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字體大小:
而捏著方向盤的手也在用力,骨節泛白,大概是在克制著什麼滔天的情緒。
進了餐廳,梁序比從前更加體貼。
滿桌的菜,都是我愛吃的,他長睫斂下細心地挑著魚刺。
頭頂昏黃的光柔柔地灑在他身上,將他襯的矜貴不已。
看著被推過來的小碟子,魚肉甚至都是完整的。
梁序這個人便是做這種小事都會比普通人要完美。
「我不吃魚了,在美國有次吃魚卡著進了醫院,之後就有些不太喜歡了。」我抬頭歉疚地看著他,謊話張口就來。
沒有別的原因,就是不想接受他的好。
「以後不會了。」
Advertisement
也不知是溫柔的安慰還是暖心的承諾。
他不愛說話,我從前很吵,現在也性子也靜了下來,我們待在一處,便隻剩下了沉默。
但梁序似乎並不覺得和我待在一起很尷尬,相反,他有些留戀。
送我到樓下的時候,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不大,卻無法掙脫。
我盯著他皙白修長的手指看了看,抬眼問他:「怎麼了?」
「你……」梁序面容有些沉鬱,話隻說了一個字。
靜靜地等待著,卻在我不想繼續耗下去的時候,被他大力撈進了懷裡。
他尖削的下巴擱在我的肩頸處,溫熱的呼吸噴灑下來,大手牢牢地禁錮著我,恨不得將我揉進身體裡似的。
我沒有回應,木楞的被他抱著,心髒仿佛被握住,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忍耐住沒有把他推開。
一時間有些後悔了,似乎沒必要為了讓他嘗一遍我從前的處境而跟他浪費時間。
正要皺眉推開他,讓這一切結束,讓我們重回正軌的時候,梁序卻像有感應似的放開了我。
冰涼的手指搭上我的臉側,指腹輕輕按著我的唇,「好好休息。」
被制止了。
直到回了家,拉窗簾看見梁序還在下面的時候,我還在想,他是不是猜到了什麼。
所以要阻止我說話?
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嗎。
面無表情地拉好窗簾,不再管下面的人。
9、
接通電話,果然是梁序親自將我的車開過來。
下樓將他引到停車位上,拿過鑰匙,「要不要去樓上坐坐?」
「好。」梁序偏頭看了我一眼,大概沒想到我會邀請他,怔愣片刻後就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他的眼睛偏長,眼尾展開,笑起來的時候很讓人心動。
「計劃書做得怎麼樣了?」
「……還沒」沒料到他會跟我談工作,摸魚了一天,還和言言視頻聊了好久,屬實有點尷尬。
這人悅耳的輕笑聲傳了過來,「沒事。」
我隨意地點點頭輸入密碼,開門時餘光瞟到了梁序若有所思的表情。
甚至還摻雜了一些別的情緒,濃濃的,在他漆黑的眸子裡翻滾。
他比我想象的還要敏銳。
心微微懸起來,我有些期待他問我這是什麼日子,又有些不願意,總覺得還不是時候,應該再遲一點。
所幸梁序從頭至尾都沒有開口。
進了屋子我扔給他一雙一次性拖鞋,泡好茶放到他面前,正打算問他要不要看電影的時候,他就先開了口,「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聽他這麼說,我自然挑眉抱起電腦,盤腿坐到旁邊開始開工修改項目計劃書。
不知過了多久伸懶腰抬頭時,和他的目光相撞。
他好像看了我很久,像是在補回錯失的五年一樣。
莫名的酸意爬上來,梁序卻比我還快地錯開眼睛,「出去吃飯嗎?」
「我買了菜,準備自己做來著。」
「我來吧。」
「你會做飯了?」
梁序起身的動作一頓,回頭看了我一眼,「嗯。」
等吃上梁序做的菜,我才知道他那一眼是什麼意思。
味道跟我從前做給他的幾乎一模一樣,我自己都分辨不出來。
「還行嗎?」梁序眼皮微微斂下來,藏住情緒,可我還是從他摩擦指節的動作看出了他的緊張。
「好吃。」
心髒很容易就塌陷了一塊,雖然隻是一點點的柔軟,我卻怎麼也忽視不了。
吃完梁序又搶著去洗了碗,我倚在門框旁看著他修長挺拔的背影,莫名的難受。
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竟然眼眶有些湿,無措地垂下眼睫,準備擦拭,卻被梁序先了一步。
他冰涼修長的手極盡溫柔地輕拭我的眼角,「哭什麼。」
我偏開頭躲避,「沒有,就是眼睛疼。」
「是嗎,我幫你看看。」
說完不等我拒絕,梁序就彎腰靠了過來。
他冷白的臉上沒有一點瑕疵,每一寸都長得恰到好處。
我甚至忘記了呼吸。
最後他冰涼的唇靠了上來,吻得強勢而熾熱。
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也許是禁欲了太久,他的手僅僅隻是沾到我的皮膚就讓我戰慄不已,無從拒絕。
最後在他懷中荒唐入睡的時候,我聽見了他說愛我。
一句遲到了五年的愛,讓我心絞著疼。
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梁序支著腦袋,帶著餍足的笑意細細地打量我。
修長的手不規矩地擱在我的腰間,「醒了?」
「嗯。」
「餓不餓?」
「不,就累。」
「抱歉,沒控制住。」
沒搭理他這句話,我掀開被子下床找衣服穿。
大概是感到了我的冷待,梁序情欲未退的聲音染上了一些喑啞,和令我不敢置信的委屈,「陳妍,你要負責。」
「負,談嗎?」我也很想知道,他到時候會不會原諒我。
沒得到回應,正準備掉頭看他的時候,被從後面抱住。
肌膚相貼,溫柔繾綣。
「求之不得。」梁序的薄唇靠在我的耳邊,曖昧的氣息全部撲灑過來,撓的人心痒至極。
10、
自從在一起之後,梁序每天都會想方設法膩在我家。
看見家中每一處角落都有他留下的痕跡,心情一時變得有些復雜。
浴室的門被打開,梁序穿著浴袍,擦著頭發出來,渾身水汽,看起來意外的有些嫩。
「發什麼愣?」他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眼神瞟了一眼浴室,「去洗澡?」
聲音格外曖昧。
臉熱地抓了一件睡裙進去,水留下的時候,腦海裡都是這些日子和梁序相處的場景。
他帶我去聽音樂劇,看電影,泡溫泉,甚至去了遊樂園和鬼屋,做一切情侶會做的事。
從遊樂園回來的那天,梁序路過珠寶店的時候,腳步頓住,看著外面最新款鑽戒的廣告屏表情變得溫柔起來。
猜到他想做什麼,我幾乎是在他轉身朝裡走的一瞬間,就大步跑到前面去。
「梁序,那邊有人放煙火,走呀。」
「好。」他笑得有些無奈和寵溺,眼睛裡盛滿星光。
我如今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和他在一起到底還是不是出於「讓他感同身受」這種想法了。
搖了搖頭,打斷自己的胡思亂想,換好衣服出來就看到梁序冷著臉坐在沙發上。
他的情緒似乎在崩壞的邊緣,眼尾微微泛著紅。
視線瞥到茶幾上我的手機,猜到或許是言言打了電話過來。
「你手機響了。」
「看到備注是寶貝,我已經很難過了陳妍,但是她竟然是個孩子,還叫你媽媽?」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梁序眼皮子撩起來,直直地看著我,好像在等我解釋。
他眼睛裡藏著的乞求,明晃晃地告訴我,隻要我騙他,他就相信,多荒唐他都會相信。
我想象中的這一刻來臨時,卻並不覺得多麼爽快,反而是空落和如釋重負。
「嗯,我的孩子,她叫謝思言。」我坐在了他對面,平靜地陳述事實。
「思妍?」梁序嘲諷不已地笑了起來,這兩個字像是窮盡力氣一般被說出來。
沒有再回應他。
沉默彌散開,糅雜著梁序的冷。
氣氛令人很是難受。
他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很啞了,大概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你結婚了?或者說,離婚了嗎?」
我微微驚愕地抬眼看向他,沒料到他是這個反應。
好像已經決定好要替別人養孩子了。
「結婚了,沒離。」我直直地看著他,緊張地審視他,生怕錯過他一點表情。
不可忽視的痛意蔓上他俊秀的臉,被我清清楚楚地捕獲。
梁序承受不住一般,微微彎下了脊背,「你第一次輕而易舉答應我的時候,我就猜到你要報復我。」
「但要是能重新在一起,我確定我拒絕不了。」說了這句話,梁序還十分應景地輕笑一聲。
也不知是在嘲笑誰。
「隻是我真沒想到陳妍你他媽那麼狠!你跟別人結了婚,還有了孩子,你他媽把我當什麼,啊?」
怒意和妒意交織,從梁序狹長而漂亮的眼睛裡一絲不落地鑽出來。
心猛地抖了一下,我裝作不在意地朝後靠了靠,雙腿交疊看向他,「你委屈什麼?你又生氣什麼?我這不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嗎?」
聽到我這麼鎮定又不知後悔的言論,梁序薄唇緊緊抿住,最後微揚著下巴閉上了眼睛。
大概是在……克制淚水。
還不等我細品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感受,他就站起了身子,穿著拖鞋離開。
門都沒關,無聲無息。
好像再也不會來了。
果然,這種事發生在他身上,他也不會原諒。
心情沒有多麼大的波瀾,我甚至感受不出來自己到底是什麼情緒,可的的確確在沙發上坐了很久,出神了很久才緩過來。
最終站起,拿起手機邊打電話給言言,邊關門。
「言言睡午覺了。」電話那頭是謝重略顯懶散的聲音,「她就是想告訴你,我們後天就來了。」
「這麼快?」
「怎麼?是不想見言言,還是嫌我來礙你事?」
謝重這句話有些陰陽,我笑了一聲,「你能礙我什麼事?」
「影響你吃回頭草啊。」
「別亂說……」有些尷尬,我否認的沒什麼底氣。
而謝重隻是嗤笑一聲,仿佛將我看透,並沒有再說些什麼為難我,隻是表示讓我早點接機,別讓言言和他等。
11、
「媽媽!」言言看到我就在謝重的懷裡掙扎了起來。
我摘掉墨鏡笑著跑過去接過言言,她立刻在我臉側吧唧了一口,一下子就讓我的心軟化了。
「家裡做了午飯,先回家休息一下,下午媽媽和爸爸帶你去遊樂園玩,晚上再一起吃飯好不好?」
靠著言言的額頭,笑著詢問她的意見。
「好!謝謝媽媽!」
「我可沒答應,累S了。」謝重摘掉一隻耳機,一手拉著拖箱,一手抄在口袋裡。
看了他一眼,還沒說話,言言就彎著身子靠過去,「爸爸,言言想要去玩。」
謝重嘶了一聲,「是誰看到媽媽就跑了,還要爸爸陪你幹什麼?」
「言言錯了。」言言奶著聲音,眨巴著眼睛看向謝重。
認錯真快,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別逗她了,我開車,你抱著言言在後面睡會就是了。」
熱門推薦

爸爸自封華佗轉世,治病救人送走全家
"我爸是遠近聞名的護士長。 三無醫院的。 村裡人但凡是經過我爸之手醫治的,無一不拍手叫好。"

渣了京圈大佬,沒想到他超愛
"終於攻略了男主,系統卻告訴我。 我拿的劇本不是女主的,是惡毒女配的。"

尋暖
我曾被沈時季從死人堆裡救回。 在被認回宮前,他教我識字習武,極盡溫柔。 直到我殺死了他愛慕多年的女子。 為了替她報仇,沈時季成為我的駙馬。 他用多年設計讓我眾叛親離,百般折磨後將我扔回那死人堆。 沈時季說,他最後悔的便是當年救了我。 於是一朝重生,我自己先麻溜從死人堆裡爬了出去。 後來聽聞那日雨下得極大。 素來高高在上的沈小侯爺不顧臟泥汙濁,半跪在死人堆裡挖得手鮮血淋漓。 隻為尋一個小乞兒。

盲魚樂遊
"我娘是盲妓。 縣太爺贖了她,卻仗著她性子軟弱順從,將她流轉各個貴人府上磋磨。 我七歲,娘死在了一個蠅蟲不絕的夏天。 我將她沒一塊好肉的屍身拼湊進草席,轉頭就弄瞎了自己的眼。 三天後,春欄閣多了個天盲美人胚。 乖順至極。"

表弟誣陷我是po文作者
表弟借用我電腦,看到了我剛下載的 po 文大綱,認定我就是

過期回應
"周寒一直恨我,恨我父親殺害了他的白月光。 他甚至恨到跟我結婚,來毀了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