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許芳菲徑直走到喜旺街9號院前。
鄭西野目送那道纖細背影步入老小區,轉身離去。突的,有個聲音在背後叫住他,不知名字,喊的輕輕一聲:“欸。”
他微挑眉峰,側身轉回頭去。
夜色中,少女的身影有幾分朦朧,淨如初雪,又像泡進水裡的花影。她支吾了下,有點小緊張又有點小忐忑,小聲問他:“剛才走的時候,你為什麼要牽我的手?”
第9章
話問出口,連許芳菲自己都驚訝。問完,她嬌豔的小臉瞬間紅透,再次一陣窘迫。
站在幾米遠外的3206面不改色。
他眉眼間的冷靜同平淡,將她泛紅的耳根襯得有些古怪。
夜空黑黑的,酷夏的風沒有涼氣,像是攜帶太多煩悶心事,故而更顯得燥熱。也是風吹來的那麼一瞬間,許芳菲忽然察覺到自己的問話有點多餘。
假扮情侶,沒有肢體觸碰怎麼讓人信服,更何況他點到即止,一進電梯,就立刻松開她的手。
想到這裡,許芳菲面上的窘態更為明顯。她雙頰滾燙,不再執著於問句的答案,隻朝他禮貌性地揮了揮手,急於遮掩什麼般,說:“謝謝你送我回來,你快回去吧,再見。”
鄭西野沒有應聲。直勾勾看了那小姑娘片刻後,他收回視線。
黑色大G的司機把車停在喜旺街的路邊,人也下了車,就恭恭敬敬站在後座車門前候著。見鄭西野過來,司機立刻替他拉開車門。
許芳菲道別的胳膊終於垂落。
她看見纖塵不染的高檔車,和周圍擠壓扭曲的破敗街景格格不入。
她看見3206彎腰坐進車後排。他的黑西裝與車身色澤一致,仿佛天生屬於一體。
Advertisement
她看見司機關上門,後座的3206黑眸深不見底,意味不明地盯著她。
未幾,車窗緩緩升起,終於將男人稜角分明的側顏吞沒。
心頭某角,在某個瞬間湧起絲小小失落,但隻是極短暫的一瞬,短到許芳菲自己都來不及發現。
黑色大G踏著夜絕塵而去。
許芳菲目送那輛車駛離,然後轉身往自家單元樓方向走。進門洞時跺跺腳,聲控燈乍亮,她一路神遊天外,回家跟媽媽外公打完招呼後便回到自己屋,關上房間門,坐在書桌前繼續託腮發呆。
隨手抄起一支筆在草稿紙上亂塗亂畫。
之前在KTV的包間,聽那些人喊3206“ye哥”,“阿ye”……
也?冶?野?
許芳菲胡七八糟地思索著,在紙上塗來,塗去,最後鬼使神差地寫下兩個字:阿野。
*
鄭西野回到金曼巴KTV時,包間裡比他走時多出來一個人。
一個女人。
女人身形高挑,齊肩卷發高跟鞋,自帶一種很港式的摩登氣質。五官算不上多精致多漂亮,但媚眼如絲,身材火辣,整個人透著股傲慢疏離的性感。
此時,她正坐在沙發上和蔣之昂說著什麼,十指染著裸色指甲油,指尖夾著一根女士細香煙,偶爾被蔣之昂逗樂,笑得媚態橫生。
見鄭西野推門進來,女人注意力立刻集中到他身上,還未出聲,邊兒上的蔣之昂先一步開口打趣,道:“野哥你總算回來了。琪姐等你老半天,眼睛差點兒沒望穿。”
肖琪任由蔣之昂揶揄,恭敬喊道:“野哥。”
鄭西野朝她淡淡點下了頭,沒太大反應。
“你們先聊。”肖琪起身,撲撲手,“我去一趟洗手間。”隨後轉身進了包間裡側的洗手間。
鄭西野坐回沙發上,自顧自點了根煙抽。
蔣之昂湊近他,別有深意地朝洗手間方向瞧了眼,神神秘秘壓低聲:“野哥,你交女朋友這事兒我還沒跟肖琪說,兄弟們都瞞著她呢。”
哐。
鄭西野隨手把打火機丟回桌上,吐出口白色煙圈,臉色冷漠,沒說話,顯然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他掃了眼四周,問:“蔣老呢。”
“出去接電話了。”蔣之昂灌進一大口威士忌,咂咂嘴,接著說,“不過野哥,你這藏得夠深啊。肖琪這樣的都拿不下你,要不是今晚那小丫頭,我還以為你同性戀。”
鄭西野瞥他,語氣涼涼:“以為我同性戀還敢跟我一塊兒住,不怕屁股開花?”
蔣之昂正在給他倒酒,聞言爆了句粗口,做作地搓胳膊:“你要是真連我都不放過,肖琪才要哭死吧!大老遠從雲城追你到這兒,你他媽上個男人都不上她。”
話音剛落,一道女聲兀然響起,冷冷道:“誰說我來凌城是為了他。”
背後說人被逮個現行,蔣之昂幹咳幾聲,聳聳肩一攤手,小聲嘀咕:“不是就不是咯。”
肖琪白蔣之昂一眼,然後踩著高跟鞋走向長沙發。包間內光線忽明忽暗,每走一步,那雙纖細的長腿都會晃出亮閃閃的光。直晃得所有男人眼睛發直。
肖琪在鄭西野旁邊坐下。
想到剛才蔣之昂說鄭西野在這兒交了女朋友,肖琪隻覺心裡憋悶得厲害,氣不打一處來,靜默幾秒,忍不住道:“野哥,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幹爹派你來凌城打理這邊的生意,可不是讓你過來度假泡妞。”
鄭西野聞言,忽然抽著煙低笑出聲。
肖琪和蔣之昂對視一眼,都有些狐疑。
須臾,鄭西野笑夠了,隨手把煙掐滅在煙灰缸裡,側過頭看肖琪,面上帶笑,嗓音溫和,語氣與眼神卻冷進骨子裡:“你在教我做事?”
對上煙霧背後的那道目光,肖琪心一緊,頓時頭皮發麻不寒而慄,悻悻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鄭西野勾勾唇:“那就好。”
就在這時,蔣建成終於打完電話回來。他坐回沙發上抽雪茄,看向肖琪道:“琪琪,我讓你請的人你請來沒有?”
“幹爹放心,請來了。”肖琪說,“就在隔壁包間。”
蔣建成點頭,“帶進來。”
肖琪聞言,朝身邊幾個壯漢遞了個眼神,壯漢們便轉身出去了。不一會兒,他們從隔壁包間拎回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
這人穿西裝,戴眼鏡,儼然文質彬彬的書生形象。此時他皆耷拉著腦袋畏畏縮縮,腦門兒上汗涔涔的,似乎極其恐懼。
蔣建成給蔣之昂打了個手勢。
蔣之昂頓悟,沒勁地啐了口,領著包間裡一幫人先出去了,隻留下蔣建成、肖琪、鄭西野,和那個文弱中年人。
“求求你們了……”眼鏡男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嚇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哭道:“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肖琪冷笑一聲,“在澳門玩的時候不是挺開心嗎?欠了那麼多錢,總得把債全還清。”
眼鏡男:“三千多萬,你讓我怎麼還?”
肖琪:“一份文件,根據涉密級別不同,價格也不一樣,反正最低都是近七位數,你多賣幾份給我們,三千萬不是很快就有了嗎?”
“不行啊,妹子,真不行。”眼鏡男痛哭流涕,“那些文件都是國家機密,我是科研工作者,絕不能幹這種事。”
“你不願意,我們當然也不會勉強。”肖琪笑了下,拿出一份牛皮紙文件袋,又道,“這裡面有你在賭場揮金如土的視頻,還有你和你的婚外情對象在酒店開房的證據,趙科長,想想清楚,這些東西如果我匿名寄到你單位,你的工作家庭可就全毀了。”
聽到這裡,眼鏡男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破口大罵:“你們給我下套!這都是你們設計好的!你們害我!”
蔣建成咬著雪茄微微一笑,“趙科長,別怪我們不仁義,選擇權在你手上。人這一輩子能為自己做主的機會不多,可這次要怎麼選,在你。”
眼鏡男咬緊牙關,內心天人交戰,半天不吭聲。
肖琪柔聲,半帶誘哄:“不跟我們合作,你身敗名裂妻離子散;跟我們合作,我們幫你保密所有事,你有錢拿有美女陪,照樣家庭和睦風光無限。趙科長,傻子都知道怎麼選呀。”
“……”
良久,眼鏡男終於妥協,沉聲道:“好,我跟你們合作,但是這價錢太低了。”
蔣建成很是滿意,笑說:“能合作就是朋友,價錢什麼的都好商量。”
鄭西野冷眼旁觀面前種種,垂了眸,脖子一仰灌進滿杯洋酒。
蔣建成轉頭看他,道:“阿野,肖琪忙完這陣有其他事做,之後就由你跟趙科長對接。”
烈酒入腹,燒喉焚腸。鄭西野點頭:“知道了。”
*
夜更深,送走趙科長,蔣建成叫鄭西野說事情去了。
蔣之昂二兩黃湯下肚,有些醺醺然。迷離視線移到旁處,被肖琪雪白修長的長腿晃了神。
蔣之昂眯眼,忽然半開玩笑道:“琪姐,野哥不理你,你看我怎麼樣?我可比他識貨。”
肖琪安靜地喝了一杯酒。
蔣之昂湊近她幾分,說:“怎麼,瞧不上我?”
肖琪冷淡瞥他一眼,“你不是我的菜。”
蔣之昂高高挑眉。
“昂仔,鄭西野和你完全不一樣。”肖琪說。
蔣之昂:“哪裡不一樣。”
肖琪涼涼打量他幾眼,輕聲嗤笑:“你是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畜生。”
蔣之昂:“……”
“而鄭西野,是個披著君子皮的壞種。”肖琪眉眼間浮現出一絲探究與迷戀,“讓人很想看透,但又怎麼都看不透。”
*
蔣少爺近來認識了一個年輕女孩兒,花名叫迷迷,時不時就在鄭西野面前誇那個迷迷人美身材好。
迷迷上過幾次門,鄭西野遇見過一回,但轉眼就忘,沒留下任何印象。
對此,蔣之昂感到極其不能理解。
“野哥,有時候我真搞不懂你啊。要說你喜歡女人吧,再正的妞在你面前晃悠你也能不看一眼,要說你不喜歡女人吧,你又交了個小女朋友。”
已經凌晨一點鍾,蔣之昂對著鏡子刮胡茬,忽然又想起什麼,道:“對了哥,你那小妞,怎麼都沒見她來找過你?”
鄭西野打滿一桶水,單手拎著水桶放上衛生間的臺子,漫不經心地說:“吵架了。”
蔣之昂嗤笑打趣,“誰讓你喜歡玩嫩妹。小女生嘛,要哄的。”
蔣之昂天生該長在女人身上,話裡話外都是女人。一面看不起女人,一面離不開女人,著實爛透混賬。
鄭西野懶得搭理他。
熱門推薦

弑天
"我和雪如一同戰死沙場。 死後才知道,她是下凡渡劫的神女。 恢復神女身份後,她淡漠看我一眼: 「此人與我有因果,也帶回上界吧。」 於是我從戰功赫赫的人間將軍,變成了九重天的低級地仙。 後來雪如的未婚夫把我扔進了神魔井。 失去意識之前,我聽見雪如的聲音:"

黑皮的我參加戀綜後爆紅了
流量小生被全網嘲成「油王」。公司為了洗他,把我們塞進一檔戀綜,讓我勢必奪下「油王」稱號。 黑皮的我:「明白!」 戀綜上,我對 1 號嘉賓油膩 wink。 對 2 號嘉賓麼麼噠。 還狗膽包天強勢壁咚了 3 號嘉賓陸影帝。 油得風生水起時,我摔了個大馬趴,一不小心脫掉影帝的褲子。 攝影恰好拍了照片,角度刁鉆。 然後,全網沸騰!

我的鄰居超愛吸甲醛
"搬進新房子第一天。鄰居 @ 我: 【新來的住戶?房子鑰匙上交一下,讓我住半年。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小區有個不成文規定,新房子入住前給我住半年,我用身體為你們吸收甲醛。 【但哥也不是白幫忙的,半年後給我十萬塊當營養費。】 見我無動於衷,他又 @ 我: 【1802,麻煩自覺來我家交一下鑰匙,別讓我等!】 我氣笑了,戲謔道:【我家是兇宅,你敢住?】 他再次罵罵咧咧:"

何止喜歡
終於熬到要跟倒追多年的男神訂婚,我卻想要反悔了。 曾經我覺得隻要他不嫌棄我,我能一直陪在他身邊。 可是,和他在一起的這三年,我從沒感受過他的好。 他記不住我的生日,也從沒陪我去過醫院。我總是隨叫隨到,不會錯過他的任何一個資訊。 可是他呢,裝不在,看見了也不回,嫌我煩。

至若春和景明
"周逢安眾多兄弟中有一位極其特殊,是實驗室有名的高嶺之花景叢明。 兩人不僅玩得好,景叢明更是替周逢安處理了不少鶯鶯燕燕。 包括我。 決定放棄周逢安的那天,我摸進景叢明家裡,想取走黑歷史。 沒想到的是,滿滿一整牆都是我的照片。 震驚後退間,後背撞上堅實的胸膛。 低沉慵懶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在找什麼?」"

不婚醒悟
我和顧川澤在民國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