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靠進她懷裡,拿著帕子替她擦淚,笑道:「沈姨放心,哪怕退婚,咱們兩家關系依舊,我也會把您當作親姨母看待的。」
她嘆了口氣,「是懷川沒福氣。」
話音剛落,進來了一個婢女,「夫人,東邊廂房已經收拾好了。」
「蕭公子留下了一些舊物,是先放在庫房嗎?」
沈姨母點了點頭,「嗯,先放著吧。」
「這蕭公子真是風一陣雨一陣的,當初搬進來火急火燎,現在離開也是火急火燎。」
「昨個兒半夜留了封信,騎上馬就走了。」
我愣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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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有些不自然,「他……為何離開?」
「說是要娶媳婦兒了,回去讓他爹娘準備聘禮上門提親。」
說到這些,沈姨母再次長嘆口氣,「要是懷川能有這個覺悟就好了……」
我思緒很亂。
蕭聞野要成婚了?
怎麼那麼突然?
昨晚的事情難道不是夢?
該不是因為我昨晚冒犯了他,所以他才急匆匆離開的吧?
我懊惱得很。
這酒可真不是個好東西!
8
我爹早就給我在長安置辦了房產。
裡面奴僕家具一應俱全。
想搬過去住也就是我一句話的事兒。
我在沈家住了五年,吃穿用度一應物品,真要搬的話恐怕得搬個三五日呢。
我挑挑揀揀,隻選了幾樣自己所鍾愛的帶走。
沈懷川聽到消息來了我院子裡。
「衛舒窈,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站在臺階上,垂眸瞧他,「沈姨沒跟你說嗎?」
「我已經提了退婚之事,等我父親從揚州過來便會將婚書信物退還於你,屆時再請出沈家宗族耆老做個見證,咱們便再無關系了。」
他皺著眉,眼裡滿是不解,「難道就因為昨夜那事兒,你便要退婚?」
「我跟表妹之間並未發生什麼啊。」
我將那日在桃花園裡他說過的話重新復述了一遍,「淺月溫柔敦厚,賢良大度,最適合做正妻。」
「窈窈出身商籍,容貌太過嬌媚,若能給我做個側室,也不算委屈了她。」
沈懷川眼神心虛,「你……你都聽見了?」
「是,我那日去的巧,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師徒解釋,「可……可我那隻是說說罷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你這般貶低我,看不起我,若我咽下這口氣,恐怕日後要受的委屈隻會多不會少。」
沈懷川臉色難堪。
我從他身旁走過,他拉住我的手腕,「衛舒窈,鬧脾氣也要有個限度。」
我轉頭,與他視線相對。
他輕嗤一聲,「你與我定婚多年,在我家住了五年,就這麼退婚,誰會要你?」
我氣極,卻強裝鎮定。
一把甩開他的手,「我的姻緣,就不勞沈公子操心了。」
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原本隻是覺得沈懷川為人傲氣,嘴毒而已。
但如今看來,他實在是個爛人。
9
離開沈府後,我把全身心都放在了爹爹替我在長安置辦的產業當中。
從前這些被我找了靠譜的管事照看著。
如今要重新接手,也不是一件易事。
我爹來得比我想象中要快得多。
他到的那天,我正在茶莊看賬。
「爹爹?」
我滿臉驚喜地跑過去,撲進他懷裡。
我還沒哭,我爹就先哽咽了,「我的窈窈怎麼瘦了這麼多?」
「爹爹收到你的信,馬不停蹄地便趕過來了。」
「沈家那小子真是好大的膽,難道是欺負你無人撐腰不成?」
「我們家出身雖不如他家,但我也斷斷不會讓你受委屈!」
我微微淚目,靠近他懷裡,「嗯,女兒知道。」
「爹爹一直都是世上最好的爹爹。」
……
當天午後,我跟爹爹便去了沈家。
兩家長輩坐在一起,請來了沈家的宗族祠老,互相交還了信物,撕毀了婚書。
爹爹厲聲道:「我女兒在沈家五年,一直懂事妥帖,從始至終都未曾做過對不起沈家之事,如今退婚,是兩家商議之後做出的決斷,與私德無關。」
「日後若有人問起,諸位都是見證。」
沈姨母點頭稱是。
沈大人更是握著我爹的手,說都是他教子無方,讓我受了委屈。
我爹見此情形,怒氣總算消了一半。
沈大人原本還要留我爹爹用飯,卻被爹爹給拒絕了。
「老朽今日剛到長安,一把老骨頭,得先歇息歇息,就不叨擾二位了。」
從沈家離開時,沈懷川追了出來。
「窈窈!」
爹爹瞥了他一眼,臉色不快。
但大庭廣眾之下,還是給了他面子,朝我說道:「他有話要說,你去跟他道個別吧。」
爹爹進馬車裡等我。
沈懷川欲言又止,「你為何非得鬧到這個地步呢?」
我嘆了口氣,「沈懷川,從前我同你有婚約,滿心滿眼都是你時,你並不在乎我,不是嗎?」
「蘇姑娘來了之後,你更是三番五次同她廝混。」
「那晚你說你隻要她的時候,可曾想過我?」
「還是說你一開始就是打算讓我做側室?」
他眉頭緊蹙,終於不再掩飾,「做側室有什麼不好的?」
「沈家是官宦之家,我爹官居三品,我也已經高中,不日便要入朝為官,你有什麼不滿足的?」
我輕笑。
簡直是雞同鴨講。
轉身上了馬車,掀開車窗,「我與沈公子無話可說,自今日起一別兩寬,隻願往後再無相見之日。」
沈懷川上前一步,張了張唇。
在他開口說話的前一秒 我催促馬夫,「快些走。」
10
我跟沈懷川退婚不久,便有媒婆聽了信上門來提親。
話說我這條件著實好得很。
在沈家五年,積累了不少好名聲,再加上相貌生得好,手裡又有錢。
長安城多的是紈绔。
商女配紈绔,簡直天生一對。
我爹氣得趕走媒婆,「滾滾滾,我家女兒一輩子不出閣,也斷不會嫁給浪蕩子!」
我捧著賬本,笑得合不攏嘴。
不過下一秒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沈懷川那廝又來了。
我爹想趕他出去。
可他卻拿出一塊玉佩,在我耳邊說道:「你鐵了心地要與我退婚,我還當你是個有氣性的女子,卻不想你也是個好高騖遠的。」
我也愣住,將我爹打發走才問道:「你這是何意?」
「這玉佩,是蕭聞野的。」
「我在你侍女手中看到,她說是你賞給她的,是也不是?」
我腦子很亂。
那枝桃花難道不是沈懷川送的?
既然玉佩是蕭聞野的。
那就說明……信也是蕭聞野寫的?
沈懷川盯著我,眼神裡滿是鄙夷,「你痴心妄想去攀附蕭聞野這個高枝兒。」
「可你有沒有想過自己能否配得上他的身世。」
蕭聞野是鎮北王的兒子。
安平長公主是他的母親。
當今皇上是他的親舅舅。
他這樣的身世,哪怕公主也配得起。
沈懷川循循善誘,「窈窈,蕭聞野已經有所愛之人了,他此次回塞北便是讓他父母來長安替他求親的。」
「至於你,在他眼裡不過是個玩意兒,別說娶了,恐怕連做通房外室都不配。」
「不過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這兒還是有位置給你留著的。」
他打量著我的表情,輕笑,「你好好考慮考慮。」
我懵了。
懵了很久。
桃花是蕭聞野送的。
玉佩是他給的。
信也是他寫的。
我怎麼就那麼手快,沒把那信打開看看呢?
我現在真的很好奇,那信裡究竟寫了什麼!?
11
長安城的媒婆很是敬業,锲而不舍地又拿了一沓畫像來我家裡。
這裡面有秀才,有員外之子,還有個養牛的。
我揚眉驚訝,「養牛?」
媒婆笑道:「別小看養牛,他老家有幾千頭牛呢,小伙人長得結實,家底兒也厚。」
我爹舉起掃帚,「滾!」
「滾出去!」
媒婆走後,他擦著汗喝茶,「什麼人吶都是。」
我勸他別生氣,然後走到窗邊打算關窗。
卻瞧見院子裡的那棵樹上坐了個人影。
我眨了眨眼睛,仔細看了看。
居然是蕭聞野。
下一秒「砰」地一下我就把窗戶給關上了。
我爹被嚇了一跳,茶水都撒在身上,站起來問道:「怎、怎麼了?」
我心跳很快,整個倚靠在窗前,「沒……沒什麼。」
我臉色開始發燙。
滿腦子都是:他那麼快就從塞北回來了?
他過來幹嘛?
該不會是找我算賬吧?
完了完了。
我爹站在我面前,伸手在我眼前揮了揮,「窈窈,你剛剛看見什麼了?」
我假笑,「沒……沒什麼啊。」
「爹爹,我就是有點兒困了,想休息了。」
「要不您先回去吧。」
我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一邊往外走一邊嘟囔道:「這丫頭,別是天天看賬本給看傻了。」
12
我爹走後不久,蕭聞野便翻窗而入。
四目相對。
他往一旁的桌子上瞥了一眼,冷著臉去拿那一沓畫像。
我撲過去,把畫像藏在身後。
莫名有些心慌。
蕭聞野走近我,「藏什麼?」
「這上面可有喜歡的?」
「要不要我替你參謀參謀?」
「不、不用了。」
我被他逼到退無可退,一屁股坐在榻上,伸手抵住他的胸口,紅著臉警告,「你、你不許再靠近了!」
蕭聞野瞬間滿眼委屈,「為何?」
「那晚你明明不是這樣的?」
「摸也摸了,親也親了,你想反悔?」
「衛舒窈,你好沒良心。」
提起那晚,我便心虛得很。
滿腦子都是一些他被我按在身下無力反抗的畫面。
避開他的視線不敢看他。
他趁我不注意,將我藏在身後的畫像搶了過去,一張張翻看起來。
嘖嘖兩聲道:「都不如我。」
我奪回畫像,用火折子將其點燃,丟進了火盆裡。
火光映照著我的臉,燙得要命,心跳如鼓。
結結巴巴道:「那晚……那晚我醉的厲害,冒犯了你,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
「但婚姻大事,還是得謹慎一些。」
「我與公子家世相差甚遠,我……我是斷不會給人做妾的。」
蕭聞野:「沒讓你做妾。」
我立刻反駁,「通房外室也不行!」
他被我吼地一愣,問道:「你沒看我給你留的信嗎?」
我又心虛了。
轉過身背對著他。
「我給你留了信的,就夾在桃花枝裡,還有一枚玉佩是信物。」
「而且我還拿走了你的發簪。」
該S!
我發簪那麼多,根本沒注意少了一支。
「我這次回塞北是為了去告知我的父母,我想娶你。」
「本來也想等到你醒了再說,但我又怕你會反悔,所以先斬後奏,想著等我回來,你跟沈懷川的婚事也該退了,我就可以直接上門提親了。」
「你忘了嗎?」
「你那晚就是這麼哄我的。」
「你說你會對我負責,會跟沈懷川退婚,你還說我生得好看,身體——」
我撲過去捂住他的嘴巴,「別、別說了!」
蕭聞野眼底笑意蔓延,一隻手握住我的手腕,另一隻手攬住我的腰。
輕聲問道:「那你想起來了嗎?」
我是醉了,又不是S了。
怎麼會不記得?
我點了點頭。
「那那晚的話,算數嗎?」
他盯得我渾身不自在,羞得我把頭埋進了他懷裡,小聲道:「算……算吧。」
13
蕭聞野之前來長安是瞞著家裡人偷偷跑來的。
因為沒有住處,皇上讓他住在皇宮裡,但他卻嫌出入不方便,不願住。
皇上便讓他去某個親王家暫住。
但一次馬球會之後,他結識了沈懷安,與其私交甚好,主動提出要去沈家住。
沈大人不敢不從,便隻能將這尊神迎進門。
我問他,「你與沈懷安曾是好友,如今我與他退了婚與你相好,你不怕被人說闲話嗎?」
他反問,「說什麼闲話?」
「說我勾引你?」
他好生直白。
我吞吞吐吐,「也不是勾引,別說得那麼難聽。」
「就是……就是會被人議論一陣罷了。」
蕭聞野滿不在乎地仰頭,小聲嘟囔了一句,「議論就議論吧,反正我本來也就安的這個心,也不算冤枉了我。」
我沒聽清,問道:「你說什麼?」
他笑,「我說咱們正大光明,男未婚女未嫁,怕什麼議論?」
14
安平長公主比蕭聞野晚到了幾日。
入城的那天浩浩蕩蕩,排場特別大。
皇上派了不少人去接她。
百姓們紛紛議論,「安平長公主多年不回長安了,這次回來不知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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