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在也不太晚。
從我胯下生出來的孩子,既然變成了刺向我的刀,我也不需要對他客氣了。
我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你再說一遍。”
齊小凡毫不畏懼,又一口口水噴在我臉上:“你賤!你就是賤!”
“啪!”
一聲脆響。
我抬手,毫不猶豫地甩了他一耳光。
他懵了,臉上的囂張氣焰還沒來得及散去,淚水已經打著轉兒地湧上來。
我沒有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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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另一邊也跟上,我左右開弓,毫不手軟,把他打得嚎啕大哭。
“你罵我賤?”我眯著眼,字字如刀,“那就讓你記住,嘴賤,是要付出代價的。”
蔣潔臉色一變,趕緊衝過來護住他:“姐姐,我知道你是和我生氣……但你不能打孩子啊。”
“你現在這個樣子……跟個潑婦有什麼區別?”
我冷笑一聲,下一個耳光就甩在她臉上:“知道我下一個要打你,這麼著急就湊過來了?”
我甩完這巴掌,蔣潔的臉立刻紅腫。
齊明遠幾步衝上來,臉色鐵青:“秦薇薇,你鬧夠了沒有?動我兒子,現在還敢動小潔?”
我瞥了他一眼,從地上撈起一把黃土,朝他臉上砸去。
土沫子糊得他滿頭滿臉,他踉跄後退兩步,怒吼:“你找S?”
齊小凡哭著喊:“爸爸,小潔老師,我們三個人是一撥的!一起打S秦薇薇!”
我聽見這話,笑得差點站不穩。
此時,幾輛黑色商務車疾馳而來,在餐廳門口穩穩停下。
劉叔第一個下車,眉眼冷肅,身後是幾名穿著整齊、面無表情的保鏢。
他們是我爸身邊最得力的一組人,看著我長大。
劉叔迎上來:“大小姐,我們來遲了。”
保鏢同時鞠躬:“大小姐好!”
“嗯,剛好。”我抬眸,“動手吧。”
我話音一落,劉叔點頭,兩個保鏢立刻上前,把齊明遠按倒在地。
接著,一個人拽著他的頭發把他拎起來,兩人一前一後,一拳打胸口,一拳掼後背,打得他哀嚎不止。
我抱著胳膊欣賞。
齊明遠像條狗一樣被拖來拖去,他一開始還咬牙硬撐,罵罵咧咧地吼:
“你們敢動手?我報警——我他媽讓你們全坐牢!”
我朝劉叔抬了抬下巴:“嘴太碎,牙廢了吧。”
“明白。”
其中一名保鏢一腳踹在齊明遠的下颌。
齊明遠一口血帶著一顆門牙噴了出來,他終於認慫了:
“別……別打了!我錯了!秦薇薇,我求你,我錯了……我他媽的有眼不識金鑲玉,我混蛋,我是狗!你放過我吧!”
蔣潔嚇得臉都白了,摟著齊小凡往後縮:
“你瘋了嗎?你這是犯法的!你讓人打他,你不怕坐牢嗎?我錄視頻了!我要報警!”
我輕笑一聲,從包裡拿出手機晃了晃:
“周局,您上次說想請我吃飯的事,正好,我這邊剛清理了幾個垃圾,有空來收拾一下?”
“另外,關於我的財物失竊的事,我找到犯人了。麻煩您來一趟。”
電話那頭恭恭敬敬:“秦小姐,我馬上安排。”
我掛斷電話,看都不看臉色慘白的蔣潔,隻對保鏢道:“繼續。”
保鏢們立刻動作,毫無手軟。
齊明遠被揍得滿臉血汙,臉頰腫成豬頭,嘴裡牙齒缺了好幾顆,話都說不清,隻能斷斷續續地哼哼:
“別……別打了,我真的……真的要S了……”
蔣潔也沒逃過。
兩個女保鏢一左一右將她摁在地上,頭發被拽得脫落,臉上巴掌連著巴掌,紅腫一片。
她身旁的齊小凡也被按住了,由我親自揍得他鼻青臉腫。
不多時,警車疾馳而來。
市局的周局快步迎上來:“秦小姐。”
我點頭:“人我給您留著了,證據我也帶了。”
我轉身,從包裡拿出一份打印好的資產清單:“我的個人財物被盜竊,經統計,具體的金額是一億三千六百八十萬七千四百元整。”
周局眉頭一挑:“金額過億,屬於特別重大經濟犯罪。”
“按照最高法解釋,若屬實,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甚至S刑。視情節定。”
齊明遠聽到這話,臉色瞬間煞白。
他拼命想爬起來,卻被一名保鏢按住了脖子。
“不是……不是……薇薇,我不知道會這樣!”
“我……我就是一時糊塗,我看你這麼多包,我拿幾個也不會怎麼樣……我們不是馬上就要結婚了嗎?你不能抓我啊……”
他連著磕了好幾個響頭,抬頭又看著周局:
“警察叔叔,這……這也不是我要偷的,是蔣潔讓我拿的!”
“是她逼我的啊!要不是她說要香奈兒、愛馬仕、還有高定包,我哪敢動薇薇的東西……”
蔣潔本來就快崩潰,聞言破口大罵:“去你媽的!”
她溫柔的白月光人設蕩然無存:
“你現在是想拉我墊背是不是?你為了泡我,說送我一個包就讓我陪你睡一次,現在把罪都推我頭上?你以為我是你親媽啊,替你頂罪?”
我掏了掏耳朵,對周局說:
“我這點小事麻煩您親自出馬,實在過意不去。”
周局神情冷肅:“秦小姐客氣了,涉案數額特別巨大,那就是重案組接手的範疇。”
他大手一揮:“帶走!”
齊明遠和蔣潔隨即被拉進警車,齊小凡縮在角落,全身發抖。
劉叔看看我:“大小姐,這孩子……”
我平靜地說:“我不認識他,扔孤兒院去。”
案件開始審理後,我沒想到的是,齊明遠這人居然是個窮鬼情種。
我幾百萬的首飾他直接送了蔣潔,而蔣潔把它們送的送,賣的賣。
因為出售的價格遠遠低於市場價,現在早就找不到買主了。
看守所裡,齊明遠面對蔣潔那張哭哭啼啼的臉,突然暴怒:
“蔣潔,你他媽的腦子正不正常?一個幾十萬的包,你五千塊錢就賣了?”
蔣潔哭得抽抽嗒嗒:
“我不知道啊!我超過五十塊錢的包都沒背過,我哪知道一個包能值幾十萬……我家的房子也才幾萬啊。”
“而且,網上的香奈兒不就才幾百塊錢……”
齊明遠恨鐵不成鋼:
“那是假的!你他媽真假都分不清還背奢侈品?”
“快去聯系買主啊!去求人啊!你真要眼睜睜看我坐牢?東西從你手裡出去的,你能脫得了幹系?”
聽劉叔說,蔣潔又來求了我幾次,都被我擋在了門外。
而孤兒院的齊小凡,也許是生活落差太大,情緒太激動,患上了肺炎。
我笑了笑:“肺癌的時候再告訴我。”
我去看守所見齊明遠,通知他,如果三個月內再還不上錢,他和蔣潔的固定資產就要拿來抵債了。
隔著玻璃,我看到齊明遠臉上的淤青還沒退,他哭著求我:
“薇薇……我求你放我們一馬吧。你是有錢人啊,你的錢多得都花不完了,那點首飾、包包、錢……對你來說,真的這麼重要嗎?”
“你們這些有錢人……怎麼就這麼冷血呢?你們吃頓飯花幾十萬,現在,你就當是施舍我們這些可憐人不行嗎?”
我忍不住笑了:“你這是在道德綁架我?我吃飯花幾十萬,那是我努力賺來的錢,你偷我包去養女人還有理了?”
齊明遠哆嗦著:“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別人?蔣潔她媽病了,躺在醫院裡連化療的錢都掏不起,你這樣咄咄逼人……是想逼S我們是不是?”
我眼前一亮:“是嗎?”
他點頭:“是啊,她媽癌症晚期了,醫院都發了病危通知……”
我笑了:“那太好了,我就喜歡看你們一個個命懸一線的樣子。”
齊明遠顫抖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還沒出看守所大門,蔣潔的社交賬號突然再次活躍。
她似乎忘記了之前她給自己的人設是名媛貴婦。
她發了九宮格圖,左上是一張昏暗的ICU門口的照片,右下是一張她和齊明遠的合影。
中間一張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躺在床上插著管,她握著她的手。
配文是:【我們不過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我們拼命生活,卻被京圈大小姐無情地踐踏】
【她是天之驕女,有錢、有權、有後臺。我們什麼都沒有,連一絲體面也得不到。這個世界,還有公平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不少不明真相的網友開始刷屏:
【大小姐欺負普通人?】
【這年頭有錢人連法律都不怕了嗎?】
【有沒有人能查查她到底是誰?】
可惜這條動態僅僅存在了不到一分鍾就被刪除。
我直接找了平臺的朋友聊了兩句,她的賬號被禁言,內容被刪檔。
她氣不過,繼續發。
我一看,也懶得刪了,直接發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證據。
多條圖文,有她和齊明遠在我的臥室裡偷情的照片,她問家長要禮物的聊天截圖,還有她在幼兒園的監控:
她故意把一個穿著寒酸的小女孩丟在角落,拿走她的牛奶和點心討好兩個富家子弟。
以及一條音頻——是當初她誣告我偷她包的錄音:
“對,你到時候就大喊秦薇薇偷你的包,我會讓其他家長都幫你說話。”
“以後你就放心把孩子放在我班裡吧,我保證不虧待他。”
證據一出,網友炸鍋。
【我靠,這種賤人也好意思賣慘?】
【誣告別人偷東西,還有臉哭?】
【普通人家的孩子可不會問人要禮物哈,不沾】
就連她原本那幾個在底下留言同情她的假名媛朋友,也悄悄把評論刪了。
蔣潔的社交賬號徹底被封,幾個原本要給她洗白的營銷號,也都刪文閉麥。
“堅強又可憐的普通女孩”的濾鏡碎得稀爛,取而代之的是:騙子、誣告者、職場霸凌者、第三者……
蔣潔的手機號被打爆,微信和微博也全線癱瘓。
幼兒園當然不會再僱用她,她隻能連夜逃出京城。
不久後,齊明遠的父母從縣城趕來求我。
他們還從孤兒院接來了齊小凡。
他們一見我,就給我跪下了,泣不成聲地求我放過他們的兒子。
齊小凡穿著孤兒院的舊衣服,明顯已經營養不良。他也跟著跪下來,哭著喊我媽媽,求我原諒他,接他回家。
我看著他們二老:“現在是齊明遠偷了我的東西,還不上錢。你們求我也沒用。”
齊母見我這樣說,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絨小盒:
“這、這是我們給你們準備的婚戒……今天本來是你們結婚的日子啊!薇薇,你忍心嗎?”
“你們都同居了,我們親戚鄰居都知道,在老家這就是夫妻了啊!現在說分手,你以後還怎麼嫁人?你不覺得丟人嗎?”
齊父也點頭:“而且你帶著個孩子,除了明遠,誰還敢要你?我們是為你好,別不知好歹了!”
齊小凡抓著我的裙角:“媽媽……媽媽我真的錯了。我不想待在孤兒院,我還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那三張可憐兮兮的臉,慢條斯理道:
“你們現在去問問,看看是我秦薇薇沒人要,還是你們家兒子前途盡毀?”
“齊小凡,你現在想起來喊我媽了?”
“可惜啊,我本來給你準備了去美國的夏令營,不過你既然說我總是逼你學習,你放心,以後你想學,也沒機會了。”
“這孩子我可不帶。你們願意要,就帶走。不願意要就找個地方扔了。”
我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走進別墅。
我再次見到齊明遠,是在庭審那天。
他因惡意轉移財產、欠債拒不歸還,構成經濟詐騙,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緩刑一年。
這一次,他竟然難得地沒有撒潑。
庭審結束後,我們再次面對面坐了下來。
他眼圈通紅,嗓子發啞:
“薇薇……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那時候是鬼迷心竅,我以為你不會離開我……”
“我從來沒想過和蔣潔在一起,她隻是個小插曲,你才是主旋律。我,我是被偏愛的人有恃無恐……”
我忍不住笑了:“你音樂學得不錯啊?”
他急得抬起頭:“真的!她根本就不如你,無論是樣貌、能力、一切的一切……”
我站起來:“謝謝你的肯定。我還沒淪落到要和她比高低。”
他顫抖一下,他應該早就意識到,曾經屬於他的那個我,真的已經永遠離開了。
蔣潔逃出京城以後,灰頭土臉地回了老家。
可她再也不是那個能靠幾張自拍照就在網上收割濾鏡、博得憐憫的小白花了。
她的名字早就被網友扒得一清二楚,私德敗壞、職場霸凌、偷情當小三……哪一條拎出來都夠讓她在縣城名聲掃地。
她剛落地,就聽見鄰裡街坊在背後指指點點。
她開始宣揚是齊明遠騙了她,甚至在縣城最大的商場門口大喊大叫,被幾個看不下去的大媽圍起來罵了半個小時。
她成了鎮上遠近聞名的祥林嫂,她和齊明遠這對狗男女的惡事也成了街頭巷尾的笑話。
有一天,她正在罵街,被回老家賣房抵債的齊明遠撞了個正著。
他上來就是一巴掌,把蔣潔扇得摔進泥地。
接著又是一頓拳打腳踢,甚至抄起了鐵锨。
蔣潔被送進了醫院,左腿粉碎性骨折,徹底落下了殘疾。
後來,她在老家租的小屋裡,打開燃氣灶自S了。
網上傳來消息時,我正在和一個新朋友共進晚餐。
他叫裴斯年,是我在一次慈善拍賣會上認識的投資人。
我們坐在最頂級的一家法餐廳,他忽然從懷裡掏出一個絲絨盒,說是送我的禮物。
我疑惑地打開,裡面竟是我當時丟的藍鑽耳釘。
“你在哪裡找到的?”我驚喜地問。
他笑了笑:“剛好掉到了我家遊泳池裡,你說是不是緣分?”
我盯著他的眼睛看,他眸子裡藏著玩味。顯然是在撒謊。
“你撒謊。”我低聲說。
他舉杯朝我晃了晃:“那天恰好我也在。你走後,我知道這東西對你來說非常珍貴,所以掘地三尺,為你拿了回來。”
我一時語塞,隻覺得那枚藍鑽灼得手心發燙。
“願意嫁給我嗎?”他溫柔地問。
我怔了怔,心跳卻莫名漏了一拍。
他側頭看我:“你不必現在回答我,我可以等。”
我們十指相扣,走出餐廳大門。
夜風撲面而來,在這番美好的景色中,我看到了一個不合宜的身影。
一個臉上髒汙不堪的孩子,身上穿著一件已經洗得發灰、還破了個洞的孤兒院舊棉衣。
齊小凡。
那個曾抓著我的裙子要糖吃,後來對著我臉吐口水,惡毒叫我“賤人”的孩子,如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齊明遠進了監獄,我聽說齊家二老也嫌這孩子晦氣,要挾我無果後,就忙不迭地把他送回了孤兒院。
他不知道,那家孤兒院是我特意選的。
表面上是孤兒院,實際是一家管教中心。
所以齊小凡寧願流浪,也要逃出來。
他衝我跪爬著靠近兩步:“媽媽……你見過我的媽媽嗎?”
原來如此,他不認得我了。
畢竟在離開齊明遠和他之後,我減了二十斤體重,又變回了那個又美又颯的秦薇薇。
裴斯年看我一眼:“這孩子是誰?”
我搖頭:“不知道,不認識。”
這時,齊小凡似乎認出了我的聲音,他驚喜地抬起頭,下一秒,又嗚咽著哭起來:
“媽媽,我真的錯了……我好餓,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你帶我回家吧……媽媽……”
我理都不理。
我從不是聖母。
我上了裴斯年的邁巴赫,門關上的瞬間,我看了眼倒影中那可憐蜷縮的小身影,唇角一勾。
正好,今晚心情不錯。
我打算加個甜點。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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