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書名:花燼 字數:4185 更新時間:2025-04-27 14:45:58

「渺渺,怎麼了?」


我啞聲道:「林躍,我手疼。」


 


林躍愣了一瞬:「怎麼突然手疼了?明天你去看看醫生吧。」


 


我問:「你能陪我嗎?」


 


林躍頓了頓:「我要出差……」


 


我緩緩勾起嘴角,眼淚卻滑落臉頰。


 


「你生日快到了,那天能不出差嗎?」


 


「我最近在學做蛋糕,還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


 


「林總,」宋依靈尖著嗓子故意喊了聲,「王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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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還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


 


好多次我給他打電話時,都會聽到她的聲音。


 


原來,他們那時都在一起。


 


林躍頓了頓:「……應該可以吧。」


 


宋依靈又一次甩開了他的手。


 


林躍慌忙拉住她,回復我:「我還有事,先掛了。」


 


他徑直掛了電話,沒有聽見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你會喜歡的。」


 


「我送你的生日禮物。」


 


10


 


老師說得對,手傷後練琴確實很痛苦。


 


每次觸摸琴鍵,左手手指都疼到蜷縮。


 


疼痛,挫敗,絕望。


 


我忍不住地直流淚。


 


老師也勸我放棄。


 


但這是我一直熱愛的事業。


 


之前我也嘗試過復出,但一首連貫的曲子都彈不了。


 


我再也無法登臺演出了。


 


林躍勸我:「沒事的,我永遠是你的觀眾。」


 


他在家裡買了鋼琴。


 


說隻要是我彈的,他都喜歡。


 


可後來,他拆掉了那架鋼琴,做了一個玻璃櫃。


 


密密麻麻擺滿了玩偶。


 


他說我看到玩偶會開心。


 


可其實,那些全是他跟宋依靈去抓的娃娃。


 


這段時間,一直有匿名手機號給我發照片。


 


比如林躍抓娃娃的背影。


 


比如林躍睡著的照片。


 


最近的,是一張產檢報告。


 


左上角隱晦地露出了名字最後一個字——靈。


 


報告顯示懷孕兩個月。


 


心底密密麻麻的疼湧上來。


 


我疼到幾乎窒息。


 


結婚後,我們一直在備孕。


 


因為我體質特殊,懷孕困難,試了各種方式,吃了很多苦。


 


兩年前,我跟林躍終於有了一個孩子。


 


那時候,林躍卻沒有那麼開心。甚至我在家摔倒時,他都沒有及時趕回來。


 


最後,孩子沒了。


 


現在想來,那時候他已經出軌了。


 


我直接給宋依靈打電話。


 


「搞那麼多匿名電話幹什麼,都當小三了還怕被我知道嗎?」


 


她笑得爽朗:「就是要你知道。」


 


「我們在一起兩年了,他每一次的晚歸、出差,都是在陪我。」


 


「他說你溫柔體貼,但太無趣了。既然他不愛你了,你還是主動跟他離婚比較好,免得後面連溫柔體貼的優點都沒了。」


 


說完,她掛了電話。


 


我氣得渾身都在抖。


 


宋愷突然走了進來。


 


「渺渺,你最喜歡的黑松林蛋糕。」


 


他將蛋糕遞到我眼前:「吃點甜的心情會好。」


 


我吃了一口,口中彌漫的甜依舊壓不下心中的苦。


 


深呼吸後,我重新坐回琴凳上。


 


用老師教的復健方法,調動背和手臂一起發力,一遍遍重新學彈法。


 


終於,我可以連貫地彈完一首曲子了。


 


走出練習室時,宋愷還等在門口。


 


他向我舉了舉手裡的膏藥。


 


「我找一個老中醫要的止疼秘方,試試?」


 


我看了他許久,說了聲謝謝。


 


為了幫我恢復,他想了很多辦法。


 


他笑:「這有啥好謝的,我們可是發小。」


 


11


 


林躍生日當天,我去了一趟學校。


 


學校的陳設還是沒變。


 


琴房外,爬山虎已經爬滿了窗邊。


 


男孩透過窗戶,小心翼翼地往裡看。


 


琴房內,女孩的手指正拂過黑白相間的琴鍵。


 


優美的旋律在空氣中緩緩流淌。


 


一時間,我好像看到了我和林躍的過去。


 


見到林躍,是在高一的夏天。


 


每天去琴房練琴時,琴鍵上都會放著一朵栀子花。


 


不知道是誰送的。


 


直到一個下午,我來得早了些,琴鍵上沒有栀子花。


 


窗簾半拉著,我鬼使神差地走過去,拉開窗簾。


 


卻在那一刻,跟窗外的林躍四目相對。


 


他臉瞬間漲紅,緊緊攥著手裡的栀子花。


 


我怔住:「之前的花,是你……」


 


他咬緊下唇,將花遞給我。


 


「送給你。」


 


花很新鮮,花瓣上還帶著露水。


 


陽光透過薄薄的白紗灑在地板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後來,我開始無意識地關注他。


 


他是貧困生。跟人說話時,都不敢抬頭,也沒有朋友。


 


在食堂,我端著餐盤走到他面前。


 


我問:「我可以坐這裡嗎?」


 


周圍驚呼聲一片。


 


他驚詫地看著我,紅著臉點頭。


 


再後來,我救下了被霸凌的他。


 


他成了我的小尾巴。


 


在我的幫助下,他一點點去掉了骨子裡的自卑。


 


後來,他鼓起勇氣向我告白。


 


他說栀子花的花語,是永恆的愛。


 


12


 


走出校園大門,我遇上了宋依靈。


 


她看著我,笑得燦爛。


 


「學姐好。」


 


第一次見她,她還在怯生生叫我江總。


 


那時林躍跟我提過她,說看到她,就像看到了以前敏感自卑的自己。


 


宋依靈朝我近進一步:「發你的鏈接,你看了嗎?」


 


我壓下內心的衝動,越過她往前走。


 


她不S心地跟著我:


 


「你可真能忍啊,這都不跟他離婚。他已經不愛你了,你的堅持也沒有意義。」


 


「你以為你不理我,事情就沒有發生嗎?別自欺欺人了!」


 


走到學校外無人的小巷,我終於看了她一眼。


 


她得逞般冷笑一聲:「想跟我說道德不道德是吧?我告訴你,愛情裡,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她話沒說完,我已經高高揚起手,給了她一巴掌。


 


早就想扇她了,奈何校門口有監控。


 


宋依靈往後踉跄一步,差點沒站穩。


 


「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這隻生不出蛋的母雞,我肚子裡可是有阿躍的孩子!你就不怕我告訴阿躍……」


 


我直接又打了她一巴掌。


 


還要接著打,宋依靈已經顫抖著往後跑:「你……你給我等著。」


 


13


 


回家時,林躍已經到了。


 


門口的鞋櫃上放著兩張音樂會的門票。


 


我拿起來看了看:「你要去看音樂會嗎?」


 


林躍走過來,慌忙把門票拿了過去。


 


「客戶要去看的。」


 


他心虛地看了我一眼:「我本想多要一張帶著你一起去,可這個票挺難買,就隻買到兩張。」


 


我笑了笑:「沒關系,我那天也有事。」


 


林躍像是舒了一口氣,目光落在我拎著的生日蛋糕上。


 


「你親手做的蛋糕嗎?」


 


我「嗯」了一聲。


 


回來的時候隨手買的,我隻是拆開重新包裝了。


 


林躍許願時,手機突然響起。


 


他迅速吹滅蠟燭,想接電話。


 


我攔住他,舀起一勺蛋糕遞到他嘴邊:「嘗嘗。」


 


林躍咬了一口,下一秒,他臉色一變,直接吐出了嘴裡的蛋糕。


 


鮮紅的草莓醬中,閃爍著冷冽的銀光。


 


是一根針。


 


林躍震驚不已,慌忙看向我:「怎麼回事?」


 


我笑:「才吃到一根而已,你猜,蛋糕裡還有沒有針?」


 


林躍猛地一拍桌子,憤怒道:「江渺渺,你瘋了!」


 


我將律師寫好的離婚協議放在桌上。


 


「你的生日禮物,籤收吧。」


 


林躍怔了一下:「什麼意思?」


 


我嗤笑一聲:「別演了,你發的帖子我都看到了。我成全你,主動提離婚,開心嗎?」


 


「帖子?」林躍慌忙看了看手機。


 


「我不是都隱藏了嗎?怎麼會……」


 


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抬眼看向我。


 


「你……真的要跟我離婚?」


 


我直截了當地拆穿他:「好笑,你幹嗎這副模樣,這不是你一直想的嗎?」


 


「對了,你婚內出軌是過錯方,離婚協議裡約定好財產分割大頭給我,如果你不願意,我們法庭見。」


 


「考慮好之後,聯系我的律師。」


 


14


 


第二天,林躍就同意了協議離婚。


 


學校旁的咖啡店裡,他攪動著杯子裡的咖啡,自嘲般一笑。


 


「記得第一次來這,還是你帶我來的。」


 


他抬眼看向我:「我從沒喝過咖啡,怕你會看出來,竭力裝出很會喝的樣子,哪怕很苦。可後來發現,你根本就不在意。」


 


「後來我竭盡全力靠近你,努力變得優秀,拼了命要做人上人。」


 


「我成功了,但每次看到你,我都會想起那段陰霾的過去。」


 


我平淡地「哦」了一聲,嘲諷地看向他:「所以你就出軌了?」


 


「想到那段過去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你上學餓肚子時吃的是我給你帶的便當,你創業初期的資金是我媽偷塞給我的嫁妝,你被人打時是我給你擋的酒瓶。」


 


「白眼狼就是白眼狼,別找這些惡心的理由。」


 


林躍臉上染了些怒氣:


 


「這麼久了,你還是一樣高高在上。就因為你曾經為我做的那些事,我就永遠虧欠你嗎?」


 


「依靈和以前的我很像,她說她不吝嗇付出,也不害怕努力,隻希望與我相配。」


 


「我不用遷就和討好她,可以享受被人仰望的上位者感覺。」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覺得,如果她遇見的是以前的你,她還會愛上你嗎?」


 


林躍愣了一下,沒有回答。


 


「愛情裡從來都是平等的,是你可憐又可悲的自尊心,非要分個高低上下。」


 


「承認吧,你就是品行低劣,成功了就移情,有錢了就變心。」


 


我站起身,將咖啡潑到他身上。


 


「林躍,你這樣的人,就應該一輩子爛在泥裡。」


 


15


 


離婚手續辦得很快。


 


公司股份我佔 70%,全部折成了現金。存款也是我拿七成。


 


房產大部分也都留給了我。


 


分割財產時,宋依靈打電話跟林躍吵鬧,他隻是平靜地掛了電話,看向我:


 


「你傷了手,也不可能去做那些基礎營生的工作,希望這些錢能讓你未來過得很好。」


 


我漫不經心地看他:「這是根據法規分的,沒讓你淨身出戶已經算好了,別在這裝深情。」


 


「至於我以後怎麼樣,跟你就沒關系了。」


 


林躍的臉白了又白。


 


他收拾好東西走後,我開始清理自己的東西。


 


這棟房子裡有太多我們的回憶,我準備賣掉。


 


收拾的屋子過程中,我一直很平靜。


 


直到我看見了他曾給我寫的 100 封情書。


 


我的心仿佛一瞬間被撕裂,痛意蔓延全身。


 


一時間,我無法站穩,隻能渾身顫抖地蹲下身去。


 


淚水止不住地流淌,我嘴唇咬出了血,才沒有讓自己痛哭出聲。


 


十八歲的林躍自卑,但在愛我這件事上很勇敢。即使會無疾而終,他也堅持給我寫情書。


 


情書裡,每一封,都有他制作的幹花。


 


哪怕我們在一起後,他依然會給我寫情書。


 


那時他說等我們以後老了,再翻翻那些情書,還能熱淚盈眶、心動不已。


 


可煙花轉瞬即逝,栀子永遠枯萎。我在地上蹲了許久,終於站起身來,找出一個火盆,打燃了打火機。


 


最後,那些年少盛放的炙熱的、赤誠的愛意,隻剩一片灰燼。


 


一切結束後,我回了趟家。


 


爸爸依舊板著臉。


 


當時為了跟林躍結婚,我跟家裡鬧得很僵,甚至一度斷絕關系。


 


我將離婚證放在桌上時,他終於嘆了口氣,摸了摸我的頭。


 


媽媽抱著我哭個不停。


 


我淚流滿面,痛哭出聲。


 


以血淋淋的代價,驗證了那句話。


 


父母不讓嫁的人,一定不能嫁。


 


16


 


閨蜜知道我們離婚是由於林躍出軌後,大罵他渣男。


 


常常跟我講他的近況。


 


閨蜜父母家在林躍隔壁,總跟我提起他的近況。


 


「他們天天吵架,那個小三花錢太狠了,林躍受不了。」


 


「那個小三全家,甚至兩個弟弟都搬進了他那,天天雞飛狗跳。」


 


「我爸媽經常看見林躍下班了一直坐在車裡,不回家,沒完沒了地抽煙。」


 


「小三家好幾個親戚還去了林躍公司,聽說是重要崗位,結果害林躍丟了好幾個重要客戶,現在大不如前。」


 


「對了,我上次回學校還遇見他了。」


 


閨蜜湊近我:「他站在你以前經常彈琴那個琴房,不知道在想啥。看到我,還問我你好不好。我把他罵了一頓。」


 


「這渣男肯定後悔了。你的長相、家境、性格哪樣不完美,他居然還出軌。現在這樣他活該。」


 


我平靜道:「都跟我無關了。」


 


音樂會當天,我在音樂廳門口遇見了林躍。


 


本來都是陌生人了,擦肩而過時,他突然開了口:「你不是今天有事嗎?」


 


他居然還記得。


 


說完之後,他反應了好一會。


 


我什麼也沒說,徑直走過了他。


 


今天的音樂會,我是特邀嘉賓。


 


我很久沒有登上舞臺了。


 


燈光熄滅那一刻,我想起了從前的自己。


 


那個自信、灑脫肆意的自己。


 


我深吸一口氣,將手放在琴鍵上。


 


一曲終了,掌聲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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