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炒股賺的，賺了一千多萬。」

當我說炒股賺了一千多萬，銀行裡所有的人事情也不辦了，每個人都呆呆看著我。

在這麼多目光注視下，蘇小穎憋紅了臉，她舉起轉賬單砸在了我的臉上，激動地說：「你還嫌不夠丟人嗎！我一輩子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

櫃員立即站起了身，指著蘇小穎說：「你幹什麼！保安！」

保安連忙過來拉開了蘇小穎，可蘇小穎卻特別激動，她哭著說：「你為什麼要害我這麼丟臉啊！等以後我和蕭然哥哥結婚，我怎麼有臉邀請他公司的人啊！」

她撲進了顧蕭然的懷裡，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嚎啕大哭。

顧蕭然安慰著她，輕聲說：「沒事寶貝，我們既然在一起了，就不怕外面的流言蜚語。」

蘇小穎大哭：「今天的事情要是傳開了，我真不知道你以後去公司怎麼辦。你是我男人，我心疼！」

嶽母也是哄著蘇小穎，崩潰地和我說：「你自己活得不如意，就要把我女兒也拖下水嗎？」

我沒理會嶽母，而是淡淡地對蘇小穎說：「當初為了娶你，我祖孫三代耗盡積蓄，那時候你心疼過我嗎？」

「為了給你更好的生活，我上班下班都要接個滴滴順風車，你心疼過我嗎？」

「你躺在我們的臥室裡，和別的男人擁抱熱吻，還要奪走我一半房產的時候，你心疼過我嗎？」

蘇小穎臉上掛不住，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一下銀行裡，連櫃員都不辦業務了，全都來看我們的熱鬧。

整個銀行二十多人，都圍著我們。

我看著蘇小穎，認真地說：「就在幾天前，我站在長江大橋一躍而下，因為我覺得自己活得很糟糕。老天沒讓我死，我看明白了，不是我活得糟糕，是你不值得。往後餘生，我要好好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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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穎咬牙切齒地問：「你不覺得丟人嗎？」

我笑了：「丟人？」

我抓住椅子，對王總說：「麻煩你扶我一下。」

王總怕我是病人摔倒，下意識扶著我，而我站在椅子上，指著蘇小穎，對銀行裡所有人說：「就這個賤人，住在我祖孫三代積蓄買的房裡，花著我辛苦工作賺來的錢，最後和這個奸夫睡在一起，還要奪我一半的家產。我去跟律師訴苦，律師卻說出軌不影響財產分配，把我逼到跳江自殺，她現在卻說我丟人！」

人們聽得目瞪口呆，王總也是震驚地看著蘇小穎和顧蕭然。

王總說：「小顧，你平時生活上是這樣的作風嗎？」

嶽母急了，連忙說：「大家不要聽他亂講，他跳過江，腦子摔壞了，他腦子有病！」

我冷笑：「對，我腦子有病，否則我當初怎麼會和你女兒在一起？」

在這麼多目光下，蘇小穎情緒崩潰，她大哭著說：「你們不要信他，這個人滿嘴胡話，你們馬上就知道了，他隻會吹牛撒謊！我會離開他，都是因為他自己的品德不行！」

顧蕭然趕緊幫蘇小穎解釋：「是啊各位，這人兜裡幹幹淨淨，還說要花八百多萬買公司，就這種神經病，任何女人都不會願意和他在一起！」

櫃員小聲跟我說：「先生，請輸入密碼。」

我點點頭，對顧蕭然說：「現在我是你老板，把你從公司撈走的錢，全都還回來。你剛才說我前妻很潤是嗎？我告訴你，像你這樣細皮嫩肉的，等你進了監獄，別人也會覺得你很潤。」

顧蕭然氣得臉色鐵青，惡狠狠地說：「老子看你怎麼丟臉！你等著，你讓小穎這麼傷心，我還要找人收拾你！」

我冷笑一下，輸入密碼，開始轉賬。

櫃員繼續在電腦上操控。

蘇小穎站在旁邊有些急了，她連忙撲過來對櫃員說：「你怎麼還在操控啊？你應該提醒他餘額不足啊！」

櫃員納悶地說：「錢已經成功轉過去了，為什麼要說他餘額不足？」

剎那間，顧蕭然和蘇小穎全都目瞪口呆。

顧蕭然急忙說：「你是不是少輸入了一個零？是八百五十二萬，不是八十五萬。他卡裡隻有房產抵押的一百二十萬，你千萬要看仔細啊！」

櫃員不耐煩地說：「你們自己不會看票據嗎？」

她遞出票據，顧蕭然趕緊要搶過去看看，櫃員一把將票據收回去，沒好氣地說：「你誰啊？別人的票據，輪得到你看嗎？」

王總也是冷冷地說：「小顧，她說得對，我們的票據，輪得到你來檢查嗎？」

顧蕭然小聲說：「老板，我隻是想看仔細點，我怕你上當受騙。」

王總沒搭理顧蕭然，也沒拿票據，而是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看短信提示。

他笑著說：「收到了。」

我握住了他的手，真誠地說：「以後公司就多靠你了，我的總經理。」

他哈哈大笑：「沒問題，我這提前退休了，還能待在自己熟悉的公司裡，小兄弟……哦不老總，你年紀輕輕，卻是我的恩人啊！」

剎那間，顧蕭然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軟軟坐在了地上，呢喃道：「怎麼會轉賬成功？」

蘇小穎傻傻地說：「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有八百多萬？」

嶽母急忙說：「你是不是把房子抵押給好幾家，騙他們的抵押款？」

我淡淡地說：「講話過點腦子行嗎？你覺得那些抵押公司跟你一樣沒腦子嗎？」

蘇小穎呢喃道：「你真的炒股賺了一千多萬？」

我沒理會蘇小穎，而是轉頭問王總：「這個顧蕭然一直在黑公司的錢，你知道嗎？」

王總說：「知道，拿了五十四萬，證據我都保存著。他舅舅是總經理，我當把柄抓在手裡。開公司當老板，手上要有核心成員的把柄，這很重要。」

我笑著問：「數額巨大，報警吧。」

王總點點頭：「現在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蘇小穎失魂落魄地看著我，她喃喃道：「你……你怎麼會突然這麼有錢？」

突然，顧蕭然爬了起來，他撲到蘇小穎身邊，在蘇小穎身上摸來摸去。

蘇小穎激動地說：「你幹什麼！」

顧蕭然急了，他說：「我剛才給你買的金镯子呢？我們趕緊拿去退了，三萬多塊錢啊！還有我給你的彩禮，你也先退給我！」

蘇小穎一把護住自己的手腕，激動地說：「憑什麼退！你說好了送我的！」

顧蕭然崩潰了，他說：「不還回去我要坐牢的！快點還給我！」

真有意思。

他們剛才還當著我的面相擁熱吻，結果現在鬧得這麼難看。

顧蕭然瘋狂地搶奪金镯子，蘇小穎卻死死護住不讓搶，嶽母也急了，上來抓著顧蕭然說：「你答應送我女兒的，你怎麼還反悔啊！彩禮是我女兒的臉面，我都和親戚們說過你倆要結婚了，這彩禮不能退！」

顧蕭然情緒已經完全崩潰了，他竟然抬起手，狠狠一耳光抽在了嶽母的臉上，怒吼起來：「你們是不是有病啊！我都說了，我會坐牢的！都這個節骨眼了，快點給我啊！」

響亮的耳光，讓整個銀行都安靜了。

嶽母捂著自己的臉，傻傻地說：「你打我？我一把年紀的長輩了，你動手打我？」

顧蕭然崩潰地說：「是你們娘倆有病吧！我還不回去要判刑的，你們怎麼聽不明白！」

我笑著說：「不，她們聽得很明白，是你白痴。」

顧蕭然臉色一變。

果然，蘇小穎猛地抬起頭，憎恨地說：「我陪了你這麼久，給你睡了這麼多次，你給我買個金镯子怎麼了？你還敢打我媽，我告訴你，本來我想還給你的，現在我反悔了！」

「我去你娘的！」

顧蕭然哪裡聽不懂蘇小穎的話，他忽然抬起腳，狠狠踹在了蘇小穎的胸口！

蘇小穎直接被踹得倒飛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她哭著大喊：「你打我！我為了你離婚，我錯過了榮華富貴，你現在卻動手打我！」

嶽母激動地說：「報警！把這個罪犯抓進去！快報警！」

顧蕭然可控制不住自己現在的脾氣，他完全沒有了好男人的樣子，壓在了蘇小穎的身上，抓著她的胳膊，死活要把金镯子給摘下來。

蘇小穎無助地對我大哭：「老公，是我錯了，我願意改，我們在一起度過那麼多風風雨雨，我現在彌補過錯，你可以原諒我嗎？」

我饒有興致地問：「翻譯一下，什麼叫彌補過錯？」

她咬咬牙說：「他就是打死我，我也不退給他，我讓他坐牢，向你表明我的忠心！」

我笑了。

蘇小穎有一句話說得很對。

有時候笑話不好笑。

但一個人把自己活成小醜，那看著特別好笑。

很明顯，現在顧蕭然的情緒有些太激動了。

保安連忙跑過來拉人，他抓住顧蕭然的胳膊往外拖，顧蕭然卻使勁用腳踹蘇小穎的臉，急得大吼大叫：「賤人！你這個賤人，你明明知道我還不上錢會坐牢，你卻不管我死活！」

蘇小穎被踢得滿臉是血，她鼻子也在噴血，嘴裡也在噴血。

顧蕭然踹得太用力，竟然把她的門牙都踹下來了。

她吐出了一口帶牙的血，捂住了嘴，急得大哭大叫。

保安還想拖走顧蕭然，可顧蕭然卻急瘋了，狠狠一拳砸在了保安的臉上，怒吼：「你攔個屁！我今天要是不搶回來，我就要坐牢了！你滾！你再攔我，我殺你全家！」

保安捂著臉呆愣在原地。

他似乎是尋思了一下三千塊的工資值不值得拼上性命。

隨後他選擇了一言不發，默默退場。

沒有了保安的阻攔，顧蕭然再次衝到蘇小穎面前，抬起手就狠狠地扇耳光，堪稱是左右開弓，對著蘇小穎的臉一頓猛抽。

嶽母急死了，哭著跟我說：「幫忙啊！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還不等我說話，蘇小穎忽然哭了。

她哭著說：「別讓他幫忙，他身上還有傷，是我的錯，我自己承擔。」

我再次笑了。

小醜怎麼這麼能整活？

尤其是她缺了門牙，講話還漏風。

蘇小穎到底是個女人家，力氣不如顧蕭然大。

那金镯子終於被取了下來，嶽母氣瘋了，撲上去咬住了顧蕭然的耳朵，還咬著他的耳朵大吼：「放下！這是你欠我女兒的！」

我第一次知道咬牙切齒說話可以這麼清晰，我忍不住咬著牙重復了一次嶽母的話，發現說話確實挺清晰的。

王總好奇地問我：「老總，你現在是拿他們取樂嗎？」

我問：「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王總沉默幾秒，最後說：「代入你的心情，確實很有趣。」

嶽母咬得太用力，讓顧蕭然的耳朵都開始出血了，顧蕭然痛不欲生，他握起拳頭，狠狠砸在了嶽母的肚子上，怒吼：「放手！你快放手！」

嶽母畢竟是老人家了，哪裡受得住年輕男人全力的擊打腹部，她被打得臉色蒼白，渾身抽搐，卻還是死死咬著顧蕭然的耳朵不松手。但至少能看出來，她都被打到吐血了。

蘇小穎氣哭了，她也開始用指甲使勁抓顧蕭然的臉，哭著說：「你把我媽打壞了，我跟你拼了！」

我看著他們的爭鬥，忍不住樂得哈哈大笑，害自己的傷口又隱隱作痛。

不過沒關系，快樂的多巴胺可以蓋過疼痛。

原本他們三個人在病房裡耀武揚威，現在卻扭打成一團，打得這麼慘烈，真是樂死我了。

突然，嶽母在沒有松口的情況下，竟然倒地了。

我一看，沒忍住捧腹大笑起來。

顧蕭然的耳朵，竟然被嶽母給咬下來了！

與此同時，蘇小穎因為自己臉上的鼻血太多了，糊住了眼睛看不清楚，竟然一個不小心，把指甲狠狠插進了顧蕭然的眼睛！

顧蕭然斷了耳朵，又被戳瞎了眼睛，他歇斯底裡地攻擊身下的蘇小穎，握起拳頭，一次次把拳頭狠狠砸在蘇小穎的脖子上，把她打得奄奄一息，吐血不止。

我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三個人，還真是現實。

隨著警察來了，這幾個人終於被拖開。

但蘇小穎可不好過。

她倒在地上吐血不止，身體抽搐得厲害，連呼吸都困難。

顧蕭然坐在地上, 哭著和警察訴說，蘇小穎這個賤人是怎麼對自己的。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 本來顧蕭然還在哭訴。

可當醫護人員對著警方搖搖頭, 給蘇小穎蓋上了白布，就在那短短的一秒，顧蕭然嚇得渾身一哆嗦，急忙要往外逃, 卻被警方死死摁住了。

我是真沒想到。

蘇小穎竟然在大庭廣眾下, 在自己的母親面前，被奸夫活活打死了。

她剛才還說，哪怕今天被打死, 也不會把錢還回去，要讓顧蕭然坐牢。

那本來隻是她想用來拿捏我的謊話，結果現在預言成真，她真的被打死了。

嶽母當場就瘋了。

她像個發狂的神經病, 跪在地上哭吼, 她哭著對我大吼：「你為什麼不幫忙！我女兒死了！都是因為你不幫忙, 你把我女兒害死了！」

我一本正經地說：「請問……這關我屁事嗎？」

我瞥了一眼蘇小穎的屍體, 露出了嘲笑。

我在王總的攙扶下離開, 反正我是患者, 我不需要去警局，警方會來病房問我做筆錄。

在醫院的日子裡，我時不時翻看以前和蘇小穎的聊天記錄。

蘇小穎尖酸刻薄地說：「馬上把錢還給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故意抵押房子拿著錢，就是希望和我斷不了關系，好讓你一輩子糾纏著我！」

「（往」以後我再也不會這麼卑微了, 我要好好對自己。

而王總擔任總經理以後, 因為我許諾了提成, 他工作幹得很認真。

他說明明是同樣的工作, 可自從肩上沒有了身為老板的擔子以後，他過得輕松多了。

至於嶽母和顧蕭然，兩邊都蹲局子了。

嶽母要去坐牢，顧蕭然到底是坐牢還是判死刑，又或者是無期徒刑, 我都不在乎。

因為對我而言，蘇小穎已經是過去式了。

當時我看到她屍體的時候, 我隻覺得這是一坨死掉的肉，我怎麼可能會在乎殺她的人得到什麼報應？

我還掉了房子的抵押款, 找人把房子打掃得幹幹淨淨，無論是以前的婚紗照，還是蘇小穎生活過的痕跡, 我都丟掉了。

現在我過得很幸福, 我直接退休了，給自己買了很大的遊戲機，整天窩在家裡打遊戲，偶爾和朋友吹牛吃飯, 出門還要遇上員工了, 還要被人叫老總。

家裡那邊知道我發財後，一直給我安排新的相親，我都沒同意。

我想過了。

我遇上了錯誤的人, 浪費了很多時間。

趁著我還年輕，我想把失去的時光都補回來。

往後餘生，我一定要好好愛自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