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個笨蛋美人,不爭寵隻能狗帶。
於是我當晚爬上了權臣的床:「小範大人,你聽聽臣妾的心慌不慌?」
1
我從小除了一張臉外一無是處,我娘說我長得像剝了殼的荔枝,雲嬌雨怯,桃羞杏讓。
我爹講話就沒那麼好聽了,他每次生氣的時候都會別過頭罵我說:「生了個狗腦子,長了個好皮子,可惜是個傻子!」
看到我臉後:「罷了,你玩去吧。」
我:好耶!
十歲的時候,院旁搬了一戶姓範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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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牆之隔,我的鴛鴦風箏經常落在了對面的小院裡。
我哭得肝腸寸斷,白荔枝般的嬌瑩面容被淚水浸泡得湿漉漉的,像是流了汁的蜜水兒,讓人忍不住想咬上兩口。
「風箏啊風箏,你要怎樣才能飛回來,我要怎樣才能再見你?嗚嗚……」
風箏沒有回應我。
直到我哭急了,想起了京中盛傳已久的神仙傳說,邊抽抽噎噎邊虔誠地祈禱:「嗚嗚嗚風箏神大人保佑我,讓風箏回來吧。」
風箏從天而降,穩穩當當地落在了我的腳邊。
旁邊還有個紙條:「別哭了,吵。」
風箏神顯靈了!
我心悅誠服地拜了又拜:「多謝風箏神大人顯靈,讓我的風箏飛回來。」
2
風箏神非常管用,平日裡我有什麼煩惱就會去院子裡虔誠地告拜,等待風箏神大人顯靈扔出個紙條來。
我說:「風箏神大人,我今天詩會得了名次!」
不過是最末啦。
風箏神大人:「棒。」
我:「風箏神大人,我現在長大了,他們說這個年紀不能喜歡風箏了,風箏也不會亂飛了,你會不會就此不顯靈了啊?」
風箏神大人:「不會,我一直在。」
「你喜歡就玩,不要聽別人說的。」
等到我十六七歲的時候,懵懵懂懂的,總有些人家上門提親。
我問風箏神大人:「王家公子好不好?」
風箏神大人:「不好。」
又問:「李家公子好不好?」
風箏神大人:「不好。」
我急了,杏眸瞪得大大的:「那哪家公子好?」
風箏神大人:「你出府越過一條街,去敲隔壁宅子的門,他好。」
我信賴地點點頭:「好的好的。」
轉頭卻忘得一幹二淨。
當日我娘親跟我們說了進宮選秀的事情,阿娘說像我們這樣的人家,我不去也會是兩個庶出的妹妹去。
我和這兩個庶出的妹妹說不上話,但是我隱隱約約覺得讓兩個妹妹去不好。
她們都還小,才七八歲,哪能離開家啊?!
況且宮中做太醫的表哥常說深宮險惡,防不勝防,我的兩個妹妹哪能去探這樣的龍潭虎穴?不可不可。
於是我跟風箏神大人說:「風箏神大人,我想去選秀了,你能不能再顯一次靈,讓我選上?我真的真的很想選上,這是我唯一的心願了,你幫幫我好不好?」
良久,對面才落下紙條,是筆跡強勁有力,快要劃破紙背的一個「好」。
3
宮裡下了旨意,我還沒入宮就是貴嫔,一宮主位。
旁人都說我走了好大的運道,初封就是貴嫔,是前所未有的。
我喏喏點頭,拜別爹娘後,出了府。
一個身姿單薄的少年騎著高頭大馬,身後烏泱泱的,是穿戴盔甲的士兵,再往前,是一頂妃紅鑲金玉的軟轎,四角掛著小鈴,輕輕晃動,叮呤作響。
馬蹄噠噠,踏踏,踏踏。
我看著有些呆,似乎是有些犯了心悸。
我一直都有這樣的毛病,可能是從沒見過外男,我盯著他有些移不開目光,直到那個看著大了我不少的少年郎開口說話:「臣範淡,奉旨迎貴嫔娘娘入宮。」
範淡?他的名字我是聽過的。
那個年方弱冠就成了陛下心腹,掌管內閣,在朝中威望極重的少年權臣。
範淡翻身下馬,玉白的袍擺在空中翻滾,那雙黑沉沉的眼睛似乎壓抑著翻湧的各種情緒,直勾勾地盯著我瞧。
我感覺他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有些怵他:「小……小範大人。」
他朝我伸手,感知到了我的閃躲,動作停滯了一下,手有些抖,他軟了眉眼,柔聲道:「莫怕,一切有臣在。」
溫柔得緊,小範大人可真好看,濃密的眼睫撲閃著,不笑也有三分笑意,好像有人拿了羽毛般拂過臉頰,痒痒酥酥的。
我下意識地紅了臉,低頭愣了一下搭手過去,放在了範淡溫暖寬厚的掌心,沒心思得坦然:「那走吧。」
他微微握緊,我忽然一瞬間心定了許多。
範淡扶我上轎,低低地問了句:「當真想入宮?」
似乎我要是說一個「不」字,有半點被強迫的樣子,他就扔下這侍衛馬轎不管,帶著我策馬揚鞭而去。
我點頭,他松開了手。
要退出去的時候,範淡忽地朝我臉頰上捏了一把。
啊……倒是不疼,有些痒,那拿過筆、提過槍、沙場徵戰過,有了些薄繭的指節輕輕摩挲著我細嫩的臉頰的時候,有一種奇妙的酥麻感在遊走,莫名地叫我心安。
我的臉蛋更紅了。
我忽然感覺有些不對,想要出聲讓範淡停止,卻說不出聲來。渾圓、湿漉漉的杏眼隻能看著範淡嘴角上挑的笑意。
他在,我好像總是心安的。
雖然被欺負得有些慘。
隻是我不知道,將來還有被欺負得更慘的時候。
4
陛下年事已高,膝下的皇子都有我這樣大。
宮裡的娘娘見我隻有十六歲,跟貓兒一樣的眉眼有些局促怕人,都好說話得緊。
皇後娘娘一邊喝茶一邊感嘆:「陛下是好久未選新人進宮了,怎麼就……罷了,齊貴嫔,你是個乖巧聽話的孩子,陛下也是看重你的,以後在宮中好好養著,有什麼難處就跟本宮說。」
貴妃娘娘看起來華貴嬌媚,語調卻有些譏諷:「齊府的姑娘?長得有幾分本宮當年的嬌俏,跟我也算投緣,這串紅珊瑚珠串就賞你了,隻盼著不是本宮這樣肚子不中用的,你要多承幾分雨露恩澤才是。」
我跪地謝恩,忽然對深宮生活有些惴惴不安。
請過安後,我一直待在自己的宮裡。
等到夜裡有些想了爹娘,坐在床榻上攥著裙邊的絲線絞啊絞啊絞,指尖泛白,宮殿支著窗,透過月光,隱約能夠看見外面星辰點點。夜涼如水,沉寂得令人發慌。
不知道阿爹阿娘怎麼樣了……
我一下子紅了眼眶,拿帕子拭淚,又有些委屈的意味湧上心頭。
再抬眼,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是範淡。
他站在窗口,月色灑下,一身玄衣銀鎧,身姿挺拔修長,氣質清冷。
與我對上眼神,似乎像是得了某種許可,腳步沉穩如常,範淡一步一步走進來,眼睛裡含著淺淺的笑意:「娘娘,睡了嗎?」
我「啊」一聲,連淚珠都忘了擦,眼眶還在紅著,正撞進了範淡那雙深邃幽暗的眼眸。
範淡伸手,將我的淚滴拂去,對上我這副泛紅的荔枝面:「娘娘這是怎麼了?」
屋裡的燭火被風吹得一顫,月光似乎都不曾照耀,整座宮闕都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我的鼻子酸澀起來,便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幾番想要開口,也嗚咽得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範淡有些束手無措,他屈著腿向我逼近一步,幾乎是跪在了我的腿間:「娘娘,莫哭,莫哭,臣會心疼。」
他說著,抬手撫上我臉上的淚痕,拇指和食指夾住我的下巴輕輕轉過。
我說:「你……你……離我遠些。」
離得太近,我好像有些犯了心悸。
範淡的手頓了一下,他的眼神有些黯淡,唇角的弧度卻愈加明顯:「娘娘怕我?」
我則是搖頭,有些慌張地低垂眼睑:「我隻是……犯了心悸,這亂得很。」
傻姑娘,喜歡一個人怎麼會是心悸呢?
他的聲音有些啞:「臣會是娘娘的靠山,娘娘不必害怕,臣會護娘娘周全。」
「娘娘想要什麼,臣都會雙手奉上,包括孩子,娘娘若是想要一個孩子傍身,臣……也能幫忙。」
我「啊」一聲:「我沒想要一個……」
範淡打斷我的話,對上了一雙湖水般澄澈幹淨的眸子,眼眸幽暗:「陛下年事已高,娘娘為什麼不考慮考慮臣呢?」
我咬了咬唇瓣。
「臣不介意娘娘將來會有其他的男人,臣不會怪娘娘,臣願意……」他的聲音頓了一頓,眼底似有一簇亮芒,閃爍不定,「隻求娘娘,不要拒絕臣,垂憐臣才好。」
我心跳得厲害,有些怔愣地看著他。
想了很久才明白範淡話裡的意思,臉色漲得通紅,不知是因為羞赧還是有些緊張,瞪大了眼,我不可置信地道:「可是我們……我們才見過兩次面。」
我沒見過外男,爹娘把我養得特別好,什麼風浪都沒見過,從小到大,嬌慣得不行。
感情更是懵懵懂懂,範淡他是喜歡我嗎?那我喜歡範淡嗎?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我見他是有幾分歡喜的。
「臣是認真的,不管娘娘是否答應,臣願意為娘娘做任何事。」
範淡眸色暗了些許,嗓音沙啞:「天色不早了,娘娘早些歇息。」
「別走!」
我突然抓住了範淡的袖子,仰著頭,目光灼熱而堅決。
他一時間怔愣住,不敢動彈。
他是在猶豫?
我咬牙隱住怯意,有些急,眉眼紅潤潤的,連聲音都有些顫:「小範大人,深宮孤苦,我怕,你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可好?」
範淡低頭望著我,眼睛黑曜石般,亮晶晶的,好像有星星,呼吸微微紊亂,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急促而粗重,好像下一刻就能吞噬我。
「娘娘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問我。
我的聲音有些微弱,帶著點乞求的味道:「小範大人留下來陪我可好?」
「我怕……」
「娘娘別後悔。」
「小範大人。」
……
是夜,床榻凌亂,烏黑的鬢發早已散落,鋪在雪白的枕巾上。屋內燭臺燃著,火焰搖曳,連挽發的釵飾都不知道到了哪裡。白日裡晦澀幽暗的眼睛像流淌著春意的池水,深更裡春意融融,輕攏慢捻,香氣散得緊,教人迷醉。一室漆黑,隻能聽到燭火搖晃發出的噼啪響聲。嬌憨靈動的風情伴隨著燭花跳躍的聲音,越來越濃,越來越響,越來越急。
「小範大人……」
「我怕……」
「娘娘別後悔。」
「小範大人。」
5
「才進宮幾日,齊貴嫔連給皇後娘娘請安的時間都能遲?怎麼?本宮昨日的紅珊瑚珠串,貴嫔不喜歡嗎?怎麼不見貴嫔佩戴?」
貴妃近日心情不好,脾氣大得嚇人。
我被侍女攙扶著行禮,語氣平平靜靜:「臣妾參加皇後娘娘。」
我來的時間其實不算晚,範淡雖無節制,但也憐惜我,無非是貴妃挑刺罷了。
皇後的視線在我身上掃了一圈兒,又看一眼朝我發難的貴妃:「免禮起來吧,齊貴嫔初來後宮,難免有許多不習慣的。今日的時間不算晚,貴妃,你莫苛責了。」
貴妃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臣妾哪裡是苛責齊貴嫔,隻是這宮中不懂事之人是越來越多了,臣妾怕皇後娘娘無暇管制,才提醒娘娘一句。齊貴嫔的宮殿離鳳儀宮這樣近,卻最後一個進來請安,有些說不過去吧。」
她冷笑著瞥我一眼,繼續說道:「況且貴嫔是不喜歡本宮賜的東西嗎?怎麼沒見戴上?」
啊?
貴妃賜的紅珊瑚珠串啊?
這個我是喜歡的,隻是昨夜……範淡說這個戴著不好,便讓我取了下來,擱在了妝盒裡。
我想了半晌,沒什麼心眼道:「回娘娘的話,臣妾不是不喜歡,隻是這個珠串實在不適合臣妾,還是放著好。」
貴妃被我的耿直噎住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嘲笑出聲:「齊貴嫔可真是個妙人。」
皇後輕咳一聲:「好了,齊貴嫔初入後宮,不甚熟悉規矩,等日後再教導也不遲。至於貴妃,你有這個心思關懷,不如好好把宮規記熟,你素日莽撞,與齊貴嫔一同抄熟了才好,以此作警示。」
貴妃氣極,告退一聲拂袖離開。
我趕緊屈膝:「謝皇後娘娘恩典。」
皇後娘娘是個喜歡端水的好人,可那麼多遍宮規要抄多久啊?
6
我才開始抄,就隱隱開始犯困。
範淡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又悄無聲息地坐在了案桌前的軟椅上,拿了毛筆遞到我面前,低沉清雅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格外悅耳:「放這兒吧,我替娘娘寫。」
我驚訝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他接過我手中的毛筆,蘸了墨,埋首在紙上。
字體娟秀而端正。
極像我的。
「你怎麼來啦?」
我忍不住地靠近他,伸手摸了摸剛剛寫的那張紙,指尖輕輕摩挲,觸手柔軟溫潤。
範淡將毛筆放回架子上,偏頭看我。
他眼角眉梢盡染笑意:「下朝了,想娘娘了,就來了。」
似乎是有了靠山,我嘟囔著抱怨:「你不知道你昨夜害得我有多慘。」
他笑了笑:「嗯?」
我嘆了口氣,把今日在鳳儀宮遭遇的事和盤託出,順勢倒在範淡懷裡撒嬌。
「都怪你昨夜……害得我早上起遲了,身子疼S了,還被貴妃尋了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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