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暴露在我眼前的耳尖,卻慢慢染上了一抹緋紅。
郎豔獨絕,讓人不敢直視。
心一顫,我慌忙移開了目光,卻看到秦雪仿若水中浮萍,渾身顫抖得厲害。
廳內上了年紀的賓客,已經開始議論紛紛。
「怪不得她行走時滯澀不已,一看就不像是處子之身,原來竟在婚前失了貞。」
眾人紛紛側目,帶著鄙夷和嘲諷的視線讓秦雪如坐針毡。
她急得雙頰通紅,淚盈於睫。
「姐姐,明明是你另有心上人,不願履行婚約算計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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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有急智。
欲言又止,再配合上她委屈無辜的模樣,所有人都明白了她話中的未盡之意。
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點名問起縮在一旁當鹌鹑的陸承安。
「新郎官,你倒是說說為什麼突然換了新娘子啊!真是被算計了嗎?」
陸承安卻垂頭看地,裝聽不見。
他應是察覺到我和祁景沉真的關系匪淺,知道得罪不起,哪怕秦雪借著袖子的遮掩使勁掐著他腰間的軟肉,他也始終不為所動。
氣氛僵滯了一瞬。
母親卻走了出來。
眾人立刻轉移了矛頭,七嘴八舌地問母親緣由。
母親臉上的笑險些維持不住,她左右為難地看著我和秦雪,猶豫了半晌,還是選擇了秦雪。
「我這二女兒,平素最是乖巧。」
言外之意,秦雪做不出如此荒唐之事。
那撒謊的人便是我了?
我垂下眼眸,冷冷一笑。
「既然說是我算計了秦雪,那就報官吧。」
祁景沉略一沉吟,順勢接話:「那便報官吧,都抓到詔獄裡去,此事不僅牽扯到秦伯府兩位千金和新科榜眼的清名,還涉及到我,還是盤查清楚比較好。」
他說得一本正經,話中隱含的威脅之意卻甚濃。
詔獄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進去之後不S也要脫層皮。
秦雪的事雖說知道的人不多,但總歸是有下人知情的,一經盤問,真相立知。
再者,高門大戶總是有些秘密的,若是有人熬不住說出了家中陰私,秦府可就要成為京都的笑柄了。
藏在後堂不敢面對祁景沉的父親急了,他快步走出,擠著笑賠罪。
「月兒最重情誼,是斷然做不出算計妹妹這種事的。
「實在是雪兒和承安不勝酒力做出了荒唐事,誤以為自己是被算計了,這才鬧出了誤會。」
父親一錘定音,為這場鬧劇畫上了句點。
可屬於秦雪和陸承安的熱鬧,才剛剛開始。
不僅僅是指他們的婚禮。
還有滿京的流言。
8
父親不敢直面祁景沉,便將招待他的任務交給了我。
我尋了個機會,向他道了謝。
他低著頭站在我面前細細打量,清冷的眸子染上溫潤的光澤,讓我呼吸一窒。
他輕笑一聲,緩緩移開視線。
「我不過幫你說了兩句話,你便要如此鄭重道謝,那你與我,有救命之恩和再造之恩,我又該如何謝你?」
救命之恩我是知道的,再造之恩是什麼?
我有些狐疑。
祁景沉不自然地解釋著:「若非你覺得我身嬌體弱,無法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我也不會勤練武藝,挽家族頹勢,有如今的地位。
「如此大恩,猶如再造,理應以身……」
祁景沉頓了頓,眸中情緒翻滾,似有萬千深情。
我一怔,下意識接了一句。
「你該不會是想說以身相許吧?」
祁景沉低垂著眸子,眼睫劇顫。
「有何不可?」
我:「……」
我從沒想過,祁景沉會喜歡我。
畢竟前世今生,正兒八經的見面也就是他落水我救他那次了。
難不成是一見鍾情?
可那時我才多大啊,他該不會有什麼特殊癖好吧?
迎著我懷疑的視線,祁景沉額角青筋直跳。
他閉了閉眸,再睜開時,又變成了古井無波的樣子。
「秦月,你在秦府的日子並不好過,你有沒有想過離開秦府?」
怎能不想?
昨日睜開眸子發現自己重生後,我無時無刻不在想應該怎樣離開秦府。
可當今律法重孝,他們與我有生養之恩,若我無緣無故主動斷絕關系,不僅於法不合,也於理難容。
我隻能徐徐圖之,逐步籌謀。
祁景沉一陣沉默。
「你有沒有想過,換一種方法?」
我茫然抬頭。
祁景沉眸中閃過一抹笑意,他默默挺直了脊梁,微抬下颌。
「比如說,嫁給我?」
我猛地瞪大了雙眼。
卻突然意識到,這確實是個好主意。
我想要脫離秦府,外嫁是最好的方法,與其找不知根底之人,不若嫁祁景沉。
我對他有恩,他又人品端方,隻要以後自己不作S,定能好好活下去。
且父親怕他,出嫁後絕不會主動找我,這和斷親也沒什麼兩樣了。
我雙眸隱隱發亮,祁景沉的聲音還在繼續。
「我父母亡故,是鎮國公府唯一的主人,你嫁過來就可以當家做主。
「我不好女色,院內無通房妾室,此後也隻會有你一人。」
「最重要的是——」祁景沉微微一笑,神色睥睨,「我重權在握,地位超然,你嫁過來,無人敢再欺你!」
我眼眶一熱,險些落下淚來。
無人知曉,前世被困陸宅的一千多個日夜,我遭受了多少折磨。
不僅要對秦雪曲意逢迎,就連她房裡的丫鬟也敢隨意對我吆喝。
最難的日子,我甚至要每晚給秦雪洗腳,和家犬爭搶食物。
祁景沉的話,是真真說到了我的心坎上。
以至於,我都沒有多加思考,便喉頭哽咽著說了一個好。
祁景沉慢慢伸出了手,似乎是想撫摸我的頭頂,卻頓在了半空。
他又默默縮了回去,看著我目光隱忍。
「我現在便進宮請聖上賜婚。」
他匆忙離去,卻留了人手暗中保護我。
我心中熨帖,轉頭就讓那些人去盯緊秦雪。
我知道,她絕不會善罷甘休。
我要知道她的動向,然後尋找機會,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9
暗衛每晚都會來向我匯報最新情況。
秦雪的日子並不好過。
洞房花燭夜,陸承安沒進她的房,反而寵幸了她帶去的丫鬟。
秦雪不堪受辱,和陸承安鬧了起來。
爭吵間,陸承安說她面容可怖,他看見就想吐。
秦雪陡然熄了火,沒再說一句話,似乎是心灰意冷了。
可初六卻說,秦雪看陸承安的眼神很是陰冷,她近期怕是會對陸承安下S手。
他絮絮叨叨地講著自己的判斷依據,我卻跑神兒了。
祁景沉不是當日便進宮請旨了嗎?怎麼都兩日過去了還沒有消息?
該不會出了什麼差池吧?
我忍不住出聲打斷了初六:「知道祁景沉的消息嗎?」
初六一怔,呆愣搖頭。
「屬下不知,但將軍交代了,若夫人尋他,讓我們立即通知他,我這就去聯系初一,他一直跟著將軍,肯定知道將軍最新動向。」
我羞赧於他的稱呼,卻慌忙攔住了他的舉動。
這才兩日不見,我若派人去催,倒顯得我有多恨嫁一般。
我紅著臉搖了搖頭:「不必了,也沒什麼事。」
初六了然:「屬下明白!夫人是想將軍了,那夫人可以默念三十遍將軍的名字,將軍就會出現了。」
「嗯?」
「初一告訴我的,我每次遇到搞不定的事就這樣做,初一就會立馬出現幫我解決。」
這大概是哄小孩子的把戲,我並沒有當一回事。
可夜裡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竟不知不覺默念起了祁景沉的名字。
等到二十九遍的時候,我盯著空無一人的漆黑臥室,有些失笑。
「我大概是傻了,怎麼會覺得祁景沉真的會出現呢。」
沒承想下一秒,祁景沉清冷的聲音響起。
「聽說月兒想我了?」
我猛地坐起了身,目瞪口呆地看著突兀出現的祁景沉。
他正拿著火折子點燃室內的燭火。
昏黃的燈光逐漸照亮了黑暗。
他長身玉立,唇角含笑,燦若繁星的雙眸,直直望進了我的心裡。
感受著胸腔的跳動,我訥訥反問:「你、你怎麼來了?」
「夫人呼喚,不敢不從。」祁景沉低笑一聲,緩緩走了過來。
我這才發現,他胸膛微微起伏,鬢角和衣領也有水珠濡湿的痕跡。
怕是一路急行,才會如此吧。
心頭微暖,我有些不自在地移開目光。
「你怎麼也不正經了。」
夫人的稱呼定是從初六那個碎嘴子那裡聽去的,早知道傍晚時就糾正一下Ţúₐ了,現在也不至於如此尷尬。
祁景沉卻不這樣覺得,他竟伸手將我攬在了懷裡,滿足地喟嘆了一聲。
「事關夫人,我一向正經。」
我羞得雙頰通紅,下意識推拒著。
可窗外,卻響起了初六的聲音。
「還好我稟報及時,將軍才能抱得夫人歸!這可是大功,初一你是不是得給我請賞?」
「嗯。」
聲音喑啞低沉,想來初一應是不苟言笑的性子。
「賞什麼?」
「晚上陪你睡。」
我:「???」
「這算什麼賞賜?」我的聲音和初六幾乎同時響起。
祁景沉忍俊不禁,低聲解釋著:「初六怕黑,小時候不敢一個人睡,都是初一陪著他的。」
可初六如今都已經弱冠了啊,再一起睡是不是太奇怪了?
心頭總覺得不對勁,我忘記了自己還縮在祁景沉的懷裡,他低頭看我的眸子也越來越熾熱。
半晌,他喉結微動,聲音喑啞。
「夫人怕黑嗎?要我陪著嗎?」
我:【???大可不必!】
我一把將他推開,自己鑽進了被子。
「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祁景沉卻並沒有離開,他坐在床邊,主動向我解釋。
他說他確ťűₒ實進宮請旨賜婚了,可聖上太過驚詫,非拉著他追問和我相識相知相許的經歷,不說清楚不放他走,這才耽擱了許久。
「放心,聖旨已經寫好了,明天就會來頒發。」
回應他的是我清淺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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