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憐巴巴地爬到我身邊：「姐姐，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不理。

他磨了半個晚上，一直不停地叫姐姐，直到我在那一聲聲催眠的「姐姐」中徹底睡過去。

從那之後，秦妄就無比黏我。

秦夫人給了我一張黑卡，讓我帶秦妄去商場逛逛，買點喜歡的首飾包包。

秦妄被傷到腦子之後，一直被關在家裡。

除了婚禮當天，他在人前匆匆露了一面之後，就再也沒出去過。

秦妄開心極了，牽著我的手一路買買買。

佣人跟在我們身後，提著大包小包的奢侈品。

可就在這時，一個略帶譏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姐姐？你也出來逛商場了？」

竟然是姜染和李默。

姜染不動聲色地打量我們身後的佣人，見到他們手裡提著的奢侈品之後，露出了嫉妒的眼神。

而下一秒，她又看到了手裡捏著玩具的秦妄。

又忍不住嘲諷了起來：「哎呀，這秦家少爺怎麼好像……是個傻子？

「姐姐，真是難為你了。」

她一臉同情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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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定地牽住秦妄的手：「我們秦妄又帥又可愛，有什麼好為難的？

「說起來，妹妹你不是最喜歡購物了嗎？怎麼今天在商場轉了半天，什麼都沒買啊？

「需不需要我送你兩套包包和裙子？」

她一聽，笑意瞬間消失，冷哼了一聲：「哼，你還是給自己多買兩件，抓緊時間穿吧。

「小心以後就沒那個命了。」

說完，她就不屑地走了。

我懶得理會她，帶著秦妄又逛了一會兒。

中途，我要去衛生間，就把秦妄交給了保鏢照顧，叮囑他們務必要盡心。

可出來的時候，我發現秦妄手裡多了一杯飲料。

我立刻攥住了他的手腕：「這是保鏢給你買的飲料嗎？」

秦妄眼神清澈地看著我：「姐姐，這是你那個妹妹剛剛買給我喝的。」

我心裡一個咯噔，警告地掃了保鏢們一眼。

保鏢們面面相覷，他們也沒料到，我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要防。

顧不得解釋，我趕緊將秦妄手上的飲料哄下來：「乖，姐姐帶你去買別的，以後別人給的東西不能隨便喝知道嗎？」

秦妄有點委屈，但還是乖乖點頭：「嗯……都聽姐姐的。」

我牽著他下客梯，心裡隱隱不安。

「姐姐，我好難受。」秦妄忽然出聲。

我呼吸一窒，緊張地看向他：「哪裡難受？」

「我，我……」

商場人來人往。

下了客梯之後，秦妄難受地彎下了腰，眉頭緊蹙，面色痛苦。

一個荒謬的想法在我腦中浮現。

難道，剛才那杯飲料裡有酒精？

「秦妄！」

我立刻扶著他，往相對人少的地方走，並摸出手機打電話給秦妄的爸媽。

偏偏這個時候——

姜染又突然出現，在人前攔住了我的去路。

她嘲諷道：「姐姐，你不逛了嗎？秦家少爺這是怎麼了，不舒服嗎？」

我抬眼，冷冷地盯著她：「讓開！」

我給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們立刻上前，就要架走姜染。

可姜染卻早有準備，拼命掙扎，還故作驚訝，大聲喊道：「天哪！姐姐，原來秦妄他……他竟然是個卑賤的蛇人嗎？」

這時，秦妄的雙腿已經變成了一條蛇尾。

姜染故意大喊，引來了更多的關注。

保鏢們捂住她的嘴巴，也來不及了。

周圍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一圈又一圈的人朝著秦妄圍攏過來。

「天哪，蛇人也敢明目張膽地來逛商場！」

「我剛剛逛的店，這個蛇人不會進去過吧！啊啊啊！」

「瞧他那蛇尾，好惡心啊。」

「趕緊報警，把這惡心的獸人趕走！要是他發起狂來就來不及了！」

7

秦妄紅著眼睛，無助地蜷縮在我懷裡抽泣：「姐姐……他們為什麼都不喜歡我？」

他隻是智商暫時退化，但基本的善惡還是能分清的。

周圍這些突如其來，壓倒般的惡意，讓他無比慌亂失措。

我忙哄他：「別怕，不要管他們喜不喜歡，至少姐姐喜歡你啊。」

「嗯……」秦妄眼睛都紅了，死死抓著我不放。

周遭熱心的大媽怕我被獸人傷害，連忙好心勸告：「姑娘，這個獸人是你什麼人啊，你居然還抱著他？趕緊過來！」

我置若罔聞，不停地安撫著秦妄。

好在這樣的場面並沒有持續太久，秦妄的爸媽就派人趕了過來。

回家之後，我愧疚得都不敢跟他爸媽對視。

「爸媽，實在抱歉，都是我一時疏忽，才讓他喝了有酒精的飲料。」

秦妄忽然從我懷裡仰起腦袋，眼睛通紅地護著我：「不關姐姐的事，飲料是我自己要喝的。」

靜默片刻之後。

秦妄爸媽無力地嘆了一口氣：「算了，姜禾，你也不是故意的，這次的事情我們會壓下去，但千萬別再有下次了。」

我連忙點頭。

回房間後，我摸了摸秦妄的頭：「還難受嗎？」

他依戀地將腦袋在我懷裡拱了拱。

我心情復雜。

希望他恢復記憶之後，別因為這次暴露身份的事，遷怒到我……

晚上，我去洗澡，秦妄就乖乖地在外面等我。

可我洗到半途，忽然，外面傳來了「砰」的一聲！

動靜很大。

我生怕秦妄又出什麼意外，連忙胡亂裹了一條浴巾赤著腳衝了過去。

「姐姐……」秦妄虛弱地叫了我一聲。

隻見他蜷縮在地上，抱著頭，面色痛苦。

我蹲下身，一手攏著浴巾，一手輕拍著他的臉：「秦妄，你怎麼樣？」

也沒再喝酒了啊，他怎麼又犯病了？

見他半天沒有反應，我轉身就想去叫人。

但我剛要走，秦妄就忽然攥住了我的手腕。

等我再看過去時。

他的眼底已經恢復了清明，正神色晦暗地看著一臉擔憂的我。

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你……」

「姐姐，我沒事了。」

聽到他終於出聲，我頓時松了一口氣。

將手抽回，攏了攏身上的浴巾：「秦妄，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及時跟我說。」

「嗯。」

收拾好了之後，我又拉著他去搭玩具。

可他今天卻一反常態，對玩具竟然毫不感興趣。

「那要不，我們早點休息吧？」

他乖順地答應了，像平時一樣摟著我睡覺。

隻是，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脖子上傳來一陣湿軟的觸感……

那觸感將我從夢境一點一點拽回了現實。

意識清醒的剎那，我看著纏在自己腰間的蛇尾，還有雙目泛紅，正在動情的秦妄，不由得驚嚇地低呼出聲！

「秦妄，你在幹什麼？」

我內心一陣荒唐。

他現在的心智，不是個孩子嗎！

黑暗裡，男人氣息微喘，嗓音啞啞的，清冷中帶著委屈：「為什麼拒絕我？」

我怔了下，忽然想到他在浴室裡摔倒之後的一系列反常，呼吸一窒：「你……你恢復了？」

「嗯。」

他欲求不滿地盯著我，眸色極深，情欲湧動。

上一世，印在我腦海裡男人陰鬱冰冷的模樣仿佛與面前的人重疊，我不由得一陣心悸。

見我沒說話，下一秒，秦妄又纏了上來……

8

我渾身戰慄，硬著頭皮將他推開。

寂靜半晌，他隱忍地在我的眼睛上輕吻了一下，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了我，語氣帶著一絲自嘲：「討厭我？因為我是蛇人嗎？」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重生後，我本來想的是誰也不嫁。

但如果我臨時悔婚，以上一世秦妄對姜染的暴虐態度，我怕他不會輕易放過我。

所以我才改變了策略，先結婚，想著以後再讓秦妄跟我離婚。

誰能料到，秦妄的智商會退化成小孩子？

他整天黏我黏得不行。

現在又突然就恢復過來了……

秦妄的蛇尾還沒消失，顯然還在遭受情欲的折磨。

我想安撫他，卻不小心觸碰了一下他的蛇尾。

結果，那條蛇尾立刻像是觸電一般顫抖起來。

秦妄紅著眼睛，聲音清冷低沉，啞啞的：「不肯要我，怎麼還來招惹我？」

我趕緊解釋：「我不是故意的，那個……秦妄，你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

他的氣息漸漸低沉下去，半晌，才悶悶地「嗯」了一聲，從床上起身，一個人去了書房。

看著他的背影，我心頭煩亂。

胡思亂想了半天，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我媽打來電話，讓我趕緊回家。

我知道，她肯定又是從姜染嘴裡聽說了什麼。

想到昨晚跟秦妄之間並不是很和諧，我也沒去打擾他，就默默一個人回去了。

一到家就發現，姜染果然也在。

隻不過，她鼻青臉腫，顯然是被李默家暴了之後，跑回娘家來訴苦的。

我媽一見我，開口就是：「姜禾，秦家不是很有錢嗎？你先給你妹妹拿一百萬！」

9

看著我媽理直氣壯的樣子，我氣笑了：「我為什麼要給她拿一百萬？」

這時，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姜染也衝了上來：「姜禾！我告訴你，趁秦妄那個卑賤的蛇人現在腦子有病，你趕緊薅點財產拿出來，要不然，等他清醒之後，你可就一毛錢都拿不到了。」

我斂了笑意，冰冷地看著姜染：「你偷偷拿帶酒精的飲料給秦妄喝，害得他大庭廣眾之下出醜被指責，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還好意思讓我從秦妄那裡拿錢給你？你也配？！」

聞言，我媽和姜染的臉色唰地冷了下去。

我媽氣得破口大罵：「你個死丫頭！你忘了當初是你妹妹好心，把秦家的婚事讓給你，你才有今天的？白狼眼！」

我嗤笑了一聲。

她讓的？

秦夫人當時定下的兒媳婦明明就是我。

怎麼，這輩子姜染不跟我搶婚了，反倒成了她讓我了？

不過，我也懶得跟她們掰扯這些，隻擺出氣死人不償命的微笑：「哦，那你叫她別讓啊。」

「姜禾！」姜染氣勢洶洶地瞪著我，「你別得意得太早了！現在給我一百萬，等你被秦家掃地出門時，我還能考慮對你好點，要不然，以後有你受苦的時候！快拿錢！」

我淡笑：「一毛都沒有。」

姜染氣得咬牙切齒。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了李默的鬼哭狼嚎聲：「染染，染染！我是李默啊，我來接你回家了！」

一聽到李默的聲音，姜染的氣焰肉眼可見地熄了幾分。

我媽氣不過，想去將人趕走。

姜染卻一把拉住了我媽的衣袖：「別……媽，李默他打我，也是太想出人頭地了，一時心裡著急，他……他不是故意的。」

李默已經進了門，他雙目赤紅，臉上一派懊悔自責，邁著大步走到了姜染面前，直接撲通給她跪下了。

「染染，我錯了，我該死！」李默一邊哭著認錯，一邊狂扇自己耳光，「我不是人，我不是東西，我竟然動手打你！染染……」

他一把抱住姜染的雙腿：「你原諒我吧，好不好？我是真的知錯了。」

姜染抹著眼淚，連忙將人扶起：「好……你知錯了就好。」

看著演技投入的李默，和一臉感動的姜染。

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10

上輩子，我也曾經像姜染今天這樣，被打得鼻青臉腫。

當時我就清醒過來，想要離婚。

誰知李默根本就是個變態。

他見我不信他假裝懊悔的這套戲碼，幹脆就暴露本性，將我往死裡折磨。

我好幾次哭著跑回娘家，求爸媽幫我，他們卻隻嫌我煩：「忍忍就好了！哪有男人沒脾氣的？不打媳婦的男人沒出息！」

有了我媽的縱容，李默更不把我當人看。

我三天兩頭被打，渾身是傷。最後他賭博欠了錢，甚至還要拿我去抵賬。

為了改變現狀，我開始學著做生意。

後來，李默看我會賺錢，覺得我還有點價值，這才勉強對我好了點。

而這輩子，姜染搶著嫁給了李默。

她隻知道，上輩子李默賺得盆滿缽滿，成了所謂的經商天才。

殊不知，李默隻是好面子，才對外宣稱做生意的人是他，其實自始至終，賺錢的人都隻有我！

這輩子，我倒想看看，姜染和李默，這兩個吸血鬼湊在一塊兒，又能把日子過成什麼樣？

姜染從我這兒拿不到錢，隻能將主意打到爸媽的頭上：「媽，李默他真的很聰明，一定能創業成功的，你信我！」

爸媽恨鐵不成鋼，又心疼被家暴的姜染，一個勁兒地勸姜染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