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書名:被老公丟在高速路口過夜後,我不再情深 字數:5128 更新時間:2025-06-17 16:15:18

  我簡直驚訝於他那莫名其妙的篤定,【你憑什麼認定了我絕對不會和你離?】


  【小寶還小,你別折騰這些有的沒的。】


 


  這個時候,他倒是知道靠孩子綁住娘了。我冷笑了一下——


 


  【就是因為小寶,我才必須和你離婚的,小寶發燒,你不去看他,他一歲後,你帶他去過一次遊樂園,給他買過玩具嗎?他今年過生日,你在幹什麼?你在陪沈知意挑房子談價格。你媽心髒病換藥,我爸媽高血壓看醫生,你去過一次沒有?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嗎?這個家是我一個人的嗎?】


 


【說來說去,還不是要我多回家麼?說的這麼好聽幹什麼?】


 


----------此處為截斷點----------


 


  我被沈墨蠢笑了,也為自己這麼多年陪一個爛人消耗青春不值,失望太多,爭辯都懶得爭辯。


 


  【你最好盡快籤字離婚,我手裡還有你和沈知意大額轉賬的記錄,我們現在還是夫妻,這是夫妻共同財產,隻要我想,我隨時能起訴她把錢討回來。也不用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我隻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一到,我會起訴你轉移夫妻共同財產,訴訟離婚,你是過錯方,而且我賺的錢不比你少,住院單繳費單都能證明,平時基本都是我在陪伴孩子,小寶會判給我。】


 


  一談到沈知意,他就像個被踩住尾巴的貓,瞬間安分下來,打了又刪,最後還是發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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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之間的事,不要把知意牽扯進來,你要離婚,我會好好考慮的】


 


  4


 


  等了三天,我卻等到了沈墨低眉順耳地跟在他媽身後,敲開了我公寓的門。


 


  沈墨的父母是中產常見的高知家庭,父親是大學教授常年泡在實驗室裡搞研究,母親是大學老師,因而對我們的戀愛很開明,新婚之初就出資給我們置辦了一套房子,坐月子的時候沈墨始終缺席,也是她出錢找月嫂做產康陪我康復,是以即便知道婆婆是來做最後的挽回,我還是給了婆婆臉面,讓他們母子進門了。


 


  “小越,你們之間,還有彌補的餘地嗎?”這話一出,也許是她也覺得有些尷尬,訕笑了下,“小墨他本性不壞,隻不過是被外面的花花草草迷了眼,一時想差了。我以後會讓他和小意少聯系的。”


 


  忘了說,沈知意與沈墨從初中起做鄰居,也算是一種青梅竹馬,要不是她為了奔赴前程,拿了offer籤約,撇下一無所知的沈墨害兩家父母空歡喜一場,沈墨一輩子也無法與我成婚。


 


  隻是看著沈墨在她身後明顯不能苟同的表情,我不再覺得心酸,隻是覺得好笑,這麼一個大男人,出了什麼事還要靠老媽擦屁股,連承認喜歡沈知意的勇氣也沒有,做父親做丈夫更是全不及格,我又圖什麼呢?


 


  這麼想,我也就這麼說了,“媽,我們之間的事,我是真的不想麻煩到你的,沈墨心思不在我這,小寶一年到頭能見到爸爸的次數更是少得可憐,他既然不稀罕這個家,強求無用,還不如放他走。”


 


  我已經心S ,自然不會像之前那樣哭哭啼啼求他回頭,反而平靜無比,偏偏這反差卻叫沈墨敏銳地皺緊眉頭,“你是認真的?”


 


  見我再一次把那張離婚協議擺在他面前,沈墨居然隻顧得上看我,沒心思計較賠償多少,隻是吶吶地,“你,你怎麼能同意和我離婚?你怎麼能?”


 


  “三天時間已經到了,如果你不想我一紙訴狀把沈知意送上法庭要她還錢,還是趕緊籤了吧,還有,你給她的轉賬有一半是我的。小寶一歲以後的家庭開支基本都是我出的,你的工資一到手,一大半全是去給她買禮物了,以後怎麼樣我管不著,現在,把我的那份吐出來。”


 


  沈墨疑惑又吃驚的表情忽然緩了一瞬,他重新用那樣篤定的目光一寸寸審視我,“我知道了,你還真是嫉妒知意。小越,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麼物質的人?送出去的哪有在收回來的道理?你果然比不上知意。”


 


  婆婆在一旁著急地拉他衣袖試圖勸阻,卻反而讓他越發肯定地自以為拿捏住了我,隻是我神色如常,“看來是不還了,行,那就是沒得談了。”


 


  沈墨既然不見棺材不落淚,我也樂得成全他,周五下班前,我把結婚這兩年來他給沈知意轉的每一筆,送的每一個高檔禮物全打印下來,一張一張貼在了沈知意辦公的摩天大樓前,又聯系律師起訴了沈知意,要她把被轉移走的夫妻共同財產還回來。


 


  沈墨不喜歡我的物質,不喜歡我锱铢必較,那是因為他一心撲在他的雲上月沈知意身上,用他所有的金銀捧著這朵牆外紅梅,留我一個人支撐起我們兩個人的家,爸媽的醫藥費,同事人情往來,小寶吃穿用度,家裡水電米面糧油,幾乎都壓在我的工資上,當然得一份擺成兩份用,剛出月子的那對金镯,也早為了生計賣了了事,就像他曇花一現的情意和真心。


 


  但他很快就會知道,一旦爬出他的這個婚姻墳墓,我也能像他的白月光一樣璀璨動人。


 


  踩著下班點,沈知意穿著身紅色緞面魚尾裙晃悠悠朝我走來,笑得柔柔的,”嫂子,你怎麼在這,是來找墨哥的嗎?“


 


  她和我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都是這樣趾高氣揚的做派,全然不顧自己危險的輿論境地,隻當我盯著她的白色古馳包看,笑得更明媚了,“這個還是上次墨哥給我買的呢,我說四萬多太貴了,別破費了,他還是非要給我買下來,又說你管得嚴早早回去了,想必,墨哥這樣出手闊綽又顧家的丈夫,你們過的一定很幸福吧?”


 


  沒在我臉上看到前幾次的勉強和不甘,她有些乏味地正要往外走,卻聽身後一聲不大不小的,“不要臉的小三,上門挑釁來了!


 



 


  她張揚的笑臉一凝,這才發現本該流動人潮已經全圍住了她,熟悉的不熟悉的同事對她指指點點,而玻璃窗上多出來的打印紙,一條條無比清晰地打印了她和沈墨的聊天記錄,沈知意的臉色一下子就灰敗了,哆嗦著嘴唇,好半晌,未語淚先流,“嫂子,你怎麼能這麼汙蔑我?”


 


  5


 


  我替她打通了沈墨的電話,自從沈知意被調任回總公司,他們兩雖是不同部門的同事,卻時常一起上班下班,不多時護花心切的沈墨就陰沉著臉跑了下來,攔在了她身前,活像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S人魔,要屠戮他身後搖搖欲墜的白蓮花。


 


  “我說了我們兩的事,不要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關越,你聽不懂人話嗎?”


 


  我好脾氣地把離婚協議給他,“籤了我就走,絕不拖泥帶水,沈墨,既然這麼討厭我,那就離婚,你一個大男人,喜歡沈知意,連承認她保護她的勇氣也沒有嗎?”


 


  一說到離婚,他又開始轉移話題,支支吾吾,“這個事情我們回去再商量——”


 


  拖著不肯離,無非是想我替他處理好家長裡短,好讓他能一直輕輕松松地和沈知意花前月下而已。


 


  也就是以前的我心有不甘,就是想維護好我們的小家。


 


  但現在,誰慣著他?


 


  “人越來越多了,沈小姐才被調回來應該還沒過考察期吧?輿論一直發酵的話,是不是對她轉正不利啊?”


 


  沈知意還在哭哭啼啼的臉一僵,驚惶地拉著沈墨的衣角,“墨哥,我好不容易才進的大廠!”


 


  沈墨盯著我,臉色已經難看到鐵青,恨我讓他被前後夾擊下不來臺,又惱怒我居然沒他預料中那樣不肯離婚餘情未了,不論如何,他再不情願還是籤字了。


 


  “明天我們去領離婚證。”


 


  沈墨臉色有些不自然,就是不肯看我,“不是要搖號領離婚證嗎?”


 


  “從你大晚上把我一個人丟在高速路邊的時候我就去領號了。”既然已經拿到了籤字,我隻覺得渾身一輕,再看向沈墨,到底是五年的枕邊人,不如好聚好散,“你自由了。”


 


  他愣怔著看我,嘴唇嚅動了幾下,到底被一旁啜泣的沈知意牽動著,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一步步看著我出了公司門直到再也看不見。


 


  領證不到三個月,我就聽到了沈墨和沈知意結婚辦婚禮的消息,沈知意辦得急匆匆的,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和沈墨才離婚就勾搭上,龍飛鳳舞的婚帖送到了我這裡,說是就算不隨禮也能去,再怎麼說也是朋友一場。


 


  我還以為至少我會酸楚一下所託非人,沒想到心裡還是平靜如水,如果沈墨不是喝醉了酒在辦婚禮的前一天要S要活就是要敲開我的門就好了。


 


  我不肯放他進來,他就抱著酒瓶在走廊邊喝邊哭,“老婆你為什麼不要我了?為什麼要和我離婚?”


 


  “我們已經離婚了,沈知意才是你老婆,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著她嗎?別在我這兒鬧事了。”我怕吵到鄰居,隻想趕緊把他弄走。


 


  沈墨卻不依,非要同我訴苦,“之前我隻覺得知意不食人間煙火,但一到她辦婚禮,一切都不一樣了。我一個大廠高管也沒多少賺頭,她一開口就是要五星級酒店的五十桌宴席,光這個場地費就要二十萬,席面也要最高一檔的白金桌,一桌999,還有那個婚服也非要櫥窗的,租還不行,就要買下來。好幾次才和司儀把方案敲定好,她一個靈光一閃,我就得跟孫子似的在人家那邊推倒重來。”


 


  “彩禮19.9萬,一塊都不能少,沒了陪嫁的房,那就先租市中心的精品房。我為了能多賺點天天加班喝酒跑項目,回家沒個燈,也沒口熱湯熱飯,讓她幫我燒壺開水潤潤嗓子,她說我欺負她,說她不是嫁給我做家務的。”


 


  “即便這麼捉襟見肘了,她還是想要我給她買最新款的包包和鞋。而且賓客名單座位安排也被她安排得亂七八糟,一個不小心就會得罪很多人,之前同事結婚隨禮隨了多少也不知道,我真的負擔不起了!老婆,我錯了,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我之前一直不知道你這麼辛苦,現在看看,她才是物質的那個,我錯了!”


 


  6


 


  我心裡沒有一絲一毫沉冤得雪的快樂,隻覺得沈墨實在是可笑,白月光到手了就成了飯粘子,蒼蠅血離遠了又成了朱砂痣,他也不是多喜歡沈知意,不過是圖她金錢堆砌起來的氣質和美貌卻又無力負擔,才想起我這個經濟實惠的前妻來,丟了房子,我不肯照料他,又得他老媽大半夜過來收拾爛攤子,而且酒氣上頭來,也不管會不會擾民。


 


  說來說去,其實最愛的還是沈墨他自己。


 


  後來聽說沈墨前一晚喝大酒第二天結婚的時候臉色發青,司儀問你願不願意娶她的時候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給了沈知意好大個沒臉,兩人不顧還在辦酒呢,就大吵了一架,沈知意有娘家人撐腰,辦完就回娘家去了,沈墨一個人縮在空蕩蕩的精品房裡尷尬又孤獨,想找個人說話都沒人,隻能灰溜溜地上門賠禮道歉。


 


  原本就是那樣尷尬的關系,沒了阻礙,最開始的荷爾蒙褪去後,還是化成最常見的一對怨偶,三天兩頭地拌嘴,沈知意本就身子骨弱,大怒之下流了產,傷了身子骨,至少這三五年裡是生不了的。


 


  沈墨又年過三十,精子質量隻降不升,以後再想有孩子也是難上加難,昔日他看也不看的兒子,居然有可能成為他以後一輩子的養老保障。


 


  元宵的時候,我陪小寶選花燈,小孩子見風就長,也不肯要幼稚的吹風機小豬了,拿著個半身長的魚燈扭來扭去圍著我嘰裡咕嚕地冒泡泡,非說我是大鯉魚精,他是小魚精,咱們兩偷偷的不要叫法海捉了燉魚頭湯。


 


  我哭笑不得,白素貞聽了他的改編版本都要嘆氣,轉過彎的時候,卻碰上了胡子拉渣的沈墨。


 


  他瘦了很多,也萎靡了很多,身邊沒再站著個溫柔多情的沈知意,孤零零一個混雜在元宵節夫妻遊街情侶恩愛的團圓氛圍裡,更是離群索居,一雙眼睛愣愣地看著剛剛還活潑好動的小寶瑟縮在我身後,扒著我的褲腿怯生生地看他。


 


  “小越,好久不見,你帶小寶出來玩呀?”


 


  大半年沒見,我不用再一人養全家,終於有時間保養自己報班學琴,自然是大變樣了,我笑了笑同他客套,“你夫人呢?沒和你一起?”


 


  他本就悽苦的臉色一灰,吶吶好一會兒,小小聲地,“我當初不識好歹,我不該和你離婚的。她嫌我工資低,吵架回娘家了。”


 


  說著又看了小寶好一會兒,充滿希冀地問我,“小越,如果為了孩子,我們還有沒有可能再婚?”


 


  沒離的時候,小寶和我是他討好沈知意礙事的絆腳石,是不能被公開提及的“親戚”,現在分開了,他卻巴巴上趕著復合了,人真是一個矛盾的生物。


 


  我有心給他一點體面,是他上趕著不要。


 


  我冷笑了下,自從孩子被判給我後,沈墨當真規規矩矩地不曾來看過小寶一次,就連一開始說好的2000生活費也是拖拖拉拉,“沈墨,你連這兩個月的生活費都不肯給,怎麼還有臉說是為了孩子?”


 


  我的目光掠過他看到不遠處一個嫋嫋婷婷的人影,那口堵在心上五年的氣忽然就散了,我朝他笑了笑,“你該不會要跟我說,是你夫人吝嗇,連這點養孩子錢都不舍得出吧?”


 


  沈墨原本窘迫的臉色一下子就亮了,“是啊,小越,你不知道,知意她不肯出,還和我吵了一架,不是我不肯——”


 


  他辯解的話被他身後大步趕來的沈知意一巴掌打斷了。


 


  這次再見,沈知意身上簡樸到幾近簡陋的地步,從前豪奢的項鏈包包更是沒有了,浸著紅血絲的眼睛狼狽地掉淚,“沈墨你混蛋!是你說的讓我把持家用工資上交,你兒子該你養,別想甩鍋到我頭上,為了跟你好好過日子,我已經夠節儉了!”


 


  沈墨剛撿起的臉面被這一巴掌打斷了,當街就互相撕扯起來,沈墨咬沈知意花錢大手大腳,路邊的橘子不吃,非要吃什麼櫻桃蛇果,肚子裡都沒貨就敢這麼揮霍,以後還得了。


 


  沈知意也不遑多讓,笑他一輩子受窮的命,誰跟他結婚誰倒霉,實話說吧,當初去留學就是為了釣小開的,被調到這個大廠也是因為傍大款被撕破臉混不下去了,之前奉子成婚的更不是他沈家的種,活該他當一輩子綠毛龜。


 


  鬧得那麼難看,沈墨在小寶面前也沒什麼臉面可言,即是撕破了臉,沈墨隻能從自己的私房錢裡扣出生活費來免得我起訴他,但每次想見小寶,不是被我躲掉,就是以沈知意大鬧收場,偏偏沈墨想離,沈知意就是拖著不松口,最後居然打進了醫院,影響實在惡劣,直接被公司停薪留職了,但大廠人才如流水,一個蘿卜坑空出來,多的是人補上去,他也算是下崗了。


 


  為了保護小寶,我帶他去外地讀到小升初,才從婆婆的盆友圈看到了沈墨得了胃癌的消息。


 


  當初盡心盡力就想照顧好他,人家不領情,非要跟真愛雙宿雙飛,這下果真重病在床,沈知意卻頻頻出差不肯回家了。


 


  再後來,就是沈墨的卟告,胃癌一旦被查出來幾乎就是中晚期沒得治。


 


  我心底幽幽嘆了一聲,隻道是孽緣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