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祁，你怎麼也開始搞題海戰術了？」

祁驍轉著筆，給我畫受力分析圖，漫不經心地答道：

 

「準備給他們上上強度。」

 

23

 

下一次月考很快就到了。

 

和之前差不多，不過祁驍被分到了孟瑤的考場。

 

考試前，孟蘭特意申請了去那個考場裡面監考。

 

這顯然是已經認定了祁驍是學渣。

 

Advertisement

準備時刻盯著，不給他任何作弊的可能。

 

考完第一場語文，孟蘭還不算太過嚴厲。

 

但下午監考數學時，孟蘭簡直恨不得把眼珠子都黏在祁驍身上。

 

而祁驍這一次難得地沒有早退，而是仔仔細細寫完了全程。

 

甚至連草稿都寫得一絲不苟。

 

數學剛考完，我立刻跑去祁驍的考場：

 

「怎麼樣？她有沒有趁你考試為難你？」

 

祁驍還坐在原位上，看上去倒是風輕雲淡。

 

孟蘭正在講臺上整理試卷，眼睛裡卻都是不可置信。

 

看見我進來，祁驍勾起了嘴角：

 

「孟老師這次恐怕又要翻車了。」

 

「畢竟，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掩蓋不住的。」

 

「比如長得帥。」

 

「比如學習好。」

 

「比如......」

 

祁驍頓了頓，出乎意料地沒有再說下去。

 

24

 

這次的成績出來後，才是真正的轟動。

 

我考到了年級第一，反超齊恆整整十分。

 

而年紀第二，是祁驍。

 

他隻比我少一分。

 

但我看過他的答題卡，很清楚這一分，是因為他故意漏掉了物理的最後一道大腿。

 

而那一題，他完全做得出來。

 

也就是說，按照他的成績，上清華基本上穩了。

 

年級的其他同學還不知道真實情況，但也已經足夠震驚。

 

不過留給他們震驚的時間沒有太久。

 

下半個學期，模擬考也越來越頻繁。

 

而祁驍幾乎每一次都佔著年級第二的位置。

 

年級第一，基本上都留給我和齊恆在爭。

 

輸的那個，基本上會直接掉到第三。

 

周圍的同學也逐漸習以為常。

 

倒是孟瑤好像和我恰恰相反，成績頻頻下滑、不升反降。

 

孟蘭拉著齊恆給她開過不少次小灶，但都無濟於事。

 

就這麼到了高三下學期的五月份，孟瑤的成績已經很難看了。

 

不過我並沒有心思在乎她的成績。

 

每天跟著祁驍補課，已經能要我半條命了。

 

教室走廊上，對著剛發下來的三模成績單，祁驍嘆了口氣：

 

「池苗，我怎麼覺得，你離清華還差一點呢。」

 

「年輕人，還得多練。」

 

我：「......」

 

見我要炸毛，祁驍笑笑：「走吧，今天祁老師給你放一天假，發工資了，請你吃飯。」

 

我立馬精神抖擻跟了上去。

 

沒想到，下一秒，衣袖卻被孟瑤拽住。

 

25

 

「池苗，我能跟你一起補課嗎？」孟瑤看上去楚楚可憐。

 

自從祁驍佔據年級第二的位置以來，我已經在學校裡被封神了。

 

不少人以為是我把祁驍點石成金。

 

課間來找我問題求點撥的同學也越來越多。

 

但殊不知祁驍才是真正天賦異稟的那個。

 

隻是在外面，他偏偏喜歡裝出全靠我才有今天的模樣。

 

直接導致齊恆那邊少了一大半簇擁者。

 

祁驍的目光落在孟瑤的臉上，語氣不算客氣：

 

「孟瑤同學，補課也是要排隊的。」

 

我看著孟瑤，實在不知道她又想搞哪一套。

 

孟瑤看上去是真的急了：「池苗，我最近的成績你也知道，快高考了，你就不能也幫幫我嗎？」

 

我有些無語，指了指教室裡的齊恆：「你的學習搭子在那邊，麻煩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謝謝。」

 

孟瑤被我們兩個輪番嗆了一遍，有些繃不住：

 

「池苗，大家都是一個班的同學，你怎麼能這麼雙標呢？」

 

「祁驍這種人你都願意幫他補習，為什麼不能幫我補啊？」

 

話音落地，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臉色驟然一變，立刻望向祁驍。

 

一群人裡，祁驍神色依舊，聲音卻冷得厲害：

 

「我這種人？」

 

「哪種人？就知道混的學渣？還是S人犯的小孩？」

 

「這幾年這樣的話我都聽膩了。」

 

「我媽是為了保護我才把我爸給剁了，你們或許可以介意，但麻煩介意的時候離我遠一點。」

 

「雖然我媽媽已經不在了。」

 

「但總比有些人和自己的媽媽，沒有道德觀念來得強。」

 

26

 

祁驍的話簡直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周圍圍著的同學們滿臉都是吃到大瓜的表情。

 

和祁驍在一起這麼久，我當然見不得他被孟瑤這麼戳傷疤。

 

見四周安靜下來，我深呼吸道：

 

「是啊妹妹，我也覺得當小三的女兒比較可憐吧，畢竟如果不是你和你媽，我媽也不會被氣到抑鬱自S。」

 

整個班裡，隻有祁驍清楚我和孟蘭、孟瑤的關系。

 

但他並不知道她們居然是間接性害S我媽的兇手。

 

聞言，祁驍也愣了愣。

 

我繼續開口：

 

「還記得那天孟蘭是怎麼帶你來我家逼宮的嗎？」

 

「孟瑤？或者說，池瑤同學？」

 

「大綠茶生了小綠茶，害完我媽後又想折騰我。」

 

「你們難道不覺得自己惡心嗎？」

 

這話一出，周圍的同學更是驚掉了下巴。

 

孟瑤已經裝不下去了，當場就要撲過來廝打我。

 

還沒反應過來，祁驍已經擋到我面前，把我拽開。

 

沒想到，下一秒，孟瑤沒站穩，整個人竟然從圍欄邊翻了下去。

 

這裡是二樓！

 

剛剛趕過來的孟蘭的臉色當場就變了：

 

「你們怎麼回事？！」

 

27

 

走廊吵架的事情，立刻被捅到了我爸和校長面前。

 

離高考不到一個月，學校居然鬧出了這種意外。

 

孟瑤的左腿和右手摔到骨折，被打了石膏，加上其他傷，估計要在醫院躺很長一段時間。

 

肯定是來不及參加這次高考了。

 

而我和祁驍，因為這件事直接被停課反省。

 

孟蘭在我爸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非要我也不能參加今年高考。

 

我實在是無語，孟瑤的事情明顯是她自己弄巧成拙，居然還想怪在我頭上。

 

好在我爸還算個人，沒有答應她這種莫名其妙的要求。

 

但是因為這件事，他讓孟蘭看住我，直到高考前，都不許我和祁驍見面。

 

不過距離高考的時間也所剩無幾了。

 

不能線下見面，影響倒也不大。

 

祁驍改換策略，每天看完場子後陪我視頻補課。

 

我則在家裡瘋狂刷題，保持手感。

 

這段時間，沒了孟蘭和孟瑤作妖，我的狀態反而好了不少。

 

做祁驍給我押的題，也順手了很多。

 

補完最後一次課，第二天早上就是高考。

 

我和祁驍剛好被分在了同一個考場。

 

臨睡前，我打開聊天框，給祁驍發了句「高考加油」。

 

這個點，估計他剛洗完澡。

 

回復的短信很快傳回來：

 

「高考加油，清華等你。」

 

清華等我？祁老師依舊自信。

 

我笑了出聲：

 

「到了清華你還能給我補課嗎？」

 

沒想到祁驍秒回：

 

「能，補一輩子。」

 

28

 

沒想到第二天中午，考完語文時，孟瑤居然出了院。

 

孟蘭是班主任，這兩天忙得腳不沾地，沒時間陪她。

 

我爸也出差了。

 

估計她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

 

見她面色不佳地坐在客廳，我直接拿她當空氣。

 

畢竟，我現在心裡隻有高考，沒工夫跟她吵架。

 

上午剛考完語文，我發揮得還不錯。

 

至於數學，有祁老師的輔導，考個 145+基本上不成問題。

 

結果，午覺睡醒，正準備趕去高考，卻出了岔子——

 

我的房門怎麼也打不開了。

 

是被人從門外給鎖S的。

 

意識到這裡，我的冷汗登時就下來了。

 

家裡除了我之外隻剩下孟瑤，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幹的。

 

我拼命拍著房門：「孟瑤，你給我開門，你瘋了嗎？」

 

門口果然傳來孟瑤歇斯底裡的聲音：

 

「池苗，你就老實在家裡待著吧！」

 

「憑什麼你能去高考，我卻被你們害成這樣？！」

 

「我不能去，你也別想好！」

 

「等著明年跟我一起復讀吧。」

 

我的血壓登時就高了。

 

報復人也用這麼蠢的方式，這是把腦子也摔壞了嗎？！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回過神，立刻打了 110 和 119。

 

但警察那邊過來還要一會，算下來很可能來不及。

 

我真的連S人的心都有了。

 

沒想到下一秒，祁驍的電話撥了過來：

 

「池苗，你還沒來考場麼？我已經到了。」

 

我差點急哭了：「我被孟瑤鎖房裡了！她故意想害我不能去考試！」

 

祁驍反應極快：「給我你家的定位。」

 

從考場過來，隻需要十分鍾，比警察快一些。

 

我家是獨棟別墅，我住二樓。

 

正心急如焚，就從窗子那裡看見了祁驍翻圍欄進來。

 

大門的密碼, 在路上我已經告訴過他了。

 

我立刻拼命喊起來。

 

孟瑤還守在我門口，沒有防備，被出現在身後的祁驍一把按到牆壁上。

 

下一秒, 「咚——」

 

我的房門, 被祁驍從外面一腳踹開。

 

29

 

我和祁驍幾乎是踩著最後一分鍾進了考場。

 

好在祁驍救駕及時，沒有真的影響到我發揮。

 

考完數學, 怕孟瑤繼續作妖。

 

我索性直接在外面開了間房, 撐到了第二天考試結束。

 

出了英語考場，這才算是真正長舒了一口氣。

 

孟蘭身邊圍著不少學生, 人群裡，她看到我的第一眼, 就是慌張。

 

估計是已經知道了自己女兒做的蠢事了。

 

我沒那份好心去聽她的狡辯，還是留著去公安局裡解釋吧。

 

孟瑤故意不讓我參加高考的這件事, 我已經清清楚楚地發了信息給我爸。

 

順便發了一份到校長信箱和教育局信箱。

 

她需要自己為這件事付出代價。

 

也許最終她不會得到實質的懲罰，但我也懶得再去糾纏了。

 

我還有光明的未來。

 

而她們母女，在未來的一年裡，恐怕都不會好過。

 

30

 

高考完，我總算過了個悠闲的暑假。

 

除了睡覺外，就是跟著祁驍在臺球室看場子。

 

難得不用兩眼一睜就被祁老師按著刷題, 日子實在是非常愉快。

 

就這樣不知不覺到了出分的日子。

 

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我和祁驍倒是絲毫不緊張——

 

提前半天, 我們兩個的電話已經被清北的招生負責人打爆了。

 

祁老師果然說到做到。

 

我還在被北大的老師誘惑著, 祁驍已經把我拽去了另一邊, 挑著眉問我：

 

「池苗，我怎麼記得，你答應要跟我上清華來著？」

 

31

 

於是......

 

九月份，我和祁驍進了同一所大學。

 

綠蔭道下，星星點點的陽光在陰影之上躍動, 跟隨我們走進新的人生。

 

我想起了什麼，問他：

 

另一個，現在應該在學校坐班。

 

「（「」「比如長得帥。」

 

「比如學習好。」

 

「還有第三個比如, 但你當時沒有說完。」

 

「那個時候，你想說的是什麼？」

 

我仰起頭, 直視著祁驍的眼睛。

 

果然, 下一秒，他輕輕笑了起來, 俯身望我：

 

「池苗同學，沒想到你記性這麼好。」

 

「其實, 那個時候，我想說的是。」

 

「比如......我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喜歡你。」

 

32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果然。

 

意料之中的答案。

 

我轉過頭去, 嘴角上揚，卻故作鎮定：

 

「其實我也有兩件事沒來得及跟你說。」

 

「什麼事情？」

 

「第一件，祁驍，我也喜歡你。」

 

「第二件呢？」

 

「其實, 我真的比較想上北大。」

 

「......」

 

「不過，有你，清華也可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