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祁言抱著我一路出了城,上了馬車,用綢帶捆住了我的手腳,才解了我的穴。
「你瘋了?」我道。
祁言用一雙執著又瘋狂的眼望著我,伸手撫上我的臉:「阿絮,不要怕,我隻是帶你去看一件事。」
我偏頭躲開他的觸碰:「祁言,給我松開。」
祁言堅決道:「不可能。你乖乖的,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
我轉過頭與他對峙著,半晌,我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祁言,從前是我糾纏著你,惹得你困擾,如今白絮已經S了,我是秦絮,我不會再打擾你了。」
祁言紅了眼眶,湊近我,語氣帶了些病態的執著:「不,你就是白絮。之前說話是我過分了,我看見你與別的男子說話,我嫉妒了,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我早就不為你的這話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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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斷他道:「去芸城,是我自己的決定,被人害S,也是我咎由自取,我太信任朝露了。」
我恨的,不過是白绾清罷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與她去爭什麼,她卻處處視我為敵。
祁言顫抖著擁住我,我感受到有淚滴落在我臉頰:「對不起,我從來沒有去認真了解過你,我不知道你在府中過得是那樣的艱難……」
我想推開他,手腳都被綁住,隻得作罷。
我低聲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祁言。」
祁言:「我不是同情,我是後悔,後悔我沒有早點認清自己的心意。」
我沉默著沒有答話。
馬車搖搖晃晃地不知行駛了多久,我在他懷中睡了又醒。
終於停下。
我聽見了人群的喧鬧。
祁言溫柔地替我解開綢帶,看見我手上勒出的紅痕,他低頭吻了吻,我一驚,幾乎是下意識給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聲音響起,我也愣住了。
他淺淺地笑了笑,將臉貼了上來:「阿絮,要是還生氣,再打我幾巴掌。」
我推開他的手:「祁言,你就是個瘋子。」
我下了馬車,卻在看見面前的景象時軟了身子。
這是他們燒S我的地方。地面還殘留著一圈圈黑色的印記。
那裡卻綁著一個人,頭發散亂,渾身髒兮兮,同我印象中的人判若兩人。
一旁,何宥閔拿著一本冊子,聲嘶力竭道:「這是白絮寫的冊子,你們眼前這個女人,偷了白絮的方子,買通了她的丫鬟,在給大家的藥中調換了藥材,才使得之前S了那麼多人!大家可以一一傳閱,能寫出這麼多方子的人,怎麼會是害S大家的妖女呢?老夫這還有官府的籤字畫押證明,白絮的丫鬟已經招了。」
人群中,漸漸有人信了:「其實我覺得白大夫挺好的,之前我去抓藥,她都沒收我錢……」
「白姐姐還給我買過糖葫蘆!」
當初堅定燒S白絮的人還有些不信,他們的親人在吃了白絮的藥後S了,這樣的憤怒,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平息的。
我緩慢地走向中間被捆住的人。
白绾清本是昏昏欲睡,她幾次被祁言約出來,漸漸降低了防備心,此次出行,她甚至隻帶了位丫鬟,卻沒想到被人打暈帶到了這裡,芸城。
她聽著那些話,隻期盼著父親早日發現自己不見了,再找來這裡,通通S了這些看過她狼狽樣子的人。
眼前出現了陰影,白绾清抬起頭,看見一張秀麗的臉龐。
我問她:「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白绾清偏過頭,拒絕同我說話。
我扳過她的臉:「看到地上這些黑色的痕跡了嗎?這裡是,燒S白絮的地方呢。」
聽見這話,白绾清劇烈地顫抖起來:「這……」
我笑了笑,湊近她:「長姐,你怎麼能把我忘記了呢?哦不對,我怎麼配喊你長姐呢,我隻是白府養的一隻狗是嗎?」
白绾清看向我的眼神裡充滿了恐懼:「你……你是……」
「我是白絮啊,我回來找你了……」
「啊——」
白绾清突然爆發出一聲尖叫:「不要來找我,我隻是換了一味藥材,怎麼就會S那麼多人呢!」
她又笑道:「S了人好呀,這下子白絮就徹底成了S人犯了,那些刁民會怎麼對待她?
「哈哈哈哈燒S她哈哈哈哈,我才是白府唯一的小姐!
「S老太婆你竟然敢打我!我要打S你!」
白绾清瘋了,什麼話都往外說,我聽見人群爆發出激烈的罵聲。
他們一擁而上。
祁言把我拉了出來。
我耳邊卻仍舊回蕩著她那句話:「S老太婆……」
我看向祁言:「朝露在哪裡,我要見她。」
朝露早已被關下獄。
祁言負責了這樁案子。
我問他:「白家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祁言點點頭,我呼出一口氣:「謝謝。」
隨後我走進了獄中。
朝露神志不清地躺在地上,聽見門外有動靜,抬起眼看了看,我喊:「朝露。」
她動作滯了滯。
我問:「你是不是見過一個老人,她還打了白绾清?」
她緩慢地坐起身,「啊,老人,在芸城,我與白绾清正說話,那老人突然衝出來,嘴裡說著什麼,不許害我的絮兒。把我們嚇了一跳,她打了白绾清一巴掌,白绾清氣急,叫護衛把她拖到巷子裡打了一頓……」
我手指掐住掌心:「她S了嗎?」
朝露想了想,點點頭,又忽然搖搖頭:「還剩一口氣。後來我再去看,她不見了。」
我走出牢獄,隻覺得外頭的陽光刺眼。
我開始分不清真情假情。
祁言朝我走來,我眼一黑,暈了過去。
再醒來我已經回到了秦府中。
秦夫人、秦溫辭幾人都圍在我的床邊。
他們沒有問我失蹤的事情,隻問我好不好。
我眼睛一酸,看向秦夫人:「如果我說,我不是……」
秦夫人一把抱住我:「好孩子,別說這些話,我的絮兒中毒後,我就已經料到最壞的結果,無論你還是不是絮兒,你都是我秦府的人。」
我回抱住秦夫人:「母親……」
8
我再次回到了幼時的鄉間小屋。
祁言一言不發地跟著我。
推開那扇破舊的門,我看清了屋中的陳設,一張床,上面落滿了灰塵,桌子上也覆蓋著蛛網。
角落裡依舊藏著一隻匣子,幼時王翠竹喜歡在裡面藏錢,我總會偷摸拿一文去買糖吃,她從來沒有發現。
我打開匣子,裡頭竟放了不少銀票。
我數了數,整整十兩。
是我才去白府時,偷偷託人寄回來的。她竟然分毫未動。
這時候,外頭又進來一人,佝偻著身子,眯著眼睛看了我們好久,才道:「是絮兒嗎?」
她已經老得看不清我的長相了,於是我點點頭:「我是絮兒,你是……」
那人擺擺手:「我是廖姑。」
我想起來了,她是當年想要把我賣去老頭家的媒婆。
她坐在了那滿是灰塵的椅子上,良久才嘆一口氣:「王翠竹這些年,一直去偷偷看你。當年你母親來找過她,要把你帶回去,王翠竹不同意,可你母親說,你這麼大了,還沒有讀書,往後便隻能在這鄉間一輩子,像王翠竹一樣種地。王翠竹猶豫了。」
廖姑抬頭看了我一眼:「她知道你不會跟著你母親走,於是找我說,等我們聽見你回來,就假裝把你賣出去,你聽了肯定願意跟你母親走。後來你果然跟著你母親走了,王翠竹在屋門口站了好久,我還瞅見她抹了抹眼淚。」
說到這,她露出一抹笑:「她時常去看你,攢夠了銀子就跑去城裡面看你,她聽說你成了一名大夫,驕傲得不行,整日在村子裡逢人就說她的孫女做了大夫,可了不得哩!
「後來,她聽說你去芸城,那裡疫病那麼嚴重,她哪裡放心,於是收了包袱,也跟著你去了芸城。」
「後來呢?」我問。
廖姑瞅了我一眼:「我也想問你,你有見到過王翠竹嗎?讓她快點回來,這些日子,我老婆子都找不到說話的人了。」
我站起身,出了屋子:「絮兒。」
蒼老的聲音叫住了我,我沒有回頭,眼前一片模糊。
廖姑眼裡含著淚,哽咽道:「找到了王翠竹,告訴我一聲,我老婆子,也好早早地去陪她。」
我又一次回到了芸城,在我之前的住處,周圍四處打聽有沒有見過一位老太太。我循著記憶中王翠竹的樣子畫了幅畫。
終於在一位小醫館的大夫口中得到了答案。
「我知道她,比你這畫像上要老上許多,她那日被人打得喲。」
大夫似乎不願意回憶:「我看她在巷口倒了許久,也不說話,我還以為S了呢,結果一摸,還有氣,我就讓人抬回來治了。
「她躺了三天, 第三天終於醒了, 第一句話就問我, 絮兒呢?
「我正疑惑呢, 一旁的伙計說:您說的是白絮吧?醫S了那麼多人,已經被大家燒S啦!
「那老太太一下子就驚住了, 一頭從床上栽下去,要往外面走, 我們攔都攔不住……
「後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老大夫道。
我點點頭, 道過謝, 出了醫館。聽見那大夫在後頭說:「真是造孽啊……」
我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祁言這才道:「你……」
我看了看怎麼都趕不走的人, 搖搖頭:「沒事,繼續找。」
有人說,燒S白絮當天, 有人看見一個瘋瘋癲癲的老太太去了北邊的寺廟。
於是我又趕去了明慧寺。
一時間,我聽見周遭腳步混亂,扎著雙環髻的丫鬟扶起我,我定定地看向她。
「全我」「後來沒辦法, 隻能由她……清晨時分, 我進殿時, 她一人跪在大殿, 身體早已僵硬……」
說到這, 小沙彌嘆了一口氣:「阿彌陀佛……施主請隨我來。」
王翠竹的墳在後山的一片竹林中, 正應了她那名字。我跪在墳前, 泣不成聲道:「王翠竹, 我回來了,祖母,我沒S, 祖母……」
孤零零的墳立在竹林中, 有風吹過, 傳來沙沙的聲音。
沒有人知道,年邁的老人於清晨爬進大殿, 她感覺自己隻剩下一口氣了, 還是堅持著跪上了墊子, 她抬起手, 眼中的淚擦了又擦,始終擦不掉。
王翠竹抬頭望了望大殿一臉慈悲相的佛祖。
從來不信神佛之說的她頭一回低下了頭,她苦苦哀求道:「神佛啊,救救我的孫女吧, 我的絮兒,她被人活活燒S……她是我看著長大的,她絕對不可能害人,如果可以的話, 就用我老婆子的命來換她一命吧。」
我是王翠竹,我願意用我的命,來換絮兒的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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