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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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了裴煊 6 年。
我給他的女朋友送過紅糖水,替他給心儀的女孩兒買過花。
國外遇險時,他率先帶走了新看上的辣妹。
他說:「芊芊,你一定會想到辦法離開的,對嗎?」
他以為無論他做得多過分,我都不會離開他。
後來我平安回家,發現裴煊神情頹廢地坐在我家客廳。
「芊芊,你不在的日子我才發現你對我有多重要。」
我急得滿頭大汗,連忙轉身去哄跟我回國的小氣男人。
「換鎖,我馬上換鎖!
「傅斯越,我發誓我現在隻喜歡你。」
1
出國度假的第三天,海邊刮起了飓風。
酒店通知住客緊急轉移,可我打給裴煊的電話卻一直被掛斷。
後來我心急如焚地在遊泳池找到他時,他懷裡正抱著一個穿著泳裝的辣妹。
那女孩兒我見過。
三天前,裴煊剛和她在酒吧一見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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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櫻故意當著我的面,嬌嗔著用圓潤的指頭戳裴煊的喉結。
「阿煊,剛剛就是她給你打電話的呀?
「看到我們這樣,她不會生氣吧?」
裴煊的手在喬櫻屁股上親昵地拍了拍,噙著笑親了她一口。
「寶貝兒別亂吃飛醋,程芊隻是我的助理而已。」
「哪種助理?」喬櫻故意拖長了聲調,「貼身的那種嗎?」
我沒理會她的茶言茶語,跟裴煊說:「群島內刮起了飓風,很有可能發生海嘯,裴總,酒店那邊通知我們全體轉移。」
「你看著安排就好。」
裴煊沒空理會我,隻說:「這種小事不必跟我匯報。」
我轉身就往外走:「需要立刻轉移,現在就要走!」
2
然而還是晚了。
我們離開時,一股巨大的海浪拍碎了酒店的玻璃。
地面開始搖晃。
我們三個人一路狼狽地逃竄,終於在更大的海浪來臨前,跑上了附近高地的臨時避難所。
30 分鍾後,直升機在高地盤旋著降落。
那是我為了以防萬一,收到酒店通知後聯系的。
裴煊激動說:「芊芊,你真是我的超人。」
他率先登機,沒一會兒就探出頭質問:「怎麼隻能坐 2 個人?」
我皺著眉望向已經開始往上爬的喬櫻,忍無可忍:「那時我不知道你跟她搞在了一起。」
裴煊表情一怔,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喬櫻撲進他懷裡撒嬌:「阿煊,你不會就這樣丟下我不管吧。
「你帶我一起走好不好嘛?」
她身嬌體軟,屁股扭得性感又妖娆。
偏偏裴煊吃這一款。
他摟著喬櫻盈盈一握的細腰,為難地看看她又看看我。
最後,他咬了咬牙,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望向了我。
「芊芊,你一定會想到辦法離開的,對嗎?」
3
巨大的海浪轟的一聲擊碎了高地下方的酒店。
直升機頭也不回地載著裴煊走了。
那一刻,我心如死灰。
人群裡不知是誰恐慌地喊:「這地方不能待了,我們得去更高的地方!」
我被蜂擁而出的人群擠得差點摔倒時,突然被人穩穩扶住了後腰。
「為這種男人傷心不值得,咱們快點逃命吧。」
含著笑的一張臉,竟是個帥氣的同胞。
我的目光從他臉上移到他朝我伸過來的手上。
「走啊!」
身高腿長的男人招了招手。
海水開始倒灌進城市,山腳下的建築成為一片廢墟。
巨大的轟鳴聲中,我握住了那雙手。
「走吧!」
災難面前,我需要一個同伴。
4
市內的交通已經全線癱瘓,所有人都在倉皇逃命。
偏生拽著我飛奔的男人興奮至極地介紹自己:「我叫傅斯越。」
我跑得喘不上氣,壓根無暇回應。
傅斯越說:「我們今天死在這裡,也算是同生共死了。」
我到底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我們不會死。」
空氣灌進肺裡,我疼得雙手掐腰。
傅斯越笑我:「跑不動了?」
他將我背起來繼續跑。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剎,我的眼淚突然滾滾落下。
我是一個無論幹什麼都會留有 B 計劃的人。
裴煊說得沒錯,我一定會有別的方法離開。
聯系直升機時,我順便聯系了陸運。
有一輛 24 小時待命的車,停留在一級避難所外。
被傅斯越背著跑的時候,我告訴了他會合的地點。
他託著我的屁股高興地顛了顛:「你可真厲害啊芊芊。」
我狐疑地問:「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他笑著說:「那個渣男喊過啊,他一點也配不上你。」
我的難過被這突然的誇贊衝淡了不少。
然而等我們到達會合地點後,卻一輛車也沒有。
電話打通後,那人滿懷歉意地說抱歉,有人出了更高的價格。
我在電話裡破口大罵,徹底崩潰。
傅斯越抽了一張紙巾給我擦眼淚,又安慰我說:「你不覺得這種異國他鄉街頭逃命的感覺很刺激嗎?」
我差點一巴掌呼他臉上:「哪裡刺激了?」
傅斯越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人生總是按部就班,哪有半分意思?
「芊芊,我們一定會沒事的。」
他傾身過來抱住我,指著高地下湍急的水流:「你看,我們這裡不是受災中心圈,第一波沒有被卷進海浪裡被拍死,就不會有事。」
5
傅斯越的話成功安慰了我,他臉上總是洋溢著笑,像是打不垮的小太陽,能莫名地讓人安心。
我們重整旗鼓,再次朝著新的高地出發。
兩天後,我們終於走到了安全地帶。
四處都是受災逃難的人群,酒店瘋狂漲價。
我搜刮出身上所有的現金,加上傅斯越身上的一起才堪堪夠開一個房間。
那天我累到癱倒。
傅斯越洗完澡裹著浴巾出的門,看著他身上偾張的肌肉我都沒有半分想法。
我累得半根手指都抬不起來,懶洋洋問他:「你怎麼不穿衣服?」
「我就這一身,現在也沒地方買,隻能趁著晚上烘幹。」
我想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為了逃命,我也就身上穿的那一套,全都被打湿沾上了淤泥。
幾天沒換衣服,我已經忍無可忍。
於是等我洗完澡裹著浴巾出來看著房間裡僅有的一張床時,犯了難。
傅斯越看出了我的猶豫,他拍了拍旁邊的枕頭,笑起來好看得讓人頭暈。
「你怕什麼,睡我你又不吃虧?」
我踢了拖鞋爬上床,說話時感覺大腦已經和嘴巴脫離。
「諒你也對一具毫無反應的屍體毫無興趣。」
沾床 3 秒,我睡著了。
6
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再醒來時渾身酸脹。
我翻了個身,感覺身邊好像躺著個人,於是胡亂伸手摸了兩把。
手感還不錯,Q 彈。
我沒空想身邊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一個人,也無暇思考這人到底是誰。
隻是靠過去懶洋洋地抱住,埋頭繼續打算睡覺。
傅斯越忍無可忍地抽氣:「你知不知道我們倆現在什麼狀況,還亂摸?」
我驟然清醒。
這才察覺我們倆之間的距離好像太近了。
一個晚上的時間,我們身上的浴巾早已經不知道跑去了哪兒。
肌膚相貼的觸感十分明顯。
傅斯越無奈地閉上眼睛:「我可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咱們這孤男寡女的……」
他翻身將我壓在身下,探究地問我:「可以嗎?」
我已經察覺到他的變化,在這個小小的房間,傅斯越若想亂來,我將拿他毫無辦法。
我臉紅著偏過了頭:「起開!」
傅斯越低低一笑,他的身體微微下沉。
一點點微小的動靜立刻便能被我察覺,我表情一僵。
傅斯越咬牙吼我:「你亂動什麼?」
我滿頭問號。
質問的話來不及問出口,傅斯越突然神情一變,低咒了一聲:「該死!」
他飛快從床上跳起,顧不上會不會被我看光,拿了烘幹的衣服扔在我身上。
「地震了!快穿衣服。」
7
海嘯引發了一場地震。
大地搖晃。
我們隻來得及穿上內衣,頭頂的燈就搖晃著砸下。
傅斯越一邊朝我撲一邊大喊:「小心!」
「轟隆隆!」
房屋倒塌,世界變得一片黑暗。
我被傅斯越護在身下,聽他嗤笑的聲音響在頭頂上方:「這可怎麼辦?」
他還是維持著護住我的姿態,狹小的空間裡,索性把頭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心中慌得不行,還是陪他一起分散注意力等待救援。
「什麼怎麼辦?」
傅斯越嗤笑著回我:「我們這穿著,被救援隊找到的時候,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到時候說不定還有媒體跟拍,嘖。」
我面紅耳赤,還好傅斯越看不見。
四周伸手不見五指,一點動靜也無,除了我們兩人的呼吸和心跳。
傅斯越笑著說:「我還挺幸運,這種時刻身邊還有佳人相伴。」
他說出了我心底的想法。
幸虧發生這種事情時,我身邊還有人陪伴,不至於陷入沒頂的恐慌。
我感激地回抱住他,卻不小心摸到一手的黏湿。
「你受傷了?」我心底一驚。
傅斯越輕輕嗯了一聲:「沒事,小傷。」
我心口梗得厲害,生怕自己哭出聲。
傅斯越卻笑著掐了掐我的臉頰:「怎麼啦?感動啦?
「要不然以身相許吧。」
我含著淚嗤笑回應:「你想得美。」
我扁著嘴,終究還是泄出了哭腔:「不過我們可以試著交往看看。」
傅斯越輕哼:「你能忘掉那個渣男嗎?」
他突然傲嬌:「我可不要心裡裝著別人的女朋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寒冷滲進了四肢百骸。
我和傅斯越抱得越來越緊,隻有這樣,才能互相取暖。
四處不見光,我們飢寒交迫。
我一度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意識模糊前,想著起碼不能留遺憾。
我跟傅斯越說:「我好像挺喜歡你的。」
說完意識便陷入了一片虛無。
8
再醒來時,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我換上了寬大的病號服,傅斯越就躺在旁邊。
這家伙背上被燈砸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人沒有大礙,不過隻能趴著睡。
他乖巧地枕著枕頭,衝我神秘地勾手指。
我以為他有話要說,剛剛湊近,便被他按著後腦勺親下來。
「現在我可以行使自己的權利了嗎,女朋友?」
我被他親得喘不過氣,心跳太快了。
我捂著心口剛要後退,被傅斯越拽住了胳膊。
「我說認真的。」
他目光亮晶晶地望著我,收起了散漫的樣子,很真誠地跟我說:「程芊,我喜歡你。」
我心口的轟鳴聲一陣高過一陣。
說來可笑,活了 25 年,我第一次談戀愛。
竟然對剛認識沒幾天的男人生出了很多不舍:「可是我的籤證馬上要過期了。
「我不想談異國戀,怎麼辦?」
傅斯越眉開眼笑:「巧了不是,最近打算回國一趟。」
9
更巧的是,我和傅斯越居然生活在同一個城市。
他家離我家還不遠。
「說不定我們以前見過。」
傅斯越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我一點都不信。
這世上哪裡會有這麼巧的事兒,能在異國他鄉遇到一個同胞已經夠不容易了。
出院之後,傅斯越就訂了最近的一班航班的機票回國。
我們落地時已經是晚上 9 點。
我直接帶著傅斯越回了家。
等電梯時,他將我按在牆上邊吻邊叮囑:「芊芊,回國了你可不許跟那個渣男糾纏不休。」
他最近總是動不動搞偷襲,尤其喜歡不分場合地吻我。
我拿他毫無辦法。
隻能不停地告訴他:「不會的。
「哪怕他出現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再喜歡。」
傅斯越這才滿意地點頭:「他可是在生死關頭丟下了你,他好渣的。」
我捏了捏傅斯越的臉頰,笑他的幼稚:「是是是,隻有傅斯越最好。」
我們打鬧著到了大門口,我掏出鑰匙開了門。
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人。
黑燈瞎火,他沒開燈。
我嚇了一大跳,打開燈後才看清是裴煊。
他神情頹廢,見到我時,目光陡然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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