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性子驕縱的笨蛋公主。

 

卻被皇兄指給了素有惡名的威北將軍。

 

坊間傳言，威北將軍顧行知，身高八尺，性情殘忍，愛吃小孩兒。

 

我怕得要命，寧S不從。

 

皇兄卻說：「江山風雨飄搖，威北將軍狼子野心，你作為我的親妹妹，穩固江山的責任，自然也有你的一份。」

 

「你去將軍府替皇兄把他看牢了！」

 

我聽得熱血沸騰。

 

重重點了點頭，當即表示：「阿兄放心，幼娘定會竭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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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盛國長公主李幼悟。

 

肩負著愛與和平，家國與百姓的重任嫁進了將軍府，以便時時刻刻監督威北將軍顧行知。

 

防止他狼子野心，隨時篡位。

 

新婚之夜，他久久不回婚房。

 

我急得很。

 

來回踱步，然後靈光一閃：「要不我出去找他吧。」

 

婢女拉住我：「公主，這樣不好！」

 

「旁人會議論的。」

 

我陷入苦惱，再次靈光一閃：「那你去找他，就說是我下的命令，讓他趕緊回來，如果他抗旨的話......」

 

「就、就罰他一整天都不許吃飯！」

 

婢女猶豫：「公主......這......」

 

我氣道：「不許反駁！」

 

「否則你也別吃飯了！」

 

她面露難色，最終還是依了我的意思。

 

這還差不多。

 

否則要是出了什麼亂子，那可就糟了。

 

離宮時皇兄特地交代過我，說一定要看住了顧行知，最好睡覺也不要放過他。

 

我皺眉：「睡覺也不要？」

 

猶猶豫豫道：「可是......可是嬤嬤說，小姑娘不能跟男人一個被窩睡覺，不然會冒出小娃娃的。」

 

皇兄大喜：「有小娃娃才好！」

 

「你想啊，有了娃娃他就得忙著看孩子，這樣就沒空造反了！」

 

哇，他說得好有道理！

 

皇兄見我動搖，立刻趁熱打鐵：「如今好不容易國泰民安，百姓富足，家家都過上好日子，打仗是萬萬不能的！」

 

「幼娘難道希望百姓妻離子散嗎？」

 

我立刻搖頭：「不要！」

 

「我不要！」

 

我要大家都好好地。

 

於是認真點頭：「皇兄放心，我一定讓他盡快待在家裡看孩子！」

 

「絕不會讓他有機會造反的！」

 

皇兄摸了摸我的頭，笑得一臉欣慰：「我的幼娘長大了。」

 

2

 

顧行知推門進來，朝我行禮：「公主。」

 

他生得很高，我才到他肩膀處，面容偏冷，眉骨處有一道疤痕，看上去有點兒嚇人。

 

我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這其實是我第二次見他。

 

第一次，是在皇兄的御書房外頭。

 

當時，顧行知在跟皇兄吵架。

 

兩個人臉紅脖子粗，甚至拍了桌子。

 

我隱約聽到了什麼造反，什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還有......我的名字。

 

當天晚上，皇兄便來找我，說要把我嫁給顧行知。

 

我當時怕得要命。

 

兩眼一紅就是哭。

 

要知道，顧行知此人素有惡名，雙手沾滿鮮血。

 

S的人比我見的人都多。

 

而且，據說他愛吃小孩兒，還有我這種嬌嬌嫩嫩的小姑娘。

 

我當時恨S皇兄了。

 

我覺得皇兄好狠的心，居然要把我這樣嬌嫩且美麗的小女孩兒送上門給他吃。

 

還好，皇兄後來跟我說了他的計劃。

 

我是公主，為百姓獻身是我應做的。

 

哪怕被吃，我也絕不退縮！

 

思緒回籠，我強裝鎮定，走向顧行知。

 

緊張地道：「你......你方才在外面磨蹭什麼呢？」

 

他的聲音還算溫柔，「公主，今日是婚宴，臣要在外面陪賓客喝酒。」

 

賓客？

 

喝酒？

 

怕不是要商量著怎麼造反吧！

 

我氣呼呼地瞪著他，聲音卻結結巴巴，

 

「以後......以後沒有本公主的允許，你不許偷偷與旁人喝酒！」

 

他蹙眉，不解地歪了歪頭：「偷偷？」

 

「聽到沒？」

 

他依舊不解，卻很聽話地應下：「知道了。」

 

見他這樣，我稍稍松了口氣。

 

尚有一絲良心在，還不算很難搞。

 

3

 

夜裡睡覺，他去衣櫃抱了床被子鋪在地上。

 

我從榻上起身：「你這是做什麼？」

 

他低著頭：「臣夜裡睡覺不老實，怕驚著公主。」

 

不老實？

 

他自己都承認自己不老實了！

 

這還得了？

 

我一把掀開身上蓋著的被子：「你上來睡！」

 

他的臉突然變得紅潤起來，喉結微微滾動。

 

咽口水？

 

媽呀，他饞了！

 

「......」

 

男人躺在我身邊，我雙眸緊閉，心跳快得有些反常。

 

許久，猶猶豫豫地睜開雙眼，嘴角掛著尷尬的笑意：「你......你現在不餓吧？」

 

他搖搖頭。

 

我又問：「晚上應該也不會餓吧？」

 

他皺眉看向我：「公主為何這樣問？」

 

我懇求地看著他：「你要是餓了也別吃我，我吩咐人給你做飯，實在不行，我讓人去給你摘人參果。」

 

「你......你就別吃人了。」

 

我一臉嚴肅：「光吃飯就能吃得很飽。」

 

「真的！我不騙你！」

 

他盯著我，忽然笑了，眉頭舒展開，佯裝苦惱：「可我還是覺得人比較好吃。」

 

「鮮血在嘴裡炸開，甜甜的......」

 

「我現在就想去找個小孩兒來吃。」

 

說著，他欲起身。

 

我急忙抱住他：「不行不行！」

 

可憐巴巴地伸出胳膊：「要不......你還是吃我吧。」

 

「我每日都用鮮花泡澡，白白嫩嫩，肯定比小孩兒更好吃。」

 

我都要哭了，顧行知卻笑出了聲。

 

然後捏著我的下巴，咬上我的唇。

 

其實也不是咬。

 

是在......舔？

 

還有吸。

 

不疼，就是有點兒呼吸不上來，四肢無力的感覺。

 

我漲得滿臉通紅，顧行知總算松開了我。

 

他說：「以後若是我想吃人了，你就這樣阻止我，我便乖乖聽你的話，好不好？」

 

還有這種好事兒？

 

我立刻跟他拉鉤：「一言為定，反悔是小狗兒！」

 

他笑得愈發燦爛。

 

我忽然覺得，他好像也不是傳聞當中那麼嚇人吧。

 

笑起來的樣子，還蠻好看的。

 

深更半夜，我趁他睡著，悄悄把我們兩個的手腕綁在了一起。

 

安心地躺在床上，摸著小腹，心道：【我馬上就要當娘親了！】

 

明天要進宮跟嫂嫂學學怎麼生孩子才行！

 

4

 

次日一早，我睜開眼睛，就看見顧行知託腮盯著我。

 

我愣住。

 

彈坐起身，大聲喊婢女的名字：「桂枝！桂枝！」

 

直到顧行知抬起手晃了晃。

 

看見那條鮮豔的紅繩時，我才回過神來，想起昨晚的事。

 

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朝他笑道：「對不起啊，我忘記我已經嫁人了。」

 

「......」

 

顧行知陪我回宮。

 

他本想與我分開，他去拜見皇兄，我則去鳳儀宮找嫂嫂。

 

可我不願意。

 

他隻好跟著我先去鳳儀宮。

 

我們倆到的時候，嫂嫂正在喂小侄子吃點心。

 

見我來了，她立刻起身，笑著迎了過來：「幼娘。」

 

她盯著我從上到下看了一遍，伸手輕輕摸了摸我高高盤起的發髻，隱隱有些淚目：「一轉眼你都嫁人了。」

 

「昨個兒怎麼樣？」

 

「在將軍府可還習慣？」

 

父皇母後去得早，皇兄年少登基，十七歲便娶了嫂嫂。

 

那時我才八九歲。

 

因幼時生過一場大病，腦子不如別人靈光。

 

嫂嫂對我就像是親姐姐，抑或是阿娘一般疼愛。

 

我笑盈盈點了點頭：「挺好的。」

 

「嫂嫂，我今日來是有話想問你。」

 

我摸著小腹，求知若渴：「我懷了小娃娃，如今該怎麼把他生下來呢？」

 

嫂嫂噎住，臉色十分一言難盡。

 

她瞧了顧行知一眼。

 

我回頭發現顧行知一直低著頭，像是在從地上找什麼。

 

看上去很著急的樣子。

 

於是我幫他一起找。

 

嫂嫂輕咳一聲：「皇上在書房，顧將軍先過去吧，本宮跟幼娘說說體己話。」

 

顧行知如釋重負，抱拳行禮：「是。」

 

我拉住他：「不行！」

 

小聲朝嫂嫂道：「皇兄讓我緊緊盯著他。」

 

嫂嫂小聲道：「無妨，這是在宮裡，他不敢怎麼樣的。」

 

好吧。

 

我緩緩松開手。

 

叮囑道：「不要瞎跑，跟皇兄說完話就快點回來找我。」

 

他紅著臉點頭：「知道了。」

 

5

 

嫂嫂跟我說隻是睡覺是不能生娃娃的。

 

親嘴兒也不能。

 

我犯了難：「那怎麼才能生？」

 

她看著我，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可話到了嘴邊，卻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許久，她拉著我進了內室。

 

翻箱倒櫃地找出一本書遞給我：「這樣才能生娃娃。」

 

我翻看了幾張。

 

全都是光屁股的小人兒。

 

嚇得把書丟了出去：「這......這......如此不雅，怎麼使得？」

 

嫂嫂拉著我的手：「幼娘，夫妻都是要這樣的。」

 

「這叫魚水之歡。」

 

我不解：「歡？」

 

「光著屁股抱在一起有何可歡？」

 

嫂嫂啞口無言。

 

我犯了難。

 

該怎麼說服顧行知光著屁股同我睡覺呢？

 

如此不雅之事，他肯定不願意呀！

 

那我可怎麼完成皇兄交給我的任務呢？

 

想到這裡，我長嘆一口氣。

 

嫂嫂笑道：「你還小，此事不必操之過急。」

 

「要切記，隻有相愛之人才能做這種事情。」

 

我問：「相愛之人？」

 

「我很愛嫂嫂，嫂嫂會光屁股跟我睡覺嗎？」

 

她哭笑不得：「這種愛不一樣。」

 

「你對嫂嫂，對皇兄，都是親緣之愛。」

 

「但對待夫君，是敬重，心疼，憐惜，你會不自覺地想要靠近他，如果旁人靠近他，你會覺得心裡酸酸的，可能還會想哭，你會希望他隻陪在你一個人身邊，這叫佔有欲。」

 

我不理解。

 

還想問些什麼，卻見皇兄從外面掀簾進來。

 

「你們兩個又再說些什麼呢？」

 

嫂嫂走到皇兄身邊，擰了他一把，小聲道：「都怪你，非要忽悠幼娘。」

 

皇兄痛苦地皺起臉，壓低聲音道：「我這也是為了她好，不然她怎麼肯嫁？」

 

6

 

從嫂嫂那兒出來，我一直心事重重地低著頭。

 

顧行知側眸看我：「公主有心事？」

 

我點點頭。

 

「能跟我說說嗎？」

 

他聲音溫柔，眉眼帶笑。

 

我問他：「你有喜歡的人嗎？」

 

他盯著我看了片刻，輕聲開口：「有。」

 

「那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顧行知似乎在回憶什麼，臉上揚起笑意。

 

他許久不說話，我有些惱怒，抬手拍了他一下：「笑什麼，我在問你話呢！」

 

他眼底笑意更甚，微微聳肩：「就是這樣啊，想到她，就會不自覺地笑。」

 

我撇嘴：「你喜歡的人很好笑嗎？」

 

他笑出聲，胸腔不斷震動：「很好笑，很可愛。」

 

7

 

康寧郡主辦了一場賞花宴。

 

如今草長鶯飛，鮮花盛開，這盛京的雅集詩會一茬接著一茬。

 

之前我因為要盯著顧行知，根本抽不開身出去玩兒。

 

直到皇兄跟我說：「幼娘啊，顧行知他是吃皇糧的，我得給他發月銀，如今你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他連早朝都不上了，活兒都不幹了，這不是白拿錢嗎？」

 

「有道理。」

 

「那怎麼辦？」

 

「好說，他有公務在身時不用管他，其餘時間繼續盯緊。」

 

我跟皇兄一拍即合：「行！」

 

「就這麼辦！」

 

「......」

 

康寧郡主是我的表妹。

 

她的父親是我的皇叔，當朝攝政王。

 

皇兄年少登基，便是皇叔一直在旁輔佐。

 

我與康寧許久未見。

 

她笑嘻嘻地迎過來：「榮安姐姐紅光滿面，精神大好啊，想必婚後日子過得不錯吧？」

 

我照實點頭：「嗯，十分舒心。」

 

康寧捂嘴輕笑：「真是傻子。」

 

桂枝：「大膽！」

 

「你怎能對公主無禮！」

 

康寧冷著臉瞪了桂枝一眼：「你一個婢子，敢這麼跟我說話，你有幾顆腦袋？」

 

康寧一貫這樣。

 

仗著他爹的勢力，誰都不放在眼裡。

 

我沒理她，轉身想走。

 

她卻拉住我：「榮安姐姐，咱們許久未見，應當多敘敘舊才是，你怎的就這麼走了？」

 

「你說的話讓我很不開心，我不想跟你敘舊了。」

 

「而且，我不是傻子。」

 

皇兄說了，我隻是比別人反應慢而已，其實很聰明。

 

康寧輕哼：「你不是傻子，隻是一個膽小鬼。」

 

「連自己父母是怎麼......」

 

桂枝立馬開口制止：「郡主慎言！」

 

康寧這次居然沒有反駁，真的乖乖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