第8章

書名:這該死的甜美 字數:3309 更新時間:2024-11-13 15:24:06

  ——


  徐翹本以為依照兩人的進展,這個再見應該就在明晚,卻沒想到,接連三天,任她如何敬業愛崗,連休假日也跟人換了夜班,都沒等到程浪。


  不是程浪沒來,而是他們的緣分仿佛用盡了。


  因為有天晚上,施婳說,帕加尼過站的時候,她人剛巧在洗手間。


  徐翹自認已經足夠兢兢業業,憋到一晚上隻去一次洗手間,就這麼短短十五分鍾居然也能完美錯過?


  這麼一想,她和程浪根本不是沒緣分,而是太有緣分了啊。


  連軸轉了幾天,徐翹實在扛不住了,下班後又氣又累地回到酒店倒頭大睡。


  這一覺直接從早十點睡到晚八點,朱黎打來電話為止。


  “喂……”


  “還睡呢?出來喝酒嗎?”


  “你酒店不剛開業嗎,不忙啊?”


  “忙才要喝酒啊。”


  徐翹聽出來了,朱黎這是在商場上受挫了,有槽要吐。


  她從床上坐起來,看了眼窗外的昏黑天色,揉揉脖子:“行,哪兒啊?”


  “就玉錦坊新開那家,Muse.”


  ——

Advertisement


  夜晚的玉錦坊亮如白晝,街頭巷尾的霓虹燈燃著五顏六色的光,鬥豔似的交相輝映。


  Muse一層沸騰著放克樂,電貝司和架子鼓的律動像正打在人心髒上,叫置身其間的男男女女血脈陡然偾張。


  這家新開的Bar以樂聞名,全場不設包廂,號稱不論坐在哪片區域,都可以得到駐唱臺邊的聽覺效果。


  不過有人戲說,Muse能夠迅速在玉錦坊站穩腳跟,更重要的原因可能是在一眾高格調酒吧裡,獨樹一幟地不設包廂——全開放式的空間,正如它的名字“繆斯”一樣,給了歡場上的人們更多豔遇的靈感與渴望。


  今夜的Muse一如往常的熱鬧。


  二樓卡座坐了四位公子哥,駐唱臺切歌的安靜間隙,一個抱怨的男聲響起:“浪總什麼時候到?這都等多久了,我江放好歹也是一分鍾千萬上下的人……”


  有人打趣:“人家浪總一分鍾掙千萬,你一分鍾敗千萬吧?”


  “這話就不對了。”燈影交錯裡,當事人終於現身。


  程浪信步穿過散臺,笑著把西裝外套遞給侍應生。四人立刻起身迎他入尊位。


  江放給程浪倒起酒來,一邊瞪其餘三人:“就是,聽聽你們這說的像人話嗎?”


  “我是說,”程浪拿指關節叩了叩茶幾,“一分鍾掙千萬這個數據該更新了。”


  江放:“……”


  沈蕩笑著搖搖頭,指指程浪:“這麼久不見,你還是一本正經的毒。”


  “唉,眾所周知,我們浪總隻有碰上女人才轉性。”江放把酒杯重重一擱,想起什麼似的“嘶”了一聲,“對了,今兒個什麼意思,怎麼不讓帶女人啊?”


  程浪摘腕表的動作稍稍一頓。


  江放把頭轉向組局的沈蕩:“就讓五個大老爺們兒在這兒幹喝,沈蕩,你改性取向了啊?”


  “哪裡,”沈蕩輕咳一聲,“就是嫌脂粉氣難受。”


  “以前怎麼沒聽你嫌……”江放講到一半盯住了程浪,“不對,今晚關鍵在於多了個浪總,難道問題出在……”


  程浪咬著根沒點的煙,眼睛眯得有點危險。


  江放閉了嘴,屁顛屁顛湊過去給他點煙,被他搡開。


  “浪總,是我說錯話了,給個面子嘛!”


  程浪朝他身後揚揚下巴。


  江放愣愣回頭,透過木隔板的縫隙,朦朦朧朧瞄見一個女人在隔壁坐下。


  沈蕩把他東張西望的腦袋掰回來:“浪總不在有女人的地方抽煙,咬著解癮而已。”


  江放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就浪總這種把女人當寶的男人,我剛剛居然在懷疑他的性取向?我可真是有眼無珠。”


  “可不是嘛。”沈蕩笑著看程浪一眼,“你不知道,人家剛回國就開始‘狩獵’了。”


  “喲嗬,哪家姑娘來頭這麼大,能叫浪總親自出馬?”


  沈蕩聳肩表示不知道:“浪總說了,女人是本書,要慢慢翻才能讀出驚喜,一次把人家七大姑八大姨都給查幹淨了,還有什麼探索的新鮮感?”


  “高還是浪總高,”江放朝程浪抱了個拳,又止不住好奇,“那是什麼樣的姑娘,這個能說吧?”


  沈蕩昨天跟程浪私下見過一面,聊了些近況,大致曉得那姑娘,見程浪不太有興致在吵鬧的環境說話,主動代答:“挺軟一姑娘,家裡經濟條件應該一般吧,上班受了委屈,一個人偷偷掉眼淚,給她送件貴點的裙子,不好意思收,問她名字,扭扭捏捏不敢講。反正每次浪總輕輕一撩,她就不知道接什麼話,特別純……”


  這邊幾人聊得熱鬧,可談話內容經過放克樂的混編,傳到隔壁卡座的朱黎耳裡,卻全成了分辨不清的男低音。


  朱黎隻在BGM間奏空檔聽見最後那幾句,心裡感慨,八百年過去了,有錢男人還是最吃清純小白兔那一套。


  幾杯威士忌下肚,她看了眼手機屏幕上,徐翹十五分鍾前發來的“再五分鍾就到”,和十分鍾前發來的“再五分鍾就到”,又催了一次:「你想直接來撿我屍的話,可以再慢點。」


  回答她的是徐翹本人的聲音:“一排威士忌就嚷嚷著要倒,這酒量,你以後出去可別說是我朋友啊。”


  朱黎抬起頭,見徐翹踩著一雙吸睛的鐵鏽紅薄衫褶皺透明靴嬌俏走來,風衣裡是“恃腰行兇”的露胃毛衣搭高腰皮裙,颯氣到她忍不住吹了聲流氓哨:“看來收費站沒把你蹉跎壞啊。”


  徐翹上樓後,駐唱臺剛巧換了首特別鬧騰的歌。她沒聽清,把風衣遞給侍應生,坐到朱黎對面問她說什麼。


  朱黎提高聲又重復了一遍。


  徐翹指指自己遮瑕也蓋不住的黑眼圈:“這還不夠蹉跎我呢?”


  朱黎笑得前仰後合:“看你過得這麼慘,我突然覺得自己那些破事兒也沒那麼糟心了。”


  徐翹轉頭跟侍應生要了杯特調,問她:“誰又擋我們小朱總的財路啦?”


  朱黎這創業之路,說來也是不容易。


  朱家這一輩男丁輩出,卻隻有朱黎一個女孩。原本朱爸爸的意思呢,是像培養名門閨秀一樣培養朱黎,養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秀外慧中德藝雙馨,到了年紀就讓她嫁個門當戶對的男人,給朱家添個商場上的後盾。


  但朱黎討厭這些,又是不婚主義,又是心向事業,可想而知面臨多大的阻力。


  她擺擺手,示意不想說:“越說越煩,還是給我講點你的糟心事兒吧,我聽了興許能痛快點。”


  “我還真有點不吐不快。”


  兩人一拍即合,徐翹噼裡啪啦倒豆子似的,把自己跟程浪三天沒見上面的事講了個囫囵。


  朱黎瞠目:“你們這可有點復古了啊,都二十一世紀了,還在用這種兩千年前的約會方式?不是,兩千年前的老祖宗都知道交換地址書信往來,約個花前月下的了,敢情你們能不能見面純靠運氣啊?”


  徐翹生氣地挺直了背脊:“這能怪我嗎?他一大男人不主動,還得我個小姑娘倒貼?而且他說喜歡含蓄的啊,那我隻能憋著嘛。”


  “難道他是零基礎開荒選手?”朱黎不解地回想了下那天酒會上跟程浪的短暫接觸,光一個把酒的手勢,就看得出這男人是在風月場上依紅偎翠慣了的,“不對,那男人看起來絕對是個高玩啊。”


  徐翹接過侍應生遞來的雞尾酒,嘆了口氣:“既然這樣,都夜半幽會那麼多次了,他怎麼還不問我要電話?”


  她話音剛落,駐唱臺一曲終了,樂隊換場,耳根忽然清淨了,一個男聲在這空檔從隔壁傳來:“咱這‘放浪蕩’好不容易湊齊活兒,才幾把色子,你這麼早就要走啊?”


  有人答:“睡覺去,你們玩好。”


  徐翹一愣,以為自己日有所思幻聽了,扭頭朝身後隔板縫隙定睛望去,卻當真瞄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朱黎剛要問“怎麼了”,嘴一張被她捂住。


  徐翹比了個“噓”的手勢,側耳去聽男人們的對話。


  “你時差還沒倒完啊?”


  “倒完了。”


  “那你這也太睡早了吧。”


  “為了個小姑娘,天天半夜不睡覺去高速兜風,困得我眼皮打架。”


  朱黎比個“哦豁”的嘴型,吃瓜表情已經到位。


  徐翹後背使勁兒往隔板貼,恨不得把耳朵穿過去。


  “嗐,我們浪總撩妹還用得著走這流程?裝什麼君子,直接上去要電話啊。”


  “這不是看著太清純,下不了手嗎?”


  徐翹一愣,指著自己的鼻子,用眼神無聲向朱黎提問:我清純?


  朱黎狐疑地搖搖頭:你跟人家裝純了嗎?


  徐翹滿臉無辜:沒有啊!


  無辜完又覺得不太對勁。


  說起來,程浪幾次正面見她,她的確剛巧不是哭唧唧就是慘兮兮,還老穿一身樸素又不顯身材的制服,配老氣橫秋的盤發……


  難道是這些接地氣的表象給了他錯覺,以至於那天在黎頓,他真沒認出模樣大變的她?所以他借她外套,也許隻是發現她走光了,隨手樂於助人?


  原來這就是她錯過愛情的理由!


  世人對她,竟有這樣的誤解!


  朱黎張嘴剛要說什麼,被一臉含恨的徐翹豎掌止住。


  事後,徐翹一度懊悔,如果此時此刻,她能夠好好聽朱黎講話,一定不會作出接下來那個愚蠢的舉動。


  可惜梁靜茹和林俊傑都說沒有如果。


  她徑直抱著一腔被誤解的憤恨轉過身,從隔板探出了腦袋:“那個,抱歉打擾了……”


  五道目光齊齊朝她射來。


  徐翹盯緊了程浪眼底一閃而過的錯愕之色,清了清嗓:“我覺得,其實她可能沒你想得那麼清純……”


  “……”


  作者有話要說:  ·浪總驚不驚喜,意不意外?你說的對啊,女人果然是本書,翻著翻著,你就翻車了。


第08章


  滿場死寂,眾人像被集體按下暫停鍵,直到江放愣笑,徐翹才確信,自己看見的不是靜止畫面。

熱門推薦

叛逃在黎明之時

叛逃在黎明之時

"我是裹著小腳的女人,舊時代的產物。 新中國成立了。 聽別人說,女人也可以申請離婚。 出門買菜的時候,滿街紅旗獵獵作響,我鬼使神差地領了一張離婚登記表。 我的丈夫有兩個妻子。 一個是我,一個是舒情—— 留洋千金,他明媒正娶的太太,他一生的真愛。 我踩著小腳,給他們做了四十三年的飯。 卻從不上桌吃飯。 一個尋常的清晨,我砸碎了燒飯的鍋。 決心叛逃。"

姐姐要當巾幗英雄

姐姐要當巾幗英雄

"太子喜歡巾幗英雄,嫡姐就跑去邊境當女將軍。 邊境安穩,嫡姐日日插花吟詩,過得精致體面。"

小賊王又被素質教育了

小賊王又被素質教育了

此時我正被京城人人稱慕的錦衣衛統領楚清河摁倒在床上。 粉幔青紗帳,香爐焚著甜膩的香。 「大人不要、不要這般作踐阿鯉……」

狀元郎今天找到夫人了嗎

狀元郎今天找到夫人了嗎

我替嫡姐嫁了她不願意嫁的落魄竹馬。 成婚以來,我盡心操持家務,與他相敬如賓。 等到凌衍高中狀元,所有人祝賀我苦盡甘來。 卻傳來他重聘求娶嫡姐為平妻的消息。 坊間瘋傳他的那句話: 「蘇大小姐明媚矜貴,合該受萬千寵愛,如今凌某金榜題名,今後絕不讓她吃半點苦頭。」 他們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側妃佛系

側妃佛系

"側妃自稱佛系少女,嘴上說著不爭不搶,慈悲為懷。 太子病倒,她將宮人的月錢捐到寺廟,聲稱為太子禮佛祈福; 嫡子降生,她拿宮人的賞銀請高僧做法事,美其名曰福澤東宮; 銀兩吃緊,她讓闔宮上下葷菜減半,跟她一起吃素。 慷他人之慨,博無數美名。"

將軍夫人很惜命

將軍夫人很惜命

「將軍回來了,他還帶回一個懷孕的女子!」 得知消息,我拔腿往府前狂奔,甚至跑丟了一隻繡花鞋。 風塵僕僕的將軍跟我遙遙對視一眼,我們兩人都熱淚盈眶。 終於!男主他媽被我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