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重重地推開我,拍了拍手。
「長得和那個人一樣惡心。」
她扔過來一張銀行卡,「三百萬,離開陸淮。」
我恍惚地仰頭,看清廖娜眼底對陸淮毫不掩飾的佔有欲。
初次見到廖娜時,我正被隔壁班的小混混刁難,廖娜赤手空拳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她也低頭看我,隻不過眼裡寫滿了熱情和善意。
「不用謝,你是陸淮的小青梅,為了不讓我們的陸大學霸難過,我肯定要幫你的呀!」
「你認識陸淮?」
她沒有回答,笑著把我從地上扶起來。
「我叫廖娜,可以和你做朋友嗎?」
現在想來,從那個時候開始她便是有預謀地接近我。
「我不要你的錢!」
我一時氣急,直接把銀行卡扔了回去。
廖娜的真絲裙被卡片勾出了一道絲。
她抬起高跟鞋便要朝我踹過來,危急時刻不知從哪出現的陸淮擋在我面前。
「陸淮!」廖娜不甘心地跺腳,「你的小寵物欺負我!」
Advertisement
「好了,她才十幾歲,你和她計較什麼。」
他連來龍去脈都不問清楚,一顆心直接偏向了另一邊。
廖娜仍舊不高興,她嘟著唇:「你幹嗎養個和程月這麼像的女人?你忘了當初程月是怎麼對你的嗎!」
「別說了。」陸淮打斷她的話,把我拽到一邊,眼神冷淡得像在看待陌生人。
「我讓助理送你回去,沒事別出去給我惹麻煩。」
廖娜這才滿意地挽上陸淮的胳膊離開。
過了很久,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匆匆朝我走來:
「你好,我是陸總的助理向恆,老板讓我送你回去。」
路上,向助理一言不發地開著車。
我有意詢問起程月的信息,他眼神閃了閃,禮貌又疏離:
「抱歉,這是老板的私事,我不清楚。」
無論我問起什麼,他都是諱莫如深的態度。
「向叔叔,我能借你的手機用一下嗎?我想給陸淮發個信息。」
向助理遲疑了一下,在我懇求的目光下,還是把手機遞給了我。
十年後的手機遠比十年前的要智能,但瀏覽器的使用方式相差無幾。
我快速輸入程月二字。
奇怪的是,搜索結果竟然是零,連一條相關信息都找不到。
我換成了陸淮,首頁立刻跳轉出陸淮的百科介紹。
陸淮,男,29 歲,乘淮科技公司總裁,累計兩年登上北市富豪排行榜,即將與亞歐醫療器械集團的千金訂婚。
陸淮如今似乎是極為出名的人物,網上十分熱衷於報道他奇跡般的富豪發家史。
隻不過在搜索的最下角,我看到了一個標題。
【扒一扒乘淮總裁的桃色新聞,死去的初戀和千金女友,陸淮究竟對誰用情更深?】
我竟然鬼使神差地點了進去。
向助理像是察覺到什麼:「你要給老板發什麼消息,還是我來吧。」
我嚇了一跳,迅速刪掉瀏覽記錄,關上手機。
「沒什麼Ŧù⁶,快到了。」
陸淮比我回來得還要早,他穿著家居服盤腿坐在沙發前辦公,腰部以下蓋著一條薄毯,整個人多了幾分柔軟。
隻不過在看到我時,目光又歸於冰冷。
「餐桌上還剩著午飯。」
我一言不發地走到桌前坐下,桌上擺著還冒著熱氣的米飯,三道家常菜。
向助理在陸淮耳邊低語幾句,陸淮朝我看了一眼,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回公司吧。」
明明屋子裡有兩個人呢,可是連空氣都透著冷凝沉重。
我咬了一口絲瓜,是熟悉的味道。
「這些是你親自做的嗎?」
他語氣冷淡:「我吃不慣外面的飯菜。」
真的好巧。
……一個月前,我因為吃了蒼蠅小館的炒飯上吐下瀉進了醫院,醫生說是急性腸胃炎,叮囑我一定要飲食清淡,不要再亂吃外面的東西。
從那以後,我的三餐全部被陸淮承包了。
因為廚藝生疏,他做出來的飯菜非常一般,我總騙他說好吃。
味道就和現在的一樣青澀。
真的有人數十年如一日地做菜,廚藝卻沒有一絲一毫長進嗎?
我咽下一口米飯,沾了眼淚的白米飯,湿答答又有點鹹。
陸淮眼睛盯著電腦屏幕:「吃完把碗洗了。」
「好。」
6
我依舊睡在陸淮的臥室。
半夜,我端著水杯走出房間,陸淮在沙發上睡著了。
旁的男人這個年紀大都會發福,陸淮卻很瘦。
一米八幾的男人窘迫地蜷在小小的沙發上,看起來有幾分可憐。
我小心翼翼地蹲下來,手指剛剛搭上去,陸淮醒了。
黑暗中他眼底的寒光筆直射向我:
「這麼晚了做什麼?」
他開了燈,一眼便看到了抓緊他褲腿的手。
「沒成年,膽子倒是挺大。」
我不理會他語氣裡的嘲諷,咬牙一鼓作氣掀開了他的褲腳。
眼前的一幕讓人雙眼刺痛,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跌坐在地上。
陸淮的小腿——是泛著銀光的假肢。
我恍惚想起白天在手機上看到的新聞。
報道上說,我為了錢去當富豪的秘密情人,在男友陸淮找上門時,我讓人活生生砍斷了陸淮的雙腿。
是我做的嗎?
可是我怎麼可能會那樣對陪伴我長大的陸淮?
「陸淮……那不是我……」
「是嗎?」
陸淮挑起眉梢,「其實你出現的正是時候。」
他扣著我的腰把我抱進懷裡,滾燙的掌心沿著尾椎骨向上曖昧遊移。
「玩弄一個腦死亡的人有什麼意思呢,當然要報復到活人身上才有趣,你說對吧,月月?」
我不敢抬頭。
害怕看到他眼裡的恨,更怕看到他眼裡完全陌生的自己。
7
陸淮給了我一部手機,似乎取消了對我的全部限制,隻有一樣。
不準踏進他緊鎖的書房。
我始終不相信我會為了錢拋棄陸淮,可是我在網上搜索了很久也沒找到關於我的任何信息。
就連之前那篇報道也突然被下架。
仿佛世界上從來沒有過程月這個人。
陸淮每天讓我洗碗、拖地,全都是我以前最討厭做的事。
每天晚上,還勒令我必須做完兩張高考模擬試卷才能睡覺。
廖娜再沒出現過。
我仿佛回到了穿越前的日子,隻不過眼前的陸淮兇巴巴地沒有人情味。
我再也找不到可以撒嬌的人,每天看到陸淮的第一件事便是贖罪。
為那個我完全不可能成為的程月。
我埋頭寫著試卷,琢磨著今天又會面臨什麼報復。
陸淮忽然抽走了我手裡的筆,丟過來一件布料清涼的裙子。
「穿上,陪我參加聚會。」
「不要,」我把裙子扔回去,「試卷還沒寫完。」
陸淮眯起眼:「程月,你在跟誰發脾氣?」
我撿起地上的裙子往脖子上一掛:「我穿,我穿總行了吧。」
純白的吊帶裙長度隻到大腿根,看著鏡子裡裸露在外的腿,我自己都覺得害臊,磨磨蹭蹭地走到門口。
這麼清涼火辣的打扮,陸淮連正眼都不給一個,冷冷地拽著我的手腕往外走。
我以為他又是想捉弄我,卻沒想到他真的帶我到了夜場。
燈紅酒綠迷醉的氛圍,是過去十七年裡我從沒接觸過的。
包廂門一打開,十幾個男人齊刷刷地看向我。
陸淮從身後推了我一把:「喊人。」
我龇牙咧嘴:
「叔叔們好。」
……
包廂中間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一愣,從喉間溢出一聲笑:
「阿淮,這小姑娘有點可愛啊,難怪你當寶貝似的不願意帶出來讓我們瞧瞧。」
「廖院長嚴重了,隻是個上不得臺面的玩意。」
廖院長?
我認真端詳了片刻,發現他和廖娜長得有幾分相似。
被稱為廖院長的男人一抬手,服務生開了兩瓶酒推到陸淮面前。
「因為推遲婚禮的事,娜娜很不開心,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妹妹傷心吧?」
「要麼你喝,要麼你帶來的這位小朋友喝,你自己選。」
我總算明白了陸淮今天帶我過來的用意,敢情是要給未來的小舅子賠罪。
陸淮的手剛碰到酒杯被我啪地一下打掉。
「我喝。」
我抓起酒瓶直接灌。
順著喉嚨往下,整個胃都火辣辣地疼。
陸淮神色莫辨地看著我。
直到我打了個酒嗝舉起第二瓶酒,陸淮按住了我的胳膊。
「夠了。」
那個所謂的廖院長笑著晃動酒杯:「阿淮,我看這小姑娘對你倒是真心實意,你怎麼這麼不懂憐香惜玉?」
「你若是不喜歡,幹脆送給我如何?」
我抬起醉醺醺的眼眸,看到陸淮喉結微動。
他說:「好。」
我不知道陸淮還記不記得。
今天是我的生日。
8
一瓶烈酒下肚,我醉得找不到東西南北,趴在角落裡。
難受得想吐,又很想哭。
就像一個廉價的玩具。
三兩句話下,陸淮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三天後把我送進廖家。
酒局結束後,陸淮背著我走出包廂。
十年後初見陸淮,我覺得他很強大,強大到毫無破綻。
可是現在趴在他的背上,我明顯能感覺到他的兩條腿一深一淺,單薄的脊背隻剩下硌人的肩胛骨。
陸淮的腳步忽然一頓。
他偏頭看我,神色一貫的冷:
「哭什麼。」
「我早就說過會狠狠報復你,現在知道怕也晚了。」
我蹭掉眼淚,抱緊他的脖子:
「我去了廖家,他們是不是就會把現在的程月還回來?」
陸淮的身軀驀然繃緊。
其實很好猜。
能夠悄無聲息地帶走一個腦死亡病人,除了掌控醫院的廖家兄妹,還有誰能辦到呢?
挺好的,挺好的。
我擠出笑容:「這算不算是自己拯救自己?」
陸淮收緊了手臂,什麼也沒說。
酒精作用下,我很快昏睡過去。
再次醒來時,我在飛機上,空蕩的頭等艙我隻看到了向助理一個人。
宿醉後腦袋疼痛不已,我揉了揉酸脹的眼睛:
「不是說好ẗũ⁵三天後把我送給廖家嗎,這才第二天。」
向助理沉默:
「陸葵小姐,老板已經把程月女士接回來了。」
「啊?」
向助理似有些不忍,輕輕撇開視線。
「你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所以沒必要再放在身邊礙眼,這是老板的原話。」
他從包裡掏出一大堆證件,嶄新的身份證上印著我的照片,上面的名字是陸葵。
陸淮言出必行,給我安排了新的身份。
但他不許我回國。
我在電視裡看到他和廖娜訂婚的新聞。
他穿著燕尾服和廖娜跳舞,眼裡的笑意暖得能把冰融化。
向助理語重心長地搬椅子坐在我面前:
「我給你安排好了學校,你明天就可以上學了。」
「陸淮瘦了很多。」
前言不搭後語的兩句,向助理愣了愣,不自然地點頭:「老板親自籌備婚禮,可能累著了。」
「我能回國看看嗎?」
「不可以。」
甚至,我打過去的每一通電話陸淮都不會接。
隔著山海,我隻能在四四方方的屏幕裡窺探到陸淮的一點點消息。
我開始課後偷偷去餐館做兼職。
感謝陸淮的報復,讓我熟練掌握洗碗、拖地這些生活技能。
熱門推薦

金主失憶後
"我跟了賀聿三年。 眼看合約要到期了。 他失憶了。 黏糊糊地跟在我身後一口一個「老婆」地喊。 直到他醉酒纏綿說漏了嘴,我才發現—— 他是裝的!"

婆婆的記仇本
"婆婆很愛記仇,專門藏著一本記仇本 婆婆死後,老公無意間看到這麼多年記錄我如何苛待婆婆的點點滴滴"

我在古代做神棍
"我穿書了,穿成一個非常漂亮的路人甲,我們家剛被配角虐殺完畢。 我本該等 18 年後,配合男女主指認兇手。 可我手痒。 男女主還沒出場,已經把全書殺得隻剩書名。"

失格父母
"爸媽隻有我一個親女兒。 但他們都不愛我。 媽媽愛哥哥,因為哥哥聰明機警。"

長街
"向芋第一次遇見靳浮白,他脫下價格不菲的襯衫,隨手團了團,遞給坐在地上的她。 「墊著坐,地上涼。」"

被攻略的女主角
"我死後才知道,我患上抑鬱症是我最愛的人一手策劃。 他和我相約殉情,但從未想過和我共同赴死。 他隻想我死。 因為他綁定了氣運系統,隻要我為他死了,他就能完完全全佔有我的氣運。 再睜眼,我回到了他出車禍假裝失憶的那天。 他說他不認得我。 他說他愛的人是他的小青梅。 無所謂。 我也失憶好了。 這年頭,誰還沒個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