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得又從他這裡買了一壺酒，喝得醉醺醺走了。

序冬數著銀子道：「還是裝知心人賣酒好，來錢穩定還不怕奸夫找上門。」

15

一回府就看見床上好像躺了個人，嚇得酒一下就醒了。

我差點跳上房頂，質問他：「你是誰派來害我的！」

我緊緊捂著身上的衣服，跳到桌子上。

「明月在上，我可沒有對你做什麼！」

如果我這要是被謝浔之逮到了，都不敢想會有怎麼樣照顧的後果。

怕是三天又下不來床了。

那人淡定起身：「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我眯著眼睛看了一下，這個人怎麼和我夢裡面的那個人長得那麼像啊。

又看了一眼，發現他就是那個人。

以前在夢裡面，我對他是有賊心有賊膽，隻是碰不到。

現在看著他那張謫仙一般的漂亮臉蛋，是又想要又害怕。

男人自報家門道：「吾是你師尊玉清也，之前派你來清河縣接你師弟。」

「結果你們二人路遇意外，誤入鏡花水月，著了談桐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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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滿臉問號。

「怎麼可能，這個世界我都待了六年了，怎麼可能是假的。」

「這是假的，那什麼是真的？」

玉清也起身，掏出半截白紗：「那你看看這個熟不熟悉？」

我瞪大眼睛看向那個：「你怎麼會有這個？」

剛穿過來，我脖頸就有這半截白紗，怎麼都去不掉。

結果冬狩中箭之後，這白紗就消失了。

這怎麼會在他哪裡？

玉清也把我從桌子上抱下來：「幸好吾給你留了一道護身符，不然你怕是要亡命在此了。」

我坐在凳子上，炫技般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不能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吧？」

「起碼要把前因後果講清楚吧！」

其實我心裡面已經信了七分。

都穿越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他說：「沒什麼好說的，馬上這幻境就要塌了。」

「到時你就知道了。」

玉清也接過茶壺，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動作行雲流水。

玉清也和我泡茶手法很相似，我歪臉看著他：「你不會不是我師父吧？」

這套茶技我一般不會輕易教人，除非那個人我很喜歡。

他遠山眸漫不經心瞥了我一眼問：「那是什麼？」

「我道侶。」

玉清也輕笑一聲：「沒想到蔚川失去記憶，膽子倒是大了些。」

「如果你想的話，我們出去就可以辦結侶大典。」

他那一笑，我感覺萬年雪山都要化了。

痴痴看著他，就要應答的時候聽見門口傳來「砰砰砰——」的聲音。

謝浔之在門口喊：「宋蔚川，開門！」

「我知道你在家！」

「你今天是不是又去見那個小館了？」

16

我嚇得腦子一下回神，看著面前的玉清也。

又想了想謝浔之那個瘋樣，連忙拽著玉清也往櫃子裡面塞。

他到櫃子面前就開始擺譜，甩袖子道：「吾不進去。」

「吾又不是見不得人。」

我都快哭了：「求你了。」

他看著我嘆了一口氣：「僅此一次。」

我把他塞進去之後，又拿衣服拼命遮蓋他。

大致掃了一眼，就去給謝浔之開門。

他大步走進來，一把掀開被子。

見沒有人，看了我一眼。

我賣乖：「沒有藏人，我不敢的。」

他用手試了一下被窩的溫度，這才坐下質問我：「今天為什麼又去和他喝酒？」

我委屈極了：「我借酒消愁你都要管嗎？」

「你暗衛不是在木梁上蹲守著嗎？我連手都沒敢牽一下。」

謝浔之聲線拔高，丹鳳眼瞪著我：「你還想牽手？」

「我真的不敢的。」

我走上去，討好性親了親他的嘴角。

哄他：「我今天累了，明天做好不好？」

他像隻貓一樣好哄，矜貴地點了點頭。

就當我以為一切過去的時候，謝浔之突然看向地面。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他看見的是玉清也的白紗！

他撿起來，抬頭問我：「這又是哪位奸夫的？」

我愣在原地，靈光一閃道：「這是我為你專門準備的驚喜。」

接過他手上的白紗纏在自己的眼上，坐在謝浔之的身上。

憑著感覺去摸他的俊臉。

摸到薄唇時，我羞澀地貼上去吻，問他：「喜歡嗎？」

謝浔之扯掉我眼上的白紗，冷笑道：「剛剛就是和他這麼玩的吧。」

「宋蔚川你等著，我現在就把奸夫找出來。」

就在這時，玉清也走出櫃門，接過白紗纏在自己的眼上。

「是吾。」

「我是宋蔚川親口承認的道侶。」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讓吾東躲西藏。」

謝浔之氣極：「來人，把這個刺客給孤拿下！」

屋子裡進了烏泱泱一圈人，玉清也絲毫不懼，從背後抽出了一把劍指向謝浔之。

「雖不知天道為何要吾收你為徒，但吾亦可以誅殺你。」

幻境隨著玉清也的劍意逐漸崩塌，一切物或人都成過眼雲煙。

全部消失殆盡。

17

秘林中，談桐的骨傘擋住飛揚的灰塵。

她看著遠處打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罵道：「玉清也，你有本事搞塌秘境，怎麼沒本事去天上打？」

「不遵守天道，就等著天道降下天雷吧！」

離開鏡花水月我的記憶瞬間恢復。

還來不及消化這一系列魔幻經歷，系統就傳來微弱的電流聲發布任務：

「一：保護好天道之子——謝浔之。」

「二：完成拜師典禮。」

靠，大師兄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我是驢還是骡子？

一出來就幹活，我一邊罵一邊御劍朝他們倆的方向趕去，氣喘籲籲擋在謝浔之面前。

「師尊，你冷靜點！」

「他是你徒弟！」

他見是我劍堪堪停住，此刻那劍離我的臉就差一寸。

他看著謝浔之平靜道：「吾沒有這樣的逆徒。」

謝浔之抱臂冷笑：「孤也沒有你這樣倚老賣老的師尊。」

我深吸一口氣，揚起一個大大的微笑。

「有沒有一種可能二位可以坐下聊聊呢？」

他們倆異口同聲道：「絕無可能。」

我扯開他們倆，先拽著謝浔之到老遠一旁說話。

壓低聲音道：「你現在又打不過他，你不如先拜他為師修煉一下。」

「到時候你要什麼沒有？」

他盯著我：「什麼都有嗎？」

我點頭：「什麼都有。」

我又繼續蠱惑道：「而且修仙活得久，凡人不過百年。你修仙能在歸一宗幸福一輩子。」

謝浔之丹鳳眼微眯：「好，那就拜師吧！」

我見這邊同意，又馬不停蹄跑去那邊勸說。

玉清也可好哄了。

我根本沒注意到談桐走過去在和謝浔之說什麼。

「你看，他心裡面根本沒有你，那幾年對他來說隻是一場夢罷了。」

「隻有出了鏡花水月，才能窺見人心，我沒說錯吧？」

18

忙活半天，終於把拜師這事敲定了。

他們倆就像那種被強行鎖在一起的麥麸 CP，拜師極其敷衍。

玉清也點化謝浔之的拂塵被他換成了雞毛掸子，重重打在謝浔之的肩膀上。

謝浔之把敬的茶裡面加了辣椒水。

玉清也在大典上面不改色喝完，回來就找我哭訴。

安慰好他之後，我又拿藥給謝浔之塗肩膀上的傷。

現在這本書時間線偏離得不成樣子。

系統正在焦頭爛額修改時間線，他帶著打工統的怨氣憤恨道：

「上級部門的失誤，憑什麼要我負責。」

系統現在忙得統不沾地，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本來我以為我現在已經初步達成退休目標，每天就是喝茶擺爛。

但謝浔之和玉清也兩個人變著法騷擾我，我天天就是想著怎麼躲他們師徒倆。

我找來葉攬月，把這些天的魔幻經歷全和她說了。

希望她這個腳踏不知道多少條船的海王，可以給我指點一下。

葉攬月喝了一口杏然給她泡得花茶，悠然道：「大師兄，你都不知道師尊知道你有危險的時候還在閉關呢。」

「他為了你就那麼強行衝破境界出門了。」

「當時白衣服都染湿了，渾身都是血，差點就走火入魔了。」

「幸好二師兄幫他疏通筋脈。」

「你實在不應該躲他。」

我苦笑道：「你知道他們倆有多離譜嗎？」

「我和師尊說早上好，就必須要原模原樣再和謝浔之說一遍。」

「他們倆瘋到就是我做了一盤糕點，我都要找兩塊一模一樣地遞給他們。」

「不然他們倆寧願不吃。」

葉攬月說：「這算什麼？」

「我遇到的比你還離譜，而且你這才兩個，還好啦。」

小師妹拍了拍我的肩膀：「現在我要去找你說的那個談桐了！」

「她聽起來就很美，我要拿下她。」

我看向她旁邊的杏然，一副「你快扇她啊」的表情。

杏然一副嬌羞樣：「那我給月月收拾行李，再找一條最漂亮的裙子。」

我的天，不是葉攬月她憑什麼啊！

她斜睨了我一眼：「這就是實力。」

19

「你說什麼？」

系統又重復了一遍：「他們倆感情線遲遲沒有進展。」

「任務一直停滯也不是事，你現在要給玉清也下蠱，讓他們倆恢復原作劇情。」

我問他：「那我為什麼要做鏡花水月那一場夢？」

「你為什麼要把我弄到這種境界，再告訴我他們才應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系統沉默：「抱歉, 我隱藏了一部分劇情。」

「這蠱從一開始就應該是你下給玉清也的，你是一切的開始。」

「你放心你完成這件事之後, 就真的可以退休了。」

我苦笑一聲，手不停地抖。

但我沒有想到，這情蠱會反噬在我自己身上。

玉清也半脫衣袍, 露出大片肌膚，偏還有一抹白紗遮住充滿情欲的眼眸。

他扯下白紗，淡然道：「蔚川，為師中的是情蠱。」

我當然知道, 這還是我給你下的！

我當即就想爬下床, 卻被玉清也扯住腳踝, 硬生生拽了回去。

他從背後摟住我，某處炙熱抵住我。

「蔚川，對不起。」

「……」

玉清也用白紗纏住我的手，

我渾身發軟, 明明中藥的不是我。

卻不知道為何，好像也和他一起難受起來。

他以後也會這樣對謝浔之嗎？

呵, 也是在系統的安排下，什麼都會回到正軌上的。

就在這時, 謝浔之破門而入。

他看著我們倆廝混的場景目眦欲裂道：「你們倆在幹什麼！」

「宋蔚川, 你就那麼愛玉清也嗎？」

「不惜自輕自賤給他下藥？」

20

我著急披了件衣裳, 看著打得天雷勾地火的兩人慌亂道：「完了，系統！」

「主角攻受為我打起來了！」

系統這個時候不知道死哪去了, 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識海裡面幹幹淨淨，仿佛從來沒有人到訪過。

謝浔之連劈幾劍, 洞府立刻就塌了。

「我殺了你這個奸夫！」

玉清委屈地看著我：「蔚川，他說我是奸夫！」

見我沒搭理他。

他又一臉驕傲：「明明蔚川主動給我下情蠱的。」

「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他說愛你了嗎？」

謝浔之氣得一劍劈上去，隻能說：「宋蔚川在幻境裡面可是和我行夫妻之實了。」

玉清也冷笑一聲：「我看了談桐的錄像, 是你強迫他的。」

好好好，都 OOC 了是吧。

清冷師尊含情脈脈看著我。

龍傲天小師弟為了我叛出師門。

本著房子著火我拍照的心思，這場顛劇我不參加了。

我真的累了，被系統電死就電死吧。

這任務我不做了。

當我要離開這裡的時候，他們倆突然也不打了。

一人拉一個手問我選誰。

我看了他們倆一眼：「我選謝浔之。」

走向也是傳統修仙打臉文，就當我看得開心的時候。

「（感」「我就知道談桐那日是在挑撥離間，你心裡眼裡根本就沒有那冷面冷心的玉清也。」

我看著滿眼失落的玉清也, 牽起他的手：「那我選你？」

謝浔之猛然偏頭看我。

「宋蔚川！」

番外：後記

故事的結尾就是我誰都沒選。

因為系統徹底從我的世界消失了。

他在指使我把我的生活砸得稀巴爛的時候, 就那麼離去了。

仿佛他一直沒有出現過一樣。

沒有了主角，配角, 任務這些名詞。

我起初迷茫，不知道做什麼。

但後來我變得異常熱愛這個修仙界。

想做什麼，想去見什麼人，想愛什麼人都不再是帶著目的。

而是僅僅是因為我喜歡, 而我不在故事的結尾選擇他們兩其中的誰。

是因為我或許真的喜歡兩個, 但羞於開口吧。

最主要的我還是我要找回我自己，而不是成為劇情線裡的什麼配角。

一個完美故事的成型，你們也不知道其中人物都經歷了些什麼。

我叫宋蔚川，歸一宗的大師兄。

不是系統口中那個要完成劇情的 NPC。

哦, 據說他被某個很厲害的宿主給撅了。

所以才從我的世界消失了，少了他這個禍害，生活都美麗許多。

感謝那位好心人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