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好像快死了。」

「怎麼了？」我眉頭一皺。

傻子一臉無措地拉著我。

「姐姐，我這裡好像腫了。」

「我是不是得了癌症？可是我還不想死啊……」傻子哭喪著臉說。

1

「放手！」

男人抱著我的腿，一個勁兒地搖頭。

「嗚嗚嗚姐姐，你不要趕阿淵走，阿淵會撿瓶子，掙好多好多錢給姐姐。」

我嘆了口氣，心想，今晚就不應該多事的。

好心好意給可憐的傻子一口飯吃，結果被訛上了！

再低頭看他，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起來！」

他蹭我一腿鼻涕：「不要，姐姐……」

「姐姐你不要趕我走，阿淵會餓肚子，他，他們還打我……」

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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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撿到傻子的時候，他正被一群小孩欺負。

我嘆了口氣。

又沒好氣地說：「去洗澡。」

他瞬間抬頭知道我不趕他了。

卻又磨磨蹭蹭。

我看出來他的猶豫，不可置信道：「洗澡你總不能不會吧？」

他愣了一會兒，一雙眼睛清澈又愚蠢。

得，撿了純傻的。

我把他領進浴室告訴他花灑怎麼用。

洗發水、沐浴露……

一切說完。

他一臉無措地望著我。

「不能讓我幫你洗吧？」我說。

2

活了二十三年，還是第一次見一個成年男人的裸體。

實話實說，把一個男人扒光真挺不好意思的。

尤其是這傻子身材還特別好。

該有的都有。

看了半天，我才意識到自己對著一個傻子犯花痴，隨後趕緊移開了視線。

紅著臉快速搓洗，卻又感受著手下身體的力量。

突然，他伸出手指戳戳我的臉。

我抬頭，撞進他的眼裡。

漆黑的瞳孔有股說不上來的壓迫感。

這人肯定不是普通的流浪漢。

接著一句話又直接把我整破防了。

他說：「姐姐，你的臉變色了，像變色龍一樣。」

我亂了方寸，推他一把：「洗好了出來。」

說完我就想出去。

他一臉驚恐，死抱著我的腿說：

「姐姐別走，你別走。」

傻子拉住我，地太滑，我一下子掉進浴缸裡。

渾身上下都湿透了。

我驚魂未定，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自己坐在了傻子身上。

正對著。

臉瞬間燒起來。

3

收拾完。

傻子睡在客廳，我睡在主臥。

半夜，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我抬眼往門口一看，那傻子自己跑了進來。

「你進來幹嘛？」我坐起身。

他穿著我在地攤上買的便宜貨，抱著被子在床邊站著。

可憐兮兮道：「我想跟你一起睡。」

我吭了半天才說：「你是男生，我是女生，你怎麼能跟我一起睡呢？」

「可是，我……我害怕……」他說。

「你害怕你也不能跟我睡啊。」我說，「外面那個才是你的床，你快出去，快點！」

結果，傻子一臉快哭了似的望著我。

就那麼僵持了 10 分鍾。

最後我做出妥協，讓他睡了上來。

傻子睡著了，無意識地貼著我囈語：

「漂亮姐姐……」

4

我睡覺沒有鎖臥室門的習慣。

每天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總有個頭鑽進來。

我知道是阿淵。

但是我懶得搭理他，想著頂多再睡幾天他就適應了，不害怕了。

結果這傻子反倒賴上我了。

每天半夜。

神不知鬼不覺地跑進來，掀開被子，躺上去抱住我。

這天晚上我忍無可忍，一巴掌呼過去，打在他背上：「你幹嘛呢？」

傻子嚇了一跳，急著解釋：「姐姐，我……我……我做夢呢……」

「噗——」我忍著笑。

做夢，你是真敢說啊？！

「姐姐～我想抱著你睡，可以嗎？」他撒嬌道。

我頓了頓，立刻收斂了笑意：「不行。」

「可是……」他突然湊近，鼻尖貼著我的脖頸喃喃，「姐姐身上好香……」

我拍了拍他的頭，假裝斥責：「胡說什麼呢？快睡覺！」

他整個腦袋埋進我頸間：「姐姐好軟。」

我聽到這話紅了臉，試圖推開他。

「你別抱著我！」我說，「太熱了！」

我從他的兩條手臂裡逃出來。

剛坐起來，又被猛地抓回去，摁在身下。

「幹什麼？你要造反啊？」我高聲道。

傻子眉峰冷峭、五官深邃，侵略感十足。

現在這樣一動不動地看著我，怪嚇人的。

我悄然生出一絲緊張。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隻覺得心髒怦怦跳得不正常。

他坐在我身上，在黑暗裡俯視著我。

最後我還是妥協了，讓傻子在這張床上睡。

任由他放肆地抱著我。

5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熱醒的。

傻子從背後摟著我，一條腿搭在我身上。

我動了一下，發現他抱得死緊。

輕輕推了推自己懷裡的人：「起來，熱死我了。」

他動了動，揉著眼睛從我懷裡出來。

突然。

他轉身背對著我說：「姐姐，我好像快死了。」

「怎麼了？」我眉頭一皺。

他轉過頭來。

一臉無措地拉著我。

「姐姐，我這裡好像腫了。」

我像摸了個燙手山芋一樣，迅速彈開自己的手。

剛才還犯困的腦袋瞬間清醒。

「姐姐，我是不是得了癌症？可是我還不想死啊……」傻子哭喪著臉說。

我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這個……這個是正常的，你別管，你再睡會兒，醒了就好了。」

說完，我準備起床。

回頭一看。

傻子狠狠揉了自己一把。

「別……」我沒來得及制止。

完蛋！

「嘶……姐姐……好疼……我好疼啊。」

「你幫幫我吧～」

「你你你……這怎麼幫啊？！」我臉熱得厲害，「這我可幫不了，你放開我！」

我要抽回手，可傻子不讓。

也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大力氣，任憑我怎麼推都推不開。

最後的結局是。

掌心滾燙……

我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偏偏傻子的眼神幹淨懵懂得不行。

像隻迷路的小獸，找不到回家的路，急得滿頭大汗。

「你好了沒？」

傻子滿臉紅潮，隻會低聲喊我的名字。

「溫言……溫言……」

我有些累了。

然後，他，無師自通……

嗯。

完蛋！

6

結束後趕著去上班。

顧遠端了一杯咖啡過來：「溫言，你臉色怎麼這麼差？生病了？」

我搖搖頭：「沒有，可能是沒睡好。」

他笑了笑沒說什麼。

晚上跟著顧遠出去應酬。

喝了不少。

暈暈乎乎地被他送回家。

傻子開門一把接住我。

迷迷糊糊間我並沒有看見他幽暗的眼神。

隻知道我還沒來得及向顧遠道謝，就被傻子壓進門裡親。

狠戾得讓人措手不及。

這都是跟誰學的？！

「阿淵……！」

我偏頭想躲。

他扳過我的臉，在唇上輕咬了一口。

小媳婦兒一樣抱怨道：「姐姐～我不喜歡剛剛那個人，你以後不要跟他玩！」

我無意識歪頭：「為什麼？」

他哼哼唧唧：「我會不開心的，不開心隻能親親。」

最後我意識不清醒。

隻記得好像，傻子抱著我洗了個澡。

又抱著我在床上黏黏糊糊。

7

第二天起來頭疼得厲害。

幸虧是周末，不用上班。

悠悠然一股飯香飄來。

我瞬間起身。

從臥室出去，隻見傻子正在擺盤。

我揉了揉眼睛：「見鬼了！你……你會做飯？」

他一臉傲嬌地抬頭：「姐姐，這是我在大黑石頭上學的。」

說著他指了指電視機。

我瞬間醍醐灌頂。

昨天的接吻，今天的早餐，都是他從電視裡學來的啊。

坐下來吃飯的時候，我忍不住誇道：

「你手藝真不錯啊，傻之前該不會是個大廚吧！」

他頭點得跟電動馬達似的：「我是大廚，大廚。」

我扶額看著他笑。

下午我坐在書房改策劃。

傻子不聲不響。

我還以為他睡著了。

等我忙完出來，卻發現他不見了。

「阿淵？阿淵？」

我跑進臥室。沒人。

浴室。沒人。

陽臺。沒人。

我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我抓起鑰匙就要出去。

結果傻子自己開門回來了。

臉上還沾著灰，髒兮兮的。

「你去哪兒了？」我質問道。

他一把抱住我。

臉上的汗沾在我脖頸上。

「姐姐，我好想你。」

我把他推開。

「阿淵！我問你去哪兒了？」

他從兜裡掏出皺巴巴的十塊錢，遞給我。

「姐姐，我去掙錢啦。」

「阿淵喜歡姐姐。」

「阿淵要撿好多瓶子，掙錢給姐姐花。」

我吊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卻又酸酸麻麻的。

8

晚上我去超市買食材。

鬼使神差地拿了兩瓶酒。

提著兩大袋東西回家。

剛打開門，傻子就衝過來抱住我。

「姐姐～我好想你～」

我嘴角上揚，笑著罵他：「滾一邊去，就知道貧嘴。」

他在我懷裡蹭了又蹭。

我拍了拍他的頭，狡黠地笑著問：「想不想喝飲料？」

他興奮地點點頭。

「想喝！」

我大笑兩聲：「好，喝！」

酒過三巡，我頭磕在桌子上。

「不是，真沒想到你酒量這麼好啊？！」我閉上眼，感覺天旋地轉。

「我不知道。」他無辜道。

我支著下巴，眯起眼睛，朝他勾了勾手指。

「過來。」

他像個大型犬一樣聽話地挨過來。

「你喜歡我嗎？」

「喜歡。」

「會永遠喜歡我？」

「會永遠喜歡姐姐。」

我輕笑一聲，勾上他的脖子。

輕輕舔一下他的嘴唇。

他似乎僵了一瞬。

隨後立即反客為主，咬了上來。

「去臥室。」我喘息道。

一個傻子，什麼都不會。

沒辦法，我隻能耐著性子一步一步教他。

摸出門道後，他如狼似虎，急不可耐。

我被吻得呼吸不暢。

卻又在欲望的深海裡顛簸、黏膩。

9

後來傻子食髓知味，每晚都纏著我不放。

我罵他不知節制。

他躲進我懷裡撒嬌：「姐姐不要罵我～」

我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這樣了。

就這樣和阿淵快樂幸福地過一輩子。

直到在大街上碰到一個人。

「宋時淵——」

我和阿淵同時回頭。

男人大步流星過來。

傻子盡管害怕，卻依舊護著我。

「兄弟，真的是你！我們都以為你死了嗚嗚嗚。」

說著他一把抱住阿淵：「我可想死你了，淵哥。」

阿淵把男人推開：「我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

「姐姐，我們走。」

我沒動。

我知道阿淵需要一個很幸福的家庭。

他不能像我一樣沒有爸爸媽媽。

10

我們跟著男人來到一棟大別墅前。

我心想：傻子還真是個少爺，我還真高攀不上。

下了車，傻子一個勁兒往我懷裡躲：

「姐姐，你帶我來這幹嘛？」

我揉了揉他的頭，輕聲安慰：「姐姐來帶你回家。」

進屋後，一位年輕的婦女哭著抱住阿淵。

「兒子，你受苦了。」

了解了大致情況後，我才知道。

阿淵，叫宋時淵，是宋家的獨生子。

因為一場意外傷了腦袋，從家裡跑了出去，宋家一直在找他。

不僅如此，宋媽媽還說他已經有了未婚妻。

打算今年結婚來著。

我能明白她是什麼意思，點點頭。

她牽著我的手：「孩子，你放心，我們宋家沒有小氣的人，這十萬塊錢你拿著，就當是我們對你的答謝了。」

我搖搖頭：「不用，謝謝阿姨的好意。」

我站起身。

「我們要回去了嗎？」傻子跟著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