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侯府主母。
年夜飯上,眼前突然出現一排排文字:
【你的年度關鍵詞為:統罵全家。
【這一年,你從無敗績,罵了侯府 56 口人,其中秦姨娘位居榜首,成為年度最討厭人物。
【384 天裡,你總共罵她 399 次,其中除夕到年初三、元宵節、你的生辰這 6 天,為避免造口業,你咬牙堅持,清明節這天怒罵 21 次。
【這一年,你最喜歡的話本子是:《媚術攻略:主母娘子偷偷學》《主母饒命:手撕丈夫的爬床外室》。
【還記得梅花巷那天嗎?
【那是妻妾和睦的起點,你抓住侯爺的嬌寵外室,永不許她入府,秦姨娘在佛堂感謝你足足七七四十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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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除夕夜,可不要再掀桌了哦,試試做一個「溫婉得宜」的主母,你會有新收獲~】
1
我抬起飯桌的手頓了頓。
一桌子山珍海味要撒不撒地懸著,珍珠丸子白玉湯先堅持不住了,骨碌碌滾了一地。
滿地羊屎蛋子。
夫君邵憲珩先不滿地開口了:「又掀又掀又掀!年年設宴年年掀,到底哪兒來那麼多脾氣?」
那狐媚子秦雪柔先嬌軟了身子順著邵憲珩的腿滑跪到地上:「大娘子要是對奴婢不滿,奴婢這就去外面跪著,您何苦攪了年夜飯這大團圓的聚會……」
說著她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伏在邵憲珩的腿上梨花帶雨。
看著這狐媚子勁兒我就來氣,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幾分。
麻薯包滾了下去。
這桌到底是掀還是不掀?
我抬頭看著眼前的字,更氣了!
做一個「溫婉得宜」的主母,請問我哪裡不溫婉,哪裡不得宜了?
婆母拍案而起,和往年一樣,她第二個上場,指著我的鼻子罵:
「雪柔辛苦操持一大家子的晚宴,挨著珩兒坐,有什麼錯?忙中出錯是常有的事,忘記給你準備位置,你體諒一下都不行嗎?非要鬧得家宅不寧!」
眼見自己親娘上陣,旁邊翻白眼的小姑也坐不住了:「真是攪事精,一點都不如柔姐姐溫柔懂事,難怪哥哥不喜歡你。」
說著還對我翻了個白眼。
嘿,你這小丫頭片子,不知好歹!
我桌子舉得累了,手上的力道卸了,桌上的菜又圓潤歸位。
看我泄了氣,公公摩挲著山羊胡子開口了:「讓你這樣的悍婦進門,真是家門不幸啊!」
說完他仰天長嘆。
眾人都深深嘆了口氣,後……
重新拿起筷子準備享用晚餐。
我又抬頭看看頭頂的字,桌上幾人全都低頭吃飯。
這些字好像隻有我一人能看到。
無妨。
今夜除夕,是舊年的最後一日,就做最後一回悍婦吧。
口不口業的再說吧。
明日再做那「溫婉得宜」的主母。
今晚先把桌掀了。
2
於是我對著婆母笑嘻嘻:
「你也知道準備這些辛苦啊?往年我操辦的時候你咋不說呢?還總讓我站著布菜?
「嗯?說話!
「另外,你的口水噴到菜上了,另外的另外,你牙上有菜。」
婆母剛張開要罵我的嘴不但閉上了,還用雙手捂得嚴嚴實實。
眾人夾菜的筷子也默契地輕輕放下。
於是我對著小姑笑嘻嘻:
「你柔姐姐溫柔懂事,你可要快點學她,破了身子好讓你意中人小將軍收房做妾。」
邵意歡不可置信地瞪著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於是我對著公公笑嘻嘻:
「有你這樣的老登才是家門不幸!宴席上這麼多人,婦孺都在,你好意思叭叭叭抽你那個S煙杆?
「整個屋裡臭氣燻天,你那個S味兒,都不如膳房的豬,誰看見你不得繞著走?
「你還自以為是你足夠威嚴,大家對你恭敬順從。」
他氣得臉紅脖子粗,拍著桌子一味重復:「你你你你你你……」
於是我對著秦雪柔笑嘻嘻:
「我看你這姿勢做派不是想在院子裡跪給我看,倒是想在床上跪給官人看……」
秦雪柔抬頭看我一眼,那大眼睛一眨,淚珠子就像珍珠似的骨碌碌滾下來了,柔若無骨的身子更是伏在邵憲珩膝上哭得不能自已。
邵憲珩瞪著我正要發怒,別急,到你了。
若不是你這做丈夫的無用,我也不至於活成這等市井潑婦樣子。
一大家子把人逼瘋之後,又來責怪人為什麼總是瘋瘋癲癲。
於是我對著邵憲珩笑嘻嘻:
「也不是我說你,你是真的不行,吃再多少羊腰都不行!」
怒發衝冠的他突然就泄了氣,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哽在了喉頭。
眾人呆愕在原地。
於是我對著眾人笑嘻嘻:
「除夕大好的日子,原是不該罵人的,可再不罵就沒有機會了,今年就先罵到這兒吧,留著你們,當我贖罪了。」
我雙手合十,口念「阿彌陀佛」後。
屈髋、收緊核心、吸氣蓄力、抬、掀、呼氣!
一氣呵成!
隨著我的呼吸落地,桌上的菜也都落地。
好了,順齋閣的飯食也送到我院子了,時間比往年把握得更好。
回房用膳,讀書學習。
新的一年,做一個「溫婉得宜」的主母。
3
大年初一,我收拾妥帖後,規規矩矩去壽寧堂給婆母和公公請安。
婆母已收拾妥帖,正在給真人虔誠上香。
我忙不迭跟在後面跪下,虔誠磕頭。
對真人可馬虎不得。
可就在我抬頭時,卻看見婆母頭上的冠,有些眼熟。
我嫁妝箱子裡的赤金紅寶石如意蓮花冠,新年頭一天,在婆母的頭上熠熠生輝。
那冠通體用氣派的黃金鑄成,中間鑲嵌著鴿子蛋一般大的紅寶石,再用一根如意金簪固定在發髻上。
我心中暗道不妙,試探開口:「母親,您這頂冠子不錯,是哪家鋪子的?」
婆母欣慰開口:「哪兒呀,這是雪柔那孩子孝敬我的,說她年輕壓不住這麼華貴的發冠。」
原是我為自己打造,等日後成為侯府老夫人時充體面用的。
如今我還沒戴上,卻被人捷足先登借花獻佛。
秦雪柔這賤人管家管到我的嫁妝上去了。
請完安後,我沒做他想。
徑直往芳菲殿去。
我倒要問問那賤人,什麼樣的手爪子這樣不幹淨?
待我帶著一眾僕婦家丁趕到時,秦雪柔正在邊看賬本邊哼哼唧唧地彈著月琴唱曲兒。
還挺會自己解悶子。
我氣不打一處來,早早便揚起巴掌,要給她慘白的小臉添點顏色。
可待我舉著巴掌走近了,她跪地無辜,咬著唇嬌滴滴地問我:
「大娘子可是又在哪裡受氣了,要在奴婢這邊發泄?」
嘿你個狐媚子!狐媚到我頭上了。
我作勢巴掌就要扇下去。
猛然想起除夕夜的那些字。
算了算了,新的一年要做一個「溫婉得宜」的主母。
身後的丫鬟臨霜也適時地握住我高舉著的手腕,勸我:「大娘子,今日初一,不宜動怒。」
小丫頭真機靈,我就著臺階放下了手。
舉得還挺酸的。
於是我坐在主位上,做起了溫婉主母:「妹妹,真是苦了你了,有什麼少的缺的記得和我說,對我們女人來講,管家是體面事,也是累人事。」
秦雪柔看著我的樣子,有瞬間的驚訝,隨即又換上那副人畜無害的嬌滴滴模樣:「大娘子哪裡的話,為您分憂是奴婢的本分。」
我連一眼都不想再看她這種做派了,忙問:「不知妹妹是如何管家的?我去庫房找幾件拿得出手的節禮送給王妃們,我的嫁妝竟少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手底下人手腳不幹淨……」
秦雪柔手捂著嘴巴,瞪大了眼睛作驚呼狀:「哪裡還嫁妝不嫁妝的?嫁進來了不都是侯府和官人的嗎?年節上人情往來多,花銷也多,大娘子您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4
「啪!」一記響亮的巴掌聲響起。
沒錯!是我。
這「溫婉得宜」的大娘子誰愛做誰做吧,我是做不到了。
大年初一,是不可以罵人,但不代表不能打人。
一巴掌下去,筋骨松泛了,心情舒暢了,這人也精神了。
回房用膳。
給臉不要臉,就不要怪我下大家臉面。
我就當剛才的事沒發生過。
當然了,也告誡了下人們,剛才的事沒發生過。
就在我用到第二碗海參粥的時候,邵憲珩撩起簾子進來了。
他的臉上黑得像開封府的府尹。
語氣不善:「你這愛打人的毛病還是沒改,柔兒管家已經很累了,你老是去招她煩幹什麼?她是最和順不過的性子,你何苦這樣。」
和順?
你真是被豬油蒙了心,豬食糊了眼!
那狐媚子嬌柔幾句,又來找我的不是?
算了,再溫婉得宜一次吧。
我努力沁出眼淚,咬著紅唇:「官人,我真沒有,我隻是去問問她庫房的東西怎麼少了,是不是手腳不幹淨的下人偷拿了。我念她管家辛苦,不僅送了點心,還讓柔妹妹有事跟我開口。」
哦,點心是我從壽寧堂順的。
我眼含秋波,怯生生看他一眼,又別過身用帕子擦眼淚,輕聲啜泣道:「我最是體貼不過,怎會打她呢?我疼她都來不及。」
邵憲珩的臉紅了綠,綠了紫,紫了黑,一瞬間五顏六色,很是精彩。
他好似不忍苛責般:「那她的臉怎麼腫得老高?總不能是自己摔得吧?」
我繼續怯生生:「怎、怎麼不能?原是她的臉碰了我的手,初一我拜菩薩都來不及,怎麼會行如此歹毒之事。」
我眼淚汪汪。
邵憲珩見狀,眼底情緒上湧,忍不住拍拍我的手以作撫慰:「好了,是為夫的不是,我再勸和勸和,爭取讓你們和和睦睦的。」
我得意挑眉。
果然,溫婉得宜也得用對地方。
5
就在我用第三碗海參粥、邵憲珩用第一碗的時候。
那個黑臉府尹大人親自來了。
我報的官,來得正是時候。
我擦擦嘴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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