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和姐姐雖是雙生,但命不同。
姐姐命薄,長不過二十歲,我命大,要貽害百年。
從那之後,我的生活徹底變了。
所有人都對姐姐噓寒問暖,關心備至。以往還算公平的照顧全都給了姐姐。他們很怕那個道士說的事應驗,什麼好東西都緊著姐姐,而我則是餓不S凍不S就行。
姐姐成了京城中有名的貴女,知書達理、端莊大方。
我是她璀璨人生的汙點,是她那個不知禮義的孪生妹妹。
我總在想為什麼所有人都那麼喜歡姐姐,後來自己又釋懷。
我能活百年,自然也就不在乎這幾十年。姐姐如此可憐,我委屈一些也沒什麼。我一直這樣安慰自己,直到謝釗帶著他哥哥上門提親,我所有自欺欺人的理由都成了南柯一夢。
我不知道謝釗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姐姐的。我和他還有裴霽自小就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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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釗是我的S對頭,整日嫌棄我沒有姑娘家的樣子,不懂書畫,不通琴律,見到我的時候總要說幾句難聽的。
裴霽經常因為我的事情跟他抬槓,這一張利索的嘴皮子就是這麼日復一日練出來的。
裴霽越懟他,他就越生氣,反過來挑我的刺。
裴霽越懟他,他就越生氣,反過來挑我的刺。
所有人都以為我和謝釗不對付,每次見面總要吵幾句,他捉弄我,我還回去。
隻有我自己知道,早在很多年前,他在賊人手中救下我時,我就喜歡上了他。當我知道謝釗上門是要求娶姐姐的時候,當我看到姐姐百般不願甚至昏S過去的時候,我隻覺得上天待我過於涼薄。
我的心上人喜歡我的姐姐,而我最想得到的人生卻被姐姐如此嫌棄。
母親見到姐姐這樣心痛不已,但又沒辦法拂了謝家的面子。
於是在大婚當天,我穿上姐姐的嫁衣,被塞進了喜轎,和謝釗拜了天地。
直到我看見謝釗挑起蓋頭後由喜到怒的表情,我才知道,自己從來就是一條可憐蟲。
那天他將我一個人丟在新房裡,連喜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入宮面聖。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他說不想讓我去送行,我便待在家中。直到他走後,裴霽來尋我。
我記得那幾日一直下著雪,裴霽喝多了,站在謝府大門前拉著我要和我父母理論。柳絮一般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他和我說,「朝顏,往後我便是你的哥哥。」那年的雪和我出生那日一樣,在我的生命裡一直下著,一下就是二十年。
謝釗歸期臨近,我原以為會等來雪後初霽,沒想到這場雪從未打算停下。
7.
姐姐撿起玉佩,遞給了謝釗,語氣甚是惋惜。
「這個玉佩我也有一個,我和妹妹是雙生,隻是沒想到她竟這般放浪。」
「小時候她便不懂事,不服管教,沒想到現在竟然連私奔這種事都做得出來。還請謝將軍原諒她,我在這裡代她向你賠罪。」
謝釗欲言又止,看向姐姐的眼神晦暗不明。
我飄在他倆之間,感覺有一道磁場存在。
令我很不舒服。
這個世界終究屬於綠茶,我姐姐哪天跳了河,全大越的百姓都能喝到上好的茶水。我白了她一眼,懶得看她這種低級戲碼。父親起身攔住姐姐行禮的動作,帶著歉意拍著謝釗的肩膀,「謝將軍放心,我一定派人將這個逆女抓回來,讓她給謝家的列祖列宗賠罪。」
謝釗皺著眉,看著我的家人,最終拿走了玉佩。我已經S了四天了。
不知道誰散布了流言,將我和遊俠私奔之事說了出去。
現在全京城都知道我不甘寂寞,給謝釗戴了綠帽子。
不少人特意找個借口來打探,謝家這邊矢口否認,我的父母和姐姐卻巴不得讓大家相信這件事。
我原本就糟糕的名聲徹底壞了。
這幾日謝釗閉門不出,我也無法出去,這些事都是謝錚說的。
謝釗自始至終未表態,也許是從心裡也相信了。
謝錚見勸不動,隻得嘆氣,「公道在人心,你好好想想弟媳的品性如何,莫叫自己後悔。」
謝錚走後,裴霽行色匆匆地趕來了。
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抓住謝釗的衣服質問他。
「外面都在說這件事,你為什麼不表態?你就任由別人這樣汙蔑她嗎?」
謝釗甩開裴霽,「現在事情還沒有定論,我能說什麼?」
我生怕他們打起來,從櫃子上飛了下來,橫在他倆中間。
「給我個面子,別打起來。」
可惜他們聽不見我說話,裴霽也被謝釗刺激到了。
「朝顏已經四天沒回家了,你還能在這裡安然坐著,你就不擔心嗎?」
謝釗冷笑,「萬家人都說她跟人跑了,我有什麼可擔心的?」
他的話惹惱了裴霽,這個文弱的書生第一次揮著拳頭打人。
「萬家人什麼時候對朝顏好過?這麼多年他們可曾耐心照看過她一點?就連嫁,都可以為了她姐姐萬暮雪不顧她的意願,你現在相信萬家人的話?」
「謝釗,算我看錯你,你真是畜生!」向來斯文的裴霽罵出這句話,看來真的是氣到了。
不止他,連我都被氣到了。
我從未想過謝釗如此涼薄,哪怕是他讓我成為全京城的笑話,我仍對他抱有幻想。可是這件事讓我明白,我錯看他了。
他早已不是那個策馬救我的少年郎。
8.
謝釗勸裴霽好好辦案,一頓冷嘲熱諷將他氣走。
我氣得也想出去,隻能縮在角落裡躲著謝釗。
我的心髒就像是被千萬根針穿過一樣,又像放在火上炙烤,沒有一處不疼的。
最近京城出的事有些多,又是無名屍塊,又是謝家的二夫人私奔,讓這些人過足了癮,甚至當年我替嫁的事情都被翻了出來。
謝釗好不容易決定出門,就聽到有人在茶樓聊這件事。
我坐在茶樓的大梁上看著這些或驚訝、或興奮的嘴臉,再看謝釗瞧不出喜怒的臉,第一次覺得無能為力。
我活著的時候,尚可和他們辯一辯,可是我人都S了,他們說什麼我也沒辦法為自己正名。
當真是蓋棺定論了。
「替嫁這件事我不委屈,我那不成器的妹妹哭著求我,我隻好應允,隻是沒想到她會跟人私奔。真是家門不幸。」
姐姐的話吸引了茶樓裡大多數人的注意,就連謝釗都側頭看著她。
姐姐今日穿的十分豔麗,坐在人群中就像一隻花蝴蝶,用自己編的謊話博眼球我氣得直翻白眼,恨不能現個人形當面對質,把她嚇S。
謝釗並未反駁,也沒為我說一句公道話,隻是在那默默聽著,看著姐姐的目光都是惋惜。
渣男賤女!
人群中時不時發出感嘆,姐姐越說越歡,連小時候她闖禍將聖上親賜的花瓶打碎了也都扣在我的頭上。
謝釗聽了這件事,才皺起眉頭。
那個花瓶是他親眼看著姐姐打碎的,還將自己家的拿來頂替。
我以為他會反駁幾句,沒想到他還是坐在那裡喝茶,任由姐姐汙蔑我。
我突然覺得很累。
這三年我一直在糾結謝釗到底對我有沒有男女之情,對我有幾份真心。
如今我得到了答案,突然覺得自己所有的念想都是虛妄。
我轉身飛向茶樓外面,坐在屋檐上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
這世上少了誰都是一樣的,一樣的日子、一樣的生活,就連人的感情都不會變化。隻有我可憐自己,幻想會有人為我的S流淚,給自己一個牽強的慰藉。
姐姐說得興起時,家裡的下人神色慌張地跑進來,要她趕快回去。
與此同時,謝家的下人也來尋人,催著謝釗去萬家。
看見謝釗的時候,姐姐也許是想起剛才自己信口雌黃,神色尷尬,但是發現謝釗並未在意,大著膽子說:「謝將軍,能否借你的馬車一用?」
眾目睽睽之下,謝釗點頭應允,姐姐一臉嬌羞地跟著他上了馬車。
我飄在半空中,朝這倆人一人吐了一口口水。
手上的肉有溥厚之分,為人父母偏心也很正常,但是偏心成這個樣子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我覺得自己的眼眶十分酸澀,淚水想流卻流不出來,一顆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鐵手反復揉捏。
10.
「你們是在懷疑我們廷尉府的辦案結果嗎?」
裴霽此刻像一隻失控的豹子,渾身炸毛,龇著牙,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他素來都是風清朗逸之人,待人溫和有禮,這還是第一次,我見他這個樣子。
謝錚夫婦無語地看了這三個人一眼。
「現在種種證據都指向S者就是朝顏,你們卻還在這裡詆毀她。難道隻有我找到她的頭顱扔在你們面前,你們才肯哭一哭。」
「天,我們初步懷疑,京郊的那具女屍體就是萬朝顏。」
「不可能!你們廷尉府沒有真憑實據在這裡信口開河,我要彈劾你!」
反應最大的是謝釗,他聽完這句話立刻衝上前拽住裴霽的衣服,扯著他就要向外走。
謝錚出面攔住了他。我的家人則一直在沉默。
裴霽冷哼一聲,吩咐官差拿來一堆布料,上面血跡斑斑,都是黑色的斑痕。
「這些衣物布料都是S者身上的,朝顏離開謝府之前,最後見的人是謝大夫人,想必夫人您一定認得這些布料。」
謝錚的夫人仔細看了下,點頭承認,「單憑這些爛布,就能肯定這人是萬朝顏?」
姐姐朗聲喊了這句話,語氣中都是焦急和不可置信。
裴霽斜了她一眼,「廷尉府辦案自然講究證據齊全,我們還在屍塊中發現了一些翡翠镯子的碎塊,這種翡翠尋常人家可買不起。我記得朝顏有一個镯子,花紋似鴛鴦。那些镯子的碎塊剛好形似鴛鴦。」聽到裴霽說到這裡,謝家嫂嫂已經淚流滿面,差點暈倒,謝錚也一臉悲痛。
我的父母就像在聽別人的故事,臉上絲毫沒有波動。
姐姐一直在看著謝釗,發現謝釗和妹妹的感情。
「萬朝顏素來頑劣,喜好捉弄人,單憑這些也無法確定S的人就是她。萬一她和S者換了衣服,和人私奔,也不是沒可能。」
「謝釗!你說的還是人話嗎?」裴霽突然喊了一聲,嚇了我一跳。
「謝將軍說得沒錯!我這個妹妹不識禮義,又喜歡騙人,她定是做好了偽裝,讓大家以為她S了。」
「前些時日她還派人傳信說母親的生辰就不回來了,這一切都有預謀一樣。」
姐姐的話仿佛點醒了母親,「沒錯!雪兒說得對!我是萬朝顏的母親,我女兒我還不了解嗎?S的這個人肯定不是她!她一定是跟人跑了!這個不要臉的蹄子!真是造孽!」
我看著這些人的嘴臉,隻覺得自己從前腦子不好使,竟然奢求他們能傷心。
母親這一臉維護姐姐的模樣,將我貶到泥裡,我都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手上的肉有薄厚之分,為人父母偏心也很正常,但是偏心成這個樣子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我覺得自己的眼眶十分酸澀,淚水想流卻流不出來,一顆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鐵手反復揉捏。
10.
「你們是在懷疑我們廷尉府的辦案結果嗎?」
裴霽此刻像一隻失控的豹子,渾身炸毛,龇著牙,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他素來都是風清朗逸之人,待人溫和有禮,這還是第一次,我見他這個樣子。謝錚夫婦無語地看了這三個人一眼。
「現在種種證據都指向S者就是朝顏,你們卻還在這裡詆毀她。難道隻有我找到她的頭顱扔在你們面前,你們才肯哭一哭嗎?」
「萬朝顏於你們而言到底是什麼?親人?還是仇人?你們為了一個女兒的幸福去犧牲另一個,為了一個道士荒唐的批命忽視她,貶低她。你們總說她不識禮數頑劣,我倒想問問,子不教父之過這句話,還是不是聖人之言?你們何曾教過她?」
裴霽的話問得我父母啞口無言,就連一向伶牙俐齒的姐姐都閉了嘴。
「裴霽,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朝顏嫁給我的事情就是個烏龍,我大可以休了她,等她回來,讓她嫁給你便是。你不要在這裡胡亂撒潑。」「阿釗!你閉嘴!」
謝錚拽住了謝釗,警告了一句,謝家嫂嫂也狠狠剜了他一眼。
裴霽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慘白著臉,笑出了聲。
「謝釗,你還是個人嗎?朝顏真是眼瞎,怎麼看上你這麼個心盲眼瞎的東西?你真是沒救了。」
話說完,裴霽正了一下衣冠,恢復了公事公辦的樣子。
「S者身份已經確定,兇手還在抓捕,屍體現在還不能歸還。」
「當然,你們也不需要。我腿腳不好,你們萬謝兩家的大門,我邁不上來,就不來了。」
我看到裴霽轉身的時候紅著眼睛,一滴淚順著臉頰緩緩流下。
我的淚終於如滔滔江水,決堤而下。
我知道他在想我,心疼我,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便是他了,也隻有他了。
我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會讓他們這麼對我。連我的S訊都不肯信,甚至還要貶低我。
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卻好像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也許我的出生就是原罪。
裴霽走後,謝錚夫婦也不想在萬家待著,找了借口離開。
臨走時,謝錚瞟了一眼謝釗,「你好自為之。」
謝釗的面色很差,剛剛被裴霽罵了一頓,連自己的哥嫂都不站在自己身邊,他自然不高興。
他本就是天之驕子,這是第一次這麼不受待見。
我父親見他還站在原地,開口試探,「謝將軍可願在府上用飯?」
謝釗思索一陣,拒絕了這個請求,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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