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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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聞啊,你家的案子他當初也是說得上話的,你好好伺候,說不定有出頭之日呢!」
我一時愣住,這宋政然到底想做什麼?
難道是想多看看我如今的樣子,好報當年的面首之仇?
「姑娘,到了,請下馬車。」
我起身,打量了眼前的宅院。
鸨母說得沒錯,如今的他,我確實得罪不起。
我跟著小廝進去,宋政然早已在房中等候。
除了他之外,還有幾位姑娘候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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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就是我要教習的對象了。
我上前行了禮便轉身朝姑娘們走去。
假裝看不見他的黑臉。
一日的時光很快過去。
我教了一天的歌舞,宋政然就坐那喝了一天的茶。
我上前請辭,宋政然摩挲著手中的茶具,終於開口:
「為請姑娘教習,我給紅樓送了百兩黃金,可姑娘為何藏私呢?」
我疑惑地看向他。
他一步步走向我,灼熱的呼吸燙在我的耳邊。
「當年你最愛的房中胡璇舞怎麼不跳了?」
我的臉瞬間滾燙了起來。
「競拍初夜,文清婉,你的初夜早就給了我,你還有初夜可賣嗎?」
09
以前的我,自小被寵著長大。
從來都是肆意張狂,對待感情更是如此。
我喜歡宋政然,便打定主意要與他相守一生。
可是宋政然實在是太客氣,渾身上下都透著讀書人的道貌岸然。
無論我送他什麼,如何表白心跡,他都不肯接受。
於是我咬緊牙關,幹脆跟他生米煮成熟飯。
可如何生米煮成熟飯,卻是花了我不少心思。
宋政然身體好了之後,又開始重操舊業,支起來他的書信攤。
隱隱有跟我分道揚鑣的架勢。
不得已,我的獻身大計必須盡快進行。
於是,在他請辭的那天,我借口設送行宴,將他灌醉。
趁他迷蒙之際,在他面前跳起了我精心準備的西域胡璇舞。
燭火晃動中,腰肢盤旋,不知是燭火晃動得厲害,還是我扭得厲害。
第二天,我在宋政然的懷中醒來。
揉了揉我酸疼的纖腰,想不明白,他一個讀書人哪來那麼大的力氣。
幾乎鬧了我一個晚上。
那日之後,我以負責任為由,將宋政然徹底地留在丞相府。
他卻也變得更加沉默寡言,整日躲在書房中畫畫。
「所以,你今日讓我過來,就是為了侮辱我嗎?
「還請太傅大人放心,這種事,紅樓有的是手段遮掩。」
原來,被人羞辱是這樣的感覺嗎?
羞恥,憤怒,卻無計可施。
宋政然,當初,你也是這樣的感受嗎?
我拼命壓抑,卻還是壓不住渾身的顫抖。
「大人若是想看,我跳便是了,如今的我,汙穢不堪,自不會反抗。」
說罷,我當著他的面,開始脫衣服。
「你做什麼?」
「房中舞豔麗,奴婢穿得太多了!」
他上前握住我的雙手,狠狠地盯著我。
「大人,鎮北侯世子求見,說……」
「說什麼!」
小廝突然上報,他大喝。
「世子說,要接走文姑娘。」
10
我和鎮北侯世子走了,宋政然很生氣,卻沒有理由攔我。
「和老情人見面的感覺如何?」
坐在鎮北侯府的馬車上,鎮北侯世子雲錦坐在我的對面飲酒。
「世子說笑了,太傅大人隻是請我教習府上的舞娘而已。」Ṭū₃
啪,我的眼睛被酒水辣得睜不開。
雲錦剛剛端在手中的酒,悉數倒在了我的臉上。
「文清婉,你現在隻是個下賤的J女,宋政然是雲禾看上的男人,你也敢搶?」
我說雲錦怎麼突然過來,原來是為自己的妹妹討公道呢!
「當年的你那麼清高不可一世,如今怎麼樣,還不是一雙玉臂千人枕。」
當年文家勢大,求娶我的人絡繹不絕。
丞相府的門檻幾乎都被踏平,這雲錦便是其中之一。
父親疼我,對上門求親的人打聽得仔細。
這雲錦家世雖好,私事上卻是個不堪的,所以當初他多次示好,我都沒給過好臉色。
看來,今日也是來找我報仇的。
文清婉啊,文清婉,你的仇人可真多啊。
我嘆了口氣,認命地說道:
「世子爺想如何?」
雲錦看我低眉順眼的樣子,更加猖狂。
他靠在馬車上,張開雙腿,笑得猥瑣。
「本世子要你,現在脫光衣服,好好伺候伺候我!」
我詫異地看向他,眉頭忍不住地皺了起來。
想不到這雲錦竟然如此荒唐,當真是無賴!
「世子爺出身高貴,可我文清婉也不是能讓您隨意折辱的。」
我正襟危坐,不復之前卑微的樣子。
「鎮北侯出身行伍,若是知道自己的世子喜好龍陽,更是養了一批男戲子狎玩,不知這世子之位你雲錦還能不能坐得穩當!」
「你怎麼知道的!」雲錦大驚,幾乎站了起來。
他自認做得隱蔽,看來爹爹之前查的消息沒錯,這雲錦果然是男女通吃。
「你敢威脅我,我S了你!」
「我如今雖是妓,卻是官譜上掛了名的,世子爺想S我,還是考慮考慮自己有沒有善後的手段!」
11
直到坐在紅樓後宅的椅子上,我的心才算是定了下來。
那雲錦是個狠角色,如今的我也隻能強撐氣勢。
好在,終於唬住了他。
這些日子的人和事實在讓我頭痛。
可我也知道,這隻是剛開始而已。
三天時間呼嘯而過,轉眼便到了我競拍初夜的當晚。
鸨母早知我不是處女,早早命人送來了魚鳔和雞血。
我盛裝打扮,鏡中的我美豔無雙。
我曾無數次裝扮,卻從未想過,會有一天是為了讓自己賣個好價錢。
我站在了紅樓中間的高臺上。
底下是密密麻麻的恩客們。
昔日丞相千金豔冠京城,如今多的是想嘗一嘗滋味的人。
鸨母守在門前,笑得臉都要裂開。
我看著腳下的高臺,若是我此刻跳下去,能否一了百了呢?
可是我不能。
父親臨S前說ťűₕ過,讓我好好地活下去,以待來日。
可我真的還有來日嗎?
人群中,我看到了坐在前排的雲錦,而他,沒來。
也好,這樣糟糕的時刻,我也不想讓他看見。
雲錦發現我在看他,笑得志在必得。
我知道,他不會放過我的。
絲竹聲起,我在樂聲中翩翩起舞。
「我出五十兩!」
「我出一百兩!」
臺下競拍聲四起,我就是那個待價而沽的貨物。
「恭喜鎮北侯世子以八千兩白銀的高價競得我們清婉姑娘的初夜!」ẗŭ̀ₒ
鸨母的聲音響起,雲錦拿著牌子,笑得猖狂。
12
我換上了紅樓特制的睡衣,坐在床上等候。
貼身的衣物勾勒著我的身體,如何讓男人欲罷不能,紅樓做到了極致。
雲錦進來的時候,我起身跪拜。
「想不到吧,清婉姑娘。
「你說得對,我不能讓你S,可我能讓你求S不能。」
他一步步朝我走來,就在我以為他要做什麼的時候,他卻又退開。
我心裡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隻見他打開房門,倚在二樓的欄杆上喊道:
「本世子高貴,如何看得上這種身份的女人,今日便大發慈悲,請樓下的朋友們一起一親芳澤吧。」
話音剛落,樓下瞬間躁動了起來。
我睜大雙眼,萬萬沒想到雲錦居然如此無恥。
「世子爺說的可是真的,當真如此大度?」
「本世子一言既出,若是有膽,便立刻上來!」
樓下的聲音更加興奮,很快爭搶了起來。
我甚至聽到樓梯口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清婉姑娘,好好享受你的初夜吧。」
雲錦邪魅地說著,大笑地走了出去。
很快一群男人湧了進來。
「美,果然是美,想不到今天能白白睡到這樣的美人,當真幸哉。」
「我是第一個進來的,我先來!」
「明明是我,我先!」
我看著眼前的場景,從未有過的絕望。
我想S,可是紅樓幹的就是這樣的營生,所有能自盡的東西都被收走,連桌角都用軟布包了起來。
我隻能看著這些男人朝我湧過來,將我壓在床上,動彈不得。
我躺在床上,任由那些人撕扯我的衣物。
是了,我還可以咬舌自盡。
13
忽然,一聲尖叫讓樓下異常地騷動了起來。
「快來人,鎮北侯世子被打了!」
鎮北侯在京中勢力盤根錯節,居然有人敢打世子!
聽人這麼一喊,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趁此機會我連忙蜷縮起來,淚水控制不住地滑落。
幸好,幸好。
「不會吧,有人敢打世子,不想活了吧。」
「快快,看看去,啊!」
說話的人突然慘叫了起來。
「你是何人,為何動手打人!」
「是太傅大人,下官拜見太傅大人。」
太傅?宋政然,是他來了?
一件披風落下,裹住了我暴露的身體。
我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對不起,我來晚了。」
真的是他,宋政然,是我聽錯了嗎?他的聲音為何帶著哭腔。
他是在,心疼我嗎?
我睜開迷蒙的雙眼,向他看去,他的眼眶被淚水濡湿,眼底竟是我從未見過的深情。
14
宋政然將我抱起,往外走去。
鸨母走上來,顫顫巍巍地說著:
「大人,這清婉姑娘今晚已被鎮北侯世子買下來,您這……」
宋政然回頭看了她一眼,他身後的小廝立刻說道:
「這裡是一萬兩,拿著錢趕緊滾吧!」
一萬兩?曾經窮得連病都看不起的窮書生也可以一擲千金為紅顏了。
當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宋政然將我帶進了一處京郊的一處舊宅。
宅子雖舊,卻處處透著精致。
房間裡燃著我最愛的燻香,連院子裡的花都是我最愛的桃花。
仿佛看出我心裡的疑惑,他上前說道:
「這宅子是我三年前偷偷買下來的,為了湊足銀兩,我為城中的書齋畫了上千幅畫。」
他的話意有所指,我突然不自在起來。
「這處宅子,雲禾知道嗎?」
「與她有什麼關系。」他的臉又黑了下來,這才是我熟悉的宋政然。
「京中有名有姓的,誰不知道你們倆好事將近,何必不承認呢。」
我嘲諷地說,攏緊了身上的披風,仿佛這樣可以給自己安全感。
他卻突然輕笑出聲,我羞惱地向他看過去,卻被他順勢壓倒在桌子上。
「婉娘,你是在吃醋嗎?」
聽到這個稱呼,我仿佛回到了曾經無數次與他相擁的時刻。
他就是這樣一聲聲地叫我,婉娘,婉娘。
我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你到底想怎麼樣啊,宋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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