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賀歲安:“蛇毒不能解?”
祁不砚像述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很淡然:“不能,蛇毒在我們一出生就有了,每一代的天水寨人的體內都會有蛇毒。”
“不清楚是從哪一代開始,所以他們的後代體內也會有蛇毒,而剛出生的孩子必須得在百日內戴上有母親制好的蝴蝶銀鏈。”
賀歲安恍然大悟。
竟然是因為體內有蛇毒。
她指腹摩挲著祁不砚手腕上的蝴蝶銀鏈,輕聲問道:“這是你母親給你做的蝴蝶銀鏈?”
他沒太多情緒:“沒錯。”
賀歲安衷心贊嘆:“很好看,你母親一定是用心去做的。”
祁不砚垂眸看蝴蝶銀鏈,在明亮燭火下,鏈子呈現純質的銀色,他似笑非笑道:“用心?”
他指尖輕扯過蝴蝶銀鏈,卻被賀歲安按住:“輕點。”
祁不砚松了手。
他倒是行事隨性得很。
賀歲安又低頭看祁不砚掩在靛青色衣袍下的腳踝,總感覺好不安全,她要是祁不砚,整天不得提心吊膽,怕一不留神就弄斷了。
不久前,賀歲安就弄斷了一條手鏈,雖是在大街上隨手買下的,但看見它斷時還是心顫了下。
房間燭火還在燒。
祁不砚忽鬼迷心竅問:“賀歲安,你可會離開我?”
Advertisement
他此時看她的眼神有著天真。
可這抹天真又透著一股自然又神性的殘忍,因為他不接受“會的”那種答案,哪怕是有這個可能,但她若給出的答案正是會呢。
他會如何。
像殺了那些曾背叛過他的蠱蟲一樣,將她殺了?
向來目標明確、做事從不拖泥帶水的祁不砚猶豫了,他好像,第一次意識到,賀歲安和他養的蠱有本質的不同,非常不同。
蠱沒了,可以再煉。
他不在意是否還是以前的蠱。
賀歲安沒了,就是沒了,再養過另一個人,也不是賀歲安,祁不砚發現他隻想養賀歲安。
特殊的。賀歲安對他來說有點特殊,到底特殊在哪裡,祁不砚不太能說出來,或許是賀歲安可以使他浮現不一樣的蝴蝶。
在賀歲安要回祁不砚時,他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我又不想問了。”
少年說。
祁不砚掌心壓著賀歲安微張的唇,被她呼出的氣息弄潮了。
第41章
四目相對間, 賀歲安的眼底倒映著祁不砚的臉。
窗外雨聲淅瀝,她抿直蹭到他掌心的唇,握住他捂住自己的手,想拉下, 卻聽外面響起叩門聲。
小道士的聲音越過門板傳進:“貧道是來送熱茶的。”
晚上下雨, 不知他們是否有淋到雨, 他來送熱茶給他們, 體現了玄妙觀道士的貼心、細膩。
難怪青州百姓對玄妙觀贊不絕口, 此處的道士做事很周到,畢竟道士可以隻讓他們進來避雨即可, 送熱茶過來又是一番好意了。
賀歲安側過頭往門看去。
“二位可是休息了?”
見廂房裡還點著燈, 不像是休息了, 小道士又問了句。
祁不砚放下捂住賀歲安的手, 她過去開門,雙手接過小道士端著的一壺熱茶:“有勞道長了。”
“這是貧道應該做的。”小道士眉目清秀,也是年十幾, 身形偏瘦, 樸素的灰色道袍似能為之添了一抹出家人的沉和內斂。
他囑咐他們記得喝熱茶。
如今的天氣是轉暖了,但在晚上淋到雨也是會容易生病的。
清香的熱茶沁人心扉。
祁不砚曲指拎起茶盞,倒一杯茶水,放到唇邊抿了幾口, 直到茶杯空了,再倒一杯, 似乎真的渴了:“茶很好喝,謝謝。”
他接受了小道士送過來的熱茶, 所以說了謝謝。
小道士又改變了對他的印象。
在帶他們來廂房的路上,小道士並不是沒有留意到祁不砚不向其他道士回禮的事, 隻是沒管而已,這種事又不能勉強別人。
盡管小道士沒管,但對祁不砚的印象自然是不好的。
可人的想法總是千變萬化的。
當小道士聽到祁不砚因為熱茶而說了謝謝,又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大抵是他那張好皮囊給他的優勢,叫人不忍怪罪他。
賀歲安沒喝熱茶。
她不渴。
晚上喝多茶水,賀歲安可能要如廁,橫豎不渴,就不喝了。
小道士看著祁不砚喝了一杯又一杯茶,面色如常道:“晚上喝太多茶也不好,小公子還是適當喝兩杯,不要因夜雨生病便好。”
祁不砚放下茶杯,笑吟吟:“我現在尚無困意,可否參觀一下道觀?我以前還沒來過道觀呢。”
“這……”小道士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出,愣在原地。
他還想以三善真人在晚上需要靜修來拒絕他們。
祁不砚仿佛能預判似的。
他道:“玄妙觀這麼大,你告知我們三善真人在何處修行,我們不去附近便是,如此也不行?”
小道士沉默良久,依然婉拒了,表示他們可以在白天隨意參觀玄妙觀,晚上不行,這是玄妙觀歷來的規矩,還請他們見諒。
賀歲安也猜不到祁不砚為什麼突然說想去參觀玄妙觀。
他不是對玄妙觀沒興趣?
她腦袋瓜轉了轉,沒吭聲。
祁不砚被小道士婉拒後,沒有堅持,很善解人意般,低聲道:“好吧,我不為難道長。”
小道士如釋重負。
他走出廂房,還關上了門。
賀歲安坐回椅子,湊過去聞聞小道士送來的熱茶,很香,她不懂茶,但對聞著香的東西沒有抵抗力,像嗅覺靈敏的狗使勁聞。
祁不砚走過來,指尖敲了下玄妙觀的灰瓷杯,輕微響聲將賀歲安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
她的眼裡又隻裝著他了。
此事無端令祁不砚愉悅起來。
賀歲安掃了一眼在祁不砚手腕上輕輕晃動著的蝴蝶銀鏈:“你怎麼突然想參觀玄妙觀了?真的隻是因為第一次來道觀?”
他“嗯”了一聲,伸手去解開賀歲安發鬢的絲绦,一根一根疊放好:“就是突然好奇了。”
好奇小道士下藥的原因。
起初,祁不砚是不打算理會玄妙觀,隻想著進來避雨一夜罷了,可他們既然在熱茶裡下了迷藥,他就想弄清楚原因了。
不過也不急。
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賀歲安趴在桌面上,方便祁不砚幫自己解發上的絲绦。
綁絲绦和解絲绦都挺麻煩。
每次綁完絲绦或解掉絲绦,賀歲安的手需要往後抬很久,抬得胳膊酸疼。祁不砚卻很喜歡她的頭發,也喜歡給她打理頭發。
一開始,賀歲安還覺得會太麻煩他了,後來次數多了……好像就會覺得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了。
賀歲安還不困。
爬山爬累,不想動了而已。
*
小道士從廂房出來後,並未回自己的袇房,而是輕車熟路地徑直去了三善真人所居的丹室。
丹室分為兩部分。
外室是三善真人平日裡休息的地方,東西不多,隻有一張桌幾、椅子、架子床、幾排書架。
內室是三善真人靜修之處,面朝後山,裡面有煉丹藥的作屋、立壇等,他晚上一般會在裡面,隻有白天才會出外室、出玄妙觀。
小道士在幾歲時便入觀了,從小跟著三善真人。
他很熟悉三善真人。
在三善真人這裡,小道士也有新入門道士沒有的特權。
譬如小道士可以未經傳喚就可以自由進入三善真人的丹室,不過今夜有外人進入玄妙觀,按規矩,他應該過來告知三善真人的。
小道士踱步到外室的書架前,取下一本平平無奇的丹經,一堵牆朝內開,這是內室的門。
他將書放回原位,走進去。
一進去,牆門自動關閉。
內室燈火通明,跟外室布局大有不同,安爐置鼎,熱氣蒸騰。進來沒多久,小道士身體出了點汗,他習慣了,繼續往裡走。
老道士坐在丹爐前看書,他年近七十,歲月在臉上也留下了點痕跡,但比同齡人看起來精神年輕,白發白眉,有仙風道骨之感。
小道士低首行禮。
他小聲喚道:“真人。”
老道士,也就是三善真人抬起頭,合上手中書:“何事?”
小道士將有外人今晚在玄妙觀避雨的事告知三善真人,還描述了賀歲安和祁不砚的外形容貌給他聽,特地提到少年身上的毒蛇。
三善真人撫平略有褶皺的青道袍,離開蒲團,赤著腳走到雕有麒麟、三足兩耳的丹爐前:“靛青色衣衫,銀飾,毒蛇……”
他活了快七十年了,見多識廣,見過類似的人。
莫不是苗疆天水寨的人。
三善真人以前倒見過一個苗疆天水寨的人,得知了一些事。
身上無蟲蛇的苗疆天水寨人很有可能是不會蠱的,身上有蟲出現的苗疆天水寨人必定是會蠱術,能馭毒蛇的更是非常精通蠱術。
最重要的是,他們身上戴的蝴蝶銀鏈大有乾坤。
蝴蝶銀鏈斷,人死。
此乃致命弱點。
三善真人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不為天水寨外人知的事,是因為他當年曾親眼看過一個天水寨人死去,死因正是蝴蝶銀鏈被扯斷了。
小道士覷著三善真人的臉色,見他在想事情便不出聲打擾。
“元德。”三善真人叫他。
這是小道士的名字。
元德一聽三善真人叫自己,直起腰來:“真人有何吩咐。”
三善真人招他過去:“元德,你可知我的用心良苦。”
自稱為我,表示親近之意。
元德不用三善真人說下面的話,已知曉他想說什麼了,跪拜在他身前:“元德自然知曉。”
熱門推薦

今心南往
談婚論嫁時,我發現了晏靳北十六歲時寫的日記本。【她那麼胖,還喜歡我,挺惡心的。【我找了女朋友,希望她能死心,別再這樣看著我了。】日記本的吐槽中斷於5月1...

至此終年
今天是我男朋友徐元的生日。 我精心給他組織了一場生日宴,邀請了他的所有朋友。 他的朋友們都很會喝9,但我不會喝,9量還差。 但為了給徐元面子,我還是喝了。 他也沒攔著,也沒幫我,甚至還一起起哄。 兩瓶啤9下肚,我捂著嘴奔向廁所,吐得手腳發軟才出來。 徐元並沒有跟過來。 我也沒想太多,洗了把臉,就回了包廂。

蓄謀已久
"住男友家第一晚,我進錯了房間。 半夜,有人爬上我的床。 睡衣被撩起。 「沈奕,別鬧。」 我迷迷糊糊蘇醒,以為是男友。 他像是沒聽見,熾熱的吻盡數落在我的脖頸。 男友跟平日裡純情青澀的模樣,判若兩人。 聞到空氣裡淡淡的酒味,我明白過來。 酒壯慫人膽。 我沒再拒絕,主動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哥,你在房裡嗎?」 突然,門外沈奕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我頓時怔住。 如果沈奕在外面,那裡面的人是誰?!"

之夏如歸
"顧辰帶我和他的朋友們吃飯。 飯桌上,一個女生談笑著和我說著。 「顧辰現在學乖了,以前玩得可花了。"

仲夏有點甜
"夏甜有一個影帝同桌,拿的卻是美強慘劇本。 少年時被家暴,暗戀十年未果,好兄弟異走他國。 他早已養成了冷靜自持的性子。 卻沒想到,與夏甜再度重逢,因為緊張竟脫口而出的話是“我們結婚吧。” 楔子 “下面讓我們揭曉本屆最佳女演員的獲得者……”主持人聲音停頓了一瞬,似乎激起了所有人的忐忑,隨即驚喜道,“夏甜。”"

被嫌棄無福後,我獨善其身
"我媽從小偏心弟弟,嫌棄我。 認為我晦氣,福運差,盲目讓弟弟退學,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