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字體大小:
酒會上,被人下了藥,和死對頭滾了一晚。
清醒過來,我從十四樓跳了下去,卻意外穿越到五年之後。
死對頭在家中看見憑空出現的我,瞬間紅了眼眶。
1
「我在,做夢嗎?」
紀錦和起身,帶倒了一大片空酒瓶,丁零當啷幾聲響。
他顫抖著觸碰我,我冰冷的膚溫不知怎的勾起了他眼底的悲傷,好好一個視整潔如命的人,竟然將凌亂不堪的我死死摟在懷裡。
意圖通過這種方式來焐熱我的身子。
我還沒從高空墜落的那陣子痛楚中緩過勁來,眼前是模糊的黑白影。
我不是死了嗎?
紀錦和,能這麼快從十四樓跑下來,將我這麼摟在懷裡嗎?
片刻,痛楚逐漸散去,我忽然意識到自己竟是以這樣一種旖旎的姿勢躺在他的懷裡,猛然將人一把推開。
「別碰我!」我喘了口氣,又忽然察覺到不對。我的鼻翼和胸腔都未曾顫動。匆匆撫上心口,又摸了摸脈搏,這才恍然大悟。
「啊……還真是死得透透的了。」
死亡這件事,於我而言,似乎也不是那麼不能接受。
紀錦和就這麼看著我對自己上下摸索,隨後陷入靜默,他酒意在剛剛被推開那瞬間已經漸漸消散。
Advertisement
故人入夢的驚喜逐漸變成警惕和猶疑。
他問:「阿燼?你是餘燼嗎?」
我回過神來,看了看那張熟悉的臉龐,再打量四周:「紀錦和,瞎了就去治。你……你為什麼看著變了這麼多?這又是哪裡?」
紀錦和從小就是學校同窗追隨的對象,長得好看,性子溫和又帶著些痞氣,有什麼評比都是他的票數遙遙領先。
工作之後,進入紀世集團,西裝革履,沉穩淡然。
如今他一襲黑衣,向來穿得一絲不苟的襯衫滿是皺褶,領帶夾懸垂,領帶也歪斜。
那副面容憔悴無比,眼下紫滯,胡茬泛著青,一身酒氣燻得人眼睛都要落淚。
紀錦和聽著我的聲音,雙眼驟然迸發出一束光亮,膝行兩步就要抱過來:
「阿燼,你回來了?!」
我蹙眉退開:「這就是死後的世界?」
「死了看到你,算是我上輩子造孽。」
紀錦和也不惱,反而急忙掏出手機,按亮了屏幕,展示給我看。
上頭是一道背影,纖瘦如竹,我瞥了兩眼,問:「這是誰?」
「阿燼,是你。但這現在不重要。」紀錦和雙目赤紅,「看時間。」
我看了一眼便不能淡定。2036 年?我跳樓那時,分明是 2031 年!
「不……等會兒,不能吧?……這不能吧?」我喃喃道,手卻下意識去扶一旁的沙發,整個人失力靠在沙發腳邊。
跳個樓跳到了,五年後?
紀錦和見我思緒混亂,一骨碌從地毯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皺褶浮灰。
似乎自己也覺得周圍看不過去,於是草草收拾了酒瓶,一邊和我交代:「你先在這冷靜坐著,我收拾一下,馬上就好。」
他手腳麻利,雖然這個大少爺在家務方面略顯生疏,好歹收拾後客廳看得過去。
那道炙熱的目光始終落在我身上,仿佛失語者重獲新生,山間的巨龍尋回珍寶。
不多時,一杯熱水被放在我面前的矮幾上。
我抬頭看紀錦和:「現在是 2036 年 6 月 20 日,我死後的第五年,還是我的祭日?」
紀錦和在我對面坐下,雙手交疊:「是。」
「你不怕我?我可沒有呼吸沒有心跳。」
他靜靜地搖頭。
「我是跳進了時空隧道嗎?」我猜測道。
「我不知道。」紀錦和眼神黯淡,「當年,你的屍體經過法醫解剖鑑定之後,就火化下葬了。我看著的。」
我嗤笑一聲:「這麼說,你沒被抓?」
紀錦和沉默片刻,才吐出一句:「我自首了的。」
「然後呢?」我捧起面前的玻璃杯,裡頭的溫水燙得我一陣發麻。
「證據不足,下藥的不是我,隻能判定為意外,關了五天就把我放了。」紀錦和聲調沉沉,最後又添上一句,「對不起。」
我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那還真是可惜。」
紀錦和卻點點頭,端起他那杯水喝了一口,低聲附和:「我也覺得。」
這下沉默的反而是我了。
我看著這棟房子,目光所及盡是黑白灰的冷淡風裝修,角落的雜塵看上去已經許久未清理,垃圾桶裝不下那些酒瓶,紀錦和索性堆在一個大箱子裡。
「紀錦和。」
他抬眸看我:「嗯?」
「這些年過得不好嗎?」
紀錦和似乎有些意外我會問這個,倒也沒逞強,反而直接承認了:
「對。」
我張了嘴,隻有挖苦和嘲笑:
「我死了,你少一個競爭對手,不應該得意嗎?看你這副樣子,日子也沒好到哪兒去啊!」
「怎麼,真有天道輪回,你也碰上什麼都要跟你搶的神經病了?」
紀錦和忽然別過頭去。
「……沒有。」他低聲說道。
我正要再噴上兩句,整個人卻一怔。
眼裡倒映著的,是紀錦和眼角滑落的那一滴瑩亮的淚珠,淌過頰邊,滾落在那件昂貴的黑色西裝上。
真是活久見。
當年隻會裝哭搶我玩具的人,現在真的哭了。
紀錦和問:「餘燼,我真的讓你很難過嗎?」
難過?
我沒想到他會問我這個。
「……或許以前有吧。」安靜片刻後,我放下了杯子,「之後不會了。」
「紀錦和,我已經死了。」
2
我的死亡,跟他有很大的關系。
出生前,我是父母盼著的愛情結晶。出生時難產,加上公司因決策失誤導致虧損巨大,我成了熱情燃燒後僅剩的「餘燼」。
我身體底子差,又不愛說話,父親看了搖頭,母親更是對我咬牙切齒。就連照顧我的保姆阿姨都要嘆息兩聲。
他們恨我。
而母親的好友紀家,紀錦和出生攜有全家的祝福,嘴一哭有姥姥姥爺爸爸媽媽輪番上陣哄著,手一指就有數不盡的玩具和笑聲。
母親也很喜歡他。
我們一起長大,他卻總能輕易吸引眾多目光。幼時起,他就喜歡跟我搶。
小到玩具、動畫片,大到生日禮物和成績,甚至商業保險。
隻要有他在,我總是第二名,是被忽視的喬戈裡峰。
分明我們有著相差無幾的成就和天賦,然而他獲得了掌聲,我獲得了母親死死捏著我耳廓在我耳邊說的那句:「你看看人家紀錦和,你再看看你。」
我隻有沉默。
其實那場酒會名義上是許家舉辦的慈善晚會,實則是給許家女兒相看夫婿的相親宴。
因女主角在臺上朝我們倆望來的一眼,紀錦和又「意外」拿錯了我的酒杯,我中了藥,在安排的酒店休息,紀錦和推開門闖了進來。
那杯摻了藥的酒,本該落入紀錦和的肚裡,我本該安然無恙才是。但結果不盡如人意。
之後,我半夜醒來,覺得人生挺沒意思的。
手機交代完工作,付清了這些年父母撫養我的花銷,自窗臺縱身一躍。
「對不起。」紀錦和頭埋在手心,嗓子裡壓抑著哽咽。
我輕抬眼睫:「搶我的東西,真的會讓你覺得很快樂是嗎?」
語氣平淡,不像問句。紀錦和搖頭,他憋不住哭聲了,猛然從凳子上站起來:「不是的,阿燼。」
「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可你從小就什麼都不在意,我做什麼你都不願意看我。」
「我以為,搶了你的玩具,搶走你的成績,你就會多看我一眼。」他抬起頭,那雙呷著淚的眼睛裡滿是痛苦,「你沒有!」
「明明我隻是拿走了一會兒就還給你,你卻背著大人,把那個玩具直接丟了。成績也好,合作也好。我隻要搶走一次,你就再也不要了!哪怕我之後故意讓你,你寧願交白卷,都不要。」
「甚至到最後,我們做了,你清醒之後就頭也不回地往下跳,你有聽到我在你背後喊你喊得撕心裂肺嗎?你不喜歡我,厭惡我,就像是……我髒得讓你無法忍受!」
紀錦和目眦欲裂,淚水決堤一般傾瀉而下。
「我真的,真的……」真的讓你討厭到去死嗎?
過去無人能問,如今我分明就在面前,他還是不敢問我,為什麼要選擇死亡?為什麼面對死亡坦然自若?
那副詰問的神情卻在撞見我冰冷的眼神之後,陡然碎裂,他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我從地上緩緩撐起身子,轉過去,掀起了自己的衣服下擺,覺得礙事又索性全都脫了,隻穿著一條底褲。
隻見那些隨著死亡而凍結的曖昧痕跡之下,是隆起的瘢痕,一道又一道,就像大地上破碎的溝壑和深谷。
那個夜晚沒有仔細看清的東西,紀錦和終於一覽無餘。
鞭傷、燙傷、手術縫合創口,甚至還有大片淤青未消。
「數得清嗎?」我問。
紀錦和胡亂抹了把淚水,嘴唇嗫嚅著問我:「這是怎麼回事?」
「你難道不知道,我在餘家過的是什麼生活嗎?」我語氣太過平淡,像是一潭早已斷流的死水。
「紀錦和,有人愛著你,所以你覺得搶走別人的東西沒什麼大礙,左右不過是給你玩一玩,反正你回頭就還回去了。」
熱門推薦

給頂級Alpha兄弟治病的我
我的好兄弟是頂級 Alpha,但他有個毛病。 就是信息素過載,不把它們排出體外會有生命危險。 然後作為 Beta 的我,就自告奮勇當他的信息素容載器。 反正我是 beta,信息素在我身上也留不了兩天。 隻不過到後面,好兄弟隔三岔五就要往我脖子上咬一口。 不是,他的病已經嚴重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大哥!再咬別人就要懷疑咱倆的關系了!

歸途
再一次見到陸途白,他是合作公司的董事。飯桌上,男人時 不時側頭聽旁邊女人說話,穿著西裝,五官俐落硬朗,一臉 閒散,不知對方說了什麼,他跟著牽了牽唇。

啞巴女友
女友是啞巴,我扛住外界所有壓力和她結婚了。

小白花爆改大女主
"穿進一本強取豪奪文,意外解鎖了糙漢新劇情。 我拋棄了原書病態偏執的霸總繼兄,轉身勾搭上了一米九的寸頭糙漢保鏢。 繼兄直覺自己被偷家,紅著眼找到我們的隱蔽基地瘋狂砸門, 「姿姿,你在裡面嗎?你說話啊姿姿?!」 而趙秦川隻是默默將音樂聲調到最大, 溫柔地撫著我的頭發, 「小姐,要專心。」"

八千租到京圈太子爺
"我患有肌膚飢渴症。 高考後,租了個男朋友緩解壓力。 對方八塊腹肌,寬肩窄腰,還愛穿灰褲子,直接把我釣成翹嘴。 沒羞沒臊地過完暑假,我提出分手。 理由有點渣:「算命的說我克夫。」 江野眼眶都紅了:「我穿耐克,不分手好不好?」 就這樣,我硬是沒心軟。 大學開學那天。 江野從一輛超跑上下來,一身潮牌: 「病好了?該我治病了。」 我懵了。 我這是不小心把人家京圈太子爺給包養了?"

霸總老公背地裏天天發小作文
我好像發現了霸總老公的小號。【你們天天瞎嗑什麼 cp,她沒老公嗎?】 【老婆要被人拐走了,嗚嗚嗚。】額,不確 定,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