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媽打來電話:「奧奧啊,怎麼說都是親戚,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嫂子聽到我媽的話,立刻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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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的話我何嘗不懂。
她一個人在老家,想著還有個九十歲的老媽,不願來北京。
想必哥嫂這德行平時沒少欺負她。
況且他們真有個三長兩短,最後受累的還是我媽。
得想辦法讓我媽來北京跟我一塊生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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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看出了我的擔憂,清了清嗓子,命令道:
「媽在家都是我跟你哥在照顧,我看你這小日子挺美,你一個月給我們兩萬塊錢。
「聽說你是北京戶口,回頭把我侄子的戶口掛你名下,反正你以後也不打算生孩子。
「當然,我侄子也不能白掛,以後你這房子得留給他。」
我的個親娘四舅奶奶,她的臉皮到底是啥做的?
我冷笑道:「嘴巴如果闲得慌,不如去公共廁所,挨個舔馬桶,做個幹淨人。」
我知道,如果這次被他們拿捏了,那以後他們就會得寸進尺,得寸進米,監獄不一定進,但得讓他們嘗點苦頭。
想到這,我淡淡道:「醫保卡還沒刷,我不追究了。我的鏈子三千三,這是發票,必須賠給我。」
警察也在邊上催促:「你們能達成和解嗎?不能我就下單子了,該走什麼程序走什麼程序。」
我哥聽了,眼珠子一動,像是有了主意:「好好好,我把錢馬上轉過去。」
我哥說著拿出一張銀行卡,在我眼前晃悠。
我傻眼了,那張卡是我給媽辦的聯名卡,每個月我都會往裡面打錢。怎麼會在他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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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我媽打電話,我媽唉聲嘆氣:「唉,你哥自己搶過去的。」
我算都明白了,我媽在家是受了多少委屈呀。
我就納悶了,我怎麼攤上這麼個無賴哥哥,有時候我都懷疑我們不是親生兄妹。
拿我的錢賠償我,也真是奇葩他媽給奇葩開門,奇葩到家了。
與其跟這樣的奇葩糾纏,不如讓他們自己作S。
我衝著我哥他們大吼:「趁我還沒反悔,你們立刻、馬上消失!」
我哥惱羞成怒,隔著厚厚的玻璃牆都擋不住他滿臉的惡意。
「我告訴你,陳奧奧,你哭的時候在後頭,你等著!」
手機一直響個不停,我一看十幾個未接電話,全是我媽打的。
怕她擔心,我當即給她買了張高鐵票。
當天我媽就到了,怕出什麼意外,我讓我媽先住在閨密的房子裡。
我爸走得早,我之前讓她來北京跟著我,她總說舍不得家裡的老媽。我知道舍不得我外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是不想給我添麻煩。
媽怕我帶著她找對象被人瞧不起。
聽了我哥他們這些天的奇葩事,我媽嘆了口氣,欲言又止:「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其實你哥是我們撿來的。」
我眼睛瞪得滾圓,嘴巴張成了 O 字形。
我媽看了看窗外,若有所思,接著道:「那天風特別大,天蒙蒙亮,我跟你爸出去賣包子。剛走到橋頭看見薄薄的被子裡裹著一個小嬰兒,小臉凍得通紅,問了半天,都沒人應……」
我媽喝了口水,又說,「當時就想著養個孩子能花多少錢,多雙筷子的事,我跟你爸覺得他從小可憐,處處維護他,沒想到……唉。後來倒是打聽到了她生母,隻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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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些往事。
我剛上二年級時,老師讓交 60 塊錢買表演用的服裝,上四年級的我哥說他也要交。
那時我家店面剛被強拆,一家人沒了生計。
幾天後我拿回來了服裝,我哥沒有。
老師說學校根本沒有讓四年級的買。
我媽問他錢弄哪去了,他一臉無所謂,說花了。
我媽很生氣,說那可是 60 塊錢,夠一家人花好幾天了。
我哥瞪著我媽,一臉冷漠。
類似的事情,後來大大小小又經歷了很多,每次都以他全身而退結束。
我還一直以為我爸媽重男輕女。
跟我媽聊著天,我哥打來了電話,說他們被帶到了派出所。
他們跟店家發生爭執,打碎了一個镯子,標價三萬八,還打傷了一個店員,店家說不賠錢他們立馬報警。
我清了清嗓子:「好事啊。」
電話那頭惱羞成怒:「你踏馬見S不救,簡直豬狗不如,太冷血了!我可是你親哥啊。」
我笑了。
「親哥?」
我媽說讓我去看下,畢竟還在一個戶口本上,別以後對我有啥影響。
我抱著看笑話的心態去了現場。
跟店主簡單了解下情況,店員傷情倒是不嚴重,簡單擦傷。
但造成的影響不小,因為是在商業街,差點造成路面擁堵。
我哥蹲在店門口,雙手抱頭,灰頭土臉,眼裡泛著紅血絲,嘴角起了一圈小水泡,一看就是急火攻心。
嫂子坐在店外的椅子上目光呆滯,見到我來,一把站起來。
她臉色煞白,眉毛緊蹙,顫抖道:「這次我不會真要坐牢吧?」
我看向遠處,故意意味深長道:「誰知道呢,高低肯定得判點。」
嫂子瞪大了眼睛,賊眉鼠眼地上看看下看看,嘴裡還不停嘀嘀咕咕:「那還磨蹭啥,趕緊給我們買票,隻要到了老家,就沒事了。」
嫂子媽小心翼翼拿出一個大圍巾,從頭到脖子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最後還不忘戴上口罩,完了看著嫂子低聲問道:「警察認不出來我了吧?」
其他人像是忽然收到了什麼指示,也慌著收拾,默契十足。
嫂子妹背上包,說帶侄子去上廁所。
我哥清了清嗓子,戴上了大墨鏡。
嫂子爸見狀戴上了口罩,還不忘緊一緊鞋帶。
幾個人意味深長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點頭會意……
我真是被他們蠢哭了。
他們準備就緒後,店主出來了,指了店鋪門上的攝像頭,諷刺道:「咋,你們還想上演北京逃跑計劃?」
我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嫂子瘋了一樣衝我大吼:「這個時候了,你還能笑得出來,你還是人嗎?」
她說完我笑得更大聲了。
我清了清嗓子,故作委屈狀:「對不起啊,嫂子,我這個人越緊張越喜歡笑呢。」
嫂子氣得捂著肚子,眉毛擰成了一團。
最後賠了三萬八不說,哥嫂還喜提十天高牆遊。
她爹媽因為年紀大,沒進去,她妹見情勢不對,帶著她侄子先偷偷離開了。
他們出來後,知道我媽在我這,當天就跑到我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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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我哥開門見山:「這樣吧,以後媽跟著你,不過家裡的房子、財產都是我跟你嫂子的,天經地義的事咱別掰扯了。
「另外,你這個房子不過戶給我的話,必須給我 200 萬補償。我上鏈家看過了,這套房現在能賣 400 萬,給我們一半,也不讓你吃虧。
「這次我可算看明白了,你放心,付完錢以後你這我一次不會再來,家裡的大門你也一步別想進。」
我嫂子點頭如搗蒜,連連給她男人豎大拇哥。
嫂子努了努嘴道:「我也補充兩句,這三萬八的賠款得奧奧出,要不是她把我們趕出來,我們也不會心情差,心情差了自然就容易起爭執,所以這錢奧奧得給我們。
「另外,我侄子的戶口必須遷過來,這是我跟你哥的底線,要不就讓你哥跟你斷絕關系。」
我哥頻頻點頭表示認可。
我看著他們冷嘲熱諷道:「你倆真般配,看來月老的垃圾分類還挺到位的。奧斯卡要是有個最厚臉皮獎,你倆準得雙雙獲獎。」
我媽站了出來,冷著臉道:「一步別想進的是你們!你根本不是我生的,你……」
眼看我媽就要說出口,我趕緊打斷。
如果讓我哥了解到親生父母現在的真實情況,他肯定不會認親。
不一會兒,聽著門口輕輕的腳步聲,我給我媽遞了個眼神,故意提高音調道:「媽,我也打聽到了,聽說我哥他生母未婚先育,他生父好像有家庭,不過很有錢,非常有錢那種,是咱們市裡排名前幾的富豪。」
果然,我話音剛落,我哥推門而入:「我要見我親生父親,你們都給我滾!」
好好好,見就見。
聽鄰居說,我哥他倆天天想著認爹。
沒事就拿著市裡那幾個富豪的照片反復對比,最後確定其中一個富豪就是他爹。
人啊。
永遠隻相信他想相信的。
嫂子也開始趾高氣揚,還沒認親,直接對著空氣喊起了爸。
「聽說咱爸後來沒有再生兒子,隻有一個女兒,你可是他家獨苗啊。」
嫂子媽給我媽打來了視頻電話,神情誇張,耀武揚威,仿佛要認富豪當爹的不是我哥,而是她。
「我怎麼說來著,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現在後悔了吧?回頭我讓女婿把整個北京都給我買下來,讓你們囂張!」
沒等她放完屁,我媽對著屏幕丟了句:「SB」,便掛斷了視頻。
為了讓富豪高興,我哥更是直接跟我媽劃清關系,把戶口遷了出去。
朋友圈裡全是什麼血濃於水、小伙跨越半個中國尋找親生父母、七十歲老人尋親四十載之類的文章。
鄰居還說我哥要搞個巨大的認親儀式,把場地直接放到了我老家大門口,提前半個月都開始張羅。
還專門給他朋友、同學、同事都下了請帖,特意強調不收禮金,隻為了讓他們見證自己認親幸福時刻。
後來更是對外宣傳任何人隻要帶著善意帶著祝福都可以來,全都不收禮金。
據說還花高價找來了當地著名認親欄目「我是你爹」的記者跟蹤報道。
大家議論紛紛,都說陳默這次下血本了。
我倒想看看,認親那天到底多熱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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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了認親那天。
現場烏泱泱全是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家是十一黃金周熱門景點。
中華煙整箱整箱地拆,各種水果、堅果也是整袋整袋地往桌子上倒,大家連吃帶拿,場面相當火爆。
看著都肉疼。
據說政府專門派人來維持秩序。
我哥滿面春光,西裝革履,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時間,風光無限。
嫂子面容俏麗,穿著新中式大紅長裙,盤著精致的發髻,挺著胸脯傲嬌地站在我哥旁邊,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對新人。
嫂子娘家人, 一個個也是精心打扮,笑得合不攏嘴。
眾人紛紛投去羨慕的眼光。
不一會兒認親儀式正式開始。
我哥驕傲地站在臺子正中央, 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帝要冊封太子。
他們口中那個富豪確實去了,去的還有其他幾個認親的。
隻不過富豪緩緩走到了我哥旁邊一個年輕女孩身邊, 激動得說不出話。
而一個衣衫褴褸, 頭發花白, 瘦骨嶙峋的老頭走到了我哥面前, 顫抖地說:「兒子, 爸爸終於找到你了。」
我哥傻眼了。
我哥一副不可思議狀, 對著鏡頭大吼:「不可能,怎麼可能?一定是弄錯了!」
老頭顫巍巍從兜裡掏出一份親子鑑定, 鑑定結果一欄顯示倆人親子概率 99.9999%。
接下來老頭的話更讓他徹底崩潰。
「兒子,聽說你現在混得不錯, 趕緊救救你弟弟吧,你弟弟胃癌, 手術需要五十萬,你可不能見S不救啊。」
我嫂子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撒潑打滾道:「我的個娘啊,我的命咋恁苦,我S了算了!」
情緒已經失控的我哥瘋了一樣, 拿著臺子上的音響就朝老頭狠狠砸去:「你個老不S的敢冒充我爹, 今天看我不打S你,我是你爹!」
他還沒發完瘋, 就被警察帶走了。
幾天後,外婆走了。九十歲高齡, 也算喜喪了。
我媽很傷心, 我跟我媽說那是外婆心疼你,不想讓你再因為牽掛她在家受氣。
處理完外婆後事, 我媽賣掉了老家房。
其他人也跟著打趣:「就是,你一個女娃子開那麼好的車幹啥,還是給你哥開吧。」
「蔚我」日子一天一天過。
天好時我帶著我媽爬到景山頂看對面的故宮。
風和日麗時我帶她到北海劃船。
又或是帶著她逛胡同, 從東四十條到東交民巷,從煙袋斜街到南鑼鼓巷,要是還不嫌累,就在地安門大街上走一遭。
一陣風吹過, 滿街都是濃濃的秋慄香味。
再次知道我哥的消息是一個秋日的午後。
銀杏葉落了一地,天氣轉涼了。
鄰居發來一張告示, 說老家要拆遷了, 不過隻有戶口在的人才能拆遷。
我哥徹底瘋了,衝著他親爹一頓猛打:「以前不要我,現在來害我, 老不S的, 今天我就打S你!」
正好被路人看見,親爹當場報了警, 告他N待遺棄。
我嫂子呢, 跟我哥離婚後, 跟一個老男人跑了。
轉眼又是一年秋來到。
西山的楓葉紅了。
我跟我媽坐在一整面的玻璃牆前,喝著奶茶,看著風景。
蔚藍的天空裡, 棉花糖似的白雲趕趟似的你追我趕,我跟我媽相視一笑。沒有了那些糟心玩意,生活真他爹的美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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