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肖禮三周年紀念日，安寧突發哮喘，肖禮急匆匆抱起她趕去醫院。

 

落我一人氣喘籲籲在身後追趕時，天空突然飄來彈幕。

 

“這才是我真正的豹豹貓貓呀！向陽這個女配靠著家裡婚約一直道德綁架肖禮，害得安寧苦等三年！”

 

“等著吧，可憐嬌滴滴女主還要再委屈半年，這女配才能下崗。”

 

“劇透一下，這女配下場特別爽，是被狗咬S的！”

 

“期待住了！”

 

1.

 

第一次看見彈幕，我傻傻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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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再次回過神來，肖禮帶著安寧乘車飛馳而去。

 

我頓時感到呼吸困難，每年紀念日，必定會被安寧打斷。

 

今年一如既往。

 

肖禮說要給我放巨型煙花，於是選了山間偏僻處建的別墅。

 

煙花沒有放，他卻為了救安寧把車開走，留我無法下山。

 

孤山野嶺，狂風暴雨。

 

等到凌晨，肖禮終於打來電話，接通卻是嬌柔的女聲：

 

“向陽姐，都怪我毀了你們的紀念日，我就是太想看巨型煙花了，你別怪肖禮好不好？”

 

沒等我回答，肖禮卻說，

 

“寧寧，不許自責。”往常冷峻的聲音難得透出心疼。

 

“你走失多年，在鄉下吃了那麼多苦，今晚的煙花，肯定期待壞了。”

 

“等你養幾天，我再放給你看好不好？”

 

安寧軟糯地回了聲“也要帶上向陽姐姐”。

 

外面雷聲作響，我躲在別墅，眼睛發紅蜷縮進被子裡發抖。

 

委屈與憤怒一股腦湧入心中。

 

腦中湧起肖禮追求我時，雷雨天他停下工作跑回家找我。

 

渾身湿透的他緊緊摟著我，摸著我的頭說：

 

“陽陽我來了。”

 

語氣也如他對安寧那般溫柔。

 

我咬著唇不禁自嘲，三年，足夠一個人忘記怎樣愛你。

 

彈幕又飄來：“正主終於撒糖了嗚嗚嗚。女主好慘好讓人心疼，美弱慘等待男主救贖！”

 

“女配被孤立在山上了！爽！”

 

“更爽的還在後頭呢，男主快要和女配斷絕關系了！”

 

2.

 

我攥緊被子，冷冷地開口：“你們當我S了？為她放煙花，拿給我買的嗎？”

 

“肖禮，還是說，巨型煙花本來就是給安寧準備的，而我們的紀念日隻是你們調情的借口!”

 

肖禮厲聲打斷我：“向陽，你不要無理取鬧，毀了寧寧清白！”

 

“我們兩家世交，我把寧寧當妹妹照顧怎麼了？難道我的世界裡隻有你麼？”

 

隨即嘆了口氣，又恢復低沉，“我知道紀念日沒好好過，你心裡有怨。”

 

“等我安頓好寧寧，病情穩定下來就補給你。”

 

我卻沒有像往常乖巧妥協，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固執：

 

“肖禮，如果我非要你現在回來，你會嗎？”

 

你知不知道，山上雷聲好大。

 

他遲疑間，一聲緊急呼叫從中傳來，隨即電話被掛斷。

 

彈幕：“這女配是真想害S我們小白花女主，人家醫院急救呢，她還要男主回來陪她，真自私。”

 

“沒有女主命，別有女主病。”

 

屋內寂靜，我覺得自己可笑至極，對肖禮那句挽留顯得明知故問。

 

我深深吸了口氣，暗自做下決定。

 

根據彈幕得到信息，我應該是某本小說中的女配。

 

以安寧和肖禮為主角的小說。

 

既然肖禮的女主不是我，那我就做自己的主角。

 

之前彈幕說得沒錯，我倆的婚約是該解除了，不過，是我提。

 

第二天早晨，山路安全，我得以回去。

 

拿到離婚協議書看似不過半天時間，可搭上的卻是我二十三年青春。

 

我與肖禮青梅竹馬，從小便喜歡跟著他。

 

小時候跑到肖家，嚷著要做肖哥哥新娘子，可肖禮一直很嫌棄，說我又矮又笨。

 

直到三年前肖家出現破產危機，肖禮開始追我了。

 

我傻笑著，知道他另有所圖。

 

可我也曾堅信，愛能融化冰冷表面，走進他真正的世界。

 

安寧的出現打破了我天真遐想。

 

3.

 

肖禮回到家，已是第二天凌晨。

 

他抱著一個箱子打開燈，發現我坐在沙發上悄無聲息。

 

以為我像往常一樣乖乖等他回家，聲音難得平和：“以後不用等我。”

 

我沒有起身，隻是冷靜開口，“有事要跟你商量。”

 

肖禮看向我，眉頭微蹙：“應酬的事情沒有辦法。”

 

“談生意抽煙喝酒一向無法避免。”

 

我沒應聲。

 

往日肖禮回來，我擔心他身體健康，都會撒嬌抱怨他身上的煙味重，要他戒掉煙酒，可他總是態度冷硬，嫌我麻煩。

 

許是想起我每日如此等他回家，心生了那麼一絲可憐之意。

 

他的語氣稍緩了些：“這兩天我在家，可以多陪陪你。”

 

我冷冷地說出：“不用了。”

 

肖禮一愣，這是我第一次拒絕他。

 

彈幕開始滾動：“這進展怎麼回事？女配終於要成全真愛了？”

 

“哼，不過是欲擒故縱的小把戲罷了。”

 

我看向肖禮：“你回來晚不是應酬，而是去找安寧了吧。”

 

盡管離得遠，可我還是敏銳在煙酒中捕捉到了再熟悉不過的香水味。

 

剛認識安寧是在一次聚餐。

 

肖禮無意間說了一句我身上好香，從此這個牌子的香水味就出現在了安寧身上。

 

肖禮沒有否認，神色自若回答：“她的藥落在我辦公室了，我幫她送藥。”

 

我眼神透露出疏離：“我不是說這次。”

 

他不再回答，沉默了一會，開始自顧自拆起箱子。

 

“紀念日沒有好好過，這是我給你的補償。”

 

我徹底失望，嘴角扯出無奈地笑：“肖禮，你還是這樣，永遠不能直視我們與安寧之間的關系。”

 

“你當真問心無愧，沒有做過背叛我的事情嗎？”

 

4.

 

肖禮冷哼一聲，將拆開箱子的剪刀甩在地上，發出脆響。

 

爭吵爆發之際，一個黑色身影狂吠著，飛速衝向剛打開的箱子。

 

“暖男！”

 

暖男臉上的刀疤難得顯露出兇狠神色，從箱子銜出一團白色毛球。

 

我匆忙過去抱住它：“暖男，不許亂咬！”

 

彈幕：“來了來了！這是女配收養的大黑狗。”

 

“這刀疤臉也太嚇人了吧，果然女配養的狗都不是好畜生。”

 

“我還記得前面劇透！這女配不會被自己養的刀疤狗咬S吧？”

 

我無視彈幕，用手將暖男的嘴掰開。

 

它怕傷及到我，終於對白毛球松了口。

 

白色比熊剛落地，體型雖小，卻似乎有著很強爆發力。

 

它越過暖男，滿口尖牙準備咬向我，暖男借助大體型將它撲倒，比熊沒能得逞。

 

來不及思索，我飛快拿起箱子裡的籠子將它關住。

 

而在一旁站著的肖禮愣住，臉色難看。

 

籠子裡的比熊面色兇狠，暖男在外低吟警告著它。

 

僅一會，我渾身凌亂，一身後怕。

 

暖男輕輕搖著尾巴過來，拿頭頂著我的手安撫著，而肖禮卻無動於衷。

 

突然覺得男人這種隻會帶來麻煩的生物如此沒用。

 

我不禁哂笑，“肖總還是這麼怕狗。”

 

肖禮手微微抖了一下，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尷尬，眼神恢復清冷。

 

“你一直想養小型犬。”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

 

撿到暖男之前，我的願望就是在家養隻狗。

 

而肖禮卻怕狗，於是我告訴他，養隻小型犬不會可怕，會更有家的感覺。

 

肖禮總會哄著我說：“孩子比狗更有家的感覺。”

 

5.

 

回憶像霧，終究不再真實。

 

家都不在了，還假惺惺送狗做什麼？

 

我深吸口氣撫摸著暖男，不再看他：“這狗我不要。”

 

“你，我也不要。”

 

肖禮眼睛微睜大，透露出一絲震驚：“你說什麼？”

 

我正視他：“我說，肖禮，我們離婚吧。”

 

彈幕：“不是，這女配怎麼回事！是想裝可憐吸引男主注意力嗎？”

 

“劇情明明是男主拋棄女主呀！”

 

肖禮想湊近逼問我，卻忌於暖男。

 

他瞪著我，眼神裡卻漏了怯：“向陽，你最好是認真的。”

 

他知道的，我一向不開這種玩笑。

 

思量了一番，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語氣開始緩和起來。

 

“你是不是不喜歡這狗，所以生氣了？”說完又回頭從大衣裡找尋東西。

 

我不氣反笑，安寧的問題像卡在我們喉嚨的刺。

 

可他總是避重就輕，把我當愛情裡的傻子。

 

我緩緩說著:“不是狗的問題……”

 

隨即肖禮的手機鈴聲打破兩人之間的奇怪氛圍。

 

他本想掛掉，可看到來電備注愣了一下，瞥了我一眼還是接起電話。

 

“肖禮哥救救我！”安寧哭泣的聲音從中傳來，“我在酒吧被一群人圍住了，我好害怕……”

 

聽到這裡肖禮不再鎮靜，安撫安寧間毫不猶豫抓起大衣準備出門。

 

臨出門之際，他背對著我沉默了幾秒。

 

向我扔來一個小盒子，被暖男叼住。

 

“你不喜歡那隻狗，這個給你。”

 

6.

 

“向陽，我給你幾天時間想清楚，總是斤斤計較，我們的日子走不長遠。”

 

一聲門響過後，屋內再次恢復一片S寂。

 

斤斤計較？

 

我的指甲狠狠嵌入肉中。

 

眾多朋友聚會，肖禮的兜裡卻掏出了安寧的口紅。

 

安寧故作嬌羞，眾人低聲議論看我笑話。

 

唯有我這個正牌難堪得像被打了臉，灼燒得疼。

 

再後來，肖禮身邊出現越來越多安寧的痕跡。

 

他的車裡全是安寧的香水味，他的衣服上總有女人的長頭發絲。

 

再到那次，安寧不顧肖禮開會闖進去，拿出一盒避孕套說落在她家。

 

而他也隻是擰著眉故作生氣，告訴她不要胡鬧，然後不了了之。

 

肖禮圈子的人都拿我當笑話，甚至明說我才是他倆的插足者。

 

肖禮也從不解釋，似乎我是一個丟人的物件，不值一提。

 

想到這裡，我的心一揪一揪地疼。

 

暖男趴在地上搞怪著，刀疤的臉上做出奇怪的表情，有種反差萌。

 

我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卻又發現笑著好累。

 

暖男收起指甲用爪爪摸著我的臉，將嘴角弧度撫平。

 

好像在告訴著我，笑要真正發自內心才好。

 

我摸了摸它的頭，撿起地上的盒子。

 

是我一直想要的高奢品牌項鏈，而且是要消費足夠一百萬才有資格購買的款。

 

可這個項鏈本身隻值五千。

 

我摩挲著項鏈，打開熟悉的私人賬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