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於朔拿到了證據就傳給了警局。
進山的路九曲十八彎,如今已經入夜,更加不好下山,汪書妤和於朔商量了一番,決心在祖宅留宿一晚。
「小姐,晚膳好了。」老管家一臉和藹地看著汪書妤和於朔。
汪書妤隨即點頭,帶著於朔去了正廳。
汪家的宅子太多年了,還是以前的模樣,修繕過好幾次,換上燈具也裝了網絡,但是在祖奶奶的堅持下,依然用得是古樸的樣式,哪怕後來的多次修繕,依然是極為古樸的。
偏廳便是用膳的地方,隻有兩個人但是晚膳依然很豐盛。
茭白鮮,蒸軟羊,五位焙雞,酒蒸鱸魚,莼菜筍,冬瓜鮮湯,整整六道菜,讓於朔眉心跳了跳。
他眼神示意,【三個人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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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書妤順從地坐了下來,舀了一勺冬瓜湯,一入口便知其鮮美,「不,是我們兩個。」
於朔看了看汪書妤,又看了看一臉就該如此的管家,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汪書妤被他看得有些無奈,「崔爺爺是汪老人了,很早就在汪家了,有些觀念根深蒂固的,你就是叫他吃他也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崔爺爺朝著汪書妤笑,然後指著鱸魚道,「剛從太湖運來的鱸魚,前兩日不是想吃嗎?」
汪書妤最厭惡的就是魚類了,不管多新鮮,汪書妤都能吃出一股魚腥味。
沒有表態,汪書妤第一時間給於朔發了消息,表示自己不會吃魚,而管家一直知曉。
一個管家,了解主子的吃食喜好是最基本的。
於朔看完消息,不動聲色地向管家打聽消息。
直到飯後才告訴汪書妤,那個冒充汪書妤的人在這呆了三天,直到汪書妤快到時才離開。
如果她是剛剛離開,那她一定沒走!
汪書妤向於朔解釋道,「我們上山下山的路隻有一條,她還沒走!」
話音一落,汪書妤便覺得這碩大的祖宅瞬間變得陰氣沉沉的。
正值最熱的天,深山裡涼快不少,如今隻覺得嚇人。
於朔搖搖頭,【按照管家的意思,我們和那個冒充你的人不過前後腳,崔家到處都有監控,她應當不是下山,而是上山去了。】
於朔指了指山上那冒著嫋嫋煙火的地方,【那是個寺廟?】
汪書妤有些尷尬道,「不是,是崔家的祠堂,養了一些和尚裝成寺廟的樣子,也為祖輩祈福渡難。」
13
山路難走,上山的路也是一樣。
汪書妤和於朔思慮再三還是決定現在祖宅裡過一夜。
畢竟汪家的警報系統做的極好,祖宅一周都有按監控,定是可以拍到來人的,但幾年前將警報系統和山下的警局關聯了,以方便他們救援。
隻能下山再去查看了。
房間的被褥管家已經換好了,還替汪書妤燻上了冷松香。
山裡很寂靜,靜得隻能偶爾聽見鳥掠過樹梢的聲音。
這兩日發生的事太多了,冷松香很容易就讓人平靜下來,汪書妤昏昏沉沉地睡過去,而後再度,被吵醒。
「醒了?」
汪書妤再度看見美人瓶的那一刻,絲毫沒有任何驚訝。
汪書妤確切地清楚這是一場夢,因為她能聽見了,而此時的汪書妤正在祖宅後的寺廟裡。
鍍金的佛像前是那白瓷瓶,三顆頭顱齊刷刷地望著汪書妤。
深呼了兩口氣冷靜了下來,這一次汪書妤仔細打量了這美人瓶,說話的那個大概是個女子,音調偏柔和,汪書妤這才發現女人的臉上有花鈿,在眼尾,被頭發擋住了所以一開始沒看見。
「你們是誰?」汪書妤問道。
還是剛剛那個女人開了口,語氣稱得上是冷酷無情,「不知道。」
汪書妤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被女人的理直氣壯啞然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們沉睡太久了,很多事都不記得了。」
這次開口說話的是個男人,聲音有些低啞,「你能聽見嗎,鍾镈的聲音。」
汪書妤微微側耳,悠長的鍾镈聲自遠處而來,莊嚴肅穆,好似還有禱詞。
「黃帝《雲門大卷》?」汪書妤有些不確定。
男人顯然比那個女人好說話許多,他點頭,「正是《雲門大卷》,可是這祭祀祭奠的是誰呢。」
男人兩目低垂,似喃喃,眼裡滿是哀愁。
《雲門大卷》據傳是黃帝時期歌頌其功績的一種樂舞,稱其創制萬物,盛德如雲。
「我的耳朵是怎麼回事?」汪書妤無暇顧及,隻是擰著眉問道。
「你聽不見聲音,是因為我們替你灌了水,若不然你便是要一直聽著這聲響,那鍾镈聲會越來越響,直到佔據你整個腦子,。」
事情已經超出汪書妤了汪書妤的想象,或許在汪書妤第一次看見他們時,很多事她就無法掌控了。
「江妍又是怎麼一回事?」
男人輕輕地嘆了口氣,望著金身大佛,目光悲憫,「佛不渡無妄之人。」
14
汪書妤還想再問些什麼,房門卻被敲響了。
於朔的聲音傳了過來,「汪小姐,你在和誰說話?」
一轉眼,那花瓶就已經消失了,汪書妤開了門,於朔站在月光下,隱隱綽綽地照著他的臉,一頭短寸顯得他眉眼更為深邃,眉骨很高,濃黑的呈劍形而上,下颌線硬朗,不說話的時候便有幾分兇相。
見汪書妤一臉茫然,便柔和了幾分,【睡不著?】
「又夢見那個會說話的花瓶了。」
於朔想了想,【汪小姐不必憂慮,你若是擔心,我可在你屋子裡呆一宿。】
看著汪書妤顯然有些呆愣地表情,於朔連忙解釋道,【恰好有些工作,想借你屋子的網絡一用。】
如此一說,汪書妤就不再推辭,側身讓於朔進了屋子。
第二天一大早汪書妤就和於朔準備上山,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寺廟沒有人,就連往日裡念經的和尚也不在了,香火燃了半截,顯然是昨夜裡就匆匆離開的。
大殿中央的金身佛像早就掉了漆,頭戴高花冠,神態安詳,似無限悲憫。
尋找了一番無果後,汪書妤和於朔告別了管家就下了山。
監控的視頻都是傳到警局的,所有的監控畫面汪書妤們都看了一遍,卻無論如何都沒見到有人下山,隻有三天前,一輛黑色轎車上了山,從車裡出來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女人,此後轎車停在祖宅後,再也沒有離開。
祖宅外的監控,對著下山的道,是絕不可能錯過的。
所以那個女人還是沒下山?她去哪了?
山這麼大,搜山肯定是不現實的,如此隻能放過這條線索,回到城裡在做打算了。
15
一回到城裡,警方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一個最新消息,小區的監控順著S角的位置模擬出了唯一一條路線,走出去後也隻有一條道路,在那個位置開著一家24小時便利店,便利店的一個監控正好對著馬路。
在江妍S亡的當晚,有個穿著格子衫的男人背著一個大鼓包從這裡離開了。
巧的是,一直偷拍江妍的狗仔也拍到了此人偷偷溜進小區。
【汪書妤們查到,這個男人是江妍的一個私生粉,已經有過無數次尾隨案件,江妍也報警過多次但是沒任何效果。】於朔揉了揉擰巴的眉頭,眼底的黑眼圈也已經很顯眼了。
【汪書妤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家裡,抱著一個腐爛的腦袋發笑,經過證明,那個腦袋就是江妍的。】
於朔毫不介意地告訴了汪書妤,此個案件重大,網上早就申請實時匯報,確認警方沒有隱瞞傾向。
而警方也確實沒有隱瞞的義務,於朔說得很坦蕩。
「兇手就是男粉絲?」汪書妤皺著眉問於朔,這些事怎麼看都不像是僅僅一個私生可以做出來的。
於朔搖頭,【不是,那個男粉絲自稱,自己到江家的時候,江妍已經S了,他很害怕,本來想直接逃走,但是他看見了江妍垂著頭靠在那,就忍不住推了把,然後江妍的腦袋就這樣掉下來了。】
剩下的話,於朔沒有說。
那私生粉絲帶走腦袋,竟然是想珍藏。
如此畸形的愛於朔無法理解。
男粉絲的話有待考證,那江妍的S亡原因就有待考證了。
【問題出在於那顆腦袋,才過去一晚,那個腦袋就已經腐爛了,就好像已經壞了很久一樣,鑑定科實在找不到原因,網上現在都在懷疑江妍是不是早S了。】
【還有一點,江妍身體異常虛弱,就像是長期輸血導致的一樣的,她一周要去醫院好幾次。】
16
於朔的話一下子就讓汪書妤聯想到了美人瓶。
靠血供養,那她在供養什麼呢?自己的美貌嗎?汪書妤想到經紀人說的整容,網絡上扒出了她從小到現在的照片。
網友得出了一個咋舌的結論,江妍長殘了。
或者說是長歪了,回看她剛剛進入大學的照片,和她消失的七年裡偶然拍的照片,不難看出江妍失去了年幼時的靈動,而且在大學時期動了刀子,還動歪了。
但是江妍卻在二十二歲出演的電影裡一朝恢復往初,美得沁人心魂,而那個時期則是江妍來汪家買美人瓶的時間。
有些真相簡直呼之欲出。
但這並不是查案的重點,江妍S亡的真相才是。
「所以,江妍的S亡時間有可能更早,也許在酒店裡的時候,她就已經S了。」於朔說這話的時候,卻是看著汪書妤的,雖沒有聽見聲音,但是汪書妤從他銳利的眼裡看到了明晃晃的懷疑。
華悅大酒店至江妍離開後,汪書妤幾乎是立即就住了進去,警方再次調查的時候,也並未發現任何疑點。
「這個酒店,也許有暗道?」
汪書妤試探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倘若美人瓶真的存在,那麼她在酒店裡那場汪書妤以為的夢,也許可能是真實發生的也說不定。
於朔問汪書妤理由,她沒法告知美人瓶的事,隻得說是夢。
盡管很存疑,但是美人瓶的存在本是就帶著靈異。
於朔帶著警方對著酒店進行了地毯式地搜索,根據於朔的調查,酒店的內置尺寸,比起外圍量出的寬度,確實多了好幾米,除去牆體厚度,正好是一個過道的寬度。
和汪書妤進到華悅大酒店的同一時間,警方靜靜地守著,直到時針指向三點整,房間門背後照出了另一扇門,警察走了進去,過道漆黑一片,地面上滿是血跡,過道的盡頭是一個四腳架,上面擺著的都是沾染血跡的美人瓶。
美人瓶裡插著一枝嬌豔欲滴的玫瑰花,花瓶裡的血跡已經見底。
警方通過檢測,整個過道裡的血跡全出自江妍一人。
四腳架上擺著一把匕首,全是江妍的指紋,想來是平時放血用的。
整個過道並且無其它人出入的痕跡。
17
江妍是自S。
消息一放出來,微博再次癱瘓,警方並沒有對美人瓶的事多做贅述,隻是簡單地將江妍歸為用了邪術,然後失心瘋自S了。
可是警局裡所有人專案組的人,包括汪書妤都知道。
美人瓶絕不是僅僅導致人失心瘋的邪術。
江妍離開酒店回到家的過程中,為何沒有任何人發現她的異常,為什麼經紀人同她講話她還能回應,但又為什麼到家以後卻又失敗了,美人瓶究竟成功了嗎?
直到幾天後,江妍儲存在法醫室的屍體從脖頸上長出一條枝蔓,豔麗的玫瑰靜靜地開著。
而江妍身體裡所有的血液都被抽幹,隻剩下一具幹癟的皮囊。
就好像這朵花匯聚了所有的血液一般。
那個縈繞汪書妤們許久的問題也得到了解釋,是枝蔓,枝蔓連同了江妍的頭和身軀,而後讓她能像正常人一樣行走。
至此,案件徹底了結,女星江妍因永葆容貌因而相信邪術,花費巨資購買美人瓶,以血供養,而後因容貌不復如初,在酒店密道裡自盡,最終因為失血而亡。
案件有了結論的那天晚上,汪書妤再度看見了美人瓶,他們靜靜地呆在那,等著汪書妤觸碰,亦或者希望汪書妤像採花人一樣將他們的腦袋從花瓶裡摘出來。
遠古的聲音響在汪書妤耳畔,久久不能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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