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得了,爸,你就別說那個了,小冉還跟我姓呢,那我為了讓孩子『認祖歸宗』是不是還得改成孩子他爸的姓?牛冉,你覺得好聽嗎?」
我朝小姑投去感激的眼神。
下一秒——
「你與其關心這個,還不如關心一下孩子們的戀愛情況。這四個孩子,每個人都沒有一點風聲……」小姑的眼神射了過來,「怎麼回事啊?」
感激僵在了眼裡。
我把手抽回來放在桌上,莫名心虛。
尤其是小姑的眼神還在我和廖澤野之間來回掃。
就好像真的發現了什麼似的……
廖澤野清了清嗓,大家的視線隨之聚在他身上。
「小姑,你也說了四個孩子,那你不得按年齡從堂哥他們開始關照啊?」
小姑果然收回死亡凝視,去「禍害」堂哥他們了。
廖澤野拉著我往外跑:「那我們兩個小的就出去放煙花啦!」
我們搬了兩箱煙花到被凍住的魚塘上放。
煙花在頭頂綻放,四散的火星像是剖出了一個半球形的空間,隻有我和廖澤野的空間。
火光照亮他的臉,他漂亮的眼睛裡裝著滿天星火。
頓時,心頭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細微的電流蹿遍全身。
Advertisement
廖澤野在和我對上眼神後,巴巴地湊了上來,嘴裡冒著熱氣地對我喊:「哥,好看嗎?」
「好看。」
「聽不見!」
廖澤野大喊著躬下身,把耳朵貼了過來。
我說:「好看,你好看。」
廖澤野縮回腦袋,錯愕地看我。
我也很震驚。
我這是發什麼神經。
我羞赧地轉身,廖澤野握住了我的肩膀,漆黑如墨的眼睛裡倒映著煙花和我。
他側著臉貼了過來。
我瞪大眼睛,心跳飛快。
我沒有推開。
我們擁抱著在煙花下接吻。
急促的呼吸相互交纏,連帶著身體都變得滾燙。
我們吻了很久,直到煙花炸響的聲音停止,直到空氣中的火藥味被風吹開。
我想我完了。
我的心越軌了。
不知從哪兒飄來一股煙味,我循著味道看去。
一點橙色的火星在漆黑的夜裡明滅可見,抽煙的人的身形是刻骨的熟悉。
像是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刺骨的寒意浸到了骨血裡,冷得我心髒皺縮,連聲音都在發顫。
「廖澤野,爸爸……」
廖澤野舔著我的耳郭,黏糊糊地開口:「叫什麼爸爸,叫我寶寶。」
我用力地捏了一下他的手。
「爸爸在那兒!他看見了!」
巨大的恐慌與羞恥籠罩著我,呼吸都繃成了一條線。
怎麼辦怎麼辦!
寒風中,廖澤野壓低的聲音落入了我的耳朵裡。
「揍我一拳……」
「什麼?」
我一邊疑問一邊反應過來。
廖澤野已經牽著我的手借位往他臉上揍了一拳。
他倒在地上,壓低聲音地對我說:「你現在,跑回去,不要管我……」
我僵直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爸爸的身影在下一秒閃現。
「爸。」廖澤野低低地叫了一聲,爬了起來。
下一秒,爸爸的拳頭朝他揮了過去。
「混賬!」
他從沒對我們動過手,由此可見他有多麼生氣。
廖澤野被他揍趴在地,踉踉跄跄爬起來。
爸爸又朝他揮出一拳。
我身體比腦子還快地攔,然後整個人都飛了出去,後腦勺倒在了一塊尖銳的石頭上。
我感覺到血液往外流,強烈的眩暈讓眼前泛起黑點,天旋地轉。
有豆大的雨點落到我的臉上。
13
我在醫院的病床上醒來,頭痛欲裂。
廖澤野坐在病床前盯著我。
他一手攥著輸液管,一手託腮,側著臉笑眯眯地看著我。
靠!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我試著抽手,但提不起一點力氣。
「滾……」
他笑得更加放肆了,目光順著我手背的針頭、輸液管,一路往上,盯住了那半袋血包。
從我的角度,正好能看見他凸起的喉結,優越的下颌。
真令人嫉妒。
「哥,你知道這血是怎麼來的嗎?」
我閉上眼睛生悶氣。
他自問自答:「是我去獻血,去血液科交換來的。」
「所以呢?你想怎樣?」
廖澤野垂下頭,笑了一下。
「不怎麼樣,這事兒我心甘情願。隻是發現了一件很棒很棒的事情,想現在就講給你聽。」
「滾,我不想聽。」
「今天之前,我一直不知道你是什麼血型,隻知道你和爸爸的一樣,但就在剛剛,我知道了。」
廖澤野撥弄著我顫抖的睫毛,眼底逐漸流露出癲狂的情緒。
「你說,O 型血的爸爸,在什麼情況下會有 AB 型血的我呢?」
我錯愕地盯著他,感覺心裡發毛。
廖澤野笑靨如花地在我臉上親了一口,喜悅地低喃:「哥,阻礙我們的東西,消失了呢。」
我心頭巨震,好半天都緩不過來。
「爸爸呢?」
「正在思想掙扎吧,他會接受的。畢竟我們是兩情相悅啊。」
我沉默地看著他,看著他眼裡的光彩,一點一點地黯淡下去。
「我說錯了嗎?」廖澤野特別委屈地問,「那個吻,難道你不是自願的嗎?你幫我擋那一拳,難道不是因為喜歡嗎?」
我聽得心揪。
「你先出去,我要想一想。」
廖澤野受傷地看我,眼眶漸漸紅了。
「出去吧。」
廖澤野垂頭喪氣地走了,一下午沒回。
我一個人待在醫院,就隻有一個護工在看著我,爸爸也沒來。
我有點窩火。
接下來連著好幾天,廖澤野都沒出現,我沒忍住給他打電話,卻顯示關機。
我心底隱隱浮現出不好的預感。
下午奶奶來接我出院。
她說廖澤野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被爸爸關在老家,門窗全部封死,不認錯不讓出來。
我心頭一涼。
怎麼會這樣?
明明我醒來的時候,爸爸都沒這樣做……
奶奶給爺爺打了電話,張羅著讓我勸勸廖澤野,讓他認錯。
「哥……」
廖澤野粗啞的嗓音順著話筒流出,聽著讓人揪心。
「你想得怎麼樣了?」
我感覺心髒被一隻大手攫住,悶悶的疼痛感傳來。
他怎麼還在糾結那天的事情。
「我……我讓爸爸把你放出來。」
「哥,你想跟我說的,隻有這個嗎?」
我備受煎熬。
「小煦,你在給誰打電話?」
爸爸的聲音突然撞進耳朵裡,我渾身一震,手機滑落在被子上。
14
爸爸給我辦了出院手續,帶我回了家。
許是因為在醫院昏睡的時間長了,夜裡我失眠了,開著盞小燈, 盯著窗戶外黑沉沉的夜, 直到後半夜才勉強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中,我聽見沉悶的「咚咚咚」的聲音。
不是背後的門,倒像是前面的窗。
意識到那可能是什麼後,我驚詫地睜開了眼。
隻見本該遠在千裡之外的廖澤野, 居然趴在了我的窗戶上!
他朝我指了指鎖頭, 示意讓我開窗。
我驚得立刻坐了起來, 腳踩上了地板卻被理智牽制,邁不動步子。
這扇窗開了,我就再不能退縮了。
可若是不開,萬一他體力不支掉下去怎麼辦?
他怎麼總給我出這樣的難題!
廖澤野喘得厲害, 呼出的白霧打在窗戶上,白蒙蒙的一塊。
他在玻璃上畫了個問號。
為什麼猶豫了?
為什麼不開窗戶?
為什麼不讓我進來?
你不喜歡我了嗎?
我感覺心髒傳來抽痛,痛得連呼吸都覺得煎熬。
我也確實煎熬。
理智與情感在瘋狂打架,各種壓抑的情緒翻湧著,逼出了我的眼淚。
時間在一點點地流逝, 窗上的白霧漸漸消失。
廖澤野湊近了又呼出一片,然後用手指在上面畫了個愛心。
真讓人受不了。
我跑過去打開窗, 廖澤野帶著一身寒涼鑽進來, 緊緊地抱住我。
兩顆瘋狂劇烈跳動的心髒,怦怦撞擊著。
我聞到他身上塵土的味道, 心軟得不像話。
「哥, 我好想你,爸爸沒對你做什麼吧?」
「沒有。」
「那你……那你想得怎麼樣?」
他發抖的聲音染上了哭腔,我拒絕不了。
15
我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困意十足的我用被子捂住頭繼續睡。
有光腳踩在地面的聲音傳來,我一點點地回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還沒緩過勁來,爸爸的聲音驅散了我的困意。
「你怎麼在你哥房間?你爺爺奶奶急得都快犯高血壓了你知道嗎?!
「你把你哥……」
「爸, 我也是人……」
「啪」的一聲, 一個響亮的巴掌聲響起。
爸爸怒罵:「你個混賬!」
廖澤野可憐兮兮地說:「爸,我話還沒說完。我也是人, 我跑了一晚上,我也會累。」
尷尬的氣息在空間中蔓延。
我在被子裡憋了個面紅耳赤。
「爸,我們解除一下收養關系吧,然後我要把我的戶口遷出去。」
廖澤野輕描淡寫地說著令我目瞪口呆的話。
氣氛凝固了好久,我光是裝睡旁聽都覺得窒息。
不是,他在這個時候說這事?
又想挨揍了嗎?
「我把你當親生兒子一樣養育, 你一句輕飄飄的解除收養關系未免太令人寒心。」
廖澤野嬉笑了一聲。
爸爸虧欠我和媽媽的,這輩子都還不完!
「(「」我人裂開了。
兩人又是一番沉默地對峙。
「我可以答應你,但分戶前提是被收養人自身有住房。你有房嗎?廖澤野, 你連自己的生活都穩定不了, 還想來撬我的兒子?」
「我可以買,我有能力買!」廖澤野激動得聲音都在抖。
「那就等你把房子買了再跟我談這個。在此之前, 你們的破事敢透露出去一點, 你就完了!現在, 立刻馬上給我滾出來,給你爺爺奶奶打電話報平安。」
廖澤野出去了一會兒,回來鞋子一甩撲上了床。
我還在睡夢中, 整個人彈起驚醒,被他抱進懷裡。
他一氣呵成。
我火冒三丈。
「哥,我們成了!」
他拱著我的脖子熱乎乎地開口。
我反手甩了他一個大嘴巴。
「給老子滾下去!」
(全文完)
熱門推薦

阿瑩
我的夫君是侯府病弱世子,而我是將門彪悍嫡女。為了保護他

純愛霸總
陸淮的秘書毀了上億合作項目,我知曉 後召集股東,強行將她開除。

延遲救贖
"我穿成了霸總小說中的惡毒黑月光。 男主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我自薦枕席,騙車騙房。 等到他被人陷害破產,我立刻收拾包袱滾蛋離開,給了女主出場上位的空間。 可現在。 系統 bug,搞錯了我的出場時間。 等我和男主見到第一面的時候,他的公司已經破產倒閉了。 渾身上下隻剩下了六百塊,抱著個紙盒子站在天臺上。 而系統給我的指示還是不變—— 「快!」 「去勾引他!」 「一周內拿到愛馬仕,一個月搞到瑪莎拉蒂,三個月騙到大別墅!」"

變成喪屍後,全家火葬場了
"變成喪屍的第三年。 在又一次混在喪屍群屁股後面撿垃圾時,我迎面就撞上了我的前男友。 他呆了,我傻了。 下意識轉身想跑,卻被男人抓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與此同時,還有我冷漠的爸、嫌棄的媽,和比我受寵的妹妹。 隻因我是不被偏愛的真千金。 我張著赫赫的嘴想求饒,卻發現他們個個都雙眼含淚。 孩子死了,你們才來奶了是吧?"

拯救反派計畫
穿進ABO 世界,我成了反派他爹。為了阻止反派黑化,我 盡力扮演一個盡職盡責的父親和丈夫,可反派他爸卻是個愛 吃醋的惡毒反派。男 omega 整天在我面前哭唧唧。

逃離愛丁堡
"我被愛丁堡系統綁架了。 它將我傳送到另一世界,為我強制綁定了救贖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