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展京墨是無心的,他本意隻是松手而已,沒想到大展掙扎的太厲害了,結果把自己弄摔了一跤,於是他就走過去向大展伸出了手。
大展現在痛的都罵不出來了,憑他自己的力量肯定是站不起來的,隻能握住了展京墨的手,龇牙咧嘴的站起來。
大展扶著牆壁歪歪倒倒,展京墨擰著眉心看著自己的父親。
他讓管家去叫老賈來:“送我爸回去。”
展京墨的平靜又激怒了大展,但是來自尾椎的刺痛,讓他沒辦法像剛才那樣大打出手或者是歇斯底裡,他隻能咬牙切齒的衝展京墨怒罵。
“你翅膀硬了嗎?你真的以為你在冠南就是隻手遮天了嗎?我想讓你從董事長的位置上滾下來是分分鍾的事,你說停南沙灘的項目就停?你算什麼?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
“喲,你還有臉說自己是個父親啊,你是誰的父親?”早就在屋裡聽得清清楚楚的展夫人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抱著雙臂,好笑地看著他。
大展瞥了展夫人一眼,這夫妻二人常年不生活在一起,但凡隻要見面就會掐起來,對於這種場面從小到大展京墨已經見得太多太多。
他淡漠的從二人身邊走過去,這時老賈氣喘籲籲的跑上了樓。
“展先生。”
大展以為是叫他的,便向老賈看去,但是老賈卻徑直向展京墨跑過來。
“展先生,怎麼了?誰要用車?”
大展頓時怒火中燒:“這家裡所有的人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你叫他展先生,那我是誰?”
老賈剛才沒留意到大展,看到他趕緊彎了彎腰:“大展先生。”
“什麼大展小展,在這個家裡隻有一個展先生,就是我!”
老賈對這一幕也司空見慣,知道大展又來找麻煩了,他頭一縮就躲到了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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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誰想惹火燒身?
展夫人冷笑道:“這個家你一年回來過幾次?這二十年來,算你一年兩次,我也是挺佩服你,還沒老年痴呆,現在還認得回展家的路。我奉勸你一句,別縱欲過多,搞得自己精疲力盡,更年期提前,到時候安撫不了你那些小嬌妻們。”
這是大戰,一回頭看見裴一豪坐著輪椅在房間門口向外伸頭探腦。
大展愣了片刻,隨即暴跳如雷。
“這個野種怎麼在我家?誰讓他住到這裡來的?”
裴一豪見狀,趕緊把門關上了。
大展氣急敗壞,但無奈現在身體不適,隻能扶著牆挪動不了半步。
展夫人還是氣定神闲的冷笑,完全不把大展放在眼裡。
“你能在外面家外有家,我就不能把自己的外甥接到家裡來照顧?”
“董淑賢!這裡是姓展的,你馬上帶著你這個野種從我們展家滾出去!”
“我雖然不姓展,但是我是展家的兒媳婦。在我們婚姻存續期間你有什麼資格趕我走?趕我走可以,那就離婚,但是你別忘了離婚,展家所有的一半你得分給我。”
“你,你做夢!”大展又痛又氣,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
展京墨見情況不對,走到他父親面前:“帶你去醫院,別吵了。”
“我不去醫院!”
展京墨不再跟他廢話,直接將他扛了起來,往電梯處走去。
杜若在房間裡聽得真切,但她沒有出去。
對於展京墨來說,這些都屬於他的痛點,他應該不想被任何人看見。
雖然已經人盡皆知了。
杜若跑到露臺上,看到展京墨把還在大叫大喊的大展塞進了車裡,老賈隨後跟著出來也鑽進了駕駛室。
展京墨在坐進車裡之前抬頭看了一眼,杜若避之不及便和展京墨眼神碰撞,四目相接。
杜若倒像是一個偷窺者一般,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跟他打招呼呢,還是轉身溜回房裡。
展京墨隻是跟她點了點頭:“你先睡,我可能要晚一點。”
看著車子疾馳而去,紅色的車尾燈消失在展家偌大的莊園中,杜若悠悠地嘆了口氣。
剛轉身,忽然看見隔壁露臺上的裴一豪正笑嘻嘻地看著她。
杜若一向討厭裴一豪的眼神,直勾勾的赤裸裸的。
她穿著睡袍,裡面是吊帶睡裙,可能胸口稍微有點低,裴一豪的眼睛就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胸口。
杜若不動聲色的將睡袍的帶子扎得更緊一些。
裴一豪不懷好意地開口:“杜秘自從懷孕之後就更加有韻味了。”
他如果在杜若的面前,杜若一定會直接一個耳光賞上去。
可惜他們還隔著一個露臺。
杜若都往前邁一步了,還是停了下來,扭頭冷冷的看著他。
“若是我把這句話告訴了京墨,你覺得你會怎樣?”
裴一豪滿不在意的聳聳肩:“他大不了再弄斷我這條腿,還能弄死我不成?”
裴一豪就是一條賴皮狗。
杜若懶得跟他廢話,就走進了房間。
她臨睡前給展京墨打去了電話,問他現在情況怎麼樣,展京墨的語氣裡能聽出淡淡的疲憊,他上了一天班,晚上又應酬,好不容易回家指望能休息一會兒,大展又過來鬧。
“尾椎骨裂了,隻能靜養。”
杜若的腦海中已經浮現出,大展趴在病床上氣的錘床的場景。
第134章 最想阿陸消失的人
杜若沒有跟展京墨多說什麼,因為電話那邊又傳來了大展的聲音。
大展又在怒罵展京墨,罵他傷心,浪費你罵他。自從做了董事長之後,就眼高於頂又威脅他。他隨時隨地可以讓展京墨什麼都不是一無所有。
杜若匆匆的說了一句再見,就掛掉了電話。
他不想見證展京墨的尷尬,或許他已經習慣了。
以前做展京墨的秘書的時候,大展和展京墨的關系極其不好,她是知道的。
隻是大展基本不管公司的事情,隻是每一個季度分紅的時候,他會去開一下董事會露個面,等於是他在外面所有的家都是展京墨幫他養的。
在不涉及到他個人利益的時候,大展對展京墨還是笑嘻嘻的,但是一旦像今天這樣,大展就會立刻撕破臉,完全不講情面,仿佛展京墨不過是他的提款機。
一旦他的提款機出現了故障,大展就會立刻翻臉。
杜若想就算展京墨已經很了解他父親其人,但是他心裡應該還是會對他失望的。
展京墨晚上回來的很晚,杜若都睡了一覺了,朦朧中聽見展京墨聲音極輕極輕的進來,然後換衣服進洗手間洗澡。
但是他洗完澡並沒有直接睡覺,而是去了露臺上。
杜若聽見了打火機的聲音,她悄悄起床撩開窗簾,在漆黑的露臺上,展京墨的身形看的不太清晰,隻看到他煙頭的小紅點在忽明忽暗地亮著。
杜若想她能夠理解展京墨的失望。
就像她對她的家人一樣,盡管早就已經失望透頂了,甚至是絕望,但是畢竟是親生父母,偶爾她也會從絕望中升起一點點的希望,但是那個希望就像是寒風中的小火苗一樣,嗖的一下就能立刻被吹滅。
在某些地方,她和展京墨還是挺像的。
杜若都已經下床穿上鞋準備出去安慰他了,但是手都握到了露臺門的把手,她還是縮回去了。
她不知道現此刻的展京墨需不需要她的安慰。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安慰到他。
況且她跟展夫人跟大展相比,她好像也並不比他們好到哪裡去。
如果有一天展京墨知道她為了自己的心上人出賣了他,偷了他的印章偽造協議,將30%的股份拱手相讓給他人,她不知道展京墨對她是憤怒還是失望。
她到底是沒出去,就隔著玻璃門看著展京墨颀長的背影,仿佛一根孤獨的旗杆在寒風中聳立著。
杜若覺得展京墨真的是好慘一個人,不管自己算不算他嚴格意義上的太太,但法律上她是。
現在他的親生父母,他的太太要麼把他當做提款機,要麼就背刺他。
而展京墨那樣通透的一個人,他想必看得很清楚。
杜若悄悄退回床邊坐了下來,她一直這麼坐著,直到聽見了露臺上傳來的腳步聲,她才趕緊躺下來,蓋上了被子,裝作一直都睡著。
但展京墨又去了一趟洗手間,她聽見裡面傳來了哗哗的水聲。
杜若不知道展京墨為什麼又再洗一遍澡,但是等他帶著還湿潤的體溫躺在她的身邊的時候,杜若才明白,原來剛才他肯定是在露臺上身體被風吹的冰涼,他又衝了一把熱水澡,不讓自己冰涼的身體驚到她。
以前杜若曾經給展京墨有很多標籤,比如說是疏離淡漠,比如說是沉穩內斂,等等等等,但此刻杜若還有一個成語,想用詞來形容他,那就是遇人不淑。
帶著濃重的愧疚感,杜若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可她一方面愧疚,一方面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她就直奔醫院。
她先到病房,但病房裡卻空空如也,正好護士進來,她問護士他們去哪了,護士說她也不知道,本來約好了20分鍾之後就要開始做治療了。
杜若打阿陸的電話,可阿陸的電話卻在房間裡響起,她掀開被子,他的電話就赫然躺在枕頭下面。
杜若就去樓下花園找他們,偶爾他們會去樓下花園散散步,可是花園裡也沒人,杜若也沒有雪蓉的電話。
杜若把整家醫院都找了一遍,也沒找到倆人的身影,按說他們手機還在病房裡,應該不會走太遠,但是明明知道馬上就要開始治療了,怎麼還不見蹤影?
杜若懷孕之後,身體比以前差了很多。
她扶著牆壁氣喘籲籲的站了一會兒,忽然她一個激靈,猛地想起來什麼,立刻打電話給展夫人,沒有任何開場白張口便問。
“夫人,阿陸和雪蓉在哪裡?你又把他們弄到哪兒去了?”
展夫人那邊的聲音很吵,應該是她在裴一豪的房間,他每次都喜歡把他房間裡的音響開得很大。
展夫人沒有聽清,杜若拔高聲音又大聲重復了一次,展夫人走到了門外關上門。
“杜若,你自從懷孕之後或者說是你的心上人回來之後,你的智商就下降了很多。”展夫人不無嘲諷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我為什麼還要把他們藏起來?你覺得現在我有任何必要嗎?”
杜若也知道,展夫人已經完全拿捏了她,她已經幫展夫人當了賊,等她生下孩子,展夫人就可以拿到30%的股份,在她懷孕的期間,展夫人不會再作妖的。
可是她除了找展夫人,她還能夠找誰?
展夫人在她沉默的片刻中給了她一個方向。
“你想一想你身邊的人中,比我更想讓阿陸消失的人是誰?”
展夫人說完就掛掉了電話,雖然她沒有指名道姓,但她隻差報出展京墨的名字了。
難道是展京墨嗎?
杜若的下意識告訴她,展京墨應該不是那樣卑鄙的人。
但是,除了展京墨和展夫人,杜若實在是找不到另外一個人會做這種事。
這個時候做檢查治療的時間已經到了,醫生和護士走進病房,詫異地問杜若。
“患者人呢?”
杜若隻能繼續尋找,但她在醫院的周圍都找了一圈,等她再次趕回醫院的時候,一個上午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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