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所以,他不會給展夫人任何機會。
展夫人和展京墨對視,高手對弈,想要贏隻能出其不意了。
夫人也不等著展京墨親自掀開畫布了,她幹脆先發制人,抬手就掀開了畫布。
一副巨大的畫像出現在眾人面前。
畫像上的那個人,是長得很像展京墨的阿陸。
杜若早就猜到了,她就知道是這個。
當時展夫人去公司的時候,無意中在她的工位上發現了她給阿陸畫的這幅畫像。
這應該是杜若在展夫人手裡唯一的把柄了。
她看出來杜若已經失控了,已經失去了她的價值,所以展夫人打算以魚死網破,借此把杜若趕出他們展家,眼不見心不煩。
所有人都看向牆上的這幅巨大的畫。
展夫人很誇張地驚呼:“原來是京墨的畫像啊,小若,這是你畫的嗎?沒想到你還這麼會畫畫呢,畫的可是真傳神呢。”
展夫人託著腮仔細端詳:“京墨,杜若把你畫的可真好,看這眼睛,這鼻子,這嘴巴,都跟你一模一樣。小若,你若是有興趣畫畫的話,以後讓京墨給你辦一個畫展,不過耳朵這裡...”展夫人一一細數著忽然手指著畫像上的耳朵處,驚訝地回頭問杜若。
“你是不是畫錯了呀?這個耳朵這裡有一個豁口,可是我們京墨的耳朵可不長這樣。”展夫人歪著頭思考:“我好像在哪看到過有人是這樣的耳朵?在哪裡呢?是什麼人呢?”
展夫人說的慢吞吞,每一句話都拉長音。
杜若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這個謎底會被展夫人揭開。
反正她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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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她還不如老老實實地招認,落得一個坦坦蕩蕩,大大方方。
不等展夫人拿腔拿調繼續說,杜若低著頭不打自招了。
“這畫上的人不是京墨,他叫商陸,他是我的初戀男友,也是我唯一的愛人。”她說完了,抬起頭直視著展京墨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訴他:“對不起,京墨,當初你選我做你的秘書的理由,和我選擇做你的秘書的理由是一樣的。那就是我長得有幾分像你的菀童,而你長得也有幾分像我的商陸,你就是說你把我當做了菀童的替身,我也把你當做了阿鹿的替身。”
她終於說出來了,憋了這麼久,今天終於一吐為快。
她不裝了,攤牌了。
反正遲早有這麼一天。
她說出來了,就好像胸口原本被堵了一塊髒抹布,現在一下子將抹布給抽走了,她隻覺得暢快,仿佛能夠大口呼吸了。
“就是你見到的趙旭陽,他現在生了病,也剃了短發,人也瘦了很多,所以跟你沒有那麼像了。京墨,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但是很抱歉,是在這樣一個被動的情況下跟你坦白。我在這個家裡已經無地自容了,我想你也不會忍受像我這樣的太太。我從今天開始起,我就搬出去,你看什麼時候方便,我們辦理一下離婚手續。”
杜若說完從展夫人的面前走過去了,她沒去看展夫人的表情。
反正肯定是如她的願了。
而她呢,也不能再貪戀展京墨對她的任何溫存。
這些是偷來的,不屬於他的。
她早就應該離開這裡。
她走進衣帽間去收拾東西,翻了翻,發現所有的衣服都是展京墨給她買的,或者是拿展京墨的錢買的,她一樣也沒資格帶走,於是她隻背著自己的小包,裡面放著她的隨身物品,手機身份證件等等。
然後她走到了門口,跟還站在畫前和展京墨說。
“我走了,有什麼事情你隨時聯系我,再一次跟你說一聲抱歉。”
“你也不必抱歉。”展京墨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平和,聽不出太大的波瀾,但是他的尾音處聽出一丟丟的顫抖。
雖然隻有一丟丟,但他仍然聽出來了。
“我把你當做替身的時候,也沒跟你說過抱歉。”
“但是你沒有欺騙我,而我有。”
“如果你執意要走的話,讓老賈送你”
展京墨走出了房間。
此時房間裡隻剩下展夫人和杜若了。
她們兩個面面相覷,杜若笑著向她攤了攤手。
“夫人,我這枚棄子,你可以徹底丟棄了。夫人,我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不是自己的,哪怕再騙再偷再搶,再使用各種陰謀詭計爾虞我詐,最終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很顯然,展京墨表現的太平靜了,並沒有出現展夫人想要看到的場面,她不耐煩地打斷了杜若。
“你以為你這樣就很瀟灑嗎?你以為你一走了之了,就能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嗎?你覺得京墨是那種白白讓你耍的人嗎?一句對不起就能抹殺所有,杜若,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第153章 更卑劣
“我怎樣戲弄了京墨,我是怎樣耍他,他又是怎樣的憤怒,那也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展夫人就沒有必要操心了。”
杜若背起自己的小包,跟展夫人點了點頭,就拉開房門也走了出去。
她在走廊裡遇見了裴一豪,他應該是在外面夜夜笙歌剛回來,迎面遇見了杜若,他還是那副輕挑的嘴臉,笑嘻嘻的向杜若走過來。
“這一大清早的去哪裡?看來昨天晚上睡得不錯吧,睡飽了果然氣色好,人也更漂亮。”
他沒看到展京墨,就敢放肆的調戲杜若。
見杜若不理他,在跟自己擦身而過的時候,他握住了杜若的手腕。
杜若飛快的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手給了裴一豪一個重重的耳光。
剛好展夫人從房間裡出來,見此情景,怒氣衝衝的向杜若走過來,就向她舉起了巴掌。
但她這巴掌沒有打下去,因為展京墨出現在書房的門口。
他靜靜地看著他們,展夫人心裡想杜若都跟他攤牌了,他難道還能幫著她不成,但是即便這樣,她還是將手放下來。
“杜若,你憑什麼打一豪,你算什麼?”
“算我現在還是他的嫂子,不管是表嫂還是什麼,我都是他的嫂子,他對我毛手毛腳的,我打他算是輕的,如果我報警,裴一豪被警察從展家帶走,夫人,您覺得展家的面子能不能過得去?畢竟展家這棵大樹,你們也不希望他倒掉。”
“杜若,你現在是什麼樣的身份就跟我這樣說話?”
“作為您的兒媳婦,被您的外甥調戲,我覺得你怎麼都應該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上,而不是一面倒吧。”
杜若看向裴一豪,因為展京墨在,裴一豪不敢造次,隻是他長那麼大都沒這樣受過女人的氣,白皙的臉被憤怒憋得通紅。
她臨走還得經歷一場鬧劇,也是夠夠的。
杜若沒有再跟他們糾纏,隻是在經過展京墨面前,跟他微微鞠個躬,然後就飛快地下了樓,走出了展家的大宅門口。
展京墨沒有挽留她。
即便他早就把來龍去脈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但是跟杜若親口跟他坦白是不一樣的。
而且他剛才已經展現出最大的寬容。
他說她不需要抱歉。
反正他也把她當做替身。
但是對於有錢人來說,一般都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
像展京墨這樣平靜又公平的,一方面是源於他榮辱不驚的個性,另一方面就應該是不愛。
隻有不愛才沒那麼憤怒。
杜若快步走出了展家大門,在門口的老賈立刻迎了上來,他應該是接到了展京墨的指令,但又不那麼清楚,隻是以為杜若需要用車,便迎過來說。
“展太要去哪裡?”
杜若說:“不用了,我去找一個朋友,離這裡不遠。”
“可是展先生說讓我送你過去。”
“沒事的老賈,我自己可以,大白天的你還怕我丟了不成。”杜若笑著跟老賈揮了揮手,便穿過花園,向大門口走去。
杜若無處可去,她原來的房子被她父母還有那些弟妹鳩佔鵲巢。
她和展京墨辦完婚禮的第二天,他們就直接把門鎖換了,住了進去。
那個時候,阿陸剛剛找到,杜若也沒心情跟他們計較這些。
所以她的房子是不能住了,他也不想去住酒店,想了想,她隻有一個去處。
她去找夏青青,反正她也是一個人住。
夏青青見她拎著一隻手提袋從裡面拿出毛巾,牙刷,手機充電器什麼的,驚訝地問她。
“你這是幹什麼?”
“我借住了幾天,等我找到房子。”
“什麼意思?你不是住在展家嗎?”
“我既然都到你這來住了,肯定是不住在展家了。”
夏青青還是沒反應過來:“為什麼?你昨天回去不是還挺好的嗎?再說阿陸已經回越南了,你不是說你放下了,你該不會又後悔吧?”
“我在你家等到展京墨的離婚協議書,等一些塵埃落定了,我就出去找房子。”
“離婚,為什麼要離婚?”
“因為東窗事發。”杜若將她的毛巾放到洗手間的架子上,然後又收拾其他的東西,夏青青一邊喋喋不休的詢問著,一邊寸步不離的跟著她。
“什麼東窗事發,你有什麼事?”
“阿陸的事。”
“展京墨不是早就知道阿陸的存在了嗎?”
“他不知道原來他也是替身。”
“你坦白了?”
“嗯。”
“為什麼?”
“說來話長,總之我要在你這裡借住。”
這裡有兩間房,杜若打開隔壁的一間空房,裡面堆滿了夏青青的雜物,她嘆了一口氣,撸起袖子開始收拾。
“好了,不管你為什麼要坦白,那麼是展京墨把你趕出來的嗎?”
“沒有,人家不趕我,我也沒臉呆在那裡。”
“他什麼反應?”
“沒什麼反應。”
“沒什麼反應是什麼反應?”
“你指望他能有什麼反應?”杜若被她吵的頭疼:“你若是不幫忙收拾,那就別打擾我,我現在需要把房間整理出來,然後躺下來休息。”
“就我床上躺著。”
“事情總得有人做。”
夏青青也嘆口氣,看著杜若在房間裡面忙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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