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序互換了靈魂。

 

他的狐媚小助理哭著跌進我懷裡時，我憤怒地將戒指砸在他臉上。

 

江序用我瘦弱的身體，抱著哭泣的女兒，腫著雙眼質問：

 

「她自己摔倒的！

 

「你信她不信我？！」

 

我皺著眉，說出了那句江序最常說的話：

 

「夠了！

 

「欣欣隻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你別無理取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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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凌晨一點，我強撐著困意起來喂奶，卻發現江序還沒回來。

 

我眯著眼，拿起手機。

 

準備給江序打電話。

 

卻被跳出來的推送信息吸引住：

 

【不吃香菜的欣欣寶：

 

【老板的大衣總是格外好穿～】

 

我顫抖著打開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穿著性感的吊帶裙，酥胸半露，令人浮想聯翩。

 

而肩膀上搭著的黑色風衣，隔著屏幕我都能聞到，是混雜著奶香的薰衣草洗衣液味道。

 

那雙有些模糊的手還懸在空中。

 

無名指的婚戒無比醒目。

 

好像在提醒我，這就是江序夜不歸宿的原因。

 

我往前一翻，兩個小時之前，她還發布了一條現在最火的開關燈變裝。

 

視頻上的她，柔軟的腰肢扭動，在暗影下更多了幾分嫵媚。

 

我放大視頻，輕而易舉地發現——

 

她背景的浴室透明推拉門上，隨手掛著江序的領帶。

 

我今早親手為他戴上的深藍色領帶配著銀色領帶夾。

 

我的呼吸在黑夜中，格外沉重起來。

 

夾雜著女兒大口大口吞咽的聲音。

 

我心仿佛一寸一寸被腐蝕。

 

【江序，你在哪？】

 

我心裡酸澀。

 

打出的幾個字卻怎麼也沒勇氣發出去。

 

我們在一起六年，難道要落到「捉奸在床」那樣難堪的地步嗎？

 

猶豫之際，王曼欣的微博更新了。

 

照片是巨大落地窗外，燈紅酒綠的夜景。

 

而定位是——

 

距離我家三十公裡的酒店。

 

我在黑暗中，看著我們恩愛無比的婚紗照。

 

起身穿衣。

 

抱著熟睡的女兒，打車前往了酒店。

 

2

 

從一開始，我就不喜歡江序的這個助理。

 

並不是因為我容不下他身邊有年輕女孩。

 

而是王曼欣揚言「穿衣自由」，穿著幾乎半裸的衣服，總是借著問問題，黏在江序身邊。

 

我第一次提出，將王曼欣調離時。

 

她正穿著灑滿牛奶的包臀裙，跪在江序腳邊。

 

事後，我挺著肚子，要求她走。

 

江序不解地看著我。

 

義正詞嚴：

 

「她隻是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因為你的惡意揣度就要這樣對她，不公平。」

 

這樣的事，層出不窮。

 

每次都是不歡而散。

 

我竟沒想到，和我從校服到婚紗的江序，會做出這樣對不起我的事。

 

我抹了把眼淚。

 

手習慣性地拍了拍女兒。

 

「到了。」

 

司機大哥從後視鏡看了看我，眼神中充滿同情。

 

我多給了大哥五百：

 

「太晚了，我怕回來時打不到車。

 

「辛苦您在這等我。」

 

我眼中含著淚，聲音有些哽咽：

 

「萬一……

 

「萬一我要是兩個小時還沒出來，您就報警。」

 

我站在聳入雲端的酒店前，腳步有些踉跄。

 

本來沒想好該以什麼理由找到江序所在的房間。

 

沒想到像是老天爺在幫我。

 

一進大堂，就有前臺拿著江序的錢包問我：

 

「這是您先生的嗎？」

 

我單手接過，看著上面的合照，點了點頭。

 

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

 

「謝謝。

 

「他在十三層對嗎？」

 

我輕輕拍了拍女兒：

 

「我在哄孩子，沒拿手機。」

 

前臺小姐皺了皺眉：

 

「太太，您記錯了。

 

「在 1206」。

 

我邁著沉重的步伐，上了電梯。

 

我渾身戰慄，敲響了那扇門。

 

3

 

「來了。」

 

江序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

 

王曼欣嫵媚的身姿緊緊和江序糾纏……

 

我紅著雙眼。

 

穿著哺乳睡衣。

 

披著一件孕期穿過有些肥大的外套。

 

抱著用小被子包裹的女兒。

 

等待判決。

 

沒想到，開門的江序眉目疏朗，西裝革履。

 

依舊那樣英俊。

 

他皺著眉：「你怎麼來了？」

 

剛剛說出口。

 

身後幾十個人齊刷刷的目光就看了過來。

 

男男女女。

 

無一例外，全是利落幹脆的精英。

 

為首的，是幾個上了年紀卻氣宇非凡的老年人。

 

「嫂子？」

 

王曼欣穿著高跟鞋，「嘎噠嘎噠」地踩在地板上，聲音尖銳：

 

「大半夜的，您怎麼找到這兒來啦？」

 

她上下打量著我帶著不解，和譏笑：

 

「不會是來捉奸的吧？」

 

王曼欣精致的臉瞥過江序：

 

「嫂子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嬌妻吧，離不開您呢江總。」

 

我臉頰火辣辣的。

 

甚至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胸因為情緒波動太大開始分泌乳汁。

 

胸前湿乎乎的一片。

 

我有些無措。

 

「江序……」

 

我聲音很小：

 

「怎麼不回家也不說一聲？」

 

江序不自然地回頭看了眼屋內，又俯身輕聲：

 

「我不是讓王曼欣告訴你了？」

 

他將手搭在我的肩上，似乎在安撫：

 

「我不回家肯定是有要緊事，不然還能幹什麼？」

 

屋內探究的目光在我身上遊離。

 

他們開始竊竊私語。

 

「哎呀！」

 

王曼欣聲音不大，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嫂子亂吃醋早就把我給拉黑了，我忘了告訴您了……」

 

她嘟著嘴，帶著委屈：

 

「加上今晚這麼重要的項目等著談，我就沒把這件小事放在心上。」

 

江序揉了揉眉心，最終嘆了口氣：

 

「還不走？」

 

他看著我，像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你耽誤了大家這麼久，難道還要請你進來坐坐嗎？

 

「還是說，我需要將你請進來，好確認我真的是在工作，而不是金屋藏嬌？」

 

關門之前，他說：

 

「姜萊，你這樣讓我很難做。」

 

4

 

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沒事吧？」

 

出租車大哥見我出來立刻放下手機，坐直了身子：

 

「……妹子？」

 

我才注意到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我吸了吸鼻子，苦澀地笑了笑：

 

「沒事，謝謝大哥。

 

「送我回家吧。」

 

一路上，我都會想起屋內那些竊竊私語和打量的目光。

 

我看著車窗中映出自己狼狽的倒影，忍不住想：

 

難道真是我錯了嗎？

 

回家後，我在空蕩蕩的房子裡等到天亮。

 

江序才滿身疲憊地回來。

 

「姜萊。」

 

他扯了扯領帶。

 

將西裝隨手扔在沙發上：

 

「你為什麼這麼做？」

 

他聲音不大，卻帶著責怪：

 

「就因為王曼欣之前不小心發錯照片，你就把她刪掉。

 

「平時胡思亂想就算了，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你也來搗亂。

 

「看我難堪對你有什麼好處？」

 

江序長腿交疊，眉眼間皆是責問。

 

我張了張口。

 

卻發現這些話我已經說過無數次。

 

那次，王曼欣發給我一張江序躺在酒店熟睡的照片。

 

臉頰通紅，雙目緊閉。

 

鏡子中王曼欣的倒影那麼白皙曼妙。

 

【嫂子，你產後松弛……

 

【還能照顧好江總嗎？】

 

我氣到極致。

 

正要追問。

 

卻發現她撤回了信息。

 

而江序解釋，當晚出差他一直在酒店好好休息。

 

為了讓我安心，還調取了酒店監控。

 

我為了生活安寧，立即拉黑了不懷好意挑撥離間的王曼欣。

 

沒想到，時至今日，這件事還會被拿出來。

 

成為攻擊我的把柄。

 

「你自己看……」

 

我歇斯底裡地將手機扔在桌上，打開了王曼欣的微博主頁。

 

卻在下一秒發現，頁面停在了五天前。

 

她蹲在小區門外，溫柔地喂著流浪貓。

 

「怎麼會……」

 

我喃喃道。

 

又自嘲地笑了笑。

 

「我覺得。」

 

江序語氣嚴肅：

 

「你真該去看看醫生。」

 

他站起身：

 

「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

 

5

 

眼淚在眼眶裡瘋狂打著轉。

 

我低著頭，視線模糊。

 

突然瞥見女兒敞開的包被裡，夾著五百塊錢。

 

我想起出租車大哥下車時的囑咐：

 

「好好生活啊妹子！」

 

被陌生人的善意感動。

 

眼淚瞬間決堤。

 

我不明白，怎麼就和江序變成了現在這樣。

 

「讓她走。」

 

我哽咽道：

 

「再這樣下去我真要變成瘋子了！」

 

我受夠了這樣戰戰兢兢的生活。

 

江序挽起袖口，十分煩躁：

 

「又來了又來了！」

 

剎那間，我看見江序的白襯衫領口處，有一抹鮮豔的紅。

 

我衝上前，揪住他的領子：

 

「這是什麼！

 

「你就是嫌棄我沒她年輕漂亮！

 

「你是不是忘了，我也年輕過！

 

「我是因為你媽要S要活逼著哺乳，才會這樣！」

 

江序低頭看了一眼，臉色變了一瞬：

 

「走的時候大家擠在一個車上回來的。

 

「也許是什麼時候不小心碰上了。

 

「這麼多同事在，我能做什麼？」

 

我在這一刻徹底崩潰。

 

我抓起桌上離我最近的杯子，發泄地扔在地上。

 

「你真是不可理喻！

 

「我每天外出工作，累得跟狗一樣。

 

「你在家帶帶孩子，吃穿不愁，非要找事！」

 

江序抓住我的手腕：

 

「姜萊，你是不是瘋了！」

 

爭吵之際。

 

女兒在臥室啼哭不止。

 

我去推他。

 

江序為了躲避玻璃碴，踉跄一下。

 

我們雙雙跌倒。

 

天旋地轉間。

 

我揉著頭，卻發現自己正站在對面。

 

而我身形高大，手中的手機屏幕上跳躍著「王助理」三個字。

 

6

 

女兒需要吃奶。

 

而江序還有工作需要處理。

 

我們甚至沒時間討論，為什麼會這樣。

 

被迫快速地接受了靈魂互換的事實。

 

「你走吧。」

 

江序用手拽了拽滿是奶漬的睡衣：

 

「我正想在家休息。」

 

「江總～

 

「我去接您，合同都準備好了。」

 

我外放著王曼欣嬌滴滴的語音，冷笑道：

 

「我倒要看看你的好助理，是怎麼和你並肩作戰的。」

 

江序面無表情，似乎已經習慣了：

 

「隨你。

 

「別露出破綻。

 

「我會想辦法。」

 

我大學和江序一個專業。

 

平時在工作上和他商量的也比較多。

 

所以在路上多做做工作，不會出現問題。

 

我小心翼翼地檢查合同，和同事領導相處。

 

努力不露出一點破綻。

 

在家憋了半年的我，面對這一切突然覺得無比輕松。

 

心裡的怨氣都少了很多。

 

沒想到，適應不了的人是江序。

 

他的電話像轟炸般不停打來：

 

「安安咬得我胸好痛！

 

「怎麼辦？」

 

「她怎麼幾個小時就要吃一次奶，我每次喂奶都像在上刑！」

 

「我媽為什麼突然來，翻著抽屜拿走了所有的避孕套，還說要二胎？」

 

「我不在家，她就是這麼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