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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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開飯前,她發現叔叔嬸嬸同時消失了一會兒。
原以為飯後會單獨與她談談,沒想到池文徵回來後直接在飯桌上開了口。
“小顏最近缺零花錢?”
池顏全心全意演著表面夫妻,剛給梁砚成夾完醬汁海螺,伴隨清脆一聲海螺落在餐盤上。
她下意識抬眼看梁砚成,對方的視線還落在海螺上沒抽回,唇線抿得平直。
“……”
完了,梁太太缺零花錢。
這簡直是在公然打梁砚成的臉。
池顏扯了下嘴角,“怎麼會?”
池文徵笑道:“我想也不至於。以前做我們家千金時什麼都不缺,現在成了梁太太不得更瀟灑?”
池顏在心裡判斷著這話的意思,又聽池文徵後加一句:“哦對,前些天公司在重新理賬。查分紅了?”
池顏搖搖頭。
搖頭有兩層意思,可以說是沒到,也可以說是壓根還不知道這件事。
她不想表達得太清楚。
當下眼神也不敢越過餐桌讓人看出端倪,隻是盯著那塊她剛夾的海螺。
男人修長的手指落入視野,一手刀一手叉,幹淨利落地剔出螺肉送回她的餐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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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詫異抬頭,就聽他溫聲問:“想買什麼了?跟叔叔說不告訴我。”
旁人看來,隻覺得寵溺得不行。
池顏現在腦中混亂,一方面在想叔叔怎麼偷換概念把股份說成了分紅,另一方面揣測今日不提此事,是不是就此斷了紅利。
她表情微僵,察覺到桌下有人輕輕把手搭在自己腰窩,立馬緩過神來換上淺笑裝親昵:“你真煩人,看中一塊表好適合你。買給你的怎麼能叫你花錢。”
梁砚成輕笑:“都結婚了,還跟我分你的我的。”
他眼底溫柔如水,池顏有那麼一瞬間差點信以為真。轉念一想,當初可是在梁老爺子面前把婚前協議籤得清清楚楚的。
……男人,果然是鬼話的神。
但他一打岔,池顏清醒許多。不管現在池文徵到底什麼意思,她都不能表現得太過咄咄逼人。
於是順勢不提。
***
飯後,池文徵又和梁砚成單獨進了茶室。
嬸嬸趙竹音則拉著她不停明裡暗裡囑託早些要孩子,把梁太太的位置坐得更穩。
池顏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心不在焉,總覺得偌大的池宅讓她失了安全感。
家裡出事的時候,大池科技一夜間群龍無首。
她那會兒學業未完,又沒成年。即便手握股份也做不到隨時兼顧國內公司決策。更何況,她並沒有管理經驗。
出於信任,股份暫且都歸到了叔叔手裡。池顏隻吃應屬於她的每季度分紅。
突然斷了的分紅讓人不由自主開始居安思危。手握股份才能產出源源不斷的紅利。
池顏望著茶室的方向陷入深思,如果連池文徵都靠不住……
那梁砚成,塑料夫妻,就更不用提。
從臨山別墅出來,一離了旁人視線,池顏立馬收回挽著梁砚成的手臂坐到車廂另一邊。
晚上的事她還沒完全消化,一會兒託腮望窗外,一會兒面露煩躁快速刷手機。
難得看到小孔雀瞻前顧後憂思深重的樣子。
梁砚成何等聰明,突然開口:“想要回股份?”
“你管那麼多幹嘛。”
池顏隨口應完突然噤聲,半晌用警惕的眼神望著他:“婚前協議是不是得改改,婚姻存續期間我拿回屬於我的股份,不能算共同財產吧?”
梁砚成深感他太太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嘴角提起嘲諷的弧度:“我在乎你那點錢?”
“那可說不定。”池顏抬颌,“哪天一拍兩散,我分不到你的,你倒能分走我一半,我多吃虧。”
男人收攏掌心,不知垂眸在想什麼。
良久,才開口。溫潤的嗓音也掩蓋不了其中冷淡。
“怎麼,才不到幾個月,就想著離婚的事了?”
第4章
車內氣氛驟然降至冰點。
池顏從對方淡漠的表情裡捕捉到暗火在隱隱燃燒。
她也不知道分贓不均和一拍兩散,到底哪一點刺激了對方。
梁砚成不是話多的人,池顏察覺氛圍不佳開始裝透明人,他自然不會揪著話題不放。
於是一路靜默到家。
池顏徑直上樓,看似不在意,餘光卻始終去瞥幾步之外時不時納入視線範圍的襯衣袖口。那枚簡潔的寶石袖扣泛著幽光,伴隨聲聲平穩腳步,她能輕易察覺到來自身側的威壓。
行至二樓起居室,一扇黃花梨雕花門把兩人與外界隔斷。
終於不用裝模作樣,池顏逐漸松緩肩線,一扭頭,撞見梁砚成晦暗不明的神情,下意識又繃緊了後背。
“幹嗎?你。”
她站在氛圍燈帶前,橘色暖光把她的輪廓勾得溫暖無害。
因為扭頭的動作,耳墜晃晃悠悠折射出光斑,添了幾分靈動。
池顏並不知道梁砚成在想什麼,隻覺得他的目光先是停留在了自己耳側,而後慢慢下移。
她條件反射想起上一次深入交流。
他細碎卻沒什麼溫度的吻就這麼從耳後順勢而下。像是一個開端信號。
池顏醒了醒神,猛地後退一步,雙手環胸。
“等、等等。”
四目相對,梁砚成緩緩吐出三個字:“又怎麼?”
池顏:“你這周額度用完了!”
周遭仿佛按下暫停鍵。
梁砚成短暫蹙了下眉,顯然在思考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池顏窘迫開口:“不是,我的意思是,我這幾天不方便……”
即便早就有了親密關系,池顏說這話時仍然因為不好意思而眼神微閃。
直到她說完,梁砚成仿佛才明白剛才所說的額度用完是什麼意思。
他笑了聲,語氣泠然跟笑完全搭不上邊。
“我看起來有那麼禽獸?”
誰知道呢。
池顏在心裡暗自回復。轉身往衣帽間取過男式睡衣擲在他身上:“反正我不舒服,就想一個人。你睡客房。”
本來這幾天就容易心煩,要是旁邊再躺個心思難猜的人,就更煩了。
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心情好,什麼時候又冷下臉呢。
池顏打定主意霸佔主臥,下颌微微仰著,環胸而立的姿勢像極了要把來人即刻驅逐出境。
梁砚成與她對視半晌,沉默不語轉身向外。
手搭在門把上頓了好一會兒,突然又回頭:“下周不回來。”
“哦。”
池顏懶洋洋應著,等關門聲響起,才緊跟著不屑地嗤了一聲。
臭不要臉。
***
搬入新居之後,梁砚成不比在老宅,回家次數屈指可數。
池顏很是習慣一個人獨享主臥,睡眠質量直線上升。
尤其是某人說到做到,後面一周還真就沒回家。
池顏這幾天沒闲著,憑記憶把大池內部股東關系理了一遍。她的信息還停留在上學那會兒被父親拉著耳提面命往裡灌的時候,依稀記得時常來東樓與父親碰面的監事翁伯伯。
再一查證,這位姓翁名永昌的伯伯前幾年已經退居二線頤養天年了。
這幾年公司內部無聲無息變動著,等回過神來,赫然發現當初的老臣退得七七八八。乍一看都成了生面孔。
那股惴惴不安的情緒如海潮般,退開稍許後再度猛勢襲來。
池顏身邊值得信任的也就從小一起長大的倆閨蜜,約了spa關起門來商量對策。
室內流水潺潺聲不減。
聽著這樣的白噪音,水療後讓人充滿昏昏欲睡的疏懶念頭。
池顏勉強掀了下眼皮,偏向左側裴芷:“以前確實沒想過這些問題,這幾天細細分析過了,真覺得不對勁。”
裴芷還沒開口,趴在右側的江瑞枝先行打斷:“哪能那麼巧,先是公司大換血,讓你爸、你爺爺身邊的都退了。再斷了分紅。我看你叔叔就是想獨佔大池沒得跑。”
池顏這幾天最煩心的點就在於此,“叔叔嬸嬸以前對我也是真的好。”
“嗯,以前。”裴芷終於插上話,“先不說人會不會變。再講你要回自己的股份不過分,又不是搶別人的。”
池顏想了想,支起下巴:“沒錯,我要回自己的那份。還有我爸媽的,還有爺爺的。籠統一加……”
她自己在心裡估了個數:“那大池就是我的。”
裴芷:“……”
江瑞枝:“……”
這位小姐一如既往思維敏捷且善於說服自己。
三人就著話題一商量,發現現在池顏處於絕對劣勢。在公司沒影響力,斷了分紅又沒資本支持。
不過好在沒和她叔嬸一家撕破臉,裝模作樣的功夫池顏說第二沒人敢論第一。以及,她得妥善運用梁太太身份這一優勢。
畢竟明面上隻要不過分,梁砚成總得與她恩愛夫妻同仇敵愾。
池顏不能明目張膽四處打聽大池,以免打草驚蛇,立馬曲線救國想到了如今與大池合作頗多的梁氏。
梁砚成可是她身邊一張大牌。
隻要還是夫妻,她拿回股份對他來說百利無一害。
池顏想罷立馬拋開懶意起身,也不陪閨蜜躺了。
這間店有她的常用包間,額外備了衣物。她起來叫人化了個精致的妝,換一身優雅吊帶魚尾裙。裙邊收褶,暗藏心機,讓曼妙腿部弧線若隱若現,更抓人眼球。
池顏望著鏡子裡精致到頭發絲兒的自己極為滿意。
心情一好,順手給梁砚成打包了下午茶。
司機將她送到梁氏集團樓下的時候,還沒到下班點。
池顏這幾天與梁砚成疏於聯系,不確定他到底在不在,又極少在白天過來。下車後隨手給他發了個信息:【在公司?】
路過內庭時,灌木叢窸窣作響,猛地扎出一個小狗頭。眼睛烏黑油亮盯著她手裡的甜品盒子。
是那天替梁砚成吃了晚餐的小狗。
小狗後半身藏在灌木叢裡,光聽樹叢發出的連續不斷聲響,就知道小尾巴搖得有多歡。
這是訛上她了?
池顏莞爾,晃了晃手裡的紙盒:“對不起啊,今天要去拍馬屁,不能給你吃。”
小狗嗷嗚一聲,像是聽懂了,上身下伏乖乖趴在地上。
池顏被黝黑的小眼睛盯的心軟,最後還是忍痛割愛分了一半草莓千層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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