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為了讓我有個活路,我爹割下我娘的臉,縫在我臉上。
我爹S前說,「你娘是從宮裡逃出來的,是皇上的心頭肉。你換上你娘的臉,進宮,當公主享福,別再偷東西了。」
他教了我最後一個戲法,他的絕技,變臉。
我看著我娘的屍體,她的小腹皮膚糜爛,「容鏡堂所有」五字刀痕深入肌理,不能愈合。
容鏡堂是當今皇上的名字。
我不要當什麼狗屁公主,我要當小偷。
我要繼續偷。
我要偷走他的權,他的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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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鼓點響起,舞女雜技在大殿中登場鋪開排面。
登高、轉缸,舞女轉啊轉……
「皇上,臣知道您為了緩解貴妃思家而心神煩憂,所以特意請來一位奇人異士,能瞬息萬變,一人多面。隻在她手中一抓一抹,千百人樣貌呈現眼前,天上的仙,山間的精怪,天邊的人,都能帶到你面前。」
大臣得意地揮了揮手,內心自鳴得意。
「貴妃身心舒暢,也能早日為皇上生下一位皇子公主,讓皇上開心。」
皇位之上的人斜靠在椅子上一手撐著額頭,臉上是無奈的笑,眼中卻是冷漠,懶散地看著臺下的輪番表演。
大臣說完便後悔,皇帝上位建國十年,便獨寵貴妃十年,卻十年連身孕都不曾有過,自己還敢在宴會上還提子嗣,真是不要命了!
但一想到自己的安排緩了口氣,這可是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才找來的人。
鼓聲急促,催促我登場。
我對著銅鏡再一次確認,看不出任何瘢痕紅跡,我娘的臉完美長在我的臉上。
細長彎彎的眉眼,小巧的鼻頭微微上翹,……我努力勾起嘴角作笑,我娘一直是在笑的,似乎面對任何苦難她都相信可以度過。
連她S前,面色灰白、臉頰餓得凹陷,她都笑著,「我S了就省了一份糧食,你和祝大哥又能多活幾天。」
我眨眼將眼淚逼回,若我娘真是皇帝的心頭肉,就不會S。
我一定要看看所謂的皇帝是什麼樣的人,你管的狗屁國!
看到這張餓S的臉你會不會怕!
「鐺鐺鐺鐺鐺——」
我踩著鼓點登場,幾下跨步站在正中央,一手拿旗,一手捏袍,將臉正對皇位,亮相!
一臉漆黑,雙眼黃彩塗滿斜勾上額頭成吊眼,嘴巴用紅彩塗厚……
沒等人看仔細,我揮袍遮面,在臉上一抓。
臉變成了藍白交加。
我從袖中甩出絲綢長袖絲綢揮舞之間如波濤層疊,我的臉在水面中迅速變化。
參加宴席的人發出驚嘆之聲。
皇帝身體前傾,來了趣味。
大臣立刻道,「這叫變臉,一瞬一面,千人百相就在這表演者的揮袍揚袖的瞬間變換,在民間作為家傳絕技流傳,從不輕易教給外人。」
「雖然都說變戲法的卑賤,不堪入眼,但這人分高低,技分奇巧。常規的變臉為一塊面布畫各種誇張相貌,我尋來的奇人能變各種真人之貌!」
「臣知道皇上為了貴妃思念故土而煩憂,特地找來變臉傳人,隻要讓她變成貴妃故土之人的衣著相貌,必定能緩解貴妃的思鄉之情。」
當今皇上獨寵貴妃,為了緩解貴妃思念故土之情,竟從千裡之外古蘭移植花草樹木,費時四個月,花了數萬兩,運到宮內,隻為博得貴妃一笑。
但終究隻能擬景,見不到其人,緩解不了對故土故鄉的思念。
貴妃煩惱,皇上就愁。
世上有哪個深愛女子的男人能受得了所愛之人遭到半分苦難。
九五至尊之位,傾盡舉國之力討一人歡心也值得!
聽著大臣的話,皇上顯出一分好奇。
時機到了!
我定下心思,揮抬手之間,臉變成圓臉、眯眼、長著小胡子,還有笑出來的皺紋。
有人慌張驚叫離席。
我變成了說話大臣的臉!
「皇上,這等奇人異士能為貴妃解悶,讓皇上寬心,真是他們天大的福氣。」
我跟著大臣一同拱手發聲。
場上兩人,一人官袍,一人黑袍,卻同面同貌,如同鬼靈精怪變身潛入人間。
我抬手抹去大臣的臉,變出一張清秀的童子臉。
場面緩和了下來。
一張愁苦的男人臉。
「這也有趣。」有人稱贊道。
一張少了耳朵的狗臉。
「皇上,此人技藝當屬大師!」稱贊追捧如潮水湧來。
皇位之上的人也露出幾分新奇有趣。
……
表演結束,我站在中央,臉上是貴妃遠鄉族人的面貌。
「明日你便扮成這樣去見貴妃。」皇上眉眼之間是溫柔笑意。
我恭敬領命,不到一刻的表演讓我後背已然湿透。
轉身就要離場。
「等等」皇帝叫道,略微不悅「沒人教你規矩嗎。」
場面一時寂靜無聲。
我緊繃起來,等的就是這時。
我爹說過,皇帝多疑。
我故意顯露肯定會讓他覺得是算計好的。
「轉過身,讓看看你原貌。」皇帝語氣緩和,大廳氣氛重新快活起來。
好奇,隻要你能捏著別人對你好奇,不管是誰都會被你牽著走。
我恭敬轉身,看著皇帝。
他坐在高階之上,燻香緩風,面前擺滿珍馐美味,身旁太監宮女環繞侍奉。
和我娘的生活相比天上地下。
抬手抹下面皮,我露出我娘的臉。
「這是……?!」一個親貴驚愕。
皇帝手中酒杯墜落,從高階滾落到我面前。
「蘇挽瑛,見過皇上。」
皇帝驚笑,難掩驚喜之色。
非常開心,非常高興。
他問我,「這是你的臉嗎?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我按下心中興奮,這和我想的一樣,答,「我長得很像我娘。我娘早年是獵戶女,動蕩時東南西北都去過,皇上可能買過我娘獵的皮毛。」
「接下來你要說,你娘名字叫許瑛?」皇上挑眉,他仍舊在笑。
「拿下,她是刺客。」
皇上一聲令下,數名帶刀侍衛湧進大廳,刀尖對準我。
刀光相錯間,我看到高階之上的皇帝慢飲酒杯,連看都不屑看我一眼。
2
第十天。
我被關押在監牢中的第十天,終於有人來看我了。
我聽到腳步聲走近,雙目無神地站起,等待著新一天的折磨。
容鏡堂一身華裝,踩在鋪在地上的步毯,走進我牢門前。
「還沒S。」容鏡堂點頭,「看來你很想活著。隻要你說出來是誰指使你來的,就放了你。」
我呆站著,心裡有個聲音讓我跪下來求他,求他放過我。
我錯了,我不該來的。
但我已經說不出話來,牙齒被拔掉了三顆,雙臉腫脹得僵硬,身上每一處都是瘀青滲出血點,呼喊隻會招來更深的毒打。
「還能站著說明管教的沒上心,繼續打。今天我就在旁邊看著。」容鏡堂整理了下衣擺,坐在搬來的椅子上。
我伸出雙手,管教聞言立刻將我吊起,舉起手裡的水火棍。
毆打是為了問出實情,若是為了要命用刀來得方便。但為了撇清幹系,管教的每一下都铆足了勁往S了打。
容鏡堂搖擺著手中扇子扇走濁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每次落下的水火棍。
「說,是誰派你來的。」容鏡堂搖著手扇。
我盯著他手中的折扇思緒渙散,那把扇子一定很貴,說不定能買十斤土餅。
這樣娘就不會被餓S了。
娘……這就是將你當作心頭肉的人嗎……
我換上了你的臉,他不應該將我當親生女兒對待嗎?
為什麼要打我?!
我好痛,我真的好痛!
我錯了,不要再折磨我了。
爹,我不該來的,我隻是個小偷啊!
放我出去吧——!
腦子裡地轉天旋,忽然一盆鹽水澆在身上,我被放了下來。
身上每一處都跟長了腳一樣密密麻麻地疼。
「打S吧。」容鏡堂輕飄下令。
我忍不住了,淚從眼眶溢出「憑什麼!我是被請來表演的!你們憑什麼打我!」
「憑我是皇帝,而你騙我。」容鏡堂一臉冷漠。「許瑛,是我的女奴,永遠是我的。她不會有孩子。」
看著管教的棍棒越來越近,攢足了勁我撞開他們。
「不許你說我娘!狗皇帝!」我對著容鏡堂怒吼,管教急忙阻攔,我伸出的手始終沒有觸碰到他分毫,「你不配!我要S了你!」
容鏡堂忽然僵住,貼近了仔細看我,驚恐,「你掌根怎會有顆痣?!不可能,不可能!」
「我、恨、你!」我嘶吼。
管教立刻掐住我脖頸,棍棒下我身上每個地方都如同破碎般疼痛,恍惚中我看到容鏡堂忽然倒地,如同被人抽走筋骨。
他似乎在喊,「快救她!快——她是我的孩子!」
聽到他慌張的叫聲,我松了口氣,最難的一重考驗,我通過了。
戲法最重要的一點,讓觀者相信他們看到的是對的。
容鏡堂是他自己發現,他就是我身份的保證。
一個被撿來的小偷,低賤的戲子,被認成了公主!
3
睜眼是雕花大梁,四處掛著薄霧一樣的紗,處處都是奢華富貴。
聽見聲響立刻有宮女進來扶我起身,喂水端藥。
「公主您暈了四天,終於醒了。」
我警惕地看著她。
「皇上說此前是場誤會,打了您的那些人都被處S了,讓您不要生氣,安心養傷。皇上說等公主傷養好一些,再去見他。」
宮女捧著藥放在床邊,「這是為公主補身子的湯藥,若有什麼需要喊一聲便好,我們幾個都在門外候著。」
我一言不發,盯著她們離去。
身上纏滿了紗布緊繃得發痒,連手指腳趾都被纏緊塗滿了膏藥。
確定人都走後,我俯下身,用力嗅了嗅藥汁,帶著一股草木的芳香還甜滋滋的,忍不住喝了一小口。
藥的味道,苦苦澀澀,隱約有點甜。原來我娘喝的就一直是這種東西啊。
那點隱約的甜讓我忍不住想多喝幾口,但我忍住了。
我將藥碗推落在地。
屋外沒有人進來。
我喉間發出呃呃的聲響,忍不住捶床狂笑。
我爹說得果然對,自古成君王者都多疑,愛猜忌。
隻有演得我自己都信,我是無辜的,我是偶然被人帶來的,才能騙過他。
意外登臺故人重逢,千種折磨驗證真假,衷心赤誠雙手奉上……
容鏡堂,你怎能不信啊?
哈哈。
笑到無力,我癱倒在床。
宮女安靜地進屋,扶著脫力的我喝完新的湯藥,將我安置好離開。
往後的每一天都有各種珠寶玉石,琳琅翡翠送到我屋內把玩取樂。
宮女說「皇上很在意公主,您是皇上唯一的孩子,也是大凌建國後的第一位公主。」
4
待我恢復得差不多,容鏡堂便要見我。
宮女拿來一個茶盤放到我手上,衝泡茶水讓我捧著。
我靜默等著不知道他要玩什麼花招,這段時間容鏡堂必定將我身世來歷調查清楚,我心中一陣緊張。
容鏡堂站在紅木桌前處理公文,許久,才像是忽然發覺我來了。
宮女提醒我捧著茶上前。
「你娘在哪?她要躲到什麼時候?」容鏡堂狀似隨意。
我沒有答話。
「你的冊封儀式在下個月舉行,封你為紅珠公主,大凌的唯一一位公主。你不用再過以前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了。」容鏡堂手下批注的筆沒有停,「我是你爹,你以後叫我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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