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離：「……」

 

就聽見身後白祈幽幽來了一句。

 

「你分不清我是狗是狼就罷了，怎麼連是人是妖也分不出來？」

 

「妖？」

 

「沒錯。」

 

白祈目色幽深，和胡離遙相對望。

 

「那是一隻狐妖。」

 

我沉默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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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胡離。

 

「變回原形讓我瞅瞅唄。」

 

「做什麼？」

 

「沒啥，就是想看看你究竟有沒有蛋，究竟是公的還是母的。」

 

胡離神色碎裂了一瞬，繼而溫溫柔柔對我一笑。

 

「我的真身當然是男人，但若你不確定的話，也可親自查驗。」

 

他說著走過來拉住了我的手，聲音曖昧。

 

「來，我們回房，慢慢驗。」

 

「……」

 

這次神情碎裂的人變成了白祈。

 

他攔住了被狐狸精美色迷的快淌哈喇子的我，冷冷看著胡離，語氣不善。

 

「S狐狸，別逼我剝了你的皮給阿綾做大衣。」

 

胡離眨了眨眼。

 

忽然薄唇一抿，依偎到了我身邊。

 

「阿綾，他好兇，我好怕……」

 

17

 

我曾以為我最討厭S綠茶。

 

可事實證明，我討厭的不是綠茶，而是對方茶的對象不是我。

 

就比如胡離。

 

天可憐見。

 

我被七條狗子支配的這些年操碎了心，大姑娘的年紀硬是操心成了老媽子。

 

直到遇到了狐狸大哥，我終於體會到了被貼心照顧是一種什麼感覺。

 

我那金毛好大兒用了幾個月才總算學會了煮粥。

 

他端著一碗五彩斑斓黑的粥興衝衝朝著我走過來時，我正吃著胡離做的八寶兔丁玉筍蕨菜金絲燒麥羅漢大蝦杏仁豆腐紅燒排骨紅燒獅子頭。

 

金毛：「……」

 

他瞅瞅粥，再瞅瞅滿漢全席。

 

瞅瞅香的差點翻跟頭的我，再瞅瞅我笑眯眯給我夾菜的狐狸。

 

金毛哭了。

 

傷心欲絕。

 

扭頭跑了。

 

我想追過去安慰他。

 

可手裡的筷子仿佛有千斤重，怎麼也放不下。

 

我一邊胡吃海塞，一邊看著胡離咬緊牙關。

 

「我告訴你嗷，我可不會因為這點吃食就被你收買的！」

 

胡離寵溺的看著我笑。

 

「沒關系的，人們都說，想要抓住一個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一個女人的胃。一天不行，那就一年，一年不行，那就一輩子，我一定會讓阿綾喜歡上我的。」

 

「……」

 

這，這誰受得了啊！

 

我堅硬的像是鑽石一樣的心出現了裂痕，並且開始左右搖擺。

 

白祈鐵青著一張臉。

 

「不就是做菜嗎？我也可以學！」

 

白祈和金毛一頭扎進了廚房，不眠不休整整三天。

 

金毛端出了一碗綠的冒泡的粥。（咱也不知道這玩意為啥能煮成綠的。）

 

白祈捧著一盤藍色的雞肉。（咱更不知道這玩意為啥能做成藍的。）

 

帶著視S如歸的心，我分別嘗了一口。

 

我：「……」

 

我：「＊-#+&」

 

我：「_(??`」∠)_」

 

我，沈綾。

 

享年二十三歲。

 

18

 

謝天謝地。

 

食物中毒的我被白祈又救活了。

 

拜那兩份差點要我命的黑暗料理所賜。

 

白祈和金毛終於不再折騰廚房了。

 

胡離正大光明的開始粘我的行為，也終於引起了其他狗子的不滿。

 

狼王山神他們不敢惹，一隻狐狸他們還不敢惹？

 

可狐狸還真的是不好惹。

 

最開始是有耐不住寂寞的土匪偷偷趁著我洗澡的時候跑過來，想偷窺我。

 

德牧一直守在正門，可他偏偏忘了窗，還是胡離拎著鼻青臉腫的土匪丟在我面前，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胡離打量著面色發白的德牧，嗤笑了一聲。

 

「這貼身侍衛，實在是不太合格。」

 

德牧一直豎著筆挺的耳朵瞬間耷拉了下來。

 

狗子不甘心。

 

狗子沒法說。

 

緊隨其後受到打擊的是邊牧。

 

邊牧一直在研究輿圖想為我繼續擴大地盤。

 

可他安排還沒做好，胡離那邊已經打下來了兩座山。

 

田園學了按摩，會在我休息時給我捏肩。

 

可胡離直接就是刮痧拔罐按摩採耳一條龍，我在他那雙靈活的爪子底下舒坦的好似被人抽了骨頭。

 

二哈喜歡從外面撿各種各樣的東西回來。

 

胡離直接捧著黃金玉石珍寶雙手奉上，差點閃瞎了我的鈦合金狗眼。

 

柯基最擅長撒嬌，也非常會講好聽的話來哄我開心。

 

可誰撒嬌能撒過綠茶啊。

 

那張嘴仿佛蜜糊的一樣，把我從上到下從頭到腳誇的快成仙了，連頭發絲和腳趾蓋都沒放過，我情緒價值被滿足到了極點。

 

而泰迪……

 

拿不出什麼優點的泰迪雙手叉腰大放厥詞。

 

「我泰日天壓根沒怕的，我日天日地日空氣，連主人的高跟鞋我都日過！你這隻狐狸就算取代了我的哥哥們，也休想取代我！」

 

「……」

 

啥？你還那啥過我的高跟鞋？

 

我費了好大力氣才壓抑我的怒氣，順帶按住開始拔刀的白祈。

 

就聽胡離在旁邊輕輕笑了一聲。

 

他緩步走到我面前，有些敞開的領口隱約可見下方白兮若玉的清晰鎖骨。

 

他的聲音極蘇極曖昧，又隱隱有些受傷。

 

「老六小弟弟說的……是真的嗎？」

 

他說著靠我更近了些。

 

「這種事，阿綾下次也可以交給我，我一定會讓阿綾滿意的。」

 

「……」

 

這次我是真的按不住了。

 

白祈一腳將胡離踢飛了出去，舉著沙包大的拳頭衝出去和狐狸幹架了。

 

山神和狐妖打架的場面華麗又震撼，有非常高的觀賞價值。

 

前提是如果沒有打塌我的兩座山頭就更好了。

 

19

 

你們見過十八般武藝全都擅長的狐狸嗎？

 

我這就有一個。

 

他以一狐之力完全取代了我的七隻狗和一隻狼。

 

我餓了他給我美食，渴了給我榨果汁，累了給我按摩，困了唱搖籃曲哄睡，我無聊了，他還能用溫柔嗓音給我念外面流行的畫本子。

 

除了陪睡業務我S活不許之外。

 

他包攬了我身邊一切大事小情。

 

全能的一批！

 

於是我對他越來越依賴，他對我越來越不可或缺。

 

狗子們可以不在，狐狸必須在。

 

山神可以不在，狐狸還是必須在。

 

我吃著胡離剝的葡萄，美滋滋的感慨。

 

「現在這樣的日子太美好了，如果能繼續下去就好了。」

 

「當然可以繼續下去。」

 

胡離靠近我，雙眸中填滿深情。

 

「阿綾，你喜歡我嗎？」

 

我咽下葡萄，點了點頭。

 

胡離笑了，修長手指輕輕抬起我的下颌。

 

「我也很喜歡阿綾，我想和阿綾永遠在一起，但我非常需要一件東西，而這東西隻有阿綾能給我……」

 

我忙不迭點頭。

 

「什麼東西？你說你說，我有的我立馬就給！」

 

胡離的手指順著我的鎖骨向下，最後停在了我的腹部上。

 

「我要……這裡面的那顆靈珠。」

 

我眨了眨眼。

 

「這個，我怎麼給你呀？要不我試試給你 yue 出來？」

 

胡離的臉綠了一瞬，又立馬恢復，修長手指觸上我的小腹。

 

我感覺到某種尖銳的東西抵住了我的皮膚。

 

「我想要你將它心甘情願的給我。」

 

「哪怕是被你剖腹？」

 

我翻了個白眼。

 

「想啥美事呢？姑奶奶可不是那種蠢得要S的戀愛腦。」

 

胡離神情僵住，同時我身後傳來了一陣大力，下一瞬間，我已經被抱在了白祈的懷裡。

 

白祈的手輕輕按住我的小腹，臉色很難看。

 

「你瘋了？居然用自己做誘餌去打探他的真實目的。」

 

「這招很管用啊，不然我怎麼可能會知道他是衝著你的靈珠來的。」

 

我和白祈你一句我一句，旁邊的胡離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是在試探我？」

 

「是的，從始至終，我就沒信過你。」

 

莫名其妙暈倒在黑風寨門外，被二哈撿回來。

 

一開始化作美麗女子想勾引我的狗子們，順帶勾引白祈，後來又轉變性別開始勾引我。

 

目的性這麼明顯，傻子才看不出來。

 

想來是一開始想從白祈那裡得到靈珠，發現靈珠並不在白祈身上，而是在我這裡，又把我變成了目標。

 

縱然他把自己偽裝的再美再溫柔再賢惠，可我自始至終頭腦清醒，一心隻想打探他究竟想要什麼。

 

身後傳來白祈一聲愉悅的輕笑。

 

「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的這麼膚淺的去喜歡一隻S狐狸。」

 

我嗤了一聲。

 

「怎麼可能真的喜歡？姑奶奶什麼都能玩，就是不玩人獸！」

 

「？？」

 

白祈面色迅速黑了下來。

 

20

 

一切暴露，胡離終於不再偽裝。

 

狹長雙眼陰冷盯著我，十根指甲瞬間暴漲，臉上也出現了猙獰獸形。

 

「你若將靈珠自願給我，我就能最大限度的吸收靈珠靈力好取代白祈成為山神，我也可以給你留個全屍，但沒想到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如此，也就別怪我了！強行取珠雖然會損傷靈珠，但也不是不行！」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明顯的感受到S意。

 

我一瞬間汗毛豎起，第一次感受到S亡距離我如此的近。

 

白祈將我放下，擋在我身前。

 

隻見白祈也恢復了原本的山神模樣，銀白色長發如雪如瀑，雙眼幽藍，容顏如雪，神聖不可侵犯。

 

山神和狐妖的力量全部釋放，頓時狂風疾摧，壓的其他人喘息都很艱難。

 

「帶她離開。」他說。

 

德牧和邊牧嗖一下跳了過來，將我帶到後方。

 

七隻狗子全都出現，SS護在我身前。

 

我這才發現我渾身都是冷汗。

 

狗子們也一樣。

 

泰迪和柯基更是抖的厲害。

 

柯基一邊抖一邊哭。

 

「主人，我好害怕。」

 

可即便說著害怕，他也沒有從我身前移開一步。

 

白祈此刻對狐狸道。

 

「我早就懷疑你就是當初趁著我渡劫對我出手的邪祟，果不其然。」

 

白祈說這話的時候還沒忘記看了我一眼。

 

「沈綾，當初你之所以會被雷劈，就是因為這隻狐狸。」

 

「他想要我的靈珠，所以趁我渡劫最虛弱之時對我出手，我們交戰時產生的力量太過強大，不僅重傷了我，還撕扯開了空間，將正經過空間另一邊連接點的你們幾個倒霉蛋給順帶著劈了過來。」

 

「……」

 

我真踏馬的無語。

 

「兩位神仙打架，能不能不要連累我們這些小卡拉米？」

 

白祈沉思了一下，問我。

 

「卡拉米，是什麼意思？」

 

「……」

 

現在是問這種問題的時候嗎大兄弟？

 

21

 

白祈的淡然激怒了胡離。

 

他仰天長嘯一聲，身形迅速擴大，轉瞬間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火狐，獠牙尖銳，渾身煞氣四溢。

 

「白祈，你重傷未愈，又沒有靈珠，這樣的你是不可能敵得過我的。」

 

「就憑你這隻小小的狐狸？」

 

白祈身形也開始暴漲，清俊修長的身軀變成了一隻巨大威武的銀白雪狼。

 

胡離率先朝著白祈衝了過去，又被白祈一巴掌拍在地上。

 

兩隻巨型犬科動物打架，聲勢驚天。

 

地面狂顫，房屋倒塌，山林傾覆。

 

土匪們早就哭爹喊娘的跑下山了，靈猴們咬著牙挺硬著，沒有白祈的命令，它們就完全不動。

 

我幾乎站立不穩，多虧旁邊有狗子們扶著。

 

而此刻的胡離也注意到了我。

 

狐尾一甩，渾身煞氣化作成百上千的猙獰黑狐。

 

「抓住她！剖開她的肚子把靈珠帶回來給我！」

 

眾黑狐一聲嘶吼，朝著我龇牙咧嘴衝了過來。

 

田園瞬間恢復狗子原形，此刻的它身形要比之前大了許多倍，他咬住我的衣領將我甩到他的背上，二話不說扭頭就跑。

 

一邊跑，一邊朝著白祈喊。

 

「你踏馬的倒是也趕緊搖人兒啊！」

 

一邊戰鬥一邊指揮靈猴們保護我的白祈咬牙回復。

 

「用不著你說！」

 

靈猴們接到命令，嘶吼著朝著黑狐衝了過去，兩方混戰到了一起。

 

其他狗子護在我的前後左右，帶著我飛速離開。

 

黑狐行蹤縹緲詭異，有一部分沒有被靈猴纏住，它們追了過來，在胡離妖力的加持下，它們的力量和速度都強大到不可思議。

 

眼看黑狐追到身後，德牧和邊牧率先急剎，就要去攔。

 

可此刻的他們相對比那些黑狐，實在是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