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囈語一般:「我好想你。」
我以為莊易會推開我。
可是他沒有。
我被吻得發了暈。
「哥?」
吻停住了。
莊易嗯了一聲,仍然將我壓得動彈不得。
直到我的手機響起消息提醒。
頁面彈出周逢發了的一句:「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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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匆忙站起,疲憊地捏了捏鼻梁。
「抱歉,早點睡。」
9
第二天起床,我哥從廚房端出一碗紅糖酒釀蛋。
我捂了捂肚子。
心裡莫名覺得甜。
我想起我第一次來月經的時候。
那時候月姨已經去世。
家裡隻有他一個男人。
他看見我滿褲子血,嚇得背起我就往醫院跑。
急得滿頭大汗,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拉著醫生不停問:「我妹妹怎麼了?求求你,救救我妹妹!」
得知我是月經,他沉默著將自己關在房中好久。
再出來時,手上拿著內褲和衛生巾,紅著臉教我怎麼正確地使用衛生巾。
從那以後,每逢這個時間段,他都會給我煮紅糖酒釀蛋。
我看著莊易的臉,腦海裡都是昨晚的畫面。
唇部熱得發燙,我抿了又抿。
「哥,昨晚——」
「昨晚你喝多了。」
莊易避開我的眼神。
我面色一僵。
「那你呢?也醉了嗎?」
我哥沉默半晌,拿起椅背上的外套。
「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
胸口某處像是被什麼狠狠拽了一下。
心中生出無名之火。
又是這樣。
每次都是這樣。
「你又打算丟下我好幾年都不回來嗎?」
我衝他吼著,用盡了渾身力氣。
「你是不是特別得意?你是不是以為我離開你就活不了?三年了,無論我怎麼鬧,怎麼求你,你就是不回來!你為什麼要這樣狠心這樣無動於衷!」
我哭得嗓子都啞了。
「是,我是喜歡你!我喜歡你難道是一個天大的錯誤嗎,你要這樣折磨我?」
我衝過去,SS抱住莊易的腰。
眼淚鼻涕止不住地往他的襯衫上蹭。
「哥,你不要這樣了好嗎?我們好好的,你抱抱我,你快抱抱我啊!」
可這終究是妄想。
莊易推開了我。
他古井無波的眼裡是S一般的沉寂。
他說:「沈杜歡,你不要再鬧了。」
他說:「十二年了,我該有自己正常的生活了。」
我好像是耳鳴了。
我捂起耳朵,不停地搖頭。
卻還是聽見了那句。
「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要留下你嗎?媽去世前要我發誓照顧好你,現在你長大了,我的任務完成了,你能不能放過我,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為什麼。
為什麼。
我拼命捶打莊易,頭發亂得像個瘋子。
「你這個騙子!騙子!說好不會丟下我,都是騙人的!」
「不是要走嗎?你走啊,走!我這輩子都不想看見你了,我不要你了!」
我抽起抱枕往他身上扔。
再然後。
是一陣關門聲。
莊易真的走了。
10
與其說是走了。
不如說是消失了。
以前他會給我打電話,會按時給我打生活費。
現在,我隻在枕頭底下找到一張銀行卡。
紙條上寫著:
「密碼是你生日。」
一共六十五萬。
應該是莊易所有的積蓄。
他要跟我劃清界限。
他再也不要我了。
我在家躺了好幾天,日日躺在莊易睡過的那張沙發上。
上面屬於他的味道越來越淡。
直到像他一樣,徹底消失。
回學校後,周逢找到我。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消息也不回,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一旁的溫蕾皺著眉:「就是,你知道阿逢有多著急嗎?你也太不懂事了。」
她還要再說什麼。
被周逢一個眼神止住。
我拿出手機,這才發現,幾天時間裡,周逢給我打了近一百通電話。
所有的消息都是問我在哪。
我收起手機。
語氣平淡:
「哦,我在家呢。」
周逢神色怪異:「歡歡,你怎麼像變了個人一樣?」
「是嗎?可能太累了吧。」
「對了,分手吧,我不想談了。」
什麼菀菀類卿。
長得再像也終究不是他。
不過是個劣質的替代品。
比不了一分一毫。
我背起帆布袋,徑直下樓。
周逢要追我,被溫蕾拉住。
我聽見她小聲地說著:「你懂什麼,她這是在欲擒故縱,你可不要被她拿捏了,等著吧,出不了兩天,她坐不住了,自然會來求你。」
我懶得回頭。
默默在心裡罵了一句傻逼。
11
我想把銀行卡還給莊易。
這隻是個理由。
我還是想他。
想聽他說說話。
可是接連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最後一通終於接通。
電話那頭,卻是個女聲。
「喂,哪位?莊易正在睡覺,有什麼需要我轉達的嗎?」
大腦片刻宕機。
我的眼前眩暈一片,手機順勢掉落下來。
那邊回音一般。
在接連的幾聲得不到回應的喂中選擇掛斷。
隻剩下忙音陣陣。
原來那麼多年。
止步不前的隻有我自己。
我釋然一笑。
支撐著雙肩的那股力轟然倒塌。
也許,是該放下了。
月姨的忌日。
我像往年一樣在石碑前放上一捧花。
莊易也來了。
他戴著帽子,背對著我站在樹下。
細長的指尖夾著一根煙,風一吹,掉了一半的煙灰。
喉嚨裡像堵了什麼東西一般難受。
我幹澀開口:
「你不用躲,我馬上就走。」
「嗯,要我送你嗎?」
「不用,不是你說的嗎?以後盡量少接觸。」
我抽出隨身帶在包裡的那張銀行卡扔他身上。
「我不要你的錢,欠你的,我都會還清。」
「還有。」
我拼命憋著眼淚。
「你結婚我是不會去的。」
12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和莊易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月姨去世以後,她的不少親戚都想要收養莊易。
但無一例外。
都有一個條件。
把我送走。
「小易,這女娃跟你半點血緣都沒有,聽姨一句勸,你把她送到孤兒院,你是我外甥,我肯定不會丟下你不管。」
「你們帶她那麼大,已經仁至義盡了,現在留她隻會是個拖累,你何苦呢!」
「要我說,這女娃就是個掃把星,說不定你媽就是被她克S的,誰知道留著她又會是什麼禍害。」
……
當時的莊易是什麼樣子的?
他堅定地牽著我的手。
「歡歡,我們走,哥養你。」
我看向他,一雙沉靜眼瞳裡,全是我。
忐忑的心,徹底放下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宛如兩個陌生人。
這天之後,我拼命控制自己忘記莊易。
正巧暑假,我決定出門旅遊散心。
可就在出發的前一天,我突然心悸得厲害。
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半夜起床喝水,手抖得連水杯都要握不住。
我開始無端心慌起來。
也就是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聲音卻是熟悉的。
是那天幫莊易接電話的女生。
「是沈杜歡嗎?終於聯系上你了。」
「莊易他……快不行了。」
13
陳解意說,她是莊易的主治醫師。
莊易第一次查出病症,是在三年前。
「什麼病?」
「肝癌。」
見我沒什麼反應。
陳解意又重復了一遍病名。
她嘆了口氣:「他出過車禍你知道嗎?」
我搖頭。
「他開車一向很穩,那天不知道為什麼超速翻了車。我趕過去的時候,他拼命捂著胸口疼得渾身抽搐,嘴上一直喊著心髒疼,還好救援及時,不然早該在那一次,他就沒了。」
「從來沒有聽說過肝病會心髒疼的,這點我們還在查找原因。」
我木然問道:「那天是哪天?」
「3 月 20 日。」
3 月 20 日。
是我和周逢在一起的日子。
也是那天。
我在電話裡讓他去S。
我無力地垂下手臂,在醫院的走廊裡站了好久。
我問陳解意:「我哥……還有多長時間?」
陳解意搖搖頭。
她什麼都沒有說。
我卻一下子懂得了什麼叫絕望。
我推開病房的門,莊易正閉著眼睛休息。
怪不得要戴帽子,還不敢看我。
他現在臉色蒼白得根本算不上是一個人。
陳解意說,他的病情在迅速惡化。
到了這一階段,其實已經沒有什麼治療的必要了。
她讓我早日做好準備。
我做什麼準備?
我拿什麼做準備?
我現在寧願,寧願莊易是恨我,不想見我。
我也不要看見他躺在床上。
一點點抽離生的氣息。
這就好比在我脖子上架了一把鈍鈍的刀。
每日每日地磨我。
卻不要我S。
我拼命抑制住眼角的酸澀。
「哥,你別裝了,我知道你醒著。」
「你再裝,我就要親你了。」
莊易睜開眼。
眼眶比我還紅。
我虔誠地吻了下去。
我哥笑了。
「你怎麼還耍賴。」
「我從小就不守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讓她不要聯系你的。」
我毫不客氣地切好的蘋果塞他嘴裡。
「怎麼,你要背著我偷偷S嗎?你怎麼那麼殘忍?」
莊易笑出眼淚。
「我是舍不得你。」
我沒有回應,沉默地削著蘋果,蘋果皮斷了一片又一片。
我的心也隨著蘋果皮成了一片一片。
我知道莊易要說什麼。
明明是我期待已久的。
此刻,我卻希望他永遠不要說。
天意弄人。
偌大的病房裡,寂靜無聲。
莊易跪在地上,雙臂輕柔地抱著我的腰。
「我是個罪人。」
他的腦袋抵在我的胸口,眼淚滑過的地方,熱到滾燙。
「歡歡,我是個罪人,我玷汙了你。」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不再隻是想做你的哥哥,我有了欲望,我變得貪婪,無數個夜裡,隔著一堵牆,我曾陰暗地、自私地、無法控制地想要你。」
「你說你有男朋友了,我好嫉妒好激動,我嫉妒得發狂,我發了瘋地想要去找你,想要把你藏起來、鎖起來,隻屬於我一個。我是一個不合格的哥哥,我對不起媽,對不起你。」
「我想,我S掉也好,我才是那個變態。」
我背過身去。
「你不要再說了!」
我崩潰大哭。
莊易抱著我,用力到仿佛要將我融進生命裡。
「我以你愛人的身份S去,可以嗎?」
「我就自私這一回。」
「我忍不住了。」
14
我帶莊易出了院。
他說他不想S在這個沒有溫度的地方。
我問他這三年都去哪了。
他指了指對面樓那間永遠禁閉窗簾的房子。
怪不得他知道我沒回家。
為了彌補以前的遺憾,我決定帶著我哥一起去旅遊。
雲南大理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
下關風,上關花,蒼山雪,洱海月。
我和莊易駐足在承載了上千年歷史的石板路上,與這片古老傳說一起,留下了第一張不屬於兄妹之間的照片。
我一邊嚼著莊易遞來的玫瑰乳扇,一邊認真欣賞這張照片。
莊易的臉色有點蒼白。
沒關系,我可以給他多打點腮紅。
莊易在一旁寵溺地看著我,還主動要求我把他 p 胖一點。
「為什麼?現在也挺好的啊。」
想到什麼,我長哦一聲:
「哥,你在那暗搓搓跟誰比呢?不會吧不會吧,原來你還是個小綠茶啊!」
莊易被我說得面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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