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總得給孩子留點好的念想,畢竟,他才十歲。
6
離婚後,娘家父母和哥嫂心疼我們母子倆,極力要求我回娘家住,我卻不忍心給他們添麻煩,於是,我在城中村租了兩間平房,帶著高遠住了進去。
和高冠之結婚後,我便在他極力撺掇下,辭了待遇不錯的工作,做了十年的家庭主婦,離婚後,我身上剩下的唯一技能,便是我的廚藝。
我帶著高遠,在路邊擺起了小吃攤,由於我做的東西好吃幹淨,給的分量也足,慢慢地,回頭客多了起來。
我擺攤賣小吃的時候,高遠便坐在輪椅上看書,靜靜地在旁邊等我收攤。
那時候我們母子倆日子雖然過得苦,但卻溫馨。
後來我積累了一些錢,便租了店鋪,開了家小飯店,後來又僱了兩個服務員……
十多年,經過幾次擴張,飯店初具規模,也多虧了這家飯店,我實現了財富自由。高遠的腿,在我的堅持和努力下,也終於恢復正常,雖然不能做劇烈運動,但是正常走路和跑跳已經沒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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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遠上大學那一年,我便全款給他買下了一套市中心的學區房。
我還打算在他大學畢業後,送他去國外讀研究生。
我們母子倆的生活步入了正軌,我以為,我和前婆家再也不會有交集了,可白天的一幕,讓我明白,我苦盡甘來,扎了一些人的心,他們不會讓我好過的。
隻不過,我沒有想到,兒子高遠竟然站在了和我對立的一面!
7
高冠蘭來我家後的第二天,我決定去醫院看一下高冠之。
高遠聽我說要去醫院看高冠之,他很開心。
他早早地就開始收拾,還提前去附近的超市給高冠之買了一堆營養品。
看著為高冠之忙碌不停的高遠,我想起多年前,我的母親和我說過的一句話:「作為母親,兒子是養不熟的,他不會共情你。他長大了,還是會回去找他爸,找他爺爺奶奶!你何苦帶著這個拖油瓶,年紀輕輕,連個下家都找不到!」
我的母親,因為我的處境,幾乎哭瞎了眼。
她心疼自己的女兒,怕我被孩子拖累,我可以理解,可是我,也是一個母親啊!
一個母親,怎麼會隨便放棄自己的孩子呢?
那時候的我,一心一意地愛著高遠,作為母親,從沒有虧欠過他。
我和高遠一起來到醫院,高遠是來探病。
可我,卻是來欣賞高冠之的悽慘的。
就像他十幾年前,得意忘形地和三兒一起旁觀我的慘一般。
而這些,我不會和高遠說。
我在高遠的帶領下,來到了高冠之所在的病房。
十年前曾高大英俊的高冠之,現在像一隻幹癟的蝦米一般蜷縮在病床上。
還不到五十歲的他,邋遢蒼老地如七十歲老翁。
護理他的人,看來並不怎麼用心。
集體病房裡亂糟糟地,已經下午兩點了,隔壁床的病人說,高冠之還沒有吃飯。原來,之前一直守在病床前的高冠蘭,已經兩天沒有露面了。
我想起高冠蘭給我下跪,求我照顧她哥的樣子我就想笑。
原來,她對她哥的深情,也不過如此。
高遠很生氣,他給高冠蘭打電話質問為何把他爸扔下不管,隻聽電話那邊的高冠蘭嚎哭道:「我又要照顧高心,又要看老公和公婆臉色,又要照顧你爺爺奶奶,我也不容易啊!大侄子,你就不心疼你姑姑嗎?你要逼S我?你是你爸的親兒子,還有你媽,你們倆都是他的親人,你爸應該歸你們照顧啊!」
高遠一聽,立馬軟了語氣,細聲細語地安撫起高冠蘭來。
我在心中給高冠蘭豎起大拇指,演技真不錯。
高冠蘭曾經因為打爹罵娘,N待公婆被派出所教育多次都不悔改,這時候,竟然扮演起了受氣兒媳和孝順女兒的角色,角色轉換能力也是夠強!
高遠給高冠之開了一盒牛奶,看著高冠之迫不及待大口吞咽的樣子,高遠心疼地掉下了眼淚。
好一個父慈子孝的感人場面!
8
高冠之喝了牛奶,恢復了一點氣力。
他看著明明和他同齡,但因為保養地好,看起來比他年輕十歲的我,咧開嘴討好地笑了笑。
他腦梗中風,笑起來嘴歪眼斜,模樣甚是滑稽。
高遠去給高冠之倒尿盆,我附在高冠之耳邊,輕聲道:「風水輪流轉,老天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缺德的人!你現在的樣子,就是你十幾年前欺負我的報應!現在的我,絕不會再讓你們高家人佔一絲一毫的便宜!高遠傻,我可不傻!」
高冠之一聽這話,激動地又哭又叫,他氣地用那隻完好的腿來踹我,一如十幾年他經常家暴我的樣子。
可是如今的他,已是強弩之末,碰不到我分毫,隻把他自己搞得更加狼狽。
聽到高冠之的哭叫聲,拎著尿盆的高遠急匆匆地跑進病房,他衝我吼道:「你對我爸做什麼了?!他現在都病成這樣了,你還來氣他,你還是不是人?!」
高遠猩紅著眼,暴跳如雷,我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十幾年前經常家暴我的高冠之!我的心如墮冰窖,果然,基因的力量是強大的!
9
從醫院回來後,高遠和我又開始了冷戰。
我做的飯他不吃,他自己點外賣。
我給他洗衣服他不讓,寧願自己洗。
我和他說話,他也置若罔聞。
就這樣,我們母子倆冷戰了好多天,高遠看我的眼神冷漠無情,仿佛我不是他媽,是他的仇人。
突然有一天,一向不搭理我的高遠突然對我關心起來,甚至主動幫我做飯拖地洗衣服,我以為曾經懂事聽話的兒子回來了,可我萬萬沒有想到,這隻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罷了!
一天,我正在家休息,突然聽到有人敲門,我打開門,一個陌生女孩和一個扛著攝像機的男人站在門口一起看著我,女孩和男人背後,高遠推著坐在輪椅上的高冠之,高冠蘭拉著高心的手站在他們旁邊。
高遠心虛地低著頭,高冠之和高冠蘭看著我,眼裡竟然有一絲得意!隻有高心看到我就害怕地往高冠蘭身後躲。
我心中一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女孩自報家門道:「您好,您是陳瑤女士嗎?我們是鑽石調節欄目組的,高遠先生找到我們,說想讓我們幫忙調節一下您和他父親之間的一些矛盾,您看您方便接受一下採訪嗎?」
我看著高遠,心中五味雜陳。
到如今,我真的後悔沒有早點告訴他之前高家人的一些所作所為。
姓高的四個人可能怕我閉門不讓記者進,他們神色緊張地看著我,但是我卻僅僅愣了一秒,便笑著道:「好啊!正好,借著你們外人在,我想把我們之間的恩怨說明一下!」
我把一行人讓進家裡,很平靜地坐在了沙發上。等著小記者來採訪我。
是時候把高家人的惡行說出來了!
10
小女孩很年輕,也就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她有些緊張地開口道:「我聽高遠說了您和他父親的一些過往,之前確實是他父親對不住您在先,不過您看,現在他父親這個樣子,高遠現在又在上學,能不能看在十年夫妻的情分上,重新接納他?畢竟,夫妻還是原配的好嘛!」
小女孩明顯初入社會不久,做這個節目,估計也是工作需要,她勸我的話,估計她自己內心都覺得說服力不足。她說話的時候磕磕絆絆,舌頭都快擰繩了。
我溫和一笑,問小女孩:「小姑娘,你結婚了嗎?」
小女孩臉一紅,尷尬地搖了搖頭。
我苦笑道:「沒結過婚的人,是沒辦法理解失敗的婚姻帶給人的痛苦的!」
我和記者講述了高冠之怎樣家暴我,高家人怎樣將我們母子掃地出門,我怎樣在娘家父母和兄嫂的幫助下給高遠治療腿疾,怎樣辛苦地從一個小吃攤開始慢慢發展自己的事業,直到開辦了現在的飯店。
這裡面的細節,許多是高遠所不知道的。
講述完之後,屋裡瞬間安靜下來。高遠詫異地看著高冠蘭和高冠之,這兄妹倆像鹌鹑一樣縮著脖子,一言不發。
記者尷尬地撓頭,不知道該怎樣繼續接下來的話題。
過了半天,她才幹巴巴地說道:「陳女士,您看,高冠之先生也知道錯了,因為治病,他房子也賣了,父母年齡大了,顧不了他,他還有一個小女兒需要照顧,您和高遠是他和高心最親近的人了!您要是不管,他們可真的無家可歸了!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嘛,看在高遠面上,您能不能幫忙照顧一下……」
高遠用熱切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他從小到大,都希望我和高冠之復婚,因為我的不忍心,我從來沒在他面前說過高冠之一句壞話,甚至為了安撫他幼小的心靈,給高冠之安上了許多美好但其實並不存在的標籤。
之前是他不知道我和高冠之之間的情況,可現在他知道了啊!
我看著高遠,冷笑道:「離婚已經十幾年的夫妻了,何來照顧?高冠之年輕的時候,能跑能跳能掙錢的時候,你們怎麼沒來勸他和我復婚?!他和三兒瀟灑了十幾年,我辛苦帶著孩子苦苦掙扎,我累的要S了,卻還要想著帶孩子去醫院做康復的時候,他這個父親在哪裡?他現在癱了,年輕漂亮的三兒也跑了,你們來勸我接納他了,還要求我養他跟三兒的女兒,你們都安的什麼心?!我難道是廢品回收站的?」
我一向理智冷靜,但是說到激動處,也不由紅了眼眶。
說完這些話,我想起了我和高遠住在城中村的時候,晚上我收攤回來已經晚上十一點了,天空飄著鵝毛大雪,我推著三輪車在雪地裡緩慢前進,腰間還系著栓在高遠輪椅上的繩子,高遠坐在輪椅上,小臉被凍地通紅。
我艱難地,掙扎著向前一步一步挪著,輪椅和三輪車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那一刻,我恨S了高家人,這輩子,我都不想再和姓高的一家人扯上任何關系!
11
小記者還想再說點別的,我一抬手,制止住她,淡淡道:「小姑娘,不是什麼素材都能用來做節目的!有些調節,缺德,容易折壽,以後你還是換個節目做吧!這種節目,適合缺德的人做,你一個年輕小姑娘,別替惡人道德綁架別人,對你的命格不好!」
小記者和攝像的小伙子臉齊刷刷紅了。兩人尷尬地互看一眼,沒有再說話。
調節失敗,小記者和攝像師灰溜溜走了。
高冠蘭想溜,我一把扯過她,冷笑道:「把你哥和你的侄女也帶走,把他們留在這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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