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祁砚京溫和一笑似是山雪融化。
平生遺憾二三,你猝不及防闖入,當之無愧唯一美滿。
如她一般將杯中酒喝完,加入了他們的亂鬥。
漫天大雪滿地銀白,我願與你並肩相伴,舉案齊眉共赴三生。
番外一:謝道然視角(1)
他又來看我了。
我趴在墓碑上託腮看著對面的祁砚京。
……
死後我變成了靈魂,被束縛住隻能待在墓碑旁。
不過也不是特別無趣,這裡並不止我一個靈魂,不過這些年我送走了一批又一批,沒人願意永遠用靈魂的方式留在這一塊方寸之地。
可我……還是舍不得離開。
我的死亡讓我的家人朋友很痛苦,其實我不走也做不了什麼,但我還是想看著他們,即便平時我也見不到他們,隻有他們想我的時候來見我。
我脖子上綁了條漂亮的圍巾,遮住了用線縫著的痕跡,摘不下來,大概是不想讓我看見。
隻記得當時很疼,到如今似乎已經忘記那時的痛感了。
他們也不是經常來我的墓地,但我能感覺到他們在因為我而悲傷,一直都念著我。
看見父母姐姐在我前面哭卻無能無力,我觸碰他們的一瞬從他們身體穿過,我什麼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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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我的家人也舍不得我的朋友。
祁砚京對我的死一直很自責,他對著墓碑說過如果他想辦法多拖延一時會不會就不是這個結局,可是我們都才八九歲,沒那個能力的,我從來就沒責怪過他。
他替代我照顧著我的父母姐姐,多年如一日,很感謝。
他也是受害者之一,理論上沒義務幫我做這些,可他還是做了。
不愧是我交的朋友,真夠局氣的。
其實他沒說我也知道,我的死狀也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他成了我墓前的常客,我經常見到的人就是他,他過的並不好,祁叔叔和譚阿姨因為害怕他出事把他藏著養,與家裡感情漸漸淡薄,甚至還染上了一點心理問題。
我看著他和我一般高慢慢比我高出一個頭,最後長成需要我仰望的地步。
我站在他身旁比劃過,才到他腿的位置,靈魂是不可能長大的。
不用上學不用吃飯不能離開這片區域,我的思想沒有進一步提升,思維隻是個八九歲的孩子。
盡管這樣我還是不願意離開,我想看著他們,我怕我離開就不知道他們過的怎麼樣了。
祁砚京每年生日的時候一次不差,次次來看我,給我帶我喜歡的樂高模型。
但是!他居然沒給我帶蛋糕。
我死後的第一個生日,他拎著樂高模型來找我,沒看到蛋糕,我以為他忘了。
好吧,看在樂高模型的份上原諒他了,下次不準忘記了,我蹲在地上拆樂高模型一邊和他說話。
他聽不見的。
死後的第二個生日,他還是隻拎了樂高模型,這一年他長高了,比我高出了一個頭,我明知道踹不到他,還是伸腿踹了他一腳,問他我蛋糕呢。
他突然盯著我站的地方沒了動作,我以為他能看見我,我曾經聽說小孩天靈蓋還沒長好是能看見奇怪東西的,一時間我還有點高興,朝著他揮了揮手。
他看不見。
傳聞果然都是假的!
那看在他還給我帶了花的份上,再原諒他一次吧。
可是好幾個生日過去他都沒給我帶蛋糕,漸漸的他長大了也生的極其好看。
我再也沒吃過蛋糕,我爸媽給我買了好多東西,就是沒有甜品。
你們是都長大了,我沒有,我愛吃!
後來祁砚京才從在我墓前無意間說了他不過生日,也不買蛋糕,所以我沒蛋糕吃。
我拆著樂高模型的手停住了,突然好難過,我和他生日同一天比他早出生三小時,他這麼多年了還是因為綁架的事情不能釋懷,他並不快樂,包括我的父母在某個瞬間想起我是不是也在偷偷落淚。
那天我坐在我的墓碑後面難過了好久,下面來了個新人,是個三十左右的男人,聽說是救人去世的,他飄到我對面問我:“小朋友,你怎麼了?”
我的墓在陵園的最上端,想讓我俯瞰整座山。
我看著他,其實也不能叫叔叔,畢竟我已經死了好幾年了,隻不過靈魂不會變化,永遠保持著小孩的模樣。
我和他說我朋友來看我了,想到我爸媽他們想起我會難過心裡就特別不舒服。
男人笑的爽朗在我身旁坐下,我翻找著爸媽給我燒的東西看看有什麼是可以用來招待人的,翻出來幾條煙遞給他:“你要煙嗎?”
這些煙其實是爸媽覺得我成年了,或許會喜歡這些,也就給我買了點,隨我心意,不喜歡就放著。
他們……真的很愛我。
男人接過道了謝,和我說著:“因為他們愛你,也正如你此刻的心情,你可以與他們感同身受的,事已發生不可逆轉,看著他們被好好對待,你該開心的。”
他說:“小朋友別難過了,你們終會團聚的,在未來的某一天某個城市拐角處以不同的身份相識。”
我聽著他的話,心裡的陰霾似乎消散了一些。
我們聊了好久,得知他是孤兒無牽無掛,為救人而死,他十分坦蕩,看不了人家家庭破碎,他的墓前每天都有新鮮的花束。
他一點都不難過,還說起碼有人記住他了。
後來他離開了,並未問我為什麼不走,我想他經常瞧見來看我的朋友和家人應該心裡明白我不願意離開。
月復月年復年,時間是個良醫能衝淡心裡的悲情。
十多年過去,他們來的次數減少我並不難過,知道他們在認真生活,放下我。
所以我每次看見他們都很開心,可他們會觸景傷情,心底一根刺拔不掉,好吧,那我允許他們為我難過幾天。
還是會在我生日那天大聲質問祁砚京我的蛋糕去哪了。
知道他成了老師,漸漸升了教授,果然厲害,可這樣會不會顯得我是文盲?
算了,反正我們兩個世界。
日子就這樣淺淺過,墓園四季輪轉,我已經不記得是死去的第幾年了,但是他每年來都會念上一聲我的年紀。
我記得那是二十八歲,算起來是我死後的第十九年,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祁砚京照舊來看我,我會觀察來看我的所有人,家人朋友的模樣我都記得清清楚楚,這次他無名指上多了枚戒指。
番外一:謝道然視角(2)
結婚才需要戴戒指,算著年紀二十八確實該結婚了。
我在想到底是他自己喜歡的,還是他爸媽逼迫的,畢竟我們這種家庭婚姻並不是完全由自己做主,有必要時是需要聯姻的。
我希望他娶自己喜歡的。
他在墓前蹲下擦拭著我的墓碑,我在旁邊拆開新的樂高模型順便吐槽他這墓碑要被他擦脫皮了,今天我的墓碑被他們擦了左一遍右一遍。
他和我說了他結婚的事情,可惜隻說了是他想和人家結婚的,但我挺為他開心的,是他自己喜歡的就好。
我還是好奇他到底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我們小時候從沒討論過這個問題,他離開後我苦想了幾個小時,天都黑了。
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第一次居然能離開這座墓地。
景象如電影播放一般呈現在我眼前,我看見了陵園外的世界,二十年未曾看見,是璀璨耀眼的繁華。
我突然出現在一個陌生的房子裡,裝修格調大方又帶著點溫馨,桌上的花瓶裡插著花束,是我喜歡的。
一切看在我眼裡都是新奇。
聽見熟悉的聲音,尋著聲過去,桌旁坐著祁砚京還有一個生面孔的漂亮女人。
我現在已經是靈魂的狀態,不知道在這種空間裡會不會影響到活人,不敢上前便在遠處駐足靜靜地看著。
那應該是祁砚京的妻子,我打量了一會兒,感覺到祁砚京似乎沒那麼冷淡了,祁砚京對她很不一樣多了點溫柔,嗓音極輕的和她說著他以前的事情。
我打量著他們,突然那個女人拆開了蛋糕盒子,一股淡淡的香甜味彌漫在空氣中。
瞬間有點激動,懷疑我出現在這裡是不是因為他們買的蛋糕有我一份?
我看見她多切了一份,不知道是不是給我的。
他們沒過一會兒就離開了餐桌前,祁砚京把她抱走了,是困了嗎?
我也沒想那麼多,等他們走後才去了餐桌邊上,朝著那份沒動過的蛋糕伸手。
果真是給我的,我能碰到蛋糕的靈魂。
用靈魂的方式待在墓園二十年,給我的東西我都能觸及到東西本身的靈魂。
剩下還有一份沒切的,我伸手時靈魂穿過了蛋糕。
希望他們永遠在一起,這樣我每年都能吃到蛋糕吧。
那我也喜歡她。
停留不了太久,那股吸力又把我束縛在我的墓地。
挺開心的,因為今天吃到了蛋糕,也因為祁砚京在慢慢釋懷。
我趴在墓碑上思考了很久,為什麼我不能去到爸媽那裡,許久才想明白,可能我對其他東西沒有執念,畢竟蛋糕是我念了二十年的。
天亮了,第二天我見到了祁砚京和她的妻子,沒想到他們會過來。
看著他們帶來的東西,又是樂高模型!
肯定是祁砚京讓帶的,不然今天還會有蛋糕的。
她蹲下看著我的照片,我能聽見他們的心聲,她心裡輕嘆了聲氣,默念了句:好可惜,不知道長大是哪本書裡的男主。
我知道他們聽不見我的聲音,卻還是孜孜不倦的說著話,問她祁砚京是怎麼介紹我的。
雲雲……
今年冬天我的姐姐來了,和我姐夫還有一個抱在懷裡的小嬰兒。
姐姐向我介紹了那個嬰兒,居然是我外甥!
我飄過去看他,好可愛。
姐姐和他說我是他舅舅,突然想到一個會跑會跳的小孩叫我舅舅,好像也挺好玩的。
又是一年過去。
生日要到了,又會有蛋糕了。
可是今年祁砚京在生日前來了一次我的墓地。
他消瘦了些,我突然有點緊張,我上次看他這樣是在我死的時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兒了。
不知道他是被甩了還是幹了什麼錯事。
因為我沒看見他妻子的靈魂,應該不是死了。
他問我是不是他命硬克人,我說:“胡說。”
從他的話裡我差不多得知他的妻子失蹤了,他想和她一起共死,我真的著急了,她都沒死你死什麼。
可我也知道他不會,因為他還有很重的責任,但活的會更痛苦。
隻能保佑他早點找到他的妻子。
好長一段時間我都興致恹恹,嘗試過很多辦法離開這片區域,可就是不行。
也是,之前想去見爸媽試圖撞碎屏障也沒能成功。
我想看看曾經的住處,看看爸媽生活中是不是還算開心,看看姐姐和姐夫過的怎麼樣,還想看看我的好朋友祁砚京現在如何。
我知道一個法子,隻要我結束靈魂留守人間,徹底離開這裡進入輪回就能擁有一次最後與這個人間告別的機會,我把這個叫做走馬燈。
我還是想把這個機會往後挪一挪,等哪天他們都能開開心心的來看我的時候我再去看他們一眼。
這種狀態一直到這年的夏季。
像去年一樣我重新回到那個有點熟悉的房子,一樣的蛋糕一樣的兩個人。
我有些驚喜,祁砚京找到他的妻子了。
我端著蛋糕坐在離他們好遠的地兒,一邊吃一邊聽他們互訴情意。
隔年。
春。
我想也該到時候了。
我在這裡留了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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