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最近迷上了弩弓。

 

我一再警告他，弩弓危險，絕對不能在公眾場合使用。

 

他口頭上答應，轉頭卻在公園裡射S流浪貓，還差點射傷路人。

 

面對行人的詢問，他竟然說是我唆使他玩弩弓，特意培養他這種興趣愛好。

 

他的回答被人拍成視頻，發到了網上。

 

一時間，我成了眾矢之的。

 

爸媽也一口咬定是我教的，說我本性如此。

 

遠在國外的丈夫為了不讓兒子受到網暴，偷偷將兒子接到國外，留我一人面對全網辱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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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外出，我被極端動物保護者活活捅S。

 

再睜眼，我又回到了姐姐要認回他這個親生兒子的那一天。

 

1

 

姐姐未婚先孕，生下一個男孩。

 

爸媽怕影響她的聲譽，第一次給我好臉色，求我收養這個孩子。

 

那時我跟顧炎結婚四年，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

 

我很猶豫，一是我想要自己的孩子，二是顧炎跟姐姐曾是情侶，我怕收養了這個孩子後，兩人會因為孩子來往頻繁。

 

爸媽見我猶豫，一改好臉色，用強硬的態度威脅我養這個孩子，否則就跟我斷絕關系。

 

我第一次硬氣，直接走人。

 

可我回到家時，看到的是顧炎一臉冷漠地質問我：[為什麼不幫幫珊珊？]

 

他還說，結婚四年，從未避孕，我卻不得一子，說不定是我命裡無子，需要收養一個孩子，才能給自己帶來子女。

 

爸媽跟顧炎一起施壓，我不得不同意。

 

就這樣，我收養了那個孩子，取名為顧安，一養就是十年。

 

他十歲生日那天，姐姐從國外回來，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她喝醉酒，說漏了自己的身份。

 

顧安瘋了一樣要認為她這個媽媽。

 

全家無一人阻攔，都覺得這是應該的，畢竟他們才是親生母子。

 

我，不過是一個養母。

 

看著顧安抱著姐姐王珊珊不撒手，哭著喊她媽媽，還說隻要她這個媽媽這種話，我既心寒又難過。

 

他自小身體不好，大半夜發高燒，是我送他去醫院，通宵照顧。

 

從兩歲到五歲，我熬過無數個這樣的通宵。

 

為了更好地照顧他，我把外勤工作變成居家工作，收入大打折扣，但看著他一天天長大，身體變得強壯，我不後悔這個選擇。

 

直到他隻是見過王珊珊一眼，就抱著她不放，還說不要我這個媽媽，說對我這個媽媽沒有半點感情，我才發現，我錯得離譜。

 

我選錯了。

 

從一開始，我就不該選他。

 

我拉著他的手，勸他好好說話，他卻用力推倒我，害我撞在茶幾的角上。

 

一瞬間，整個腦袋劇烈發痛。

 

伴隨疼痛襲來的，還有上輩子的記憶。

 

我癱坐在地上，捂著紅腫的額頭，整個人處於一種極度的疼痛中。

 

不單單是身體，更大的是心理。

 

上輩子，我竟S得如此悽慘。

 

再抬頭，看著眼前摟在一起，難舍難分的母子，一旁被他們感動得連連抹眼淚的父母，以及站在不遠處，用厭惡眼神看我的丈夫。

 

這一刻，我恨不得他們全部去S。

 

我試著站起來，踉跄了好幾步，才扶著牆起身。

 

期間，無一人扶我一把。

 

在我轉身離開的時候，王珊珊喊住我，「小妹，對不起，我從來沒想過破壞你們母子感情，都是醉酒誤事，對不起……」

 

明明前幾分鍾，她還醉得不省人事，一副胡言亂語的模樣。

 

這一刻，她卻清醒無比，一臉偽善地道歉。

 

很顯然，她裝醉。

 

可爸媽卻把矛頭指向我，姐姐一道歉，他們就怒斥我：「你姐姐是無意的，你能不能別這麼小心眼？他們畢竟是親生母子，你不過是一個養母，你有什麼資格指責他們相認？」

 

上一世，他們也說了這樣的話，當時我心寒得喉嚨發堵，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他們並沒有讓顧安回到姐姐身邊，而是繼續讓我撫養。

 

重來一世。

 

不管是小白眼狼，還是老白眼狼，我一個都不要！

 

2

 

「那就解除收養關系吧！」

 

我這話一出，整個客廳都安靜了下來。

 

爸媽對視一眼，我的回答完全脫離了他們的掌控範圍，他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們從來就沒想過讓顧安回到姐姐身邊，這十年來，姐姐幾乎都是待在國外，當著某個大佬的情人。

 

當年她跟大佬談過幾個月，期間大佬沒有暴露身份，她嫌人家太窮，分手的時候，狠狠羞辱了大佬一頓。

 

之後大佬露出身份，她又舔著臉求復合。

 

沒多久，她懷孕了，偷偷摸摸生下來。

 

這十年，她對顧安不管不顧，沒有出過一分錢養他。

 

不過她有一個大舔狗，顧炎，我的丈夫。

 

上一世，直到S後我才知道，我並非不孕，是顧炎調換了我平時吃的維生素，我長期吃他從國外買來的不明所以藥物，導致身體出了問題，一直要不上孩子。

 

王珊珊臉色大變，一把推開顧安，「你養了安安十年，感情深厚，我怎麼可能忍心把他從你身邊搶走，再說，你也舍不得……」

 

「我舍得，剛才他一口一句不要我，說對我沒感情，這樣的白眼狼，我不要了。」

 

說完，我想起一件事，補充道：「對了，雖然我養了他十年，但他並不是記在我名下，而是爸媽名下，正好不需要浪費我的時間跑一趟民政局，口頭解除親子關系就行，今後，他跟我沒有半點關系。」

 

在王珊珊推開顧安的那一刻，顧安就愣住了，聽到我這些話，他下意識喊我一聲媽媽，我一個冷眼掃過去，「你喊錯人了，王珊珊才是你的親生母親。」

 

我平時太過寵愛他了，以致他根本不害怕我的眼神，為了跟我作對，他還故意大聲道：「不喊就不喊，反正你也不是我媽！」

 

他抬頭看向王珊珊，剛想喊她，王珊珊突然哭了起來，「我隻不過是太想自己的兒子了，不小心說露了自己的身份，就因為他知道我是他生母，你就不要他，你太狠心了。」

 

事到如今，她還想玩道德綁架這套。

 

我不吃，但有的是人吃。

 

爸爸立馬開口譴責我，「你姐姐又不跟你搶兒子，你為什麼要說這些傷人的話？破壞了整個家的和睦。」

 

媽媽也往我的心窩上插刀，「如果不是安安，就憑你這種生不出蛋來的女人，顧炎早就跟你離婚了，你現在還能維持婚姻，完全是顧炎看在安安跟珊珊的份上。」

 

3

 

恍惚間，我仿佛回到了上輩子。

 

網暴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人信我是無辜的，是爸媽在網上造謠，說我本性狠毒，教壞小孩。

 

他們的話成了引爆線，直接把整場網爆推到了高潮，讓事態越來越嚴重。

 

看著眼前兩張扭曲的嘴臉，我回過神，轉過頭，直視一直在充當背景板的顧炎，「你也是這麼想的？」

 

顧炎沉著臉，問：「你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我冷笑，「離婚吧。」

 

在場瞬間安靜得連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到。

 

王珊珊也不哭了，瞪著眼睛看我，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追在顧炎身後跑了七年，好不容易才入了他的眼，兩人走進婚姻殿堂，陪著他從一無所有到如今的小有成就，人人都知道我愛慘了他，離不開他。

 

可上輩子我面臨網暴，大量的人發私信威脅我時，他偷偷地把顧安接去國外，留我一人在國內承受全部壓力。

 

心裡沒我的男人，我不需要。

 

顧炎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咬牙道：「拿離婚來威脅我，你以為你有這個資格嗎？我警告你，少給我來這一套，安安是我們的孩子，今後你接著養，一切就當沒發生過，如果你不願意，我隨時可以換一個人來給他當媽媽，你，不是必需品。」

 

兩世，換來一句『你，不是必需品。』

 

我的愛，可真夠卑賤的。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眼裡無怯意，也不是賭氣，淡淡道：「那就給他換一個媽，我不願意當他的媽媽。」

 

顧炎對我從來沒有耐性，見我敢跟他對著幹，他直接說：「行，明天我們就去離婚。」

 

「不。」

 

我打斷他。

 

他以為我後悔了，眼裡閃過不屑，「怎麼？這麼快就反悔了？看來你的翅膀也沒那麼硬……」

 

「現在就去，民政局還沒下班，我們趕過去還有時間。」

 

見我如此迫不及待，他惱羞成怒，甚至倒打一耙，「你外面有男人了？」

 

啪的一聲。

 

我抬手就給了他一個大耳光。

 

這個耳光，用了我七八分力，打得我掌心又麻又痛。

 

不過很痛快。

 

顧炎的臉歪到一旁，眼裡是還沒反應過來的震驚。

 

顧安嚇得想躲入王珊珊懷裡，王珊珊後退兩步，生怕跟他扯上關系。

 

媽媽拉過顧安，大聲喝我：「你是不是有病？平白無故打人，難道真被顧炎說中了，你在外面有了野男人？」

 

啪的一聲。

 

我用最快的速度給了她一個耳光。

 

她愣住了。

 

我用厭惡的眼神掃過在場每一個人，一字一句道：

 

「我宣布三件事：

 

一，我跟顧炎是一定會離婚的，他調換我的維生素，害我不孕，讓我養野種。

 

二，我跟顧安徹底解除母子關系，今後他跟我沒有半點關系。

 

三，別逼我跟你們解除親子關系，我現在一點都不在乎有沒有家。」

 

最後一句話，我的目光停留在爸媽臉上。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過冷漠跟厭惡，他們竟然沒有反駁我。

 

換做過去，他們早就對我又打又罵了。

 

說完，我拿起包包，先行出門。

 

可我在民政局等了兩個小時，都沒有等來顧炎。

 

離民政局下班還有半個小時，我開始瘋狂聯系他，不停地打電話，發短信，最後演變成我對他的辱罵：「真是一個廢物，連跟我離婚都不敢嗎？你這個孬種！」

 

最後的最後，他回我一句：「珊珊心情不好，我要陪她，明天上午十點在民政局門口見。」

 

我回了一句：「明天上午不來，你就是S狗。」

 

4

 

當晚。

 

我收拾好全部行李，連夜喊來搬家公司，將自己全部東西搬到好友闲置的公寓。

 

當大包小包的行李堆積在公寓一樓時，好友都驚訝了，她還以為我隻是跟顧炎賭氣，離家出走，遲早會回去，畢竟我有多愛顧炎，她最清楚不過。

 

我告知好友，我要離婚了。

 

好友震驚之餘，第一反應就是：【是不是王珊珊回國了？她現在要搶你丈夫跟兒子？】

 

不愧是她，看問題一針見血。

 

我點頭。

 

好友頓時暴怒，「當初你全家逼你養這個兒子，這十年來，她有出過一分錢一分力嗎？現在顧炎生意有起色了，那個早產兒也被你養得健康強壯了，她就不要臉地過來搶，你付出了十年的時間，到頭來什麼都沒有，憑什麼？」

 

我苦澀一笑，忍著沒流淚。

 

憑什麼？

 

大概憑她被所有人寵愛吧。

 

有些人，就是命好。

 

無解。

 

——

 

第二天。

 

顧炎如約來到民政局。

 

跟他一起來的還有王珊珊。

 

她假模假樣地勸了我幾句，說我現在脾氣大，不如以前溫婉。

 

我直接懟她，「我以前不是溫婉，是愚蠢，以為忍讓，包容，能讓你們把我當親人看待，實際上，你們把我當牛馬，現在我養大了你的兒子，也陪著顧炎從無到有，你來撿現成的，你國外的金主爸爸不要你了，你就回國找舔狗接盤，不得不說，你的命挺好的，這個舔狗一直在等你。」

 

昨晚好友告訴我，王珊珊的金主結婚了，盛世婚姻，門當戶對。

 

王珊珊早就被踹了，玩到沒錢了才回國的。

 

顧炎一臉怒火地瞪我，「閉嘴，不許侮辱珊珊，珊珊一直在國外當志願者，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你對她有偏見，造她的謠，你真的好歹毒。」

 

我聳肩，選擇閉嘴。

 

他現在迫不及待想接盤，又豈會聽信我的話。

 

就是不知道白月光到手後，發現真的是溝渠裡的爛泥，他會不會依舊愛她。

 

現在離婚有一個月的冷靜期，也就是一個月後，我們才能拿到離婚證。

 

出了民政局的大門，我頭不回地走了。

 

接下來的日子。

 

我開始不停地找工作。

 

萬幸的是，居家工作的這十幾年來，我從未停止過學習，還沒被社會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