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深夜，我冒著雨從家裡跑出來，去找媽媽。

 

母女倆抱頭痛哭。

 

我沒想到，還有更大的苦難等著我。

 

我淋了雨，發燒了，帶著病參加高考。

 

高考不出意外地沒考好。

 

更讓我痛苦的是，高考成績一出來，媽媽縱身一躍，跳了河。

 

媽媽留下遺書，「高嘉然，我為你付出一切，你卻用這種成績回報我，我什麼都沒有了。」

 

我當時渾渾噩噩，也沒意識到媽媽的S是人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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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伍芊蕙後來說漏了嘴。

 

可是我沒有證據，我想為媽媽討回公道，別人都說我是嫉妒她。

 

最後，爸爸籤字，把我送去了療養院。

 

療養院，也就是說得好聽而已，裡面都是一些家境不錯瘋子。

 

我最後都沒能從療養院出來。

 

S的時候，電視裡伍芊蕙和她媽媽正陪著爸爸參加慈善晚宴。

 

8

 

媽媽抱著我泣不成聲。

 

「然然，媽媽一定護好你。」

 

媽媽讓我安心學習，她來搜集證據。

 

我表面上答應。

 

可是我知道，伍芊蕙是不會讓我好好學習的。

 

我想要好好學習，得先讓她沒辦法打擾我學習。

 

我跟媽媽說起我班主任讓請家長的事。

 

媽媽摸著我的頭，「然然放心，你把你親密付的記錄給我，剩下的事交給我。」

 

媽媽帶我去買了新手機。

 

雖然伍芊蕙說了會賠我手機。

 

但是媽媽不放心，怕她在手機上弄手腳。

 

伍芊蕙真的賠我手機了。

 

某牌半年前的款式，剛出的時候上萬，就算是現在，也還要八行。

 

羅環嘖嘖，「我們芊蕙就是大方，摔了你那個破手機，給你賠一個高檔的。」

 

有也同學說：「高嘉然賺大了，芊蕙，你什麼時候還想摔手機，可以摔我的……」

 

伍芊蕙聽了，卻並沒有如往常一樣答應，而是瞪了對方一眼。

 

羅環突然又出聲：「高嘉然，你不會是看伍芊蕙大方，故意讓她摔壞你的手機，好讓她賠你一個高檔的吧。」

 

不得不說，腦洞開得挺大。

 

我嘴角上揚：「那也得伍芊蕙同學配合呀！」

 

顯然，我的話又踩到了伍芊蕙的痛腳。

 

她咬牙，「手機已經還給你了，我該復習了。」

 

我笑顏如花，「別，先一起看看你給我買的『高檔手機』吧。」

 

當著同學的面，我拆開包裝，把新手機開了機。

 

新手機性能確實不錯，開機很快。

 

隻是在開機後，桌面赫然躺著一個文檔：二手手機使用說明。

 

我：果然如此。

 

沒了我的親密付，伍芊蕙哪裡來的錢買八千的新手機。

 

伍芊蕙的跟班們都很愕然，張大了嘴。

 

羅環張大了嘴，脫口而出，「怎麼會是二手機，芊蕙，你是不是被賣手機的騙了？」

 

伍芊蕙煩燥地看著眼前的傻子，「高嘉然的手機本來就用了一年多了，我賠她一個二手機，不是很正常麼？我不差錢，可也沒必要浪費在貪得無厭的人身上。」

 

我挑眉，把手機推回給她，「既然不願意賠，就別拿個破手機來應付。我的手機可不是什麼破手機。」

 

我甩出當初的發票，上面的兩萬多金額讓他們齊齊吸了口氣。

 

除了發票，還有專櫃出具的公證信，手機是正品，如果沒被摔那一下，回收價為一萬六。

 

一萬六！

 

伍芊蕙臉都黑了。

 

我火上添油，「一萬六是手機的價值，還有我手機裡存了我和家人的照片，以及不少筆記。同為高三學生，你們應該知道筆記的重要性吧。這一部分，我就算兩千，一萬八吧。」

 

伍芊蕙徹底爆炸了，「高嘉然，你怎麼不去搶錢！」

 

她的跟班們面面相覷。

 

在她們看來，伍芊蕙苗條又大方，就算一萬八不少，她也不可能破防。

 

9

 

眾目睽睽之下，伍芊蕙最後給我打下欠條。

 

剛放學，伍芊蕙的媽媽就出現在教室外，她穿著香奶奶的裙子，打扮十分時髦，可厚厚的粉底，也掩蓋不了眼角的皺紋。

 

她還給班主任帶了禮物，是某牌的化妝品。

 

班主任笑得如同一朵菊花，「伍芊蕙媽媽，您太客氣了。此次請您過來，不是伍芊蕙犯了錯，您先放心。」

 

伍芊惠媽媽一臉感激，「張老師，感謝您對我們家芊蕙的照顧。」

 

他們相見恨晚。

 

班主任一回頭，看到我，笑容立即消失殆盡。

 

「高嘉然，你媽媽怎麼回事，怎麼還沒到。」

 

伍芊蕙嘲諷：「不會怕了吧？」

 

我不慌不忙拿出新手機，懟到班主任面前。

 

「老師，您約的時間是六點。我媽媽隻是向來比較準時。」

 

六點還差兩分鍾呢。

 

伍芊蕙媽媽：「還真是不尊重敬老師，還讓老師等著。」

 

她話音剛落，媽媽出現了。

 

一身幹練的套裝，化著淡妝，她的氣質，一下就把伍芊蕙媽媽比下去了。

 

媽媽身後還跟著一個西裝男，上來就跟老師握手，「張老師，您好，我是顧女士的律師，我姓李。」

 

班主任的臉更黑了。

 

「怎麼還帶了律師，太小題大作了吧。」

 

李律師打開文件袋，拿出一份厚厚的親密付記錄遞給張老師，「不小題大作，涉案金額高達 26 萬。我的當事人完全權利要回。」

 

班主任拿著證據，臉一陣青一陣白。

 

「二十六萬？所以不是高嘉然借錢不還，而是伍千蕙？」

 

看著高達二十六萬的賬單，班主任再看伍媽媽送的化妝品。

 

價值一千多，頓時不香了。

 

她嫌棄地把化妝品丟回給伍芊蕙媽媽。

 

「伍芊蕙媽媽，下次還是別想著賄賂老師了。老師是講道理，你家伍芊蕙借同學高達 26 萬，我是沒什麼辦法的。」

 

伍芊蕙哭著：「張老師，是高嘉然自己說贊助我讀書的。」

 

我立即糾正，「我隻答應過贊助你讀書，可沒說供你揮霍！」

 

班主任看著伍芊蕙：「伍芊蕙同學，你太令我失望了。我管不了，你們兩家商量吧。」

 

伍媽媽當即哭起來，「老師，伍芊蕙的爸走得早，我一個人含辛茹苦養大她，我每個月拿二千五百塊，哪裡有錢拿二十六萬出來。」

 

我把伍芊蕙新寫的欠條拍在桌子上，「不止二十六萬，還有這一萬八！張老師可以作證，是伍芊蕙摔了我的手機。」

 

還有一萬八！

 

伍媽媽直接抱著肚子喊疼，暈過去了。

 

伍芊蕙十分配合地，撲在伍媽媽面前，「媽媽，你怎麼了。快叫救護車！」

 

一道黑影衝了進來。

 

是我爸爸。

 

他第一時間撲向伍媽媽，扶住了對方，「秀琴，你怎麼樣？」

 

10

 

爸爸要送伍秀琴去醫院。

 

對方卻幽幽醒來，「不用去醫院了，我緩過來了。」

 

至於是緩過來了，還是本來就是裝的，隻有她知道。

 

從爸爸進來，他就沒關注過我和媽媽一眼。

 

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那個女人身上。

 

或者說，在那個女人的肚子上。

 

我去握媽媽的手，她的手一片冰涼，卻仍是笑著安慰我。

 

「媽媽沒事，我早有心理準備。」

 

媽媽上前：「現在是我們的家務事了，不如回家談，別讓張老師看笑話了。」

 

張老師不明白，明明是兩個家庭的事，怎麼變成了家務事。

 

不過也沒人有心情給她解釋。

 

回到家，爸爸承認了他確實外面有人了，就是伍秀琴。

 

我問爸爸為什麼。

 

明明在這之前，爸爸還是個好爸爸，還是個好老公。

 

爸爸與媽媽從校園到婚姻。

 

最開始時，爸爸家裡的條件遠不如媽媽，可媽媽也沒嫌棄過他。

 

媽媽懷我的時候，爸爸公司出了問題，她懷著孕陪著爸爸四處應酬，直接導致早產，身體也落下病根。

 

再也不能生孩子。

 

伍秀琴出現前，奶奶多次勸爸爸離婚，老高家不能斷了後。

 

爸爸向來都是堅決地拒絕。

 

就連奶奶假裝絕症，爸爸都是跪在奶奶面前，請她理解。

 

爸爸很歉意地看著我，「然然，爸爸剛接觸芊蕙媽媽的時候，真的沒有其它想法，就是你讓我多照顧。後來……」

 

我不想聽他的感情史，轉而問伍芊蕙，「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怎麼不阻止？」

 

伍芊蕙挑眉，「我自然是早就知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有那麼傻嗎？

 

「明明我們差不多大，你每天坐豪車穿名牌，你隨手拿出來的零花錢，我媽媽需要好幾年才能賺到。

 

「現在我有機會進入豪門，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雖然早就知道她不是好人，我還是為自己不值。

 

「所以你一邊瞞著我，一邊跟我以好閨蜜相稱，騙我的錢花？把我玩得團團轉，像個傻子，你很有成就感嗎？」

 

伍芊蕙笑得詭異，「我不跟你好閨蜜相稱，你怎麼可能給我錢花？怎麼可能讓你爸爸幫我媽安排工作？要怪就怪你愛心泛濫！

 

「你知道當我吃個豆芽菜都要考慮半天，而你一出手，就是給我一千塊，我當時的心情嗎？

 

「我當時就想：憑什麼？

 

「憑什麼你能過好日子，我不能？」

 

我S心了，問媽媽：「媽媽，你現在想怎麼辦？」

 

媽媽給了一個字：「離！」

 

伍秀琴的臉上，掩不住的喜意。

 

反而是爸爸， 「不，我不離婚。」

 

11

 

伍秀琴臉上的血色都沒了。

 

她顯然沒想到，阻止她嫁入豪門的，反而是我爸。

 

是了，現在爸爸還不知道伍秀琴肚子裡的孩子是男孩。

 

上一世，大概是一個星期後，媽媽收到爸爸手機發來的信息。

 

「離婚吧，我外面有人了，她懷孕三個月了。」

 

消息是伍秀琴偷拿爸爸手機發的。

 

爸爸當時並不知情。

 

他向媽媽下跪又發誓，一定跟對方分手，帶著對方去落胎。

 

媽媽不想影響我高考，選擇忍氣吞聲。

 

後來又過了一個月，爸爸直接把伍秀琴帶回了家，後面還跟著一臉尷尬的伍芊蕙。

 

隻因那個伍秀琴找人幫忙查了，她肚子裡的是男孩。

 

爸爸提出，她帶伍秀琴去打胎，讓媽媽再給他一次機會。

 

我怕媽媽心軟。

 

給奶奶發了個消息。

 

把伍秀琴肚子裡的是男孩的消息告訴她。

 

果然奶奶沒讓我失望，不過十分鍾，奶奶趕了過來，「誰要害我的小孫子！我跟誰拼命！」

 

媽媽主動提出淨身出戶，她隻要女兒。

 

奶奶直接幫爸爸答應。

 

爸爸還想說什麼，奶奶哭嚎起來，「好不容易有了小孫孫，高明你要是想害了他，那我就S給你看。」

 

一邊是親媽和一個很可能是男孩子的孩子，一邊是結發的妻子和女兒。

 

爸爸最終還是同意離婚，籤下離婚協議書。

 

爸爸給我一張卡，卡裡有三十萬。

 

他說以後每個月會給我打錢。

 

我看向媽媽。

 

媽媽說：「收下吧。雖然爸媽離婚了，他畢竟還是你爸，有責任養你。」

 

奶奶直接翻白眼，「不就一個女娃子，就你當寶。」

 

我直接懟她：「說得好像您不是女性一樣！您看不起女娃子，不就是看輕自己？對了，伍芊蕙也是女孩子……」

 

就讓他們去鬥吧。

 

12

 

從高家出來。

 

媽媽帶著我吃大餐，慶祝她自由。

 

離婚有一個月冷靜期。

 

為了防止伍家母女從中作梗，媽媽讓我再等一個月。

 

「媽媽答應你，等拿到離婚證，媽媽一定幫你出氣。」

 

沒想到，我們的暫時不追究，伍芊蕙卻更是囂張。

 

她告訴同學我爸媽離了婚。

 

告訴同學，我的爸爸不要我了。

 

我自然不能再忍，「欠我的錢，你準備好還了嗎？」

 

「別看你進了高家，我爸心裡還是心疼我的，我爸爸不差錢，可他從沒答應幫你還錢。」

 

伍芊蕙氣得牙痒痒。

 

哭著給她媽媽打電話。

 

最終還給十萬給我。

 

她的跟班羅環豎起大拇指，「芊蕙大氣！」

 

我不客氣地收下錢。

 

連同爸爸給的三十萬，一起給媽媽。

 

「媽媽，我以後一定不大手大腳。我們節省一點，這些錢應該夠我們用到我工作。到時我養媽媽。」

 

媽媽被我逗笑了。

 

「然然，媽媽很欣慰，不過你用不著節省。」

 

?媽媽帶我回外婆家。

 

我才知道外公家多有錢。

 

我不止一次在電視上看到過外公。

 

我感嘆，「我終於知道媽媽寧願淨出戶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