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魏凌主動遞枝,她自然會順杆而爬,替他做事,聽他指揮,站出來指認我被惡鬼附體。
緊接著,太後安排了一個後宮宴會,還請了一個驅鬼的道士。
我入場時,眾人皆用一種看好戲的目光看著我。
魏湛緊握住我的手,「萬一這道士真有神通,傷到你怎麼辦?要不,我們離開。」
我輕拍他的手背,「沒事的。」
我穿的可是純正古言,原著中沒有系統、也沒有重生,不是什麼鬼怪仙俠文。
要是擱在神怪志異的小說中,那道士當真是有驅鬼的本領;在其他文中,這道士大抵是裝神弄鬼之輩。
人員到齊之後,太後立即讓張道長驅鬼。
隻見那身著紫袍道衣的道人,一手拿著桃木劍舞動,嘴裡念著術語,腳踏七鬥魁罡步。
七鬥魁罡步走完,對方從擺放各種道具的香案上拿起朱砂畫的符紙,憑空而燃。
隨即張道長又將燃燒的符紙投進裝滿水的銅盆之中。
符紙在水中燃燒殆盡,成為符水。
張道長:「貧道已施法做出了顯形水,惠妃娘娘若是被惡鬼附身,隻要沾了符水,定會顯形。」
說罷,他拿起拂塵伸進銅盆之中,麈尾沾水之後,往我所在方向用力一甩。
麈尾沾染的符水盡數飛濺到我的臉上。
「啊!」頓時,我捂臉哀痛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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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痛呼出聲,有人擔憂,有人露出得逞的笑容。
「惠惠,你怎麼樣?」魏湛扶著我,聲線顫抖。
「啊~我沒事,就是……」
我放開捂住臉的雙手,然後扯起袖口的衣服擦臉。
「就是這符水把我臉上的妝面弄花了。」
這古代的胭脂水粉防水的少。
用鉛制作的脂粉倒是防水,可那玩意兒有毒,我可不敢用。
隻能用那種以粱米或者粟米為原材料制作的散粉,這種粉撲在臉上,是不防水的。
那道士潑了我一臉的水,這妝面可不就花了。
太後等人本已經上翹的嘴角頓時凝固。
對上燕春霓詫異的神色,我微微挑眉。
她給我的粉,我壓根沒用,怎麼可能會中招呢。
「我碰了這符水之後,沒有灼痛感,可以證明我沒被惡鬼附身了吧。」
「隻是,這顯形符水還剩了這麼多,也別浪費了,不如也檢測檢測宮中是否有其他嫔妃被鬼上身?」
魏湛:「張道長,就按惠妃說的辦。」
張道長:「貧道領命。」
於是,他手中的拂塵再度蘸湿,然後一遍遍地撒向嫔妃,直到符水飛濺到女主燕春霓臉上之時。
霎時間,她的哀嚎傳來,那聲音撕心裂肺,慘不忍聞。
「嘶!」
我與眾多嫔妃都被燕春霓的慘狀嚇得倒吸一口氣。
她會如此,是我動的手腳。
是我將她送來的脂粉,換了一個盒子,又讓內務府的人在昨日送去。
買通了女主身邊的宮女,讓她今日給女主上妝之時,用新送來的脂粉。
然後才會有現在的這一幕。
她的臉但凡是沾了水的地方,都冒著熱氣,滋滋作響,那層皮肉像是在熱油中滾動。
因我之故,害她毀了容。
但是我不後悔,因為如果我不這樣做,那麼此刻毀容之人就變成我了。
魏湛看著疼到在地蜷縮痛嚎的人,「看來這被惡鬼附身的是另有其人,來人,將燕嫔關押,選黃道吉日於大眾之下焚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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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燕春霓並沒有像靈舒那般,第二天就被撈走了。
即便岐王派了再多的人前來劫獄,皆以失敗告終。
眼看著燕春霓即將被當作惡鬼焚燒,岐王救人心切,毅然決然地反了。
比原著中早了兩年謀反,也少了兩年的布局。
更別提,魏湛這幾個月,將岐王不少心腹給削掉了。
原著中那些因魏湛性情大變,憂心家國被毀的大臣們,也沒有轉投岐王一派。
他手中沒有足夠的兵力,有的僅僅是封地一萬人馬。
在這種情況下,魏凌起兵,勝算並不大。
既然勝算不大,他又為何敢犯造反這種千刀萬剐之死罪?
為了一個女人?
我不信。
他要是真的能為女主做到這個地步,早在女主一家因為貪汙被抄家之時,便為了救人而反了。
何至於等到今日?
除非有方法能讓他的士兵以一當十,在駐守邊疆的將士趕回朝之前,贏下扎根京城的二十萬軍隊。
因為男主岐王的封地在建昌府,離京城有一段距離,所以消息傳回來也需要時間。
幾乎是等他帶著佔領了兩座城池之後,我們才得知戰場之上的具體情況。
原來男主是將火藥用在了戰場之上。
魏湛倒也好奇,「我皇爺爺晚年痴迷長生之道,有道士煉丹倒是搞出了這個火藥,所用材料無非是硝石、木炭、硫磺之類,雖有殺傷力,可並沒有岐王所用的黑火藥威力巨大。」
這個黑火藥的改進,不用猜都知道是靈舒提供的。
「因為加了糖」,我開口解釋他的疑惑,順帶還說了一句,「一硝二磺三木炭,加點白糖大伊萬。」
「阿湛,他們能用這個黑火藥方子,我們也能用。」
有一種叫哈馬斯的火箭彈,就能用這些東西制作。
隻是它的精確度不高,但一個瞄不準,多來幾發,總能有一個打中目標。
感謝那些被請去喝茶的男頻大佬作者們,若不是他們在小說中寫了具體如何制作這些武器,那我今日也拿不出制作方法。
縱然穿越數年了,我對那本男頻小說的記憶依舊十分深刻。
裡面的各種武器如何制作,作者貼出的步驟圖,都死死地印在我腦海之中。
於是這種武器很快就現世,並用在戰場之上。
岐王魏凌被當眾炸死,叛軍群龍無首,很快就被魏湛的軍隊鎮壓下去。
跟隨魏凌造反的人被押解進京,等待處決。
岐王生母,也就是當今太後,早於岐王謀反之時被囚禁。
魏湛找到昔日陸府之時,太後的貼身奴僕道出,她精通藥理,在慈安太後生下孩子之後,下藥害其身亡。
助岐王謀逆,再加上謀害慈安太後的罪,岐王生母的太後之位被廢除,貶為庶人,前往尼姑庵出家為尼。
當然明面上岐王生母身在尼姑庵,實際上她早被魏湛一劍斬殺,替慈安太後報了仇。
至於女主燕春霓,魏湛也沒多留,和燕家人的下場一樣,被斬首示眾。
至於靈舒,她對謀反之罪供認不諱,最終被判斬首。
她在離去之時,要求單獨與我說上兩句話。
「惠妃,你在前世應當看過不少短篇小說,裡面的穿越女喊出人人平等,引得無數人追捧。她們手握各種高科技術,最終卻被封建帝王利用,交出手上所有之後,死於非命。你猜,她們的下場會不會是你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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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
在靈舒被拖下去之後,魏湛從屏風後走出。
他擔心我與靈舒同處一室時,對方會殘害我,因此他一直在屏風之後躲著。
我看著他靠近的身影,張口問:「為什麼不會呢?」
「前朝曾有青蓮教謀反,這個宗教蠱惑百姓,言隻要跟隨他們修行,有朝一日定能功德大成飛升成神。」
「人人平等,可不及人們對當神的向往。隻一個穿越的人,如何能比青蓮教更能洗腦人心?」
「還有青蓮教的教主是男人,尚不能讓所有百姓服眾,更別說一個穿越而來的女子了。」
說到這裡,魏湛求生欲上來了。「當然,我並不是看不起你女子的身份,而……」
「而是這個時代如此」,我接過他的話。
「我所在的時代,大眾喊著男女平等,可實際上並不平等,更遑論在這個時代了。」
魏湛湊了上來,「那你想改變這一切嗎?」
我有些驚訝,「你想提高女子的身份地位?」
他眼眸含笑,「當然, 你是女子, 是我的妻,我想和你攜手站在朝堂之上。」
說實話,像武則天與高宗那般,並稱二聖、參與朝政,我還是想的。
但是,我確實不是搞政事的這塊料。
所以,我還是算了。
我還是想開一個學院,傳授一些知識好了。
當然這個學院得等我把肚子裡的崽兒卸貨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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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岐王謀逆的同黨被處決完後,魏湛還將朝堂的漏網之魚也處理了, 自此朝野上下便全都是他的人了。
他給了後宮每位妃子一筆巨款後, 將她們全都送出了宮。
眾所周知, 他有怪病,碰不了那些女人。
所以世人都知道那些女子是以清白之身出宮的。
別的妃子倒是高高興興地離去, 隻有貴妃不願意。
她抱著前來接她的親哥陸子泓, 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但最後也被少卿大人逮回去了。
等我懷胎十月之後,生下女兒魏昭陽之後, 魏湛才舉辦的封後大典。
後來,在魏湛的支持下, 我開了一個書院。
不是那種穿越女會開辦的女子學院, 因為我清楚女子學院在這個時代很難開下去。
這個時代的男子尚且不能全部讀上書,就更別提開辦什麼女子學院,讓所有女子讀上書了。
我的學院收男弟子,也收女弟子。
都是讓人查過, 其道德品質都還上品的孩子們。
男子學六藝, 女子學八雅,然後就是我來授予一些現代的知識, 教一些應試教育的生物、化學、物理這些。
畢竟我也隻學到這裡, 更多的也教不了。
也不知道他們以後有沒有人會從事農業、化學或者軍工業等方面?
或許有人會投身這些, 為建設國家努力,但那也與我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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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昭陽六歲時, 我又懷孕了。
魏湛他有皇位,所以我不可能隻生一個孩子。
否則若是像明孝宗那樣,隻有一個孩子,卻早早死了, 那皇位豈不是要讓給別人?
這是不可能的。
這一次, 我和魏湛沒有讓太醫把脈查看這胎是男是女。
女兒問過我和魏湛一個問題:
如果這胎是個兒子,我們會不會把皇位傳給他?
她是魏湛帶在身邊,按照儲君培養的。
因此, 她人雖小, 但有野心。
魏湛與我對視一眼, 然後看向孩子,將我們的答案告訴她:
「我和你母親, 可能有兩個或者更多的孩子, 皇位隻有一個, 誰有本事就給誰。公主的本事大,就給公主;皇子更厲害,那便給皇子。所以昭陽, 你想要皇位,那就必須比弟弟妹妹們都厲害才行。」
那麼下一個坐上皇位的人,是我的女兒Ṱū́⁼還是兒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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