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嫂嫂臨走時,眼裡似乎泛起淚光。
她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
大概是舍不得我離開吧。
15
再次見到顧行知時,他穿著囚服,手上腳上都戴著镣銬。
身上滿是鞭痕,狼狽不已。
我心口隱隱作痛,卻還是不想理他。
流放途中,我乘坐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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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翻來覆去得睡不著。
外頭風聲蕭瑟。
糾結許久,我披上披風從驛站出來。
遠遠便瞧見了顧行知正靠在草垛旁。
如今已至深秋,風中早已染了寒意。
我不禁替他操起了心,他穿得如此單薄,要是生病了可怎麼辦?
糾結片刻,我過去將披風丟給他。
轉身想走,卻又停了下來,垂眸望著他,眼眶發酸:「你沒有什麼話要同我講嗎?」
他沉默。
我氣得不行,用力踢了他一腳:「你真的要S我皇兄?」
顧行知嘆了口氣,仰起頭來:「公主,此事說來話長。」
「我現在沒法跟你解釋,但請你相信我。」
讓我相信他?
那這意思就是中間有誤會?
我蹲下身,左看右看,確定沒人才小聲問道:「是不是有人陷害你?」
他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我拍了一把他的大腿:「我就知道!」
「我早說你不會這樣的!」
顧行知輕笑:「你這麼相信我?」
我撇嘴:「自然了。」
「你是我夫君啊。」
「你放心,我會悄悄給皇兄送信,讓他重新徹查此案的。」
「我絕不會讓你蒙冤!」
顧行知立即反駁:「不行!」
「現在不行。」
「幼娘,我心裡有數,你千萬不要擅自做主,好嗎?」
我咬唇,終是點頭應下。
16
一陣冷風吹來。
我打起了寒戰。
他把披風重新披回我身上:「夜裡涼,你快洗回去吧。」
「晚上不要踢被子,照顧好自己。」
我掙扎了幾下:「我還是把披風留給你吧,你穿得太少了。」
他按住我的手:「不用,我不冷。」
「聽話,快進去吧。」
「若是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我緩緩起身,將早就準備好的金創藥遞給他,哽咽道:「你也是,好好照顧自己。」
17
越往北,天氣越冷。
天上落起了雪花。
附近沒有驛站,也沒有客棧,便隻能就地搭個臨時帳篷。
我第一次睡帳篷,覺得渾身不舒服。
而且好冷。
天都快亮了,才迷迷糊糊閉上眼,還沒等睡熟,聽見外頭忽然傳來響動。
睜開眼,便看見一團火光。
有人高呼:「是山匪!」
「快,抄家伙!」
我的心頓時揪在一起。
顧行知還在外面。
他手腳都被綁著,肯定很容易送命。
我咬著牙,硬著頭皮從帳篷裡出來。
還不等看見顧行知的影子,我便被一個男人攔腰抱到馬上。
馬兒跑得飛快。
我一邊帶著哭腔威脅身後的人:「你最好放了我,否則我夫君不會放過你的!」
「他很兇的,你落到他手裡肯定骨頭也不剩!」
一邊拔下簪子,回身想要刺他,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幼娘,是我。」
「......」
18
顧行知帶著我跑了很久,最終在一處宅子外停了下來。
這宅子不大,地處僻靜,裡頭的東西卻一應俱全。
顧行知說:「我要回京一趟,去向皇上稟明冤情。」
「幼娘,你待在這裡,等我回來接你。」
我拉住他:「我跟你一起去不行嗎?」
「皇兄有時有些偏執,我可以幫你——」
他打斷我:「我已經找到了證據,自己一個人回去會快一些。」
我妥協:「好吧。」
他囑咐我:「我沒回來之前,你哪裡也不許去。」
「知道嗎?」
我心中隱隱感到不安。
後知後覺地才反應過來皇兄跟顧行知的不對勁,還有嫂嫂那晚的反常。
他們是在做什麼大事嗎?
我想問問顧行知,卻也知道他這麼處心積慮瞞著我,肯定不會告訴我的。
康寧說得對,我腦子笨,就算知道了也隻能幹著急,幫不上他們什麼忙。
於是,便輕輕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顧行知翻身上馬,對著院裡的奴僕道:「照顧好公主。」
「是。」
他盯著我看了許久,彎腰吻了吻我的額頭,沉聲開口:「等我回來。」
說罷,策馬離開。
19
顧行知的兵馬就在附近。
他跟皇上商量好了,要來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攝政王懷有不臣之心,把持朝政多年,意圖取而代之。
朝中眼線居多。
皇上便隻能出此下策,籠絡顧行知,將唯一的妹妹嫁給他。
攝政王自然會按捺不住,有所動作。
顧行知的父親曾意圖謀反,通敵叛國。
在這事兒上,顧行知是有前科的。
刺S一事,便是攝政王故意設計陷害。
顧行知將計就計。
皇上大怒,將其貶斥流放。
目的便是要讓攝政王放松警惕。
此時,顧行知再S個回馬槍,帶兵偷偷回京,將其一網打盡。
至於幼娘......
此事危險至極,送她離開,也是為了保她平安。
幼娘兒時很聰慧。
直到一場宮變,年僅八歲的她親眼看著父母雙雙S在她的眼前。
那場政變S傷無數,鮮血充斥整座皇宮。
那時還是太子的皇上姍姍來遲,便見幼娘一個人坐在S人堆裡哭,緊緊抱著父母不肯撒手。
那天之後,幼娘大病一場。
醒來後忘記了當時發生的一切,心智也停留在了八歲那年。
皇上不想讓幼娘再經歷一次這種事情。
便把她託付給了顧行知。
皇上與顧行知自幼相識,最是了解對方。
所以,把幼娘嫁給顧行知,皇上很放心。
這次一戰,若是勝了,皆大歡喜。
若是不勝......
幼娘也可平安隱居,了此一生。
20
顧行知走了三個月了。
我整日恹恹不樂,數著日子過活。
府裡的下人都身懷十八般技藝。
會唱戲,會說書,還會雜耍。
鄰居家有個叫李淮安的小少爺,有次爬牆時掉進了我院子裡。
家丁差點把他打個半S。
我心生愧疚,帶著禮物去瞧他,一來二去,也成了朋友。
他常來串門。
今日他說外頭花都開了,給我折了幾枝桃花,還給我買了糖人,扎了個風箏。
他還說若我有空的話,今日下午便可以帶我去放風箏玩兒。
我搖頭:「不想去。」
「我不能離開這裡的。」
他「啊」了一聲,「這是為什麼?」
我低著頭沒說話。
過了片刻,他又問:「诶,你喜歡小狗兒嗎?」
「我家的母狗生了一窩小崽子,你要是喜歡,我抱來幾隻給你玩兒。」
我最喜歡小狗兒了,瞬間眼睛一亮:「真的?」
他點頭:「那還有假?」
「你等著,我現在就去給你抱來。」
說著,他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離開。
21
他走後不久,外頭傳來一陣馬蹄聲。
府裡的下人來報:「姑娘,顧將軍回來了!」
我「噌」地一下站起身,拎起裙子朝外跑去。
顧行知穿著一身墨色衣裳,風塵僕僕站在門外。
一看就是趕路著急,發髻有些凌亂,胡茬也冒了出來。
我跑過去撲進他懷裡,委屈道:「你終於來了。」
「我一個人好害怕。」
他緊緊抱著我,彎腰將臉埋進我的頸邊,低聲道:「對不起,是我不好。」
我跟顧行知正濃情蜜意,忽然有人用力將他拉開。
並罵道:「登徒子!」
他一手抱著狗,一邊喊道:「快來人把他給綁了見官!」
顧行知臉色一黑。
我見勢不妙,快速擋在二人身前,
「李公子,這你誤會了,這位是我的夫君,他是來接我回家的。」
李淮安愣住,手裡的狗都差點掉到地上。
幸好顧行知眼疾手快。
「你......你成婚了?」
「嗯。」
22
李淮安聞言倒退幾步,伸手指著顧行知:「這個老男人是你丈夫?」
我瞧了顧行知一眼。
他雖比我大了十歲,的確比不上十八九歲的少年郎。
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顧行知不耐煩地蹙眉,一隻手扭住李淮安的手腕,抬腳一踹便把他給踹了出去。
吩咐家丁:「關門。」
「這種不相幹的人也敢放進來,你們是嫌日子過得太舒坦了不成?」
我急忙安撫他:「沒事的沒事的。」
「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李公子一直在給我解悶兒,他人很好,不是不想幹的人。」
我話音剛落, 院子裡的家丁全都跪了下來。
顧行知臉色愈發陰沉, 幾乎是咬著牙道:「他人很好?」
「我不在, 他一直給你解悶兒?」
我見此情形, 察覺到自己大概說錯了話,連忙補救:「也......也不是一直。」
「偶爾、偶爾而已。」
23
我與顧行知回到盛京, 皇兄召我們回宮參加家宴。
席間,他一直給我夾菜。
我故意逗他, 不跟他講話。
轉頭問嫂嫂:「怎麼不見皇叔跟康寧呢?」
嫂嫂笑道:「皇叔年歲大了, 說是要去遊歷山川湖海, 康寧嫁人了,隨夫婿去了揚州。」
家宴結束, 我跟顧行知準備回府。
皇兄叫住我:「幼娘......」
我停住腳步,回身望去。
他笑得有些勉強,語氣十分自責:「之前的事, 皇兄跟你道歉。」
我小跑到他身邊, 輕輕抱住他:「皇兄騙我一次, 我也騙皇兄一次,扯平啦。」
「我才不會生皇兄的氣。」
顧行知拉著我的胳膊將我拽進懷裡:「好了,回家了。」
皇兄:「诶,你急什麼?」
顧行知充耳不聞, 隻是一個勁兒拉著我往前走。
皇嫂:「好啦。」
「他們也許久未見了,自然小別勝新歡。」
「快別討沒趣了。」
24
顧行知近來很是在意自己的容貌。
盛京有家名為駐顏坊的店鋪,賣的都是些女子用品, 他打著我的幌子, 去買了許多瓶瓶罐罐。
一到有空了, 便對著鏡子照個不停。
有時候還會輕輕嘆氣。
夜裡, 躺在榻上, 他心事重重。
我湊過去:「你怎麼了?」
「不開心嗎?」
「你要同我講呀, 我是你妻子, 可以跟你一起分擔的。」
顧行知長嘆口氣:「幼娘, 我今年二十八歲了。」
我一愣,點了點頭:「我知道呀。」
「我是不是看起來年紀很大?」
「你會不會嫌棄我?」
說著說著,他竟委屈起來。
垂著眉眼, 不敢看我。
他這副樣子, 哪裡有半點像從前?
我隻好開始哄他:「當然不會!」
「你雖然是比我大了許多, 但......」
我頓了頓,湊到他耳邊:「你不知道嗎?」
「話本子裡很多男主都是你這個年紀, 我聽他們講, 年紀大的也很有魅力。」
「真的!」
他抬眸:「那為什麼你回來之後便不鬧著同我睡覺了?」
「否則你也別吃飯了!」
「「「」他竟這麼想?
我不鬧著要睡覺明明也是為他著想!
我咬唇, 猶豫許久才開口:「不是我不想睡覺。」
「這事兒不得地等你得先把病看好嗎?」
他蒙了一瞬:「病?」
「什麼病?」
我放低聲音:「就是、就是你不行的病。」
「我本來還想同你商量, 帶你去看病的,但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如今也好,說開了。」
我眨著亮晶晶的眼睛:「正巧我尋到一個十分老練的大夫,咱們明日便去瞧瞧吧?」
顧行知臉上表情很精彩, 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我不行?」
「誰告訴你的?」
我守口如瓶,自是不會把嫂嫂供出來的。
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他俯身吻上我的唇, 伸手去解我的衣裳,在我耳邊輕輕喘息道:
「公主便是醫我的藥。」
「明日不用去瞧大夫了。」
「今晚過後,你自會知道我到底需不需要看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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