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被他的眼神燙了一下,垂著頭回,「給...阿應講過。」
「呵,溫陽....諸葛,枝枝真是用心良苦。」
說罷,低頭狠狠咬住我脖頸。
那架勢似是要將我生吞活剝。
47.
從回來王宮,我在這個宮殿就未再出去過。
殿外四周步步皆有重兵把守。
我出不去,其他人也不得進來。
儲越不在的時候,我就坐在榻上望著窗外發呆。
去年這個時候,我待在溫陽郡,天氣太熱,即使到了夜晚也難以入睡。
我就踩著屋前的大樹爬到屋頂,看星星。
古代的夜晚沒有燈光,安安靜靜,浩瀚的星空密密麻麻。
在那樣的情境下,隻身一人在這個時空,我心裡生出絲絲縷縷的神異和奇幻,絲毫沒有孤單。
我其實是一個待在哪裡都能自得的人,可偏偏在這裡,每個毛孔都充滿了抗拒。
窗外頭宮人們進進出出忙了一日。
明日便是儲越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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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內凡是儲越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要用綾羅綢緞裝飾上。
如今整個王宮皆是懸燈結彩。
第二日臨近中午。
宮婢讓我坐到梳妝桌前。
淡掃蛾眉、點染裝扮、挑選羅裙,準備去參加儲越的壽宴。
這是我第一次被允許出寢殿,身後跟著長長的侍衛隊列。
寢殿外是一長線後宮的宮殿,現如今裡面還都是空的。
先帝駕崩,沒有子女的後宮姬妾和身邊經常侍候的公公宮婢都要陪葬。
他們生要做奴隸,死後也要做奴隸。
儲越生母在生他之時,便難產而死。
所以整個後宮,如今已沒有先君的女人。
儲越登基後至今還沒有選美。
壽宴上,宮娥在御殿內婆娑起舞。
王公百官一一上前朝賀並獻上禮物。
等舞曲將至,一名士大夫朝賀後,雙擊兩掌。
隨後從殿門外走進來一個細腰女子,殿內目光都不由聚焦在她身上。
她著一身直裾,垂頭輕移步履,緩緩走至前跪伏,而後抬頭。
一剎那間,殿內所有人屏聲斂息。
我也移不開眼睛。
這個女子奇美。
倒不是隻五官絕色,而是她神態特別美,她眼睛隻看向一方,就讓人覺得眼波流轉。
她臉上清清靜靜,眼神鬱鬱,就像下了一場無盡的春雨。
我被這美色驚住,前世在電影電視看過無數熒幕上的各色美女。
都沒有此刻這樣的驚心動魄。
「奴婢五色,參拜國君。」
我轉過頭看儲越。
沒想到他正在看我。
他輕「哼」了一聲音,漫不經心移開視線。
儲越對著那位士大夫道,「先君駕崩不久,後宮暫不進美。」
隨後掃了我一眼,「身邊有一位夫人即可。」
我心裡驚訝,儲越直接拒絕。
這樣的絕色,當世恐怕無其二,
何況國君需綿延子嗣、開枝散葉。
所以先君駕崩,新君守孝一年便可納美。
叫五色的女子似乎也沒想到會被拒絕,她臉霎時變白,顫唇道,
「請國君收下奴婢,奴婢願為國君做一切事。」
儲越垂著頭,良久沒有出聲。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這個絕色女子已被拒絕時,儲越忽然向我看來。
「夫人覺得呢,這事就交由夫人定吧。」
48.
五色徐徐轉身拜向我,眼神哀求。
我蹙了蹙眉,心中直覺她似乎有何難處。
但前朝關系錯綜復雜,我不想替儲越亂要人,隻說,「先君駕崩已一年有餘,國君若是喜歡便可收了,國君決定便好。」
儲越一笑,眼底泛起一層涼意,「既如此,那就留下吧。」
這一插曲結束,宴會上繼續輕歌曼舞。
桌前是桂皮串香的酒,香氣新銳。
我很喜歡,但不敢喝多,怕在宴會上失態,就握著酒盞一點點抿著。
壽宴已經進行了三個多時辰。
儲越正被朝臣一杯杯敬著酒,我起身準備出去透氣。
找了一處遮陰處閉目養神。
這樣的宴會,即使什麼都不做都是累人的,尤其累心神。
「秦姬怎麼不進去。」
我睜開眼睛,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臣朗留,在溫陽郡曾見過秦姬。」
我想起來,似乎是在溫陽郡破廟那日,儲越身旁年輕的那個聲音。
因為當時我感覺他與儲越交談間比較隨意,就有點印象。
眼前的男子身姿如竹,眉眼溫潤,周身大家貴族氣度流散。
他靜靜地站在那等我打量完才說道,「其實國君生辰是明日。」
「明日?」
他站在廊下,「嗯,國君出生時,王後難產,剛剛生下國君便離世,自此他生辰便是王後忌日,今日還是國君第一次過生辰。」
我垂下眼睫,古代極重孝道,出生連累母親去世,生下來就會被視為不孝。
不要說舉辦生辰,恐怕都不能提及。
如今儲越已是國君,國君生辰是萬民同慶的日子,無法再避,可他竟將自己生辰往前定了一日。
朗奚看著我,聲音徐徐,「我妹妹今後要進來做王後的。」
我皺眉,抬頭看他。
「我五歲便被送進王宮,跟國君一同長大。他從未出生時在肚子裡便遭遇暗算,到如今遇到的加害更是不計其數,所以對任何事冷心冷情,可卻見他登基後放下政務去封地找你。」
「這一找他便找了一年,後來在溫陽郡找到你,我以為他定不會放過你,沒想到沒幾日,他便讓之前那些都過去了。」
他低頭看著地上的一處光影,「見他找你的瘋魔程度,我曾很為妹妹擔心,但今日宴會看到秦姬,我放心了。」
樹上蟬鳴擾人,我眯眼看向遠處的大樹,「我不會跟她搶。」
他搖搖頭,「我妹妹出生便已定下是廉國王後,所以自小便是按王後禮儀教導的,我隻是希望她在宮中安穩。」
從小被按照王後禮儀教導的女子,知曉王室開枝散葉才是主事,自然不會爭寵。
朗奚隻是在擔心,我會因儲越的寵愛,想要奪後位,傷害到他妹妹。
—
壽宴結束,儲越拽著我回寢殿。
酒味衝散了他身上的烏木香,他腳步凌亂,身上重量全壓在我身上,我集中心神攙著他。
終於到了寢殿,他在東倒西歪中,忽然低聲問,「禮物。」
嗯?
「你去年不是打聽我的生辰,要給我驚喜。」
我愣神了幾秒。
我那時是臨時編的謊話,何況這都過去一年多了。
他身體一倒,將我推到了窗柩上,他聲音又輕又慢,「可有想過我?」
他的臉幾乎貼在我臉上,目光灼灼。
他沒頭沒尾一問,我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離開他這一年,我可有想他。
我眸光閃了閃,慢慢偏過頭。
他嘴角扯過一抹嗤笑,起身,「我多此一問,你向來沒心肝。」
也許是因為生辰,也許是醉酒了緣故。
儲越今晚跟平時不太一樣,他有點像賭氣一樣。
整個晚上都用背對著我,就連衣角都離我遠遠的。
這一夜睡得並不安慰,睡著又似乎醒著。
天色還未亮時,寢殿門被重重敲響。
我跟儲越被驚醒。
沒有急務,宮人萬不會深夜擾駕。
49.
通報士兵騎馬跑了一日一夜,片刻未歇,上報災情。
臨近國都的共邑一日內反復地震,壓死民眾無數。
儲越即刻派勘災人員過去查看災情,統計人員傷情,發放賑災物資。
當晚,夜色安沉的國都晃動不止,驚醒了所有沉睡的人。
幸好隻是輕微震動,房屋樹木都沒有造成倒塌,沒有人員傷亡。
隔幾日,災區一名勘災人員帶傷晝夜兼程趕回上報。
共邑前日晚又發生重大地震,死亡人數不計其數。
儲越接連幾日商議對抗災情政策。
可一波未平一波未起,大災之後必有大疫。
地震後,因死傷眾多,屍體來不及迅速掩埋,很快發生瘟疫。
即使共邑第一時間緊閉城門,但相鄰最近的郡縣還是被傳染。
勘查人員上書寫著,「民皆病,室室有號切泣之哀。」
御書殿內,儲越看完共邑的上書,久久沉吟沒有聲音。
我研磨的手垂下,靜默一旁。
坐在下手的朗奚起身,「國君,臣願意帶醫者前往災區研制疫藥。」
儲越佇立在窗前良久後,他說,「朗奚。」
「臣在。」
「你說會不會真是上天在...責罰寡人。」
我心裡一愣,抬眼去看他,他被逆光蓋住,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在我看來儲越是個內核很強大的人,輕易不會受外界感染,亦不會畏懼。
更不會懷疑自己,迷惘確認。
古代迷信,如果發生大災,就會認為是統治者失德或執政出了問題,所以上天降下懲罰。
地震發生那日剛好是儲越生辰,他出生那日就被冠上--不吉不孝,反噬雙親。
如今剛好生辰之日發生天災,他開始思考是否真是自身的原因。
儲越素齋三日,率領群臣前往天壇,舉行祭天儀式。
虔誠焚香,盼望國泰民安。
緊接著巫鬼每日在宮中作法,驅除瘟鬼。
巫鬼拿著枝條拍打所有人身體。
我不願參加這種讓人神經衰弱的活動,但這是君令,不容有抗。
巫鬼離開,我抬頭看見對面的五色,她正在流淚。
感到我在看她,她側頭用袖子將眼淚擦掉,舉止間輕緩從容。
五色雖纖細羸弱,但哭起來卻無楚楚可憐之態,反而神情間清冷倔強。
我收回目光準備離開,她忽然急切叫住我,伏首朝我跪下,「求秦夫人幫幫我。」
我站著望她。
猶豫幾瞬,本不想多管闲事,但看到她脖頸的傷痕,還是沒忍住開口,「去我殿裡說吧。」
宮婢端上茶水退下,殿裡隻剩下我們二人。
五色再次跪下,「我長...我家人身在共邑,奴心急如焚,鬥膽想請夷夫人能幫我問他們安危。」
那日壽宴,五色留下後,隨後便發生地震,儲越還未來得及給他冊封。
我先將她扶起來,「我來試試,你將你家人名諱報給我。」
50.
如今共邑的勘災人員無法出來。
災情情況通過信簡傳進來。
信簡又通過層層防護人員摘抄三次,傳到王宮,再由專門宮人接觸,確認沒有傳染才會呈至國君。
御書殿內,我等著朝臣退下。
後宮女子不得幹政,儲越這方面一直由著我,甚至偶爾會問我意見。
但我清楚,不能在朝臣面前翻閱奏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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