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理智上,我不想做一些無端的揣度,但有時候,情感總是會壓過理智。
「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就先行離開了。」
季若晗用手絹拭去眼角的淚,見我毫無反應,她壓下眼中的狠戾,抬眼時又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郭小姐,我知,這件事情要你答應有些過分。」
我打斷她:「既然知道過分,那就閉嘴。」
她神色扭曲一瞬,後又立馬恢復,她當作沒聽見我的話,繼續說道:「我從小便愛慕時淵。」
我:「愛慕他的人多了去了。」
季若晗擰緊手中的帕子:「曾經放紙鳶之行,時淵見我飛不起來,主動來幫我放,你……」
我:「他還幫了林菲兒呢,你怎麼不說他還喜歡林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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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若晗:「可他沒幫過你。」
我翻了個白眼,那次我明明是放紙鳶的第一名,我還需要他幫忙?
季若晗:「還有書塾上學時,每次送他我親手做的糕點,他都收下了。」
她像是找了什麼被愛的證明,仰著頭看我。
我又翻了個白眼,那些糕點全都被謝時淵拿來哄我了,當時還搞得我以為是哪家鋪子的新品,每天都想著讓謝時淵去買。
結果就因為這個,我找不到是哪家在賣,謝時淵要求我每天寫夠十篇字帖,默背下當天老師的教學內容,才肯買給我。
後來被我抓住是他從季若晗那裡買來的,從此我就再也沒吃過了。
現在府上的廚子也能做那種糕點,吃都吃膩了。
我:「我記得那些糕點是謝時淵從你那兒買來的吧?」
季若晗:「那他為什麼隻找我買?這種糕點是什麼很難買到的嗎?」
我:……
按照謝時淵那性子,當時估計隻顧著想怎麼讓我安分點,見我喜歡吃她做的糕點,圖省事兒就直接從她那兒買了。
季若晗咬牙道:「郭小姐的教養就是如此麼?」
我抱臂看她:「季小姐的家教也不咋樣,我一出嫁的婦人,你還一直『小姐』『小姐』地喊著。」
眼看季若晗就要被氣得暈厥過去,林菲兒立馬上前扶住她,順便用眼神狠狠地瞪了我一番。
季若晗撫著心口傷心道:「從前我就是對你一讓再讓,才導致我與時淵錯過,如今我隻求一個能夠相伴於時淵左右的機會都不可以嗎?」
此刻她們鬧出來的動靜有點大,有人漸漸圍靠過來。
我不想被人當猴子一樣圍著,正思索著脫身之法時,聽見有人遠遠地喊了一聲:「嫂子。」
不管這是不是在喊我,我就當她是在叫我了,我立馬「哎」了一聲:「就來。」
然後,我朝他們行了一禮:「二位,我還有事,先行一步,宮中御醫繁忙抽不出空,郎中就在前面,順便看看病再回去也不遲啊。」
接著,我沒再管她們兩個徑直離開。
走出人群,我果然看見了謝時苓。
見我出來,她滿臉都是邀功意味:「嫂子,我是不是救場及時?」
我衝她一笑,然後沉著臉,把她拽進一家酒肆。
找小二要來了幾道菜後,我質問她:「是不是你長舌,把我還沒跟你哥圓房的事情說出去的?」
謝時苓滿臉震驚地舉起手做發誓樣:「不是我。」
我奇怪道:「那她倆是怎麼知道的?」
謝時苓扯下一隻鴨腿放進我的碗裡,說道:「要我說,等會兒你去前面的醫館看一下。」
我咽下口中的鴨肉,疑惑道:「做什麼?」
謝時苓指了指我額頭:「你臉上都起痘了。」
我伸手一摸,那硌手的觸感,還真是。
10
我連飯都不吃了,連忙丟下手中的飯菜,就往外走。
那郎中診著我的脈,一摸胡子,沉思道:「夫人此症隻有自己的相公可解。」
我一怔,追問道:「大夫是什麼意思?」
那郎中收起診墊,問道:「夫人可是還未同自己的相公同過房?」
我滿臉震驚:「這號脈,能看出這些?」
那大夫看著我說道:「夫人內有火氣,陰陽調和一番便可,無須吃藥。」
回家的路上,我憤憤:「你那兄長,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難啃便罷了,還喜歡拈花惹草。」
謝時苓聽了立馬維護她哥:「嫂子莫要亂說,花香自有蝴蝶來,難道還要怪花開得太好了嗎?」
我瞪了她一眼:「好,我說不過你,不與你計較。」
謝時苓看我神色如常,開口說道:「這麼看來,那季若晗會知道你跟我哥還未同房,定是那郎中透露出了消息。」
我點點頭。
「有可能。
「此人無醫德,以後不要讓他來看診了。」
說完,我動作一頓:「那這麼說,豈不是娘也知道了?」
謝時苓看著我,目露同情之色:「嫂子,母親一直都知道,她隻是想找個借口讓你喝藥。」
「喝藥?」
「是呀,你忘記了嗎?有年冬日,你不顧嚴寒,救了一個落水的孩童,寒氣入體,身子落下了病根,每次來月事你不是都痛得摸爬滾打的?」
我敲了敲她的頭。
「摸爬滾打是這麼用的嗎?
「原來是因為這個。」
謝時苓摸了摸頭,哼笑道:「之前每次痛得狠了,你都不肯乖乖吃藥。但是讓你備孕,調理身體,這樣倒是肯乖乖吃藥了,所以娘親每次哄你喝藥前還得讓人陪著她演一番戲。」
我臉頰微紅,著實不好意思。
接下來的幾日,伏玉端來的藥,我都不再推託,二話不說,端來就一飲而盡。
謝時淵現在也漸漸不再抗拒與我親近,就是每到最後他都會停止。
弄得我額角的痘冒了一顆又一顆,現在都得上一層厚厚的粉才能蓋住了。
想起郎中說的話,我決定大鬧一場。
這日,他正好休沐。
我讓人備好蓮藕排骨湯,親自給他送去。
他正坐在案桌後面提筆寫字,見我來了也立馬放下毛筆,起身迎我:「夫人怎麼過來了?」
「過來看看你。」
說著,我轉身接過下人遞過來的籃子,把蓮藕湯端出來遞給他:「我專門讓人熬的,喝點?」
見他喝著,我笑著開口:「前幾日季小姐來找我。」
他放下碗,看著我問道:「有什麼事嗎?」
我看他神色間並無異樣,想到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我把那天的事,添油加醋地說給他聽。
「所以,夫君是真的因為要維護我的聲譽才被迫娶我的嗎?而你的真愛是季小姐。」
聽我說完,謝時淵皺著眉頭,神色嚴肅地說道:「夫人以後還是離季姑娘遠些吧。」
我心下咯噔一聲,不可置信:「你這就在維護她了?」
謝時淵連忙安撫我:「並非夫人想的那樣,為夫隻是覺得這季小姐腦力非常人能理解,夫人離她遠些,免得受害。」
我懷疑地看向他:「真的?」
謝時淵點頭,滿臉誠懇:「真的。」
我冷哼一聲,繼續發功:「那她說你不與我同房是因為心裡愛的是她,為她守身如玉這件事也是假的了咯?」
謝時淵皺起眉頭,似乎對別人窺探自家房中之事很是不滿:「這季小姐著實不像話了些。」
我雙手突然重重拍在桌上,咬牙切齒道:「是很不像話,你更不像話,因為你,我現在都快成大家的笑話了,這幾天估計所有人都知道,你在為季小姐守身如玉而冷待我了。」
說著說著,本來是打算大鬧一場,好讓他妥協,結果此刻心中委屈翻湧,壓都壓不下去。
一想到,自己之前還丟下羞恥之心,研讀書冊,穿上那些什麼都遮擋不住的衣服去勾引他,結果還都沒成功,我就想……
視線突然落在他垂在身側的手,我想都沒想一把牽起,在他錯愕的目光下,一口咬了上去。
聽見他因為吃痛倒吸了一口氣後,我才滿意地松口。
「嘶,夫人消氣了嗎?」
謝時淵也隻是吃痛地皺了一下眉,但是手卻一點沒往回縮,任由我咬著。
我頓覺沒意思,不管我怎麼鬧,他都是這樣,一副任由我胡鬧的模樣。
淚水在我眼中打轉,我強忍著沒讓它們落下:「謝時淵,你也不用騙人,你若是真的不喜歡我,我們便就此散去便是,我也不強求你。」
說著,我當著他的面寫下一封休書,直接扔他臉上。
他嘆息一聲,淡定地揭下臉上的紙:「冷落夫人是我之過,本想等夫人再大些,沒想到竟傷害了夫人的心,以後為夫會勤、加、改、正的。」
他語氣緩慢,臉上看不出表情,但一字一句從他口中吐出,惡狠狠得仿若要吃了我的肉。
我汗毛倒豎,不由自主地扶了扶腰。
不知為何,聽他說完,我腰間莫名酸軟。
「也……也不必太勤。」
「不,還是得勤快些為好,最好能夠打消夫人心中疑慮。」
11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自那天後,謝時淵便沒有之前那麼忙了。
娘親那邊也沒再讓伏玉給我送什麼補藥過來了。
這天,我剛從母親那邊請晚安回來。
一進屋就撞見謝時淵。
我瞧了瞧屋外的日頭,笑道:「夫君今日怎地回來這麼早?」
謝時淵放下茶盞,看著我說:「我與聖上提及,近日忙碌,冷落了夫人,夫人已經給我寫了休書。」
說著,他還從袖中掏出那日我氣憤之下扔給他的休書。
我額角一抽,試探地問道:「你把這給聖上看了?」
謝時淵點頭,義正詞嚴:「我總得有證據才行吧?萬一聖上以為我欺君呢?」
我瘋了,三步並作兩步跳到他身上,對他又是掐,又是拍打,嘴裡哇哇大叫:「我不要臉的嗎?我不要臉的嗎?你這樣我以後還怎麼出門?」
謝時淵一把鉗住我的手,將我扯進他的懷中抱著:「你不是說之前那些人在背後議論你受了我冷落嗎?如今,他們應該會議論你,謝侍郎因為家中夫人而勤勉不再,再或者謝侍郎失去聖寵?」
我聽完,扳著他的臉面向我,擔憂道:「你跟我說,聖上是不是真的對你……」
他任由我蹂躪他的俊臉,口齒不清道:「隻是一樁事畢,聖上允我回家陪陪我的夫人罷了。」
看他被我弄成雞嘴模樣,我一臉壞笑,隨後問道:「那季若晗是怎麼回事?」
他抓住我的手,吻了吻我的掌心,見我老實了,才開口解釋:「皇上有意立儲,自古以來,皇儲都是立嫡立賢,但是皇後所生的大皇子算不上賢能, 皇上並不打算考慮他, 大皇子不肯就此罷休, 便想起了要跟季宰相聯姻, 讓季家給他站隊。」
「我記得這大皇子是個荒淫之人。」
「是的,大皇子正妻未娶, 側妃未納,後院就已經住了不少女人, 這季若晗不想嫁他, 便想著找一個靠山, 躲了這場婚事。」
我定睛瞧他:「這上京中,地位崇高之人, 又不止你一個,為什麼她偏偏看上了你?你還是成了親的,她難不成愛你愛到可以為妾了?這不會又是什麼陰謀吧?」
謝時淵難得心虛, 因為季若晗選他, 還真是因為她單純地喜歡謝時淵。
我眼皮子一掀, 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謝大人還真是得人青睞。」
他顛了顛我,惹得我不得不摟緊他的脖頸。
謝時淵笑道:「唔,還好我隻忠於自家夫人,旁人我一概不看。」
說著, 他便一把舉起我往床榻邊走去。
「春宵苦短,夫人何必與我浪費在這些不必要的事情當中?」
我終於體會到了,謝時淵之前所說的「勤加改正」是個什麼意思了。
等我再次醒來時, 早已是日上三竿了。
春花一進屋, 見我起來, 便立刻大喜地說道:「恭喜少夫人, 賀喜少夫人, 得償所願。」
我被她說得滿臉通紅, 趕緊讓她閉嘴。
春花果然不再開口。
「作何讓春花閉嘴呢?」
謝時淵走了進來:「這本就是喜事。」
我翻身從躺椅上起來,遲疑地問道:「好伏玉,娘可有說找我過去做什麼?」
「得他」現在, 隻要看到他那張臉,我就會想起昨晚上的那些事。
謝時淵起得比我早,他剛在院中練了功, 此刻流了不少汗。
他去隔壁洗漱一番, 再次回來的時候, 我已經用好早飯。
一見到他,我就想往外走。
謝時淵一把將我拽了回來:「夫人這是打算上哪兒去?」
我低著頭, 嚅嗫道:「我去給母親請安。」
「不必去了, 母親那邊我已經去過了。」
我吃驚地抬頭看他, 然後在他含笑戲謔的目光中漸漸紅了臉, 恨不能找個地縫埋進去。
偏偏此時毫無眼力見的某人,還笑著打趣我:「夫人,此時還是盡早習慣為好。」
我還不知他說的是什麼意思,轉身就瞧見他不知從哪裡翻出來一堆東西。
我定睛一看, 沒有一樣我不眼熟的。
謝時淵拿起那本《研經功法》看得認真,然後對我說道:「夫人,咱們把之前沒做成的事情全都補上吧,今日我想看你穿這套。」
他指尖勾起一件桃紅色的東西, 我不忍再看,衝上去想毀滅證據,但最終沒得逞。
得逞的是另有其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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