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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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時曠課很多,成績也爛,縱然我一棟樓一棟樓的捐,優秀畢業生代表還是沒臉頒給他。
不過他娛樂事業搞得好,居然混到一個表演名額,上臺自彈自唱了一首歌。
是關於畢業的歌,被他唱得含情脈脈。同學們捧場地尖叫,他也欲語還休地看著我,可能期待我在這特別的一天給他留點難忘的回憶吧。
還能留下什麼呢?在他欺騙放棄過我之後。
我默默等到最後,他揚著笑臉走到我跟前。
「我今天畢業了!」
「嗯,恭喜你!」
「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他眼睛裡的笑意很像是鼓勵。
「你要跟我回去還是留下來和同學們一起慶祝?」我像個開明得體的長輩詢問他。
他臉上的笑僵硬了一秒,很堅定地回答我:「我跟你回去,我們兩個一起慶祝。」
「好。」我無可無不可。
我什麼也沒準備,所謂的慶祝就是帶他出去吃了一頓昂貴的晚餐,選的是我自己喜歡的菜式。
吃完開車回家,他一溜煙地跑去浴室洗澡,我去書房抽煙。
算算日子,我的易感期也快到了。
從抽屜裡拿出幾支抑制劑,正準備給自己戳,周時野穿著浴袍闖進來。
「你什麼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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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手裡的東西,他有點惱怒,眼睛紅紅的,又顯得委屈。
「預防一下。」
「你到底怎麼了?易感期為什麼不找我?最近對我說話也很冷淡,你知不知道你很久沒有主動抱我了?」
他說著說著眼淚掉下來,被他很快速地擦掉。
我把抑制劑放到一邊,靠在寬大的椅子上閉目養神,不太想理他。
跟人吵架是一件很煩神的事,我現在最怕的就是累。
可是他看我這樣又很乖,小心翼翼地湊過來解釋。
「我沒有要無理取鬧,我隻是想說,我在家的時候你沒必要打抑制劑,找我更方便啊!我們不是伴侶嗎?」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聲音都飄了,聽起來很沒自信。
我明白,他想要我一句肯定,又害怕我一口否定。
我還沒回應他,他就自顧自地釋放高濃度信息素,他的高階信息素一直是他引以為傲的東西,沒幾個 Alpha 能對 S 級的 Omega 信息素說不。
我也不例外。
身體很快起了反應,沒多反抗,我抓過他按在自己腿上。
「你故意的?」
他不說話,直接吻上來,極盡所能地討好我。
易感期如約而至,我抱起他丟到房裡,瘋了一晚上,第二天靨足地醒來,他躺在我懷裡看著我,乖順如綿羊。
「接下來你該幹什麼?求婚?」他臉蛋還紅撲撲的,假裝隨意地問我。
我想了想,搖頭。
「不了,我準備離職了。」
他怔愣在那裡,過會兒又不屑地笑:「我爸的遺產你不要了?」
我嗤笑一聲,盯住他的臉。
「你爸活得好好的,哪來的遺產?」
懷裡的人僵住了,一動不動,半天都不敢開口說一個字。
「騙我好玩嗎?」
我捏住他的下巴,逼他面對我,格外溫柔地擦掉他不斷掉下來的眼淚。
他不肯說話,隻是拼了命地釋放信息素,好像這是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6
在理智失控前,我起身穿好衣服,順便撕了一張阻隔貼給他貼上。
「公司交接的事我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我什麼也不要,物歸原主。」
說著我自己都笑起來了,忙活了這麼久,最後兩手空空離開,真特麼感人!
「我夠意思吧?我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這麼夠意思,可惜你不配。」
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出言嘲諷。
不裝了,我就是恨他!
哪怕知道這些年他也沒有一天好過,那又怎樣?
我心疼過他,誰心疼過我呢?
我才是被人拿捏在指尖的蝼蟻,他再怎麼可憐,還是有個權勢滔天的父親,替他鏟平路障,為他謀劃出路,而我隻是這其間碰巧被選中的工具而已!
卻一不小心當了真,動了心,為他出生入死,到最後才知道是鬧劇一場,小醜竟是我自己。
我哪鬥得過周海生這種老狐狸啊!在他手上我連一根毛都別想拔下來!既然如此幹脆裝把大的,自覺一點功成身退,留一個心死決絕的背影給周時野,叫他心懷愧疚,念念不忘,不得安寧。
我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但是看到周時野熄滅了氣焰,跟條喪家犬一樣巴巴看著我,生怕我不顧一切丟下他的窩囊樣,那些隱忍的傷口好像真的結了痂,沒那麼痛了。
我去公司,周時野忙不迭地穿衣服跟上我,甩都甩不掉。
這樣也好,到了公司我就跟他談交接的事,他不配合,但我有恃無恐。
「你放心,當年的危機已經過去了,你父親既然敢暴露行蹤,證明對手也已經被他搞定了,我沒什麼利用價值了,你父親也不會把家產白白給我一個外人,如果你非要害死我就堅持不配合,反正我對你們來說就是賤命一條。」
我說得一本正經,他被我唬住了,用求饒的眼神看著我。
「你不是外人,我們結婚不好嗎?」
「哈哈哈哈!」我刻意笑出聲來,「你以為你的好父親會同意你嫁給我?你想多了,我不配,你也不配!」
我肆無忌憚地揭穿他的處境:「在他眼裡你跟我沒什麼區別,隻是你的利用價值更高而已。如果我沒猜錯,接下來你就該按照他的意願聯姻了,好奇你的未婚夫嗎?要不要去問問他,讓他多給你幾個選項?」
「我不要!不可能!」他情緒激動地抱住我。
可我殘忍地推開他。
「如果你在發現他沒死的第一時間過來告訴我,我就算拼了命也會幫你擺脫他。可你沒有,你跟他站在一邊,一起把我當狗遛。現在我原諒你了,我做到了我承諾過的一切,以後我們再無瓜葛。」
我無視他顫抖的身體,直視他的眼睛告訴他:「周時野,我不要你了。」
7
說完我就收拾東西,其實前期的手續已經走得差不多,接下來是周時野的部分。
這部分我根本不必擔心,周海生會替我擺平,他躲在幕後看了這麼久的戲,終於到了收割的時候,當然不會讓我佔便宜。
隻不過眼下小朋友耍無賴確實有點令人頭疼。
我從之前跟周時野一起住的房子裡搬了出來,回到最開始自己買的小公寓,可他就跟狗皮膏藥一樣粘著我,趕都趕不走。
我把他當空氣,每天早睡早起,買菜做飯養花。
他不吵不鬧,就是賴在我家門口,跟看門狗一樣蹲在地上,看著我進進出出忙活。
一開始又用上慣用的苦肉計,飯也不吃,當天晚上就餓暈在門口了。
但我有心理準備,給他報了警也沒讓他進門。
後來他就老實多了,自己買了面包和礦泉水,定時定量進食,隻要我出門就衝我笑。
「晟哥,什麼時候回來?」
跟保安似的。
時間長了我有點受不了,主要他在我門口搭了個帳篷,大有安家立戶的架勢,再這樣下去他可能要在我門口挖廁所了。
我把人請進去,準備和他好好聊聊。
他規規矩矩換鞋,然後衝到衛生間洗了兩小時澡才出來。
等他磨磨蹭蹭出來,我都快睡著了。
「你在裡面孵了個蛋嗎?」我不滿地皺眉。
他有點囧,解釋說:「我怕身上有臭味。」
我這才仔細打量他,原本就偏瘦的身材這幾天更加骨感了,巴掌臉瘦得下巴尖尖,眼睛格外大,纖細柔弱易推倒,真是天選 Omega。
要不是吃過苦頭,我還得再栽一個跟頭。
把視線收回,我冷淡發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不幹什麼,我就是想離你近點。」
他斟酌著回答,眼睛一錯不錯地觀察我的表情,這患得患失的小模樣,拿捏得真精準。
但我現在隻覺得煩人。
揉了揉眉心,我直言不諱:「你打擾到我了,我搬出來就是想離你遠點,如果你繼續在我門口晃悠,我隻能考慮搬家了。」
「你要搬去哪兒?」他急切地詢問。
我淡定地喝了口水,晾了他一會兒才說:「沒用的,周時野。」
這些暗搓搓的示好、惹人心疼的小把戲,都已經沒用了。
我們又不是在鬧別扭,我們是分手了。
他看著我平靜的臉,看不到一絲一毫轉圜的餘地,終於崩潰了,眼淚又開始不要錢地掉。
「我沒有想過要騙你,我爸來找我的時候我也很震驚,我也恨他,可是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那時候我們已經……」
他好像回憶起了那段時間他做過的事,那些仗著自己的痛苦就放肆施加給我的傷害,近乎絕望地閉上眼。
「給我機會,我不用你原諒我,我隻想讓你報復回來。」
他好像終於打開了新思路,猛地抱住我的腰,把腺體暴露在我嘴邊。
「你可以報復回來啊,利用我、忽視我、欺負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可以……我可以當你的狗啊!」
8
周時野勒得我腰痛,我花了點力氣才把他推開。可他還是不死心地看著我,隨時準備再撲上來。
看來是沒得談了,他是被我寵壞的小少爺,習慣了在我這裡要風得風,沒那麼容易接受自己被放棄的現實,隻有等時間來衝淡。
我再次把他請出去,這回打定了主意,別說他在門口挖廁所,他就是在門口下蛋我都無視他。
一個月後,他果然從門口搬走了,好幾天沒再出現,與此同時,我也收到了公司開給我的離職證明,正式和周家的產業徹底脫離關系。
被周時野攪亂的生活終於回到了正軌,我重新找了份工作,在一家小規模的電商公司當會計。
再次見到周時野,是在公司安排的飯局上,他搖身一變成了甲方。
滿臉堆笑的王經理推著我給周時野敬酒的時候,我差點就把酒杯砸他臉上了。
這還有完沒完了!
我深吸一口氣,把酒杯灌滿,對他說:「周總,我敬你!」
然後一口悶下去。
辛辣的白酒穿過喉嚨落進胃裡,刺激得我胃部灼痛,但我假裝不覺,一杯喝完又給自己滿上。
王經理以為我會來事兒,胖乎乎的胳膊架著我往周時野那裡送,直到周時野發火把我杯子砸掉。
「你發什麼瘋?」他拽著我衣領子怒喝。
我等的就是這個,反手把他按在牆上:「到底是誰在發瘋?嫌害我害得不夠,還要拿工作要挾我是嗎?」
王經理和同事們看到這副架勢都被嚇傻了,見情況不對都跑了。
我松開他,無力地癱坐在座位上。
他走上前,把那瓶白酒拿起來直接對瓶吹。
這麼喝會死人的,我不阻止,他真敢把自己喝死在這裡。
跟瘋子打交道就是這樣,他比你更沒有底線,所以你永遠沒有勝算。
「你想怎麼樣?」
他放下酒瓶,走到我腳邊跪下,用臉蹭了蹭我的褲腳。
「我不想幹什麼的,我想對你好,晟哥,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什麼都不要了,我隻要跟著你。」
他話說得虔誠,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看我的眼神仿佛膜拜神明。
就是這麼一個人,把我拉進深淵,不肯放我離開。
逃不掉,那就一起沉淪吧!
9
我認命地把他帶回家,他興奮得像個得了糖的孩子,纏在我身邊。
太礙事了,我索性壓住他,瘋狂做恨。
他在這方面向來是順從我的,可我今天喝了酒,恰好是足夠亢奮又不至於影響發揮的程度,有點失了輕重。
他咬著唇承受,明明不適應,愣是沒有拒絕一聲。
真新鮮!混蛋也會忍讓嗎?
我一邊好奇,一邊將惡意釋放到極致。
從那以後,我們又默認恢復了伴侶的關系。和以前不同的是,這次任意妄為的人換成了我,謹小慎微四處擦屁股的人變成了他。
他事無巨細地照顧我的生活,連公司的事都不管,跟周海生也從不主動聯系,好像真的要放棄江山跟著我過日子。
而我自從上次丟了工作後,也懶得出去再找,索性學人家做自媒體,每天拍點小視頻上傳,靠臉吃飯。
我拍視頻完全沒劇本,有時候應付差事就拍幾秒鍾的自拍,但神奇的是播放量居然很客觀,偶爾開個直播,還有不少刷禮物的大哥,掙得不算多,但養活自己足夠。
這讓我開始有了信心,慢慢摸索出一點門道,也開始有意識地維護粉絲關系。
周時野對我這個差事是橫豎看不順眼,我一拍視頻他就這兒不對那兒不舒服,但又不敢說得太狠,怕我翻臉。
是的,他現在很怕我,怕失去我。
我也確實常常不耐煩,對他說的話都是選擇性回應,偶爾過分了,再抱著哄幾句。
我演渣男,比他有天分得多。
我們就這樣靠著他單方面的退讓維持表面的和平,直到我有一次出去面基。
其實我沒打算去的,畢竟隻是賺點外快,沒想真的傍大款。但那個人是霍景川,霍景川成了我榜一大哥,還約我出來吃飯。
這實在很難拒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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