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個吻。

我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大概是吧。」

他有妻子。

不管他的心裡是不是真的還愛著我，都不該再宣之於口。

那番話，既傷了他，也傷了我。

33

黑山精神病院的案子，24 小時內審結案件。

它表面上是一個精神病院，實則是挑選合適的病人，活體取器官，進行器官交易。

這些病人的合格條件，主要是家屬弱勢，或者對病人十分疏忽冷漠，會在病人死後，直接由黑山精神病院火化屍體的。

器官交易的源頭，需要另外立案調查。

上頭決定，讓我和李森歇一歇，其他人跟進調查。

34

我休假三天。

夏日冰西瓜和韓劇正搭配的時候，我接到一通陌生電話。

35

「林警官，我是江總的特助，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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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碼？」

陸明說，是李森給江堰留的。

李森這混貨，想什麼呢？

「你有事嗎？」

「我想見您一面。」

「不見！」我直接掛電話。

可是，陸明又打過來，連忙說道：「您先別掛電話！是江總託我將一樣東西轉交給您！請您給一個機會，至少您看一看，我也好交差，拜託拜託。」

我猶豫一下，還是答應了。

36

我給陸明發了我家小區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地址。

半個小時後，我出門。

十多分鍾後，陸明趕到。

他沒有廢話，遞上一個精致的首飾盒。

光看這盒子，就覺得價值不菲。

「幹嘛？」

陸明說道：「江總決定出國治療。未來的時間，也會將公司重心轉移，以後應該……不會再回來華城了。」

我冷淡地道：「哦，挺好。」

陸明打開盒子。

一枚閃亮的大鑽戒。

「江總說，這個就當是送給您的結婚禮物。」

37

我盯著鑽戒，冷笑一聲。

這算什麼？

圓以前的心願嗎？

「沒別的事了？那我走了。」

我起身就走。

「林警官，您知道江總暴躁症的病因嗎？」

「與您有關。」

38

不得不說，霸總的馬仔，也是話術高手。

兩句話，成功讓我又坐了回去。

「說吧。」

「七年前，你們離婚之後，他就病了。」

39

陸明說，一開始，江堰隻是心裡難以抑制失戀的痛苦，夜夜失眠。

後來，他服用安眠藥。

安眠藥是有作用的。

但是，他又夜夜做夢，夢裡都是我拋棄他，無情提出離婚的場景。

他很痛苦。

夢裡是，醒來也是。

循環往復，不斷折磨他。

為此，江堰瘋狂地讀書、工作。

所以，他在國外碩士剛畢業的時候，公司也已經步上正軌。

這麼一看，當一個工作狂挺有好處的，不是嗎？

直到江堰開始自殘。

醫生給出的診斷是，暴躁型抑鬱症，重度。

40

陸明推了推金框眼鏡，看著我，言語溫和：「林警官，這些是我自作主張告訴您的。」

我沉默著。

「就連醫生都說，江總其實是心病。」

「而心病，需心藥醫。」

「我私自大膽地猜測，當初您跟江總離婚，並不是江總以為的變了心，對嗎？我希望，您能夠告訴他真相，這對於他的病情，或許大有益處。」

41

我想起在精神病院的那晚，江堰說，因為我。

原來，這是真的。

「何必呢？都已經結婚了，過去的事情，怎麼就這麼放不下呢？」

確實是我捅的刀子，那我是該去做這味藥。

我忍著喉間的艱澀，說道：「我可以跟江堰解釋，但是，我希望他的太太知情，並且理解。」

42

「等等……太太？哪個太太？」

「江堰的啊。」

陸明一臉震驚：「您是說江總結婚了嗎？」

「不然呢？」

「林警官，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江總跟您離婚之後，一直是單身狗啊！」

而後，陸明似乎想明白了，不由得一笑，問道：「您一定是看到江總無名指上的婚戒，誤會了吧？」

「是。」

43

我等著陸明解釋，可是，他看一眼腕表，說道：「現在下午三點二十一分，江總的飛機是六點十六分。」

「那你不早說！」

我起身推開椅子，大步往外衝。

可是，我在咖啡廳門口，碰到剛下車的江堰。

44

他西裝齊整，筆挺英俊，手裡拖著一個行李箱。

午後的陽光，明媚得耀眼。

他卻勝驕陽。

「美女，招室友嗎？」他走近，嘴角上揚，笑著看我。

我一笑，雙手插兜，酷酷地道：「招啊。但是，我隻招會做飯、會做家務的那種。」

江堰：「真巧了，我特別符合！」

45

李森倚在車門前，笑著看我：「人是我從機場給你截回來的，這次，別再做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三年前，在那個晚宴上，李森問我，後悔過嗎？

我笑著，點了點頭。

如果時光重來，我會問江堰，若我一定要將自己奉獻於這份事業，他願不願意與我風雨同舟？

「可惜，他現在是別人的了。」

李森臨走前，叮囑道：「江堰，別忘了給我媒人紅包！要大的！」

46 江堰番外 1

我一度十分羨慕濫情的人。

因為痴情能要命！

三個月前，我和林清清甜蜜地領證。

三個月後，我們在民政局，各拿一本離婚證。

可是，我怎麼舍得呢？

我後悔了！

後悔我沒有求她。

我不要這高高在上的尊嚴了，如果能夠求得她回心轉意，我哪怕低聲下氣，哪怕我磕頭跪下，都……在所不惜。

約定一起出國的事情，我也不強求。

她要當警察，我也不阻止。

愛她，就要愛她的全部！

何況，那是她的信仰啊！

我轉身，追了上去。

可是，在我就要喊住她的時候，拐角處出來一個男人，問她：「拿到離婚證了？走吧，開始新的生活！」

她點頭，坐上了他那輛昂貴的機車。

「林清清……林清清！」我喊道。

風可能太大。

她沒有聽到。

所以，她頭都不回。

我追著機車跑。

陰天的午後，很快地，下起了雨。

原來，雨水是鹹的。

鹹得像眼淚。

47 江堰番外 2

我和林清清在精神病院重逢，純屬意外。

並且，太意外了！

我們七年不見。

我傷痕累累，難以治愈！

她腦子有病，玩得快活！

這不公平！

我去找張院長拿了林清清的住院資料。

我隻是想知道，她怎麼病了？

但是，在看到資料上的「離異」兩個字時，我無法欺騙自己。

對，我心動了。

「笑你。七年不見，你就混成這鳥樣？」

「林清清，我說過，總有一天，你會後悔對我始亂終棄！」

「後悔了對吧？你個精神病……」

我偏過頭，在她柔軟嫣紅的小嘴上，親了一下。

「沒關系。你有病，我也愛你。」

我用了七年，來決定要不要恨林清清。

我決定繼續愛林清清，卻隻用了七秒。

48 江堰番外 3

傍晚，我和張院長談話，他特別高興。

因為我要給黑山精神病院捐獻五千萬。

談得尿急了，他連忙去洗手間。

很快地，他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一亮。

是一條信息。

閃在屏幕上，就在我的一旁。

亮屏的瞬間，我不經意地一瞥，卻看到熟悉的名字，我頓時一怔，仔細一看。

「林清清是警方臥底，想辦法做掉她！」

張院長出來的時候，看到我在外面的陽臺通電話。

那晚，我把林清清鎖在我的房間裡。

不敢聲張，我怕破壞了她的行動和任務。

可是，那晚，陸明帶著三十個保鏢，守在黑山精神病院外整整一夜。

49 江堰番外 4

我以為，我能夠在事後，得到關於七年前「林清清隻是不得已才拋棄我」的浪漫版真相。

可是，沒有。

功績卓著的林隊長，眉眼淡漠，客氣又疏離：

「謝謝。」

「這也不是什麼大病，好好治，會好的。」

「江先生，再見。」

你看，愛情裡，根本就沒有「公平」這個詞！

所以，她才能一次又一次地，在我心上扎刀！

「林清清，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大笑話？」

她說：「大概是吧。」

我走了。

不然，我一定會死在這座城市裡。

可是，到機場時，李森來攔截我。

我根本懶得鳥他！

這個搶走我心窩窩裡的人的賤人！

「林清清從頭到尾隻愛過一個人，江堰！」

媽的……

這種謊，你也敢撒？

如果你騙我，那你一定會被天打五雷轟，橫屍荒野，不得好死！外加生兒子沒屁眼！

「三年前，在巴黎，你參加一個晚宴，帶著一個漂亮的金發洋妞。那妞的無名指上戴著大鑽戒，而你無名指上戴著黑寶石戒指，她就誤以為你已經結婚了！」

「那晚，是我第一次見她哭。」

「哭得特醜。」

「閉嘴！你才醜！」

我家清清是善良可愛又美麗的白蓮仙子。

好一個白蓮仙子！

她的演技可真好！

50 婚後番外 1

我和江堰的七年，刻骨銘心，也沁著血地疼。

我實實在在地在火裡血裡滾過。

他的心上被我捅得百孔千瘡。

明明該我跟他說對不起, 他卻安慰我說，這是歲月給愛情的洗禮。

摯愛, 是再痛都不曾放棄過。

我是。

他更是。

可是，他明明還是那麼地不安。

我們和好的第二天，就去民政局復婚了。

我心想著, 大佬住慣大別墅，還是別窩在我的小兩室裡了吧。

可是，他死活不走。

拖著我，一起住在我的小房子裡。

他說, 這叫跑得了和尚, 跑不了廟。

他說, 他怕，怕突然有一天，在晨曦之中醒來，發現這隻是他的黃粱一夢。

那天, 我捧著他的臉，對著他性感, 看起來就很好吻的緋唇，狠狠地吻。

吻得他嘴皮子都破了。

我問他：「痛嗎？」

他一笑, 沒說話, 猛地將我撲倒在沙發上。

確定過眼神, 是一頭飢餓了七年的狼！

半年後，江堰的暴躁症治愈。

「林清清！」江堰終於反應過來，追上來。

「「李」我安心做一個美麗的新娘, 其他的事情，都是江堰來安排。

他父母是各自二婚的, 所以，與他情感不深。

雖然他們都受邀來參加婚禮，但是，與我不熟, 跟江堰也是客客氣氣的。

倒是我的家人，對江堰親熱得過分。

婚禮上，那是我媽第一次見到江堰，拉著他的手，心疼地說道：「苦了這孩子啊，林清清真不是個東西……也不知道當初怎麼哄騙到這麼一個又痴情又英俊的小伙子！中途竟然還狠心搞始亂終棄！」

「阿堰, 以後她再欺負你，你就跟媽說, 媽親自收拾這老閨女！」

嗯, 是親媽！

江堰牽著我的手：「謝謝媽，但是不用……以後她再欺負我, 我親自『收拾』她！」

51 婚後番外 2

婚禮後的第二個月，我就懷孕了。

江堰第一個通知的對象，竟然是李森。

我：「？？？」

為什麼呢？

「李森，你要當幹爹嗎？」

當時, 李森沒反應過來, 還以為江堰內涵他，愣了一下，當即罵道：「當你大爺！我不是那種人！」

「是真幹爹！我家仙子懷孕了，我家要有崽了！」

「哈哈哈……好, 好，不愧是我好兄弟！這幹爹，必須的！」

江堰：「那你記得準備紅包！要大的！」

李森：「……」

「你是個畜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