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書名:他的助聽器 字數:3480 更新時間:2025-02-27 16:43:26

「用不到就扔了吧。過去的東西,沒必要留著。」


其實,我想對陳枳夏說。


感情也一樣。


沒結果的,就放下吧。


要是最後鬧到兩敗俱傷,不好看的。


5


那日之後,我進了劇組。


劇組是封閉管理的,於是我徹底地,和外界斷聯了。


每天和經紀人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


不是在酒店,就是在片場。


偶爾刷刷熱搜,那是我唯一能看見陳枳夏消息的時候。


不知道為什麼。


或許是網上的傳聞和現實有出入,明明在我眼裡乖順又溫柔的陳枳夏,在營銷號的文章裡卻變成了性格乖戾的太子爺。


他最近似乎在和之前找我的那位解除婚約,為了賠償還破天荒地發了條微博。


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信息,大概就是賠償她一千萬作為毀約賠償,並且在對方完全渡過難關前,兩家都會繼續保持合作關系。


一千萬……

Advertisement


我看著那個金額陷入了沉思。


「少看些娛樂新聞。」


躺在沙發上的經紀人說道。


「他喜歡你吧?」


「喜……喜歡嗎?」


「那他就是你粉絲咯?」


「也許……」


「做你們這行,最忌諱的,就是愛上粉絲。」經紀人說著,長嘆一口氣,「那比你被爆出來談八個還要恐怖,想當年,要不是上一位爆出來,我還不至於現在帶你……」


我:「……」


經紀人在帶我前,上一任是帶的影帝。


可沒想到——


影帝突然被爆出來睡粉。


還是個男的。


鬧到最後,結果就是。


影帝退圈了。


有人說他是被迫退圈,也有人說他是自願的。


但那些事,除了粉絲和營銷號,誰又願意去深究呢?


大多數的人也就是吃吃瓜,看看而已。


最多就是刷到時,再感嘆一句:「啊!男同!」


我的經紀人滿臉苦大仇深地告誡我:「你,萬萬不可。」


6


電影的拍攝周期很短。


三個月後,我參加了殺青宴。


飯桌上,酒過三巡,我想趁著人多沒人發現,出去透口氣,卻沒想到,我在飯店門口的街邊,又遇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我和陳枳夏分手後第二次看到他。


他的手上夾了根煙,也不抽,就放著。


或許是別人塞給他的。


我不想和他見面,於是他還沒走過來時,我就轉身了。


可我卻聽見他的聲音不急不慢地從我身後傳來,很平靜,像是不夾雜任何情緒:「我不是為了堵你來的,這次是真的碰巧。」


他既然都開口了,這時候我要是走,就顯得我很在意一樣。


好在,我也不是很想回去。


於是我留了下來。


我和陳枳夏都站在欄杆前,可距離卻隔得很遠。


飯店的位置遠離喧鬧的市區,郊外的晚上有星星出沒,舒適又愜意的晚風輕吹著雲朵,時間好像慢了下來。


那時的我沒有意識到,其實慢下來的從來都不是時間。


是我的潛意識裡所有和陳枳夏相處的時間、畫面,都會在浮躁又無聊的生活裡變成調味劑,像平淡又舒緩的慢電影在每一個階段循環播放著。


他手指間的煙上燃著的那點星火,一截一截地向後蔓延,好像成了古老的計時方式,成了我們相處的倒計時。


「陳家老頭的產業很多,娛樂業也不乏少數,碰到很正常。」


他說著,手上的煙屑掉了一小截。


「嗯。」


「喝酒了?」他問道。


我有些無奈地說:「我們做這行的,躲不掉的。」


陳枳夏沒有否認地點頭:「那確實。」


明明我和他都不是內向的人,明明我們都很擅長接話。


可偏偏在那一刻,我們雙雙沉默了。


我在腦海中搜索著想讓我們不那麼尷尬的話題。


他亦是。


路邊的亮著光的破敗路燈閃了三下,我想,等它閃第四下的時候我一定開口。


於是燈閃到第四下時,我迫不及待地轉頭,正好,陳枳夏似乎也向我投來了眼神,我們幾乎是異口同聲:「你……」


可好巧不巧。


此時,他手中的煙滅了。


我們的話也就被打斷了。


他輕笑了一聲,把燒光的煙摁滅,扔進了垃圾桶。


「要和我說什麼?」


夜幕下,他轉過頭問我。


「沒,沒什麼……」我有些苦澀又懊惱地說道。


「那我先走了。」


我看著陳枳夏的背影,莫名地覺得心髒像是被一根尖刺戳著,有些發疼也有些發酸。


直到我反應過來,要開口的時候,才發現我的聲音都有些發啞。


他已經走遠了,根本聽不到我的回答。


可我還是回答著,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好。」


……


我回到飯店內的包廂,已經是晚上九點。


不過出去了半個小時,此刻包廂裡隻剩下制片方一人了。


制片方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微胖加輕微地中海。


我有些警惕,可我經紀人的包還在座位上,他們應該沒走。


「他們都去樓上看煙花了。」男子突然開口說道,朝我走了過來,「你經紀人剛剛去找你了。」


「謝謝。」我禮貌地說著,順便在手機上發著消息,「我去找她。」


我用的是九鍵輸入法,打得飛快。


「時羨。


「其實你長得不比女主差。」


男人看著我,似乎是在上下打量:「身材也比女主要好。」


「但是你資源真的不怎樣。你經紀人給我看了你之後的幾個本子,我覺得,」他說著,油膩的手就朝我伸了過來,「你還可以爬得再高一點,你知道要怎麼做……啊!」


可他沒想過,我從小學泰拳。


這年頭,女明星大多都是身懷絕技的。


我一個過肩摔直接把他撂倒在地上,還重重地踹了好幾腳:「舒服了嗎?舒服了嗎?媽的,最煩你們這些人,烏煙瘴氣的。」


可下一秒,門被人暴力破開。


我的經紀人和陳枳夏就出現在那裡。


「時羨!」


不知道是誰一把把我拉開了:「欸——」


經紀人把我抱在懷裡安慰著:「寶!嚇死了吧?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


陳枳夏就護在我們前面,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在地上叫疼的男人。


似乎是想要……記住他。


可地上的人似乎先認出了他,穩住了身形扶著牆爬起來,挑釁道:「我說呢,不就是傍上了比我還有權又勢的人嗎?你們這種貨色,都是出來賣的,裝什麼清純……啊!」


下一秒,陳枳夏就把剛爬起來的人打倒在地。


甚至是照著臉打的。


他聲音低得像從地府裡爬出來的惡魔。


他說:


「去死。」


7


錄完口供,經紀人為了處理一些事,不能和我一起回去。


在派出所分別前,她看看我,又看了看陳枳夏。


突然,她走到陳枳夏的面前,交代:「要不然你幫我看一下時羨?」


我:「?」


陳枳夏:「?」


「酒店都是他們訂的,我怕他們會有心報復,我今晚要回總部一次,不能和她在一起。」她瞥了我一眼,擔憂地說,「你看她手無縛雞之力,身板小得和貓一樣,你幫我看一下行嗎?」


我:「?」


我,手無縛雞之力?


我,身板小得像貓?


「你和他走,我放心。」


「放心什麼呢,我請問?」


經紀人卻說得信誓旦旦:「他有頭有臉的,真出了事,我們能找到人,也能告他。根本不怕。」


「好。」


「走吧。」


……


凌晨的高速,陳枳夏的車開得很快。


我第一次來到陳枳夏的家。


和書裡寫的有錢人一樣。


別墅,極簡風。


還有管家。


「住一天,給她安排房間。」


陳枳夏經過管家時,吩咐他。


他的聲音冷得不正常,至少他平時說話不是這樣的。


他說完,就上了別墅的頂樓,把自己關進了最裡面看上去最小的一間房間。


那時我想,或許是他也不想和我再扯上任何關系。


可直到第二天,我準備走了,想和他說個再見時,剛要敲門,就被管家制止了:「小姐,你現在最好別進去。」


「為什麼?」


「他需要自己一個人待……」


可管家的話還沒說話,就被屋內砸東西的聲音打斷了。


陳枳夏有病。


那是我從管家那裡聽到的。


他是在他哥哥生病後出生的。


從出生開始,就被所有人認為是是他哥哥的替代品。


幾乎是活在他哥哥的陰影之下。


年幼的陳枳夏也問過父母,問過帶他的保姆,為什麼,明明是不同的人,卻希望兩個人一樣呢?


他們總說:「因為哥哥很好。」


「那我……不好嗎?」


我幾乎可以想到年幼的陳枳夏抬起頭,依舊亮著他的那雙眼睛,幾乎是帶著討好口吻說道:「我也很乖,我也很聽話。」


可是沒有人告訴陳枳夏關於那個問題的答案。


反而是隨著哥哥病情的惡化,父母逐漸對年幼的陳枳夏愈發過分地施加著壓力。


於是在他哥哥去世的當晚。


他把自己的耳朵,割壞了。


他不配合治療,趕走照顧他的保姆,趕走醫生,時間久了就真的落下了病根。


他以為他這麼做可以得到父母的道歉。


可比道歉先來的是他的父母生了第二個孩子、要把他送去別的城市的消息。


我就是在那個城市遇到的陳枳夏。


「可不知道為什麼,某天他突然回來了。」管家疑惑地說著,「他突然性情大變,說他要治病。」


第二次扔下他的人,是我。


「他現在已經很正常了,不久前也看過心理醫生,都說沒什麼問題。」管家看了眼緊閉的房門,「不知道這是又受了什麼刺激?」


「他昨天說你就住一夜,需要我安排司機送你嗎?」管家問道。


我搖了搖頭。


管家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朝我點了點頭示意:「那我先去忙了。」


我聽著屋內愈來愈響的動靜,沉默了很久。


時間像一場越下越大的暴雨,就那樣淋了我滿身。


我從不知道陳枳夏的那些經歷,也不知道陳枳夏和我第一次見面就把我當成了可以和他相伴一生的愛人。


愛人兩個字太重。


但他的心太脆弱,脆弱得像一張紙,隻要被對方稍微捅一下,就徹底破了。


我沒想過要成為他的加害者。


我以為任誰,經歷了那段不健康包養的關系都會認清楚的。


可偏偏,那是陳枳夏。


他沒有接受過愛,所以把我對他的感情畸形地當成了愛。


於是我反問我自己。


那我呢?


我喜歡陳枳夏嗎?


我愛他嗎?


如果我不喜歡他,我大可以現在就走。


從今以後看見他就躲開,當個陌生人就好了,早晚有一天我們會形同陌路的。

熱門推薦

致命核桃露

致命核桃露

"我和我弟差了 20 歲,從小眼也不眨小心翼翼地盯著他長大。 他核桃過敏,我媽為了讓他脫敏,把核桃打成漿,磨成粉,一點一點偷偷加進飯裡。"

侄子的膿瘡是腺體

侄子的膿瘡是腺體

"嫂子是資深腐女,愛嗑雙男主 CP。 侄子脖子後面長了膿瘡,不僅發爛發臭還流血。 嫂子卻一口咬定那是侄子的腺體,不讓任何人碰。 我一眼就看出那是疖子,如果不加以治療,會發展成極其危險的細菌感染——「斷頭瘡」。 再嚴重的會全身化膿而死。 我連夜帶侄子去了醫院治療。 可後來,侄子結婚,娶了一個潑辣不好惹的老婆,對著侄子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嫂子卻反倒怪起了我。"

念念無響

念念無響

"我死後的第二年,前夫突然後悔了。 他到處都找不到我,氣急敗壞地給我發信息。"

倀鬼媽媽聽不懂人話

倀鬼媽媽聽不懂人話

"我媽聽不懂人話。 我說我乳糖不耐受,不吃奶制品,她往豆漿裡摻奶粉,害我拉了大半年稀。 高考前我特別強調別動我文具,她扭頭把筆芯換成所謂的接收神器。 結果我被判定使用非法設備接收信息,實施作弊,停考三年並記入誠信檔案。 我徹底崩潰,回去找她發瘋,全家人不痛不痒地說她這也是為了我好,讓我體諒。 我萬念俱灰,跑出家門,卻被一輛大卡車撞死。"

護頌

護頌

"我撿到一個少年,他既不是歷劫的仙君,也不是落魄的貴公子,他是我在苗疆生活時,一同長大的傻子年頌。 隻因他過份好看,而那些人知道我耽於美色,為了巴結我這個新貴公主,假意扔在我門前。 這次,我沒有如往常一般給皇姐送去。 我頂著荒淫名頭,放浪的卻是我那一脈所出的姐姐。 名聲我不在乎,但年頌,那個眼眸清澈的少年,我要保全他。"

杭月

杭月

"出獄後,我開了一家養老院,裡面聚齊了超雄老頭、邪惡搖粒絨老太。 他們平時最愛找我麻煩。 不是嫌棄玉米粒沒剝皮,就是吐槽草莓沒有去籽。 可是,我被變態尾隨的那天。 他們卻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