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馥柔被激怒,上來就要打我,我推開左右丫鬟,直接將白馥柔推下了橋。
看著她在水裡撲騰。
我心裡暢快許多。
「住手!」
裴懷瑜步履匆忙趕來時,白馥柔已經在水裡撲騰好久了。
他上來就給了我一巴掌:
「懷桑,你太胡鬧了!」
他二話不說,跳入湖水裡,將白馥柔抱了上來,將自己的披風解下來給她披上。
Advertisement
「懷桑,你還要任性到什麼時候?屢次傷害馥柔,如今為了一支簪子,又將她推入湖裡,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將我手裡的宮規接過去,隻看了一眼就扔進了湖裡。
「你看看你心浮氣躁,寫的什麼東西?」
我第一次覺得裴懷瑜是如此陌生,好像這個冰冷的他,我從未認識過一樣。
我看著親手抄錄的《白頭吟》沉入湖裡。
想到在他教授我讀這篇時,我惡狠狠地看著他:「若是你有天敢負我,我便要像卓文君一樣,與你一刀兩斷,再不相見。」
後來路過月老廟,他拉著我的手,在情人樹上綁上我們二人的紅絲帶。
跪在樹下,指天誓曰:「我裴懷瑜此生隻心悅李懷桑一人,如違此誓,願受噬心之痛,夜夜夢魘,不得好……」
我怕他說出更多可怕的話來,忙捂住他的嘴:「好了好了,月老知道你的誠心了。」
如今我的心意隨著《白頭吟》一起沉了。
8
轉身離開之前,我拉住了裴懷瑜的袖子,固執地問:「裴懷瑜,你是不是也覺得被我這個女土匪救下是一種羞辱?
「你有沒有想過,S掉寧縣所有百姓,掩蓋你不想被人知道的過往?」
裴懷瑜後退一步,隨即避開我的眼神,搖了搖頭。
「我沒有想過。」
我愣在原地,他的反應告訴我,他想過。
我冷笑一聲:「裴懷瑜,我真後悔救你,就應該讓你S在那裡,暴屍荒野,給春山的兄弟們陪葬!」
心裡卻像是被萬條毒蛇撕咬,疼在裡邊,叫不出聲來。
在寧縣的裴懷瑜明明不是這樣的,育嬰堂的孩子們大都不識字,孫婆婆她們也請不起先生。
裴懷瑜親自編寫文章,教授孩子們識字。
孩子們一看到裴懷瑜,都會撲到他身上,喊他「夫子、夫子」。
而他總是很耐心地對待每一個孩子。
日子久了,就連孫婆婆也改變了想法。
說他是個可託付的好郎君。
可是如今的他,我卻覺得越來越陌生。
我將手上的紅線摘下來,當著他的面丟進了湖裡:
「裴懷瑜,我不想喜歡你了。
「我們,就此別過吧。」
天空一聲驚雷,瞬間就下起雨來。
我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裴懷瑜眼中閃過一絲刺痛,卻還是抱起了白馥柔,往自己的寢殿走去。
小太監見他面色沉重,試探道:「要不要給李姑娘送把傘?」
「不用管她,本王就是以往太嬌慣她,才縱容得她無法無天!」
懷桑的性子,裴懷瑜最是清楚,氣性大,忘性也大。
過兩天,她氣消了,就會又纏著他買各種小玩意兒了。
裴懷瑜看著手上的紅繩,自我安慰道,等到日後將母親遺留下的那對玉镯送給她,做定情之物來彌補。
她定然會開心的。
馥柔眼中流出眼淚,滿是委屈地看著裴懷瑜。
裴懷瑜溫柔地將她送回了相國府。
白馥柔卻感覺到徹骨的寒冷。
裴懷瑜似乎跟從前不一樣了,可是她也不知道哪裡不一樣了。
「懷桑不是有心的,你莫要跟她計較,待會自會有太醫來為你診治。」
彈幕的女主黨炸了:
【怎麼感覺男主明明選擇了女主,卻一股子心在女配身上的感覺?】
【我也是這個感覺,男主好像真的愛上女配了!】
【你們女主跟男主配一臉吧,女配先撤了,待在皇宮也太憋屈了,支持男二女配在一起!!!】
【男二是誰??】
9
宮裡人人都說,我痴心妄想。
五皇子對我仁至義盡了。
於是我去找了皇帝。
「陛下,當初答應民女的黃金千兩,可還算數?」
皇帝捋了捋胡子:「李姑娘要走了?」
我點頭:「這上京我也逛夠了,該回去了。」
「我想念寧縣的酥油燒餅,想念孫婆婆做的甜粥,想念那群孩子們。」
皇帝指了一位御前侍衛:「就讓他護送你回去吧,你一個姑娘家帶著這麼多銀兩,不安全。」
我跪地叩頭:「多謝陛下。」
那位御前侍衛,總讓我覺得眼熟。
一拍腦門,我忽然想起來,那日我和白馥柔打得不可開交。
就是他將我帶去貴妃宮裡的。
他不是三皇子的暗衛嗎?
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在我腦海裡。
出宮門時,我聽到殿內一聲劇烈的咳嗽。
陛下身邊的大太監跟了出來:「陛下說這塊令牌給姑娘,姑娘可以隨意出宮,不會有人攔著。」
我笨拙地行禮道多謝。
隨意問道:「陛下這樣咳嗽多久了?在民女家鄉有一種甘草,熬成湯止咳是最好的。」
「李姑娘有心了。」
我突然想起來,進京前在京郊一個農舍附近也見過這種草。
我一出宮門,就想起來應該騎馬來著。
對面一人一身黑色勁裝,牽著一匹馬向我走過來。
「李姑娘可是想去郊外?好巧,烏某也要去。」
是烏凌。
他面色冷酷,眼底卻堆滿了笑意。
【巧什麼巧,分明你在這等了快一個時辰了。】
【這是男二?怎麼戲份這麼少?什麼來頭啊?】
我神色一動,他好像也沒看上去那麼壞。
我在宮裡也不認識什麼人,有馬為何不借?
「想來大人公務繁忙,這馬算我借你的,等我回來一定還你。」
他卻翻身上馬,向我伸手:「不逗姑娘了,是陛下吩咐我保護姑娘的安全,姑娘在哪兒,烏某就在哪兒。」
上馬時,他的大手將我箍住,身後傳來清晰可見的心跳聲。
除了裴懷瑜,我從未與男子如此親近過。
手心都有些冒汗。
烏凌一拉韁繩,帶我穿過大半個都城,我左右四顧,根本看不過來。
各色招牌,點心美食的香味彌漫。
烏凌疑惑:「李姑娘來上京之後,從未逛過嗎?」
我原本想笑的,可是嘴角卻彎不起來。
回京之前的馬車上,裴懷瑜曾跟我說上京有西域的美酒彩寶,還有各色雜耍,上元節滿街的燈籠,火樹銀花漫天。
他握住我的手,說要帶我好好地逛一逛。
可是回京之後,他就越來越忙。
對我不是生氣就是訓斥。
……
想著想著,我的肚子就咕咕叫起來。
烏凌笑了,翻身下馬,消失在人群裡。不一會兒回來時,手上已經多了用油紙包好的兩個熱氣騰騰的包子。
「這是上京樊樓最出名的蟹黃湯包,請姑娘嘗嘗。」
我一口咬下去,湯汁流了一手。
烏凌拿出懷中的帕子替我擦拭,關切道:「有沒有燙著?」
我卻盯著那帕子上的迎春花出了神。
看著烏凌琥珀色的眸子。
白皙英俊的面龐。
我很快否認了內心的想法。
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呢?
烏凌用左手拔甘草的模樣,讓我又晃了神。
我下意識開口叫了聲:「阿牛?」
他下意識地抬頭回應我。
「哎……」
看我笑意僵在臉上,他意識到瞞不住了。
阿牛,幼年跟在我身邊,在春山學堂讀書,因為身材胖乎乎的,經常被欺負。
我叱咤春山學堂。
很快他就成了我的小弟。
那時他親手削了一個木雕娃娃給我。
「我們北地風俗,喜歡一個人就把她的模樣做成木雕的樣子。」
我卻嫌棄木雕醜。
阿娘第一次教我做女紅。
我不想繡那些高雅的花,隻想繡春山年年春日都能見到的迎春花。
結果繡出來,阿娘扶額道:「這菊花繡得也……」
我搶白道:「這是迎春花!」
阿娘和幾個嬸嬸捧腹大笑。
我在一聲聲嘲笑中,逐漸厭棄了女紅。
阿牛受傷時,我用這帕子給他包扎過傷口。
「阿牛……」
我一口咬住他的肩膀。
「你要報仇,阿牛自會陪著你。」
我鼻子一酸,用力捶打他。
「蟄伏這麼多年,我一直在等這個機會。三皇子狼子野心,原本我不想將你牽扯進來。隻等著報完仇就下去和你們團聚。沒想到你就這樣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我面前。你不知道那天我有多高興。」
「如今陛下病重,三皇子會送最後一副湯藥進去。你借著給陛下送甘草湯混進去。
「陛下自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10
回去時,烏凌問我:
「馬上就要回寧縣了,阿桑想好給孫婆婆她們帶什麼禮物了嗎?」
我點頭。
「孫婆婆最喜歡做衣裳,我要給她買最好看的料子,還有孩子們,給他們買很多很多的書。對了還有我的大狸花貓,給它帶上最肥美的魚回去。」
烏凌帶著我,走遍了上京城東市和西市。
我吃到各色花樣新鮮的點心、湯餅、玫瑰糕。
走到京城有名的香粉鋪子時,幾個衣著光鮮的貴女看到了我。
其中有一個,我見過。
好像叫孔悠悠。
似乎和白馥柔很是要好。
她指著我給她的好姐妹瞧:
「到底是小地方來的,青天白日裡,和男人一同逛大街,簡直是不知廉恥啊……」
她的好姐妹們也跟著嘲笑我:
「整日仗著救命之恩,纏著五皇子,這樣的本事,咱們可學不來呢。」
「快別說了,人家有五皇子護著,自然可以沒規矩,到時候在五皇子枕邊吹吹風,咱們還不知道是個什麼罪呢?」
我腦海裡浮現出裴懷瑜扶額的表情:
「阿桑,你怎麼總是這麼沒規矩啊?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指甲陷在手心裡,生疼。
我拉住烏凌,想要立刻離開這是非之地。
烏凌卻將我護在身後,盯著孔悠悠道:
「諸位姑娘倒是好規矩,未嫁人就知道什麼枕頭風,御史臺孔大人家裡真是好家教啊,孔大人將兒子的妾室收為房裡人,孔二姑娘有空在這裡奚落別人,不如想想該怎麼稱呼這位新姨娘吧。」
孔悠悠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又沒辦法回嘴。
「你……」
「你」了半天,差點撅過去。
烏凌拉著我大步流星地離開,留下她們在原地傻愣著。
我頭一次在這種口舌之爭中感到了暢快。
心裡頓時一陣輕松。
我和烏凌一齊笑出了聲,卻在宮門口看到了裴懷瑜。
他眼神疲倦地問道:「阿桑,你又跑去哪裡了?」
11
「那日不過是我話說重了些,你便多日不見我,別鬧了,快跟我回去。」
他視線後移,就看到烏凌。
「烏統領好生清闲,竟然也管起本王的家事了?」
烏凌抱劍解釋:「啟稟五殿下,卑職奉陛下之命,護佑李姑娘。」
「阿桑的安全,自有本王負責,既然入了宮,烏統領也該避嫌了。」
說著,一把拉住我的手,看著我手裡大包小包的東西。
他身邊的小太監立刻接過去。
「那日馥柔弄壞了你的簪子,我親手選了一塊青玉,替你重新做了一支簪子,還命司珍房給你做了許多釵環首飾,你定然會喜歡的。」
我松開他的手,後退一步,語氣平靜:
「那簪子,我不要了。」
以前我總是在意裴懷瑜對我更好還是對白馥柔更好。
可是我現在累了,不想去想他心裡到底誰更重要。
孫婆婆說得對,花的根毀了,無論耗費多少心思,都再也開不出新的花了。
或許是我的眼神太過於平靜了。
裴懷瑜莫名有些慌張,他瞥見我袖口中藏著的帕子,上面繡著迎春花。
這帕子,他也有一個。
是我長大後唯一做的女紅,曾經還被他嘲笑,繡得像雞爪。
他攥住我的手腕,聲音有些發顫:
「這是給誰的帕子?」
他湊近時,帕子上冷冽的竹香彌漫。
和方才烏凌身上的味道一樣。
我搶過帕子,漠然道:「跟你有什麼關系?」
裴懷瑜眼眶通紅,將帕子扔在地上。
「阿桑,你我夫妻一體,你竟然背著我私會外男,你將我置於何地?」
我將帕子撿起來,看著他,一字一句回擊:
「殿下不也一直在我和縣主之間搖擺不定嗎?不對,在殿下心裡,縣主才更重要,而我隻是一個愛闖禍的女土匪而已。
「況且我與殿下,並未過什麼三書六禮,算不得正頭夫妻!」
宮人退後十步,不敢出聲。
裴懷瑜一臉受傷的表情,張嘴想要解釋,卻又無從解釋,重重甩了袖子道:
「好好好,你總是有理,既然如此,這簪子,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扔了。本王絕不勉強你!」
他將木蘭簪塞進我手裡,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簪子冰冷的觸感,扎得我手心疼。
以前在寧縣,我也沒少闖禍,替高大娘放羊,結果五隻變三隻。
裴懷瑜漫山遍野地找,天黑透了才回來,黑著一張臉看著我。
我端著一碗熱湯,又是捶背又是示好的。
後來,但凡他生氣了,我都會第一時間哄他。
將錯誤攬在自己身上。
這一次,我沒有追上去。
裴懷瑜回頭,看著長長的宮道,自我安慰,阿桑一定是又迷路了才沒追上來。
熱門推薦

薑禾救贖
"救贖男主的第十三年,我修為盡失,萬人唾棄。 滿心期待的結侶大典也隨女主失蹤亂作一團。 聞昭舉著蒼生劍抵在我胸前。 他說:“姜禾,若我從未遇見你就好了。” 我當即撞上劍鋒,放棄任務。 可當我真正脫離任務世界的那天。 他卻跪在地上顫聲哀求:“求你,別走。”"

偏偏綻放
"從我記事起,我媽經常說些奇怪的話。 她說我是個可憐炮灰,病嬌瘋批男主會對我強制愛。 而我會被瘋批男主挖眼斷腿,活不過十八歲。 為了躲過瘋批男主。 我媽把我打扮成一個眼瞎的男孩子,活在男主的眼皮子底下。 我成年那晚,我媽很激動,以為她成功了。 卻不知道,瘋批男主半夜潛進我的房間。 在解開胸口處束縛著我的白布後。 瘋批男主摸上了我顫抖的眼睫,興奮地喘了口氣:「原來我們唐唐是個女孩子呀……」"

我送渣男下地獄
"我們對門新搬來的小姑娘家中著火了。 丈夫衝進火海打算救人,被我攔住。 最後小姑娘葬身火海。"

惡魔閨蜜在身邊
"閨蜜求我帶她減肥,我滿口答應。 可是兩個月後,她的身材沒有任何變化。"

惡意白月光
沈斯宥被綁架後的第三天,我帶著他從山裡逃了出來。可他的白月光

玫瑰牢籠
"高中三年,我被他霸凌了整整三年。 那是我永遠的噩夢。 我以為自己已經從過去中走了出來,可當我再看見那張熟悉的面孔時,恐懼和恨意將我整個人都淹沒。 於是,我風姿搖曳地出現在他身邊。 勾引著他墜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