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報警也行，該拍的證據我都拍下了，如果你不想下半輩子在裡面度過，知道該拿什麼堵住我們的嘴巴。」

「媽，你吃這麼大的虧，我們可不能就這樣算了，你放心，我給你撐腰。」

 

隨後房門被人關上。

 

不知過了多久，老頭被陳震扶著胳膊走了出來。

 

陳震皺著眉不停地指責：

 

「二叔，你說說你為了一次衝動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那可是一套房啊！什麼女人一次要花一套房，唉。」

 

「算了算了，也好過下半輩子去牢裡坐著，以後我可不敢讓人給你介紹對象了。」

 

陳震二叔彎著腰低著頭，像個孫子一樣被教訓著，連連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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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下次了，沒下次了，我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一時間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唉。」

 

……

 

事情太過震驚，我看著緊閉的客房大門，人都懵了。

 

在某一瞬間我甚至懷疑這場仙人跳都是嚴菁和陳震布的局。

 

可為什麼要這樣做。

 

帶著疑惑我匆匆趕到家裡，卻不想兩個人都不在家。

 

直到夜深。

 

她們倆回來了。

 

我媽左手提著幾個大牌奢侈品袋子，右手挽著嚴菁。

 

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媽，我看了，長東那邊別墅好，山清水秀空氣清新適合養老，隻要我們努努力，很快就可以買下的，多做幾筆，以後我們就金錢自由了。」

 

嚴菁劃著手機，不斷地提出意見。

 

我媽猶豫半晌像是下了決心，狠狠一點頭：「好，隻要有錢，我都可以的。」

 

我抬眼，忽然瞟到嚴菁的眼神，熟悉又害怕。

 

上一世被害的恐懼感瞬間籠罩全身。

 

就是這眼神！

 

她讓我喝下那杯奶的時候就是這個眼神！

 

嚴菁這是在報復我媽，就像上一世報復我那樣！

 

我媽這人愛錢，眼裡隻有錢。

 

上一世嚴菁為了本就不屬於她的生活讓我生不如S，我媽在一旁數著錢默聲贊同。

 

這一世嚴菁還是為了那本就不屬於她的生活走向了深淵，我媽也在一旁享受著福利默聲贊同，甚至她還推波助瀾。

 

她重活一世依舊沒有按照預想的路走，甚至過上了還不如前世的日子。

 

嚴菁習慣性把自己過得不如意推卸給身邊的人。

 

即使重生一次她還是這樣。

 

隻不過這一世她把一切怪罪在我媽頭上了。

 

她活得比上一世還要瘋癲！

 

我悄悄退到自己的房間，將自己的氣息隱匿下來成為家中的隱形人。

 

那天過後，嚴菁不需要再為了醫託任務煩惱了。

 

她可以作為顧客去享受醫美。

 

反正已經有來錢的渠道。

 

而且每次她帶媽媽醫美完轉頭就是孤身老頭的相親局。

 

一個負責找人，一個負責演。

 

事情結束後，嚴菁又會帶著陳震再來上演一場抓人現場。

 

一次又一次，不知道多少次。

 

這條不歸路，終是越走越遠了。

 

11

 

跟蹤了幾次後，我怕事情失控波及我，趕緊找了一個借口說是公司派我外駐半年。

 

她們卻滿嘴嘲笑：「你啊，天生就不會享受，就是個當牛馬的命。」

 

我心中卻想這種享受我還真寧可當一輩子牛馬。

 

我深知以嚴菁的性格，不用多久我媽那邊肯定會出事。

 

果不其然，沒兩個月在監控裡我發現家裡發生了大事。

 

我媽真的和相親的一個老頭走心了。

 

經常趁著嚴菁不在家時帶回家過夫妻生活。

 

但是這種偷偷摸摸的日子過不長久的。

 

這天嚴菁好像身體很不適提前中午回家。

 

打開家門，等待她的是噴香的飯菜香和一對恩愛的老情侶拿著酒杯互碰。

 

當下嚴菁臉就黑了。

 

因為這個老頭已經是上上個被仙人跳的，距離今天已經有三個多月了！

 

現在竟然會出現在自己家，不用說什麼大家都懂了。

 

我媽攔在老頭面前一臉尷尬：「菁菁啊，這是你李叔叔，今天闲著沒事來家坐坐。」

 

老頭也沒客氣，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走上前說道：「菁菁是吧，來一起吃點，別的不說，你媽手藝真的不錯，好吃得很。」

 

他勤快又熟練地跑去廚房拿了碗筷遞給嚴菁。

 

嚴菁氣得直接把碗丟地上：「你當這是誰家呢，跟誰倆呢！」

 

她火冒三丈跑到桌前一把將桌子掀翻：「我在外面吃苦受累天天給你擦屁股，你在這甜甜蜜蜜過好日子？媽，做人也不是你這樣的。」

 

我媽嚇得連忙捂住她的嘴示弱道：「菁菁啊，你不要說了，媽媽真的很喜歡李叔叔，我們已經打算攜手過餘生了，這樣媽再給你二十萬，有些事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你再鬧，以後我一分錢都不會分你！」

 

錢，是現在維系她們倆關系最重要的東西。

 

因為分贓均勻才能到今天。

 

可在我媽看來這些都是靠她賺來的錢，她給嚴菁大部分那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

 

「那錢本來就是靠我才賺到的！沒有我，你有機會躺那些男人身下？沒有我，你有機會整容成現在這模樣？沒有我，你有機會遇到這些老頭？」

 

「啪！」

 

我媽用盡全力甩了嚴菁一巴掌以此來阻斷她說話，順便也是在警告她「我是你媽」。

 

「今後我一分錢都不會留給你！」

 

她雙眼猩紅，怒目而瞪，看著眼前自己親生的女兒恨不得撕碎她的嘴！

 

這下兩個人徹底鬧翻。

 

四目相對，眼中都帶著絲絲恨意。

 

最後嚴菁歪著臉先笑出了聲：「行，你們這種得了艾滋的老年人確實應該趁活著先享受一下，畢竟日子也不多了。」

 

「什麼？」李叔嚇得後退兩步。

 

「嚴菁你在胡說八道！我跟你斷絕關系！」我媽瘋了一樣跑上去又甩了一巴掌過去。

 

嚴菁這次有了準備，直接抓住了我媽的手腕，她笑得更得意了：「我可沒胡說八道，最近媽你發燒了幾次？是不是身上也出現了紅疹？有時候想吐又吐不出來。」

 

「上次被你訛了兩套房的張叔還記得嗎？你猜他為什麼那麼爽快肯給那麼多，人家那是艾滋病患者，他呀從不在意錢不錢的，他隻想所有人都陪葬。」

 

「哎，我好像記得訛完張叔後面一個就是李叔你吧！李叔你都半截入土的人了怎麼還那麼天真相信愛情呢，你知不知道我媽她靠什麼賺的錢？都是一群和你一樣貪圖我媽姿色的老頭～」

 

嚴菁越說越起勁，眼中星光閃閃，嘴角上揚，心中暢快不已。

 

「我媽艾滋是逃不過了，李叔你說你有沒有呢！」

 

李叔這下徹底慌了，一把抓過我媽的胳膊要掀開袖子仔細看看。

 

「陳美娟！你給我說實話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媽淚眼婆娑，委屈巴巴：「不是的，你聽我解釋。」

 

李叔沒有聽，他直接一把拉開我媽的袖口。

 

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紅疹不需要再多的解釋。

 

他就像碰到了蟑螂一般惡心作嘔。

 

「啪啪啪！」

 

三巴掌把我媽打翻在地。

 

「賤貨！要是我也得了病，你就給我等著S吧！」

 

12

 

李叔走了。

 

留下我媽哭暈在地，嚴菁站在一邊狂笑不止。

 

「嚴菁！你是我女兒！你為什麼要這樣害我啊！」

 

她想不明白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還要害她生了這種髒病。

 

嚴菁笑著笑著擦去眼角的淚水：「不為什麼啊，媽媽你又為什麼可以看著我被陳震這種人欺負啊？」

 

「憑什麼就我一人在地獄活著？你是我媽，不該下來陪陪我嗎？你怎麼可以去找幸福過好日子？」

 

嚴菁瘋瘋癲癲跪倒在地，掐著我媽的胳膊瘋言瘋語：

 

「媽媽，我不是帶你賺了很多的錢嗎？我們連大別墅都買下了, 你怎麼不誇誇我？」

 

「你早就知道陳震的交換條件會是什麼！那天你為什麼不阻止我！你知不知道我過得很痛苦啊！我恨不得從來沒有整過容！我恨不得那天沒有遇到過陳震！」

 

「如果你阻止我！我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都是你的錯！都怪你！」

 

「砰！」

 

我媽再也忍不住, 直接一拳砸向嚴菁的鼻子。

 

她的鼻子肉眼可見地歪了，疼痛讓她倒在地上蜷縮翻滾。

 

「呸，明明都是你自己的選擇！關我什麼事！那時候意意也想去你怎麼不主動讓她去！現在事情不好了就知道推卸責任！你從小就這德行！」

 

「小時候有什麼事你就喜歡推卸給意意, 現在大了還是這樣。」

 

「既然你不喜歡這鼻子, 那我就給你打回去！我還你媽生鼻！」

 

不知道是憤怒上頭還是恨意滿滿。

 

母女倆你來我往在地上瘋狂扯頭花。

 

過了好久許是太過疼痛，兩人才停下手。

 

這時兩個人的鼻子都已經不忍直視。

 

看到這我關掉了監控，因為我媽給我打電話了。

 

13

 

「意意，媽媽生病了, 你回來看看我吧。」

 

電話那頭的聲音虛弱得不行。

 

我想艾滋這事看來八九不離十了。

 

我佯裝信號不好, 斷斷續續回她：「媽！你……你說……說……啥……我在非洲……出差……半年……後回來……」

 

「有事……微信……」

 

沒有多餘的話, 我就掛了電話。

 

第二天, 我點了外賣送家裡，外賣小哥跟我說家裡沒人。

 

我想了想找了私家偵探。

 

一查, 她們都在醫院。

 

一個在整形醫院, 一個在腫瘤醫院。

 

我媽確診了，並且發現還有晚期胃癌。

 

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她愛慕的李叔在那天後再也沒出現過。

 

聽到這我心中竟然平靜如水。

 

就像前世她冷漠地看著我被送走那般冷漠。

 

幾個月後。

 

我在我媽的葬禮上再次遇見了嚴菁。

 

她戴著口罩帽子, 全面遮住自己的五官。

 

躲在一旁的角落裡很怕他人的眼光。

 

我沒有和她打招呼, 直接掠過她。

 

拜完後隻想出去透透氣。

 

「嚴意，你別得意, 媽是S了, 可她的財產你沒有資格拿！」

 

她一把攔住我的去路, 像小時候欺負我那般熟門熟路。

 

「我沒資格？」

 

我望著不遠處一閃一閃, 嘴角慢慢上揚：

 

「我是沒資格, 但是嚴菁你也得先看看你有沒有本事享受吧。」

 

過了五分鍾帽子叔叔走了進來：「有人舉報你敲詐勒索, 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在眾目睽睽之下, 嚴菁哭著鬧著說自己沒有犯罪。

 

最後依舊被帶走。

 

所有的後事隻能留我一手經辦。

 

許久未見的親戚們都在感慨：

 

「唉, 還是意意這女兒當得好啊。」

 

我低下頭笑笑不說話。

 

14

 

嚴菁是李叔舉報的。

 

當然我隻是順手突然不小心地給他看了些視頻。

 

嚴菁被抓後害怕得不得了，隔天就把陳震供了出來。

 

聽說陳震被抓的那天他正在那個山裡收異體骨。

 

當場就被拿下。

 

這條詭異的產業鏈被曝光後, 從此再也沒人把主意打在S人身上了。

 

而嚴菁因為數額特別巨大且情節嚴重被判了無期徒刑。

 

在多年後的某一天。

 

我去看了她。

 

她的鼻頭痙攣嚴重，鼻涕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整個人邋遢又神志不清。

 

嘴裡不停地念叨：「我要整鼻子, 我要嫁富二代！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我不禁搖了搖頭：「沒用的。嚴菁，人生不會時刻重開，不聽勸走錯了路就該為自己負責。」

 

她狐疑地抬起頭看了我許久：「你不是S了嗎？要不是你攔著我，厲琪怎麼可能過上那種好日子！都是你！嚴意你不得好S！」

 

她張牙舞爪想要隔著玻璃抓住我, 醜陋的模樣就是童話書裡的老巫婆。

 

我慢慢地將臉貼近，用隻有她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是，我是被你害S了, 可我也重生了。嚴菁你看這一世我不阻攔你, 你怎麼過得更差了？說明你啊就是個蠢貨, 注定過不了什麼好日子，記得下一世別整鼻子了, 還是整腦子吧。而我這種你嘴裡的阿鬥現在就要去享受你和媽留下的所有咯。」

 

看著嚴菁肢體石化, 我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

 

我看著眼前面熟的男人，不禁一抖。

 

「—人」看見她這般心S的模樣，我便能安心地過上好日子了。

 

接下來的人生，我該拋棄上一世的所有雜念, 熱愛生活，好好活下去。

 

人生來就是孤獨的，那就讓我享受孤獨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