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意外慘S，府中連名貴的草木都被拔光了還債。

 

青梅竹馬的未婚夫也退了親。

 

摸著空蕩蕩的肚子，我打算吃了最後一頓送自己上路。

 

遇到的道士卻說，我被人換了命格。

 

對方現在正在享受本應該屬於我的榮華富貴。

 

1

 

我有些呆愣地看著破敗的宋府。

 

自從爹娘意外被山匪S害，家中的生意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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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錢的東西都賣了還債，丫鬟奴僕都散了。

 

已經兩日沒吃東西了，出了府想尋一些吃食，兜裡隻剩下最後兩個銅板了。

 

我渾渾噩噩地走在路上，穿過喧鬧的街市，看著包子攤流口水。

 

「姑娘，姑娘，來算一卦吧，不準不要錢！」

 

我準備買包子的手一頓。

 

「姑娘，姑娘~」

 

那聲音清亮十分執著，大有我不答應，他誓不罷休的架勢。

 

我轉過頭，看到一個十分俊秀的，年輕道士？

 

看到我轉身，他更興奮了，對著我拼命招手。

 

「快來呀~不準不要錢！」

 

我有些慚愧，兜裡實在沒錢。

 

向他擺了擺手。

 

「小道長，我沒銀錢，你找別人吧！」

 

我看了一眼他，頭發高高束起，插著一根桃木簪，一身深藍色的道士衣袍。

 

二十來歲的青年模樣，濃眉大眼的，神色舒朗。

 

一笑起來，臉色卻有個淺淺的梨渦。

 

很是讓人感到親近。

 

「你應該換個地方，這西市都是平頭百姓，你去如意閣那邊給姑娘們看相，生意肯定更好。」

 

他的長相太好看了，肯定招如意閣的姑娘們喜歡，姑娘們給的賞錢也多。

 

我忍不住給他提了個建議。

 

小道長猝然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小道今日出門前算了一卦，有緣人在此處出現，看來就是姑娘你了。」

 

小道長說，他是茅山派的嫡傳弟子。

 

這次下山是來歷練的。

 

「姑娘，我看你天庭飽滿，眉目清亮，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好命格啊！」

 

我？好命？

 

我自嘲地笑了笑。

 

這個小道長看著眉清目秀的，沒想到算卦水平這麼差。

 

該不會是什麼江湖騙子吧！

 

「嗯，父母富貴長壽，姑娘你從小嬌寵長大，不曾吃苦。」

 

「我爹娘三年前就S了。」

 

「啥？」

 

小道長自信的笑容凝固在嘴角，清俊的臉龐露出懷疑。

 

「家中富貴，財帛豐厚？」

 

「家中的生意全部沒了，府中連名貴的草木都被拔光了還債。至於財帛，喏……」

 

我掏出兜裡剩下的兩個銅板給他看。

 

「我隻有這麼多了，全部的錢了。」

 

小道長鎮定的神色裂開了，他開始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姻緣美滿，婚事順遂？」

 

「青梅竹馬的未婚夫，愛上了別人，早早退了親。」

 

小道長沉默了。

 

2

 

打臉來得太快，讓人猝不及防。

 

我看著小道長滿臉的尷尬，開始同情他。

 

取出一枚銅板，放到他的攤位前，起身準備走人。

 

「小師傅，認識你很高興，就是你這算卦的水平有點差勁，得努力加把勁了。」

 

「我剩下兩枚銅板了，隻能給你一枚，還有一枚我要買包子吃。」 

 

一隻有力的手掌拉住了我的手腕。

 

小道長站起身，我這才發現，他個子很高，比我高了快一個頭了。

 

年輕清俊的臉上滿是執著和不服氣。

 

大約是被打臉了，覺得下不來臺吧。

 

我也挺理解的，要算就算吧。

 

去黃泉路上之前，有個人陪我說說話，感覺也不錯。

 

以後應該也沒有和人說話的機會了。

 

我安靜地坐了回去，配合地報出自己的生辰八字。

 

小道長的眉頭越皺越緊，手指翻動掐指算著，好似能夾S一隻蒼蠅。

 

「不對啊！不會錯的！五行俱全，福氣深厚，這是一等一的富貴命格！」

 

「姑娘，你等等。」

 

他的表情越來越嚴肅，隻見他從一旁的木質背簍箱子中掏出了一堆東西放在桌子上。

 

先是一塊黃色的布，上面還畫了一個很大的八卦圖。

 

他將布覆在小桌子上，又拿出一個古樸的小香爐。

 

表情虔誠地點上了三柱香，起身彎腰拜了三拜。

 

最後，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摸出一個小龜殼和一個布包。

 

布包打開，是三枚泛著光澤的銅卦錢。

 

做好這一切，他才坐下表情認真地開始搖卦。

 

隻是搖了八次卦之後，他臉上全是不可置信。

 

過了一會兒，又變成了滿滿的憤怒。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世上居然有如此喪盡天良之人！！！」

 

我坐在他對面，一臉懵逼。

 

這小道長，表情可真豐富。

 

「姑娘，你被人偷了命格了！」

 

啥玩意？

 

命格還能還能被偷了？

 

看我不信他，小道長急眼了。

 

「你本是福氣深厚，大富大貴，六親俱全，姻緣美滿的上等命格。但是有人眼紅你的命，將你的命換走了。」

 

就很離奇，我認真地看著他。

 

「小道長，我真沒錢，不瞞你說，我本來今日準備吃了最後一頓就上吊的。」

 

「所以，你要是想騙錢，還是換個人吧！」

 

3

 

小道長有些氣呼呼的，目光清澈地瞪著我。

 

「你不信我？」

 

這誰能信？

 

「你八字被換了，父母早逝，祖墳肯定出了問題。」

 

「你先帶我去你父母的墳前看看。」

 

說到爹娘，我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那時爹娘去外地進一批貨，因想著早日回府，改了小道趕路。

 

卻不想，遇上了山匪。

 

爹娘被他們綁了，勒索錢財。

 

家中明明已經安排交了贖金，可是山匪食言了，還是S害了爹娘。

 

等我帶著奴僕和官差趕到的時候。

 

娘親已經S了，爹爹也隻剩最後一口氣了。

 

「玉兒，你要答應爹爹，即使爹爹娘親不在了，你要好好活著，一定要好好的。」

 

我堅持了三年，實在堅持不下去了。

 

等去了地府，爹爹娘親見到我一定很失望吧。

 

我確實很久沒去看過爹娘了，走之前也應該去看看他們。

 

我用著一種我知道你騙人，但是我不揭穿你的眼神看著小道長。

 

他氣得夠嗆。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在下謝半春。」

 

「我叫宋玉兒。」

 

「那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出發。」

 

我爹娘葬在宋家祖墳那邊，在城外的清涼山上。

 

那兒風景秀麗，山清水秀。

 

實在沒錢僱馬車，本想著走路去的。

 

卻不想謝半春從懷中掏出一個碎銀子，僱了兩匹。

 

我有些驚奇地看著他，想不到這道士居然有銀子。

 

「趕緊的，上去啊！」

 

他著急催促著。

 

一路上，我有些不安。

 

但我想著，我渾身上下實在沒啥值錢的可讓人圖了。

 

本來就是要S的人了，別的事也不怕什麼了。

 

他要是圖我這個人，吃虧是誰都不知道呢？

 

他長得比我好看。

 

「怕什麼，趕緊指路去你家祖墳那邊，還怕我怎麼樣啊？我還怕你把我賣了呢。」

 

我想著也是，點了點頭。

 

馬車路過城門，要過守門官兵檢查的時候，我掀開了幕簾。

 

居然看到了我那前未婚夫，柳奇文。

 

他穿著一身錦衣羅緞，顯得俊秀挺拔。

 

正扶著一位豐腴的女子下轎子。

 

那女子相貌醜陋無鹽，身材因過於肥胖而臃腫，走一步路都要大喘氣。

 

和柳奇文站在一起，很是怪異。

 

這女子，有點東西。

 

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見我視線看向那邊，謝半春也扭頭看了過去。

 

「怎麼，你認識？」小道長開口問我。

 

「那就是我以前的未婚夫。」

 

正說著，柳奇文看到了我，帶著那女子向我走了過來。

 

等走近了，那違和感更重了。

 

「玉兒，你怎麼在這兒？」

 

「出城一趟，有些事兒。這位是？」

 

那女子一直用陰冷的眼神盯著我。

 

我感覺自己被毒蛇盯上了，背後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謝半春也驚疑不定地看著柳奇文，好似要在他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當聽到柳奇文已經準備與這女子成婚之時。

 

謝半春忍不住轉過頭與我對視了一眼。

 

靠近我，偷偷跟我說：「你前未婚夫眼瞎啊？居然要她不要你。」

 

聽得我心梗。

 

那女子雖然長得一言難盡了些吧，但是比我福氣好啊。

 

不像我，父母雙亡，家中錢帛皆無，就剩下一條爛命了。

 

隻是謝半春對我使了個眼色。

 

「我們還有急事，趕路要緊。」

 

說完就拉著我上了馬車。

 

等出了城門。

 

謝半春才緊張地四處看了看，確保後邊沒人跟著。

 

才靠近我耳邊，輕聲說：「你那前未婚夫，腦子有問題。」

 

我不贊同地瞪了他一眼。

 

「謝半春道長，你身為出家人怎麼能罵人呢？」

 

「那女子確實長得不好看了些，但也許人家特別有才華呢？」

 

「我雖與柳奇文有過婚約，但那都是家中長輩定下的，如今早已解除了。男女各自婚嫁，實屬正常。」

 

謝半春一拍腦門：「無量天尊，小道說的腦子有問題，是他腦子裡有東西，一種來自南疆的鍾情蠱。」

 

據謝半春所說，鍾情蠱是南疆獨有的一種蠱蟲，喜歡寄居在人腦處。

 

被下了子蠱的人，會被慢慢蠶食腦子裡的意識，對身懷母蠱的人言聽計從。

 

話本子裡都沒有看過這麼離奇的事情。

 

我翻了個白眼。

 

「你看我像鍾情蠱嗎？」

 

謝半春神情有些擔憂，又有些激動。

 

「你要信我，算了，我們先去你祖墳那邊。」

 

他的眼神太過真誠。

 

看著他烏黑的瞳孔，我不由得信了三分。

 

4

 

如果蠱蟲的事情是真的，那麼我被換了命格的事情，是不是也是真的？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可能隻是我見識少罷了。

 

所以，我爹娘的S，也可能是被有心人謀害了，他們本該是富貴長壽的命。

 

初秋溫度不高，我背後卻冒出了一陣陣冷汗。

 

據謝半春所說，下手之人在我家祖墳動了手腳。

 

一想到有人盯著害了我家這麼多年，我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到底是誰？

 

這般喪盡天良！

 

馬車行了兩刻鍾，終於到了地方。

 

鬱鬱蔥蔥的槐樹繞在墳地邊上，看著風景頗有幾分秀麗。

 

靠近爹娘墳前，我紅了眼眶。

 

謝半春大驚：「你家怎麼在墳地邊種槐樹？」

 

他繞著樹走了一圈，又繞著墳地仔細看了看。

 

最後在最粗的那棵樹下站定，對著樹身拍了幾下，湊近了瞧了又瞧。

 

忙活半天後，他從布袋子裡掏出一把小鏟子。

 

我一頭霧水地站在一邊，他哪裡來的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隻見他一頓操作，從樹幹上撬下來大大小小九個釘子。

 

那些釘子已經鏽跡斑駁了，有長有短。

 

最長的和手掌差不多，最短的也有半根拇指那麼長。

 

謝半春把釘子握在手中，臉色極為難看。

 

「這是什麼？樹裡怎麼會有釘子？」我有些好奇地問。

 

「槐樹主陰，根系又極為發達，隨著年份會深深扎入陰宅之中，困住逝者的屍身和靈魂。」

 

「你看這一圈，九顆槐樹，樹幹上釘了釘子，樹根又在地下纏繞交織。」

 

「這個叫誅魂陣，會讓S者的靈魂永生永世困在這陣法中，不能投胎轉世。」