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不是廖京。
得出這個結論的我癱坐在地上,萬念復蘇的情緒一時之間湧上心頭。
幸好。
10
一樓客廳,家庭醫生嫻熟地打開醫藥箱,給這位「廖總」上藥。
「所以你是廖京的雙胞胎弟弟,廖言。」
廖京一邊痛得龇牙咧嘴,一邊抱怨:「不愧是我哥的男人,下手這麼重。」
我頓時愧疚難當,卻又迫不及待地問道:
「廖京呢,他為什麼不來見我。」
大廳內一時沉寂許久。
好一會兒後,廖言才輕聲道:「他來不了。」
半小時後,廖言帶我來到一處私人醫院。
「還記得上次在 N 國撞你們那輛車麼,是我們對家搞的,他們慣用些黑手段。」
「這次我哥臨出發前說,這次新仇舊恨一起,情況不定,要是他有事,就讓我和你好好交代。」
又一陣寂靜過後,廖言的聲音微不可聞,我卻聽得清清楚楚:
「那夜,醫生說,可能醒不過來了。」
Advertisement
廖言話音未落,病房門已被我猛然推開。
一片慘白中,廖京靜靜地躺在病床上。
「廖京……」
我腦中一片空白,隻能一遍遍低聲呢喃。
隻是下一瞬,一名白大褂醫生將我拉出了病房。
「你是陸嶼對吧,放心,廖京隻是輕傷,問題不大,一兩天差不多就能醒。」
?
面孔年輕的醫生見我一臉復雜的神情,繼續道:
「廖京說,但凡他受傷,不管輕重,就傳出他不行了的消息,唬唬對家啥的,但你除外。」
「什麼?」
「我哥沒事?」
「他連我也瞞?」
廖言幾乎吶喊的聲音響徹在醫院走廊。
「魏醫生你……」
這位魏醫生上前一把捂住廖言的嘴:「還不是因為你不靠譜。」
「呸,你個大騙子。」
廖言死命掙扎。
而一旁的我,大起大落兩程,風中凌亂。
隨後,病房內,廖言一面吃著魏醫生剝的荔枝,一面絮絮叨叨:「陸嶼哥,對不住啊,我真以為我哥不行了。」
「也有我的不是,我也不該下手這麼重。」
「不不不,不怪你,怪就怪我哥和魏醫生。」
一旁的魏醫生聞言,剝荔枝的手頓住,語氣婉轉:「小竟,我也是奉命行事。」
因果明曉後,我便開始守在廖京床旁。
未曾想一年多沒見,竟會是這般場景。
當時在 F 國的醫院裡,廖京的心情也如同我現在這般嗎。
不安,焦急。
魏醫生說廖京的計劃雖然周密,但也不排除受些輕傷的可能。
可按照魏醫生所說,廖京一早便知道自己可能會受傷,卻還是為了家族企業铤而走險。
倏然間,廖京的手指微動。
驚喜之餘,我連忙叫來魏醫生,並打電話通知廖言。
魏醫生一頓檢查過後,松下一口氣:「接下來好好養傷就行了。」
誰知病床上的廖京直直盯著我道:
「你是誰?」
病房內霎時靜下來。
我靜靜地注視著床上的廖京,隨後走到廖言身旁,握起他的手,一字一句道:
「我是你弟夫。」
病房內更靜了,廖言和魏醫生一齊看向我,眼神裡寫滿:你認真的麼。
「好了陸嶼,松手。」
病床上的人再次開口。
幾秒鍾後,反應過來的廖言正要破口小罵,便被魏醫生帶到門外。
我關上房門,走到廖京床前:「廖京,你的眼神騙不了我……唔……」
一時沒有防備,廖京的手便牢牢制住我的後頸,厚重氣息一重又一重地碾磨著我。
我也不甘弱勢,享受這附帶怒氣的重逢。
好一陣後,廖京抹去我唇邊的流連。
「等我能下床,立馬飛去 F 國。」
「領證。」
我起身道:「可你不是讓廖言同我好好交代一下麼,還要扯出風流浪子的幌子。」
廖京卻疑惑道:
「我的確讓他同你好好交代一下,不必為我擔心。」
成,廖言果真不太靠譜。
好好交代經他之手,卻成了虐文橋段。
11
婚禮地點我們定在了 N 國。
前夜,廖京再次帶我登上了那艘輪船。
同樣的雪夜,隻是這夜,我不再膽怯。
套房內,我坐在窗臺上,主動釋放出信息素。
廖京一頓,隨後沉沉地望著我。
我閉上雙眼,靜靜等待。
隻是並沒有預料中的觸碰,反而是耳骨處一陣冰涼。
是那顆黑瑪瑙耳骨釘。
廖京撫摸著我的耳骨處:「那張紙條早便被我揉磨得不成樣子。」
「我的錯。」
為表歉意,那夜的海風,我顛顛簸簸,聽了許久。
好在廖京張弛有度,並未影響第二日的婚禮。
婚禮上,我同廖京在門外迎接眾人。
由於婚禮是在冬季,我們的儀式舉行地選擇了建在海邊的玻璃暖房。
一大早,作為我唯一的「親人」,林景戴上了他最珍貴的一副金飾,淚眼婆娑地如約而至。
隻是同他一起來的,還有位姓程的先生。
我本以為是林景新交的男友,沒曾想那人開口便道:
「新婚快樂,我是林景的丈夫。」
我正詫異怎麼進展如此之快,林景便在一旁小聲嘟囔:「前夫,還沒復婚呢。」
我掩下笑,伏在林景耳邊輕聲道:「那就祝你,復婚快樂。」
婚禮我們邀請的人不多,所以並沒有什麼繁瑣的儀式。
廖京將鑽戒戴到我的無名指上時,用僅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道:
「陸嶼,我是你的了。」
我握緊廖ẗû₁京的手:
「承蒙信任。」
到了扔捧花環節,那位程先生和魏醫生二馬當先,以身高優勢進入到了決賽範圍。
沒成想扔猛了,花落到了一旁毫無參加欲望的廖言手中。
隨後魏醫生拍拍手,瀟灑地走到了廖言身旁。
我遞給廖京一個眼神。
怕是不久的將來,我們又要參加一場廖家的婚禮。
到了夜裡的婚禮 party 上,林景拉著我一杯接著一杯,邊哭邊笑道:「我倆也算是都有家了。」
我扶住失去重心的林景,心底一時升起酸澀。
我同林景的過去,的確多些坎坷。
但好在,我們都遇到了絕對契合的人。
party 結束後,林景被那位程先生帶走,而我,撞進了廖京的懷裡。
「一整晚,我們連支舞都沒跳,你和那位 omega 倒是喝得歡快。」
廖京同樣喝了些酒,言語中竟帶了些醋意。
「瞧你那小氣樣兒。」我轉過身,搭上廖京的肩頭:「我不會,你得教我,不過被踩了可不關我事了。」
廖京拖住我的手,低頭伏在我耳畔:
「沒關系,你踩一次,我就多討一次。」
我自知落入了美妙的陷阱,卻又無比期待。
當然,廖京言出必行,第二日蜜月的機票成功改籤。
(完)
廖京視角番外
爸爸離世後,從前常不歸家的哥哥卻接手了爸爸的慈善基金會。
可從前爸爸在時,他分明對爸爸的事情從不關心。
記憶中,爸爸總是獨自呆在灰白色的院子裡。
而爸爸走後,院子裡卻被他種滿了花。
有什麼用呢?
弟弟會說話後,常常鬧著要見媽媽。
我翻遍家裡,也沒有一張爸爸生前的照片。
直到一天夜裡,弟弟偷偷找到我:
「哥哥,父親書房裡有,好多好多。」
我卻覺得惡心。
於是一天夜裡,我偷偷跑到父親的書房,把書房裡爸爸的照片一張不留地帶走,全部燒掉。
因為他不配,他不配從些許思念中獲得寬恕。
結果自然是挨了父親的打。
半夜病床上,我掏出爸爸生前留給我的掛墜,瞧了許久。
裡面有爸爸的最後一張照片。
傷治好後,我跟隨父親來到福利院。
因為是爸爸的心血,所以我得來。
父親進到室內與人交談, 闲逛的我卻見到一群孩童將一團黑色, 不對,確切說是黑紅色的物體,藏在了一處牆角下。
等無人後,我走上前去。
是一隻小狗。
脖子前掛著一個簡簡單單的木牌。
上面刻著久久。
隻是被染紅了,要仔細分辨才能識清。
我把他埋了。
離開福利院時, 父親看見了我染上血的外套,不出所料地冷臉斥責:「頑劣。」
我早已習慣,也無心反駁。
後來, 我在父親的一聲聲「頑劣」中長大, 也逐漸發覺自己行事過於強硬,或者說, 是個不顧後果的瘋子。
再後來,我遇見了那隻已經死去的小狗的主人。
陸嶼。
荒唐的相遇卻讓我在瞧見他的第一眼便燃起了興趣。
無路可走卻仍要走的韌勁。
與此相比,我更像是一堆鋼鐵組裝的機械設備。
於是我保持著瘋子的做派, 把他帶回了家。
把他帶回家的第三天夜裡, 他在夢裡說了許多零碎、卻又宛如一條條縱深裂谷的故事。
「久久被敲暈,扔到河裡了。」
十個字, 陸嶼重復了無數次,每一字都滲出了鈍痛。
我猛然間想起那個木牌, 那隻小狗。
於是在他醒後,我確認了這個猜想。
隻是我並沒有告訴他事實。
他日夜思念的久久就在福利院的牆角下, 他卻不知道。
對他來說,這不是一個好的結局。
再後來,拿到他證件時, 證件上的一寸照片牢牢鎖住了我的視線。
我心底竟生出了為何沒有同陸嶼早些遇見的遺憾。
這些越陷越深的隱象,在那次事故過後, 在陸嶼躺在病床上質問我過後,開始一一浮出水面。
由於爸爸和父親之間苦澀的糾葛,我謹慎了許久。
如果要開始, 結束二字就必須碾碎。
雪夜輪船上, 我以為陸嶼接受了我。
隻是我沒想到, 次日, 他竟然一聲不吭地離開。
我的確很生氣, 我甚至想過, 把陸嶼關在我身邊一輩子。
但我不明白,他那樣堅韌, 一次又一次爬起來的人為何會在情感上退縮。
我更怕,怕他會放棄我, 像爸爸放棄父親一樣。
我瘋一般地找到了他。
看見他同那個 omega 談笑ṭū₆風生,明明知曉他二人的關系, 但我還是嫉妒得發瘋。
我把他抓回了身邊, 想用強硬的方式留住他。
隻是陸嶼放下理智甘願沉淪的神情卻叫我心顫。
冷靜過後我才明白, 愛的回饋和世俗困住了他,而這些因素卻是我不用考慮的。
所以當我看到陸嶼留下的承諾後,我決定等他。
那日, 陸嶼走出臥室後,我便起身望向了窗外。
右手手心,則緊握陸嶼留下的耳骨釘。
而現在的我, 無比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
我望著陸嶼正在窗外澆花的身影,輕聲道:
陸嶼,你不是一潭渾水。
你隻是生在渾水中的一滴純水。
是我甘願臣服的永生花。
本文完
熱門推薦

兔子愛吃窩邊草
在從小在一起長大的竹馬床上醒來是一 種什麼體驗?我打算悄咪咪地走,打槍 的不要。

燈火昭昭
"我與謝淮大婚那日。 歲末大雪,謝淮的小醫女,站在喜堂前,要與他恩斷義絕。 我看著謝淮抱著暈倒的小醫女,失魂落魄,棄我而去。 那時我才知,原來謝淮的真心也會瞬息萬變。 少年相伴的十幾載,終究抵不過短短相識的幾個月。"

奈何明月照河渠
一、第一次,被幾個下人用粗糙骯髒的 手壓在地上,讓暴怒的憂姬用鉗子拔掉 指甲的時候

室友他不對勁
新室友是個美強慘小可憐,溫良無害的謙謙君子。 天天哥哥長哥哥短,喊得人心都化了。 我屁顛顛地跟他掏心窩子,他卻表裡不一,還想脫我褲子。 皮膚饑渴癥的秘密一朝暴露後。 他撕破偽甜面具,一把將我摁在墻邊賣乖。 「哥,你再疼疼我唄。」

同歸
我重生在成親當天。一如上一世,還未 拜堂,江時鏡的外室便大鬧江家。

金絲雀她上位了
"京圈太子爺每個月給我一百萬。 某天我撞到他正和一位美女相攜逛街。 就在他要看過來的前一秒,我直接麻利地躲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臭是臭了點。 但聰明的女人,從來都不會給自己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