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砸，反正以後你也當不成皇帝。

風評差點就差點吧。

 

你救的是你額娘的命啊。

 

其實我穿書進來，對這個便宜兒子沒什麼感情。

 

有道是S道友不S貧道。

 

一切還是要以自己為重。

 

大阿哥被我訓斥了一通。

 

然後灰溜溜地離開了我的寢殿。

 

我終於有時間仔細看看這段時間攢的彈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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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一看嚇一跳。

 

【天哪德妃是什麼天生防火牆聖體，皇後這麼一串絲滑小連招就這麼被她破解了？】

 

【不是……我之前還堅信德妃隻是運氣好，但是現在有點想倒戈了是怎麼回事？】

 

【以後考前不轉錦鯉了，轉德妃，我肯定也能一路開掛蒙得全對。】

 

這些還好，我很滿意。

 

但是後面的就讓我毛骨悚然了——

 

【唉，但是彩鳳走之前，在德妃宮裡埋了個「粽子」，留著害她呢。】

 

【皇後她真的，一顆黑心兩手準備，我哭S。】

 

【嗚嗚嗚德妃也太可憐了，終究逃不過下線的命運。】

 

【這處境也太可怕了，果然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彩鳳留了什麼東西？

 

皇後的兩手準備還有什麼？

 

她怎麼這麼能耐呢，還給我留一手？！

 

13

 

彈幕語焉不詳。

 

我在寢殿一個人默默心碎。

 

好在，很快我就得知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柔妃來到了我宮裡。

 

懷裡還揣了個小布包。

 

我收起滿腹疑慮，打算先裝傻把這位糊弄走。

 

結果她開口第一句話就讓我瞪大雙眼。

 

「姐姐，皇後要害你。」

 

我看著她打開了布包，裡面是一個長相詭異的布娃娃。

 

柔妃用指尖捏起這個娃娃：

 

「這是一種巫蠱之術。

 

「在想要害的人那裡放一個。

 

「施術者自己處放一個。

 

「可以將邪祟帶到想要害的人那裡。」

 

我定定地看著那個醜娃娃……

 

不是，就這？

 

我唯物主義戰士無所畏懼。

 

但是，古人還是很信這個的。

 

尤其是在後宮行巫蠱之術，可是大罪。

 

我後背一陣發涼。

 

柔妃放下娃娃：「我猜，姐姐房裡，一定也被人留了一個這樣的娃娃。」

 

我注意到她的措辭。

 

「被人留下」

 

她怎麼確信，不是我真的要害她呢？

 

我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問道：

 

「你為什麼信我？」

 

柔妃狡黠一笑。

 

她的眼睛裡藏著我讀不懂的意思。

 

但是我有直覺，她不是要害我。

 

於是我和她一起在偌大的寢殿翻找起來。

 

很快就找到了，被彩鳳藏在我的枕頭底下，毫無技術含量。

 

也是個醜醜的布娃娃。

 

但是上面的符文跟柔妃那個有些差別。

 

應該就是施術者和被詛咒者的區別。

 

我假裝慌亂：「這髒東西要怎麼處理……扔了？」

 

扔了……多可惜啊！

 

但是我又不敢表現得太有心計。

 

太聰明不符合我的人設。

 

柔妃看著我，淺淺一笑：

 

「姐姐想怎樣，不妨直說。」

 

我思考片刻：「皇後她想害我，那我就把這個放到她殿裡，怎麼樣？」

 

這樣的話，到時候由柔妃發作出來，這件事就成了皇後的錯處。

 

說不定，能靠這個扳倒皇後。

 

到時候我就不用再天天操心被人使絆子了！

 

柔妃贊同我的主意，但是她又補充了一點：

 

「如果被皇上發現害的是我，大抵是會氣憤，但不會發怒。」

 

「所以？」

 

「所以……我會讓我手上這個娃娃的位置也掉個個。」

 

提前告訴姐姐一聲，到時候姐姐不要太吃驚就好。」

 

我目送柔妃離開的背影。

 

在心裡給她點了一百個贊。

 

這才是靠譜的隊友啊！

 

14

 

由於彩鳳是當初皇後賜給我的丫鬟。

 

彩鳳被皇帝賜S，我就以此為借口，去皇後宮裡請罪了。

 

皇後氣結，卻也不能奈我何。

 

於是隻是跟賢妃一起擠兌了我兩句，教子無方，以後大阿哥難以繼承大統雲雲。

 

我微笑著全盤接受。

 

離開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那個醜娃娃塞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花瓶裡頭。

 

萬事俱備，我在第二天早上全體妃嫔給皇後請安的時候，悄悄給柔妃使了個眼色。

 

柔妃收到我的暗示，衝我微微一笑。

 

然後，許久未見的麗嫔挺著大肚子站了起來。

 

「皇後娘娘，臣妾要告發宮中有人行巫蠱之術！」

 

臣妾在自己的宮裡，發現了這個——」

 

說罷，她就讓自己的宮女呈上了那個醜醜的娃娃。

 

眾妃嫔一片哗然，紛紛開始議論此事。

 

皇後明顯一愣。

 

顯然是沒想明白，麗嫔怎麼會知道此事。

 

難不成那小人真有靈性，自己長腿跑到麗嫔宮裡了不成？

 

我也終於明白了柔妃離開時的那句。

 

「到時候姐姐不要太吃驚就好。」

 

原來柔妃和麗嫔是同一條戰線的啊。

 

確實，皇帝已經許久沒有翻過柔妃的牌子了。

 

但是麗嫔這個懷了孕的新寵就不一樣了。

 

用巫蠱之術害懷了孕的妃子，那害的可不隻是這個人。

 

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

 

這罪過可就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了。

 

高，實在是高。

 

皇後顯然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隻是有些疑惑，但並不慌亂。

 

「來人吶，去其他妃嫔宮裡給我搜！就先從德妃宮裡開始吧！」

 

我撇嘴。

 

這陷害不要太明顯。

 

我立刻不幹了：「皇後娘娘，為何要從臣妾宮裡先開始搜？」

 

「皇後娘娘是覺得，臣妾會幹出此等齷齪之事嗎？」

 

皇後自以為勝券在握，還安慰我道：「德妃你位分高，先搜你宮裡。」

 

「給六宮做個表率，並不是說就是你幹的。」

 

麗嫔卻接過了話茬：

 

「皇後娘娘要是這麼說，那整個後宮最尊貴的，不就是皇後娘娘您嗎？」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應該先搜皇後的宮殿。

 

皇後失笑：「你懷疑本宮害你？」

 

賢妃在一旁默默看著，眉頭越皺越緊。

 

皇後幹的壞事，都少不了賢妃在裡頭當攪屎棍。

 

這件事她肯定也有參與。

 

但是與皇後的狷狂不同，賢妃還是有腦子的。

 

戰局如此一變再變，她心裡肯定有懷疑。

 

但是皇後自信滿滿，已經答應了下來：

 

「既然麗嫔懷疑本宮，那就盡管來搜，本宮身正不怕影子斜……」

 

「皇後娘娘不可！」

 

賢妃忽然一聲大喝，引得所有人都往她那裡看去。

 

14

 

「不可什麼啊？」

 

熟悉的聲音傳來。

 

皇帝來了。

 

來的可真是時候。

 

麗嫔率先開口：「回稟皇上，臣妾在自己房中發現了這個巫蠱小人。

 

想必是有人要用巫蠱之術坑害臣妾，坑害臣妾肚子裡的皇嗣！」

 

「大膽！」

 

皇帝拿起那個娃娃，重重地摔在地上。

 

「給朕查！嚴查！」

 

柔妃適時地開口：「皇上，剛剛皇後娘娘作為六宮表率，提出要先從自己的宮裡查起。」

 

賢妃的臉色無比難看。

 

想必是已經猜到，這個局是專門給皇後設計的。

 

但是一切都晚了。

 

十幾個太監宮女訓練有素般地湧入，開始在皇後宮裡翻找起來。

 

我當初專門挑了一個瓶口較深，位置不顯眼，上面積了灰的瓶子。

 

而且看皇後今天的樣子，也不像發現了那個娃娃。

 

果然，不一會兒，一個小太監的聲音傳來：

 

「回稟皇上，在這裡，搜到了！」

 

皇後臉色劇變，聲音顫抖，滿臉不可置信：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明明應該在……」

 

說到一半，她趕緊閉上了嘴。

 

賢妃此時已經是心如S灰，滿臉認命的表情。

 

皇帝看著小太監呈上來的娃娃，跟地上那個娃娃一對比，顯然是一對。

 

皇帝沉聲道：「人贓並獲，皇後你可認罪？」

 

皇後瘋狂搖頭，跪下求饒：「皇上，不是這樣的！臣妾沒有要害麗嫔和她肚子裡的孩子！臣妾是被冤枉的！」

 

皇帝垂下眼睛看著她，眼裡沒有一絲情感：

 

「你說不是你，有什麼能證明嗎？」

 

皇後緊緊咬著嘴唇。

 

她當然沒有證據。

 

這整起事件就是她和賢妃一手策劃的。

 

即使講出事實——

 

「臣妾沒有要害麗嫔和她的孩子，臣妾隻是想借此陷害德妃。」

 

也不是啥光彩的事。

 

所以，這個啞巴虧她吃定了。

 

唉，多行不義必自斃啊，這又能怪誰呢？

 

陷害別人的人，最終S於陷害。

 

15

 

皇後被打入冷宮。

 

皇帝下令徹查此事，拔出蘿卜帶出泥，發現賢妃手上也不幹淨。

 

於是賢妃落得了一個褫奪封號，貶為答應的下場。

 

幾個月後，麗嫔誕下一個健康的小皇子。

 

皇帝對她的寵愛隻增不減，又晉封她做了麗妃。

 

朝堂上眾人耳聰目明，紛紛上奏請立三阿哥為太子。

 

但是麗妃自己卻站出來，跟皇上表示，三阿哥年幼難當大任。

 

皇上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卻還要問：

 

「哦，那你覺得，誰合適呢？」

 

麗妃恭敬地回道：

 

「二阿哥聰慧懂事，是最合適的人選。」

 

皇帝當然也是這麼想的。

 

而且麗妃的識趣讓他很高興。

 

後宮最重要的是平衡。

 

皇帝擇了個黃道吉日，二阿哥就此成了太子。

 

16

 

太子的問題解決了。

 

但是皇後被廢，中宮無主，許多大臣紛紛上奏，請求皇帝再次立後。

 

這次皇帝意屬麗妃，但是許多文臣不幹了，說麗妃出身卑微，不宜為後。

 

麗妃終究是被家世拖了後腿。

 

但是柔妃已經有了太子，皇帝擔心她做了皇後，會有幹政的風險。

 

晃了一圈，皇帝的目光就落到了我的頭上。

 

家世不錯，兒子蠢貨，隻要沒人提點，絕對想不到幹政。

 

於是我就成了皇後。

 

莫名其妙。

 

但是柔妃沒有意見。

 

麗妃抱著咿咿呀呀的奶團子小阿哥，也沒有意見。

 

17

 

幾天後，柔妃忽然請我去她宮裡喝茶。

 

我到了那裡，發現麗妃也在。

 

她生產後變得有些豐腴，但是氣色很好，看起來一點也沒有我最初見她時的那樣狂拽。

 

柔妃看著我，淺笑嫣然：「姐姐，現在還不對我說實話嗎？」

 

什麼實話？

 

我不明所以。

 

柔妃緩緩開口：「奇變偶不變。」

 

一旁的麗妃也湊了一句：「宮廷玉液酒。」

 

我愣在原地，良久，發出尖銳爆鳴——

 

「符號看象限！一百八一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這才知道，她倆都是穿書來的，都能看到彈幕。

 

所以她們一直在幫我，也一直都知道我是在裝傻。

 

麗妃喝了口茶，感嘆了一句：

 

「其實，賢妃也是穿來的，但是她太貪心了，也太狠心了……」

 

我恍然大悟。

 

難怪賢妃當時那麼早就咬S了我是在裝傻。

 

原來也是手握劇本。

 

但是同道殊途。

 

現在我和麗妃、柔妃三人坐在桃花樹下喝著酒，聊著天，好不愜意。

 

賢妃這個失敗的陰謀家，隻能面對自己寂寞地老S宮中的結局了。

 

此時的彈幕一片和諧的歡聲笑語。

 

【天哪，這篇文的發展真的出乎意料！沒有為了皇帝互相爭風吃醋，活到最後的都是清醒又智慧的好人。】

 

【麗妃和柔妃都太棒了！最後她們一起扳倒皇後的那段劇情每個人的表現都特別精彩！】

 

【實錘了家人們，德妃，不，現在已經是皇後了，不是大聰明，人家就是真聰明啊。】

 

【嚶，淚目了家人們，最後麗貴人誕下皇子做了麗妃，柔妃的二阿哥立了太子，我德妃成了皇後，她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是啊。

 

我和麗妃、柔妃相視一笑。

 

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18

 

後記——海闊憑魚躍。

 

後來，皇帝老兒S了。

 

他本來年紀就不小，比我和柔妃大了二十幾歲，比麗妃更是大了將近三十歲。

 

雖然老牛吃嫩草還要吃一窩，但是他說到底是個勤政的好皇帝。

 

皇帝的身體一日差過一日，像個油盡燈枯的紙人。

 

我和柔妃、麗妃輪流去照顧他，在他的病榻前表演出無比心痛的樣子。

 

「皇上——臣妾沒了你可怎麼活啊！皇上你睜開眼，你睜開，睜開，開開……你看看臣妾啊——」

 

仿佛下一秒就要隨皇帝去了。

 

……這一看就是我的風格。

 

麗妃的表演走的是婉約派路線。

 

她往往是坐在皇帝的床上，拿個帕子輕輕拭淚，皇帝想要抬手摸摸她的臉，她就開始抽泣，抖成一個篩糠的簸箕。

 

而柔妃的表現就很含蓄。

 

她就用飽含深情的眼神默默看著皇帝，時不時嘆口氣，幫皇帝掖掖被角。

 

我和麗妃都很羨慕。

 

隻恨人在江湖，人設不能倒。

 

終於，皇帝苟延殘喘了幾個月，終於吹燈拔蠟，入土為安了。

 

二皇子登基稱帝。

 

我成了聖母皇太後，柔妃是母後皇太後，麗妃成了麗太妃。

 

我們仨聚在一起嘮嗑，吐槽現在的稱號。

 

「明明我才年方二十，怎麼就成太妃了？放到現代，大學都沒畢業，擱古代都混到退休了！」

 

「這還不好，現在我們徹底自由了，吃喝不愁，柔妃姐姐有皇帝兒子給她撐腰, 咱倆又有柔妃姐姐撐腰, 幹點什麼不好？」

 

「放心, 你倆現在想幹啥幹啥, 好不容易熬出頭了，隻要不S人放火, 百無禁忌！」

 

於是，我們商量了好幾天, 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出宮。

 

皇宮裡規矩太多, 眼睛也太多。

 

既然現在我們位分尊貴, 並且除了尊貴的位分一無是處，幹嘛不早點出去享受生活呢？

 

等到皇帝開始選新一批秀女入宮, 然後我們仨就變成新一輪宮鬥故事裡的 npc 嗎？

 

這件事由柔妃向二皇子開口，我和麗妃每天翹首以盼。

 

第一天，新皇帝十分不解, 以為額娘覺得他不孝順, 才會要求出宮去。

 

於是, 新登基的小皇帝當場就給他額娘跪下了，嘴裡說著孩兒不孝雲雲。

 

柔妃哭笑不得，趕緊把他扶起來。

 

改變古人的想法確實不容易。

 

於是柔妃改變策略。

 

還是要入鄉隨俗，用魔法打敗魔法。

 

她稱病, 又買通了一個太醫，說太後娘娘久在宮中，心緒鬱結, 要出宮調養。

 

我補充：「再加一句, 要去那種山清水秀而且物阜民豐的地方……」

 

太醫抓耳撓腮, 開始琢磨怎麼編才能說得圓。

 

果然, 隻要錢給到位, 沒有什麼是辦不成的。

 

皇帝也信了這一出。

 

他在南方給我們安排了一處皇家園林。

 

又給我們備齊了人手和銀兩。

 

「是啊，臣妾辛苦，賢妃娘娘許久不得皇上召見，倒是樂得清闲了。」

 

「從我」馬車上, 我們商量著，不需要那麼多宮女太監，隻要侍衛足夠能保證安全就行。

 

銀兩也不需要太多, 夠吃夠喝就行。

 

等到了地方, 我們可以出去踏青, 看戲，琢磨琢磨現代的食物怎麼做出來……

 

我們都是從現代穿進來的, 曾經學過的知識豈不是都能派上用場！

 

柔妃按了按太陽穴：「這可就要看你們了, 我是學土木的, 隻會攪混凝土。」

 

我和麗妃雙雙大吃一驚：「什麼？！」

 

學土木的, 居然能在後宮混得如此風生水起，處處不出差錯。

 

柔妃一臉驕傲：「我是十級甄學家。」

 

哦，那不奇怪了。

 

我轉頭問麗妃：「你呢，啥專業的？」

 

麗妃扭著帕子, 恨恨道：「學計算機的……來古代了就屁用沒有了，這跟學了屠龍有什麼區別？」

 

原來我是唯一一個文科生。

 

她倆追問：「你呢？你的專業有用嗎？」

 

我清清嗓子：「那倒也……」

 

「確實沒什麼用。」

 

「你學的什麼？」

 

「英語。」

 

我們仨一起陷入沉默。

 

沒事，那就重新開始，重新學習。

 

現在我們的身份不再是誰的妃子, 誰的母親。

 

我們就是我們自己。

 

從今以後，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